作者:皮卡貂蝉
却不甘放弃这世间大美。
他该恨她。
他就该用荆棘编织成囚笼将她笼困在里面,用滚烫皮肤烙满她的每一寸肌理,用骨架网住她炽烈跳动的心脏,用血液浇灌这朵旷世玫瑰。
他凝望着她,如是想到。
风阮看着弗彻逐渐疯魔的神色,抓住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微用力将男人推开,“帝君药也上了......若是不想......的话,就滚开。”
弗彻攥住她细白的胳膊,把她推进床榻里侧,指尖燃着黑色神光触进她的眉心,少女缓慢闭上双眼昏睡在他的怀中。
他吻上她的眉心,“伤好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第110章 无赖
夜色静谧无声, 偶有海浪回旋湍急声响,远处秘阁有鲛人喝以绵软清歌,悠扬飘荡到大殿之中。
殿内帘幕悬垂, 男人手指抚在少女柔嫩的雪色小脸上, 一下又一下流连着不肯离去。
银色长发随性垂髫, 迤逦在风阮枕边, 他牵起她的一缕墨发, 笨拙地将它和自己的银发捆绑在一起,看着被他歪歪扭扭打成的不太漂亮的同心结,心神不禁荡漾一瞬。
弗彻低眸认真瞧了她一会儿, 慢条斯理脱掉银色帝袍,露出精壮而肌理分明的胸膛, 伸出手臂将少女拢入怀中。
肌肤相贴时喉结上下一动,吻着她的眉眼红|唇细细流连, 大掌扣住了少女带着镣铐的柔夷。
镣铐不断发出碰撞声响,他连番啃噬着她细嫩的脸颊, 喉中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黑暗中他放肆地逡巡着属于自己的少女,嘴角挂着丝满足。
她醒来后,大概会骂他卑鄙又下流。
他淡淡地想。
弗彻牵起她的手指一根根轻啄,又用牙齿带了点力度啮咬,浓稠到暗哑的嗓音响起, “阮阮, 朕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哪怕这一世所剩岁月无多,帝星陨灭, 他化为虚无, 他的碎片也会缠绕着包裹住神域那颗最亮的星星。
他是她逃不开的厉鬼罗刹,离经又叛道, 眉目藏孤锋,敢同天道争夺此曲累世尘缘。
两世浮屠佛塔之下,他昏聩无道,侵染莲华神明,佛前翻覆囚观音,狠捣她身,摧折她骨,身负孽海滔天,执念呢喃成魔障。
他知道,他会终章焚身。
......
鎏金兽首香炉熏烟袅袅缕缕扩散在沉寂的空气中,点点碎金海色珠光透过薄薄的纱幔照入这方床帏,风阮抬臂遮了下眼睛,一阵哗啦啦的玄铁相击声响在耳侧,迷蒙的睡意一扫而空,她倏然睁开了双眼。
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带着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一只手臂被她枕在颈后,另一只长臂横亘在她的腰间,颇有威胁性的将她笼在他赤|裸的胸膛中。
风阮看了看同样不着寸缕的自己,脸色一红又一白。
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这个混蛋给她涂完药之后打晕了她,然后呢?
迟缓的微痛从掌中传来,透过斑驳的明珠光芒,风阮看到自己的手指有被咬过的痕迹,掌心还一片通红。
她咬了咬唇,白齿咬住红|唇时用了些力道,灵台顿时清明,迅速捏了个法诀穿上衣服,然后对着弗彻沉睡的脸庞一掌挥了上去。
男人没有睁眼,大掌却精准得扣住少女的手腕,连带着锁链一拉,让她呈一种投怀送抱的姿势跌入他怀中。
风阮起身,手指撑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对弗彻冷艳一笑,再次对着他的俊脸打了上去。
“啪!”
男人冷白的脸颊上泛上一层薄红,他无所谓地用舌尖抵了抵痛处,声音里带着点初醒的慵懒,睨着少女道:“阮阮,你大清早的找......”
他荤话没说完,风阮又一巴掌挥了上去。
“啪!”
空气里静了静。
弗彻不怒反笑,随后握住她手腕上的锁链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长密鸦羽半遮着漆黑双眸,促狭的光从中溢出。
他性|感喉结滚了滚,道:“阮阮,你爱扇人巴掌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嗯?”
风阮不言,抬腿狠击他下腹处,预料中的被他轻巧躲开。
她趁着他稍抬身的功夫从他身下往侧边一滚,头皮却被扯得一痛,她顺着被拉起的那缕墨发看去,只见自己的头发和男人的银发歪歪扭扭缠绕在一起,打成同心结的样式。
毫无疑问,又是他的杰作。
风阮心头冷笑,抬指间白茫横劈开自己的那缕长发,随后跳下了床榻。
随着她的动作,玄铁镣铐又发出一阵不小的响动。
弗彻黯了黯眸,她可真是毫不犹豫啊。
他融金双眸中起了点黑雾,锐色与金光交织成一片诡美画卷,伸出长腿赤着胸膛一步步下了床榻。
男人毫不收敛的压迫感凌厉十足,风阮淡定未动,明艳大眼掠过一抹冷光,纤指握着玄铁镣铐,吸了口气道:“把钥匙给我。”
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却流今日醒来定然会前往永夜潮汐,她不可能任由他一人前去。
弗彻慢条斯理穿上衣服,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道:“想去帮那个半妖?”
他一句话便让风阮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什么同塌而眠,百年之约......他把自己困在这,就是为了拖住她的脚步好让却流一人前去赴险。
“他有名字,叫却流,”风阮漠然看他,微讽的弧度从唇角绽开,“弗彻,你若是非逼我动手的话......”
男人腔调淡淡,“你要怎么?”
风阮深吸一口气,认真看他道:“屠龙这种事我也不是干不出来。”
弗彻低低悠悠笑开,像是愉悦了不少的模样,施施然张开双臂,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来,让朕瞧瞧,阮阮要怎么屠龙。”
风阮看着他,胸腔重重起伏了一下。
她又忘了,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疯的。
冷静了一瞬,她开导着自己何必跟一个混蛋置气,折寿。
凉风寂寂,弗彻鬓角银发被吹得微微一晃,他紧锁着少女冷然的脸庞,“阮阮,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若是为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连个永夜潮汐都破不开......这样的废物,你有什么好帮的?”
风阮还是被他话中的理所当然气笑,清湛湛的双眸蕴着些光点瞧他,声音里也带着轻轻袅袅的笑意,只是说出的话是裹挟着利刃的,“弗彻,你能说点人话,干点人事么?”
他咀嚼着这句话,她分明是在说他不是个人。
弗彻唇角噙着的笑意淡漠起来。
少女无畏地挑衅着晃了晃白皙腕间的镣铐,眉间的执拗丝丝缕缕透出,“既然你不肯给我解开,那么告辞。”
弗彻捏了捏眉骨,冷眼瞧着她离开的背影,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凛冽冰刀,“去哪儿?”
风阮手指扣在了殿门的门闩上,刚打开一条小缝便被一股霸道力道重新紧扣住,随后男人不悦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朕问你去哪儿?”
风阮转身看着他蛮不讲理的模样,声音清晰字字缓慢,“永夜潮汐。”
弗彻俊脸阴郁起来,他不该逞一时威风告诉却流永夜潮汐这事。
但做了便做了,她脾气又臭又倔,他现在用手段困住她了想必也会给她惹急,届时得不偿失......不如从她这讨点别的好处。
男人深眸里思绪浮浮沉沉,风阮静静冷冷立在他压下的阴影中,漠然等着他的算计结束。
过了一会儿,男人喉结滚了滚,不甘心对少女妥协道:“你要出去,可以。”
风阮了悟,“什么条件?”
幽沉大殿里落针可闻,周遭场景逐渐虚化,男人静了很久之后,喉结再度滚了滚,“阮阮,风鲸在哪儿?”
风阮本低垂着的眸子遽尔抬起,逐渐绵延出藏在柔情里的细利尖针,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在墟空。”
“神魂未聚?”
“没有。”
弗彻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腰肢,俯首靠近少女瓷白的脸蛋,“朕远比你更了解创世一脉的血脉传承、神魂聚散。你打开墟空......剩下的事情让朕来做好么?”
风阮错开他的呼吸,“这是第二个条件?”
弗彻俊美的脸上有丝丝寒气溢出,“朕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
“不然呢?”
男人气笑,掌中幻化出玄铁镣铐的钥匙,执起她的手掌放在唇边恨恨啄了一下,看到上面被自己这两夜咬出的牙印双眸暗了暗。
钥匙插进锁眼,微微咔哒一声响起,他重新将锁链收了起来。
枷锁脱身,风阮转身欲要离去,弗彻陡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朕和你一起去。”
......
七彩游鱼在蓝海中自由自在畅游,殿外海树枝繁叶茂,血红珊瑚下有吞吐着珍珠的巨大贝类,海龟侧卧在一旁正懒洋洋打着哈欠。
简今歌在殿外等待许久,看到两人相携而出的身影时怔愣一瞬。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床头打床尾和?昨天神主还剑拔弩张一副恨不得杀了帝君的模样,今日怎如此乖顺地任由帝君与她十指相扣?
风阮再度松了松手指,换得他用更大的力度将她的手指扣紧,少女琉璃珠似的眼睛透出了更冷的凉意。
简今歌一袭薄紫鲛纱,见到二人福了福身道:“神主,帝君。”
风阮问道:“鲛君,妖皇可是已经前往永夜潮汐?”
简今歌回道:“正是。前夜戍时,我已为妖皇打开永夜潮汐入镜之地。”
“已经......两夜过去了?”
风阮冷冷一笑,挥掌击开弗彻的手臂,“帝君,你果然是好得很。”
温暖甜香气息远离,弗彻漠然哂笑,“神主谬赞。”
转身离去的时候,风阮对着简今歌道:“还需劳烦鲛君再次打开永夜潮汐入境口。”
“何来谢字,”简今歌走在少女身后,看着她清瘦飘逸的身影道,“既是为我胞妹,该当我谢神主才是,我会随神主一同进去。”
深蓝海幕愈来愈深,只能听闻到两侧海水涌动,有未知的庞然大鱼在周遭游动,光亮逐渐消失的时候,简今歌身上的鲛纱亮起一片红光,随后是周身的玲珑珍珠,将漆黑海色照亮些许。
婉转悠扬恍若来自天外的歌声自她喉中传出,随着这古怪神秘的调子唱起,永夜潮汐入境口亮起灿烂蓝光,几乎耀得人睁不开双眼。
简今歌唱着古老的海族歌谣,伸出手掌覆在自己心口鲛珠,携了点君主鲛光又慢覆到耀眼蓝光处,永夜潮汐缓缓向来人敞开入镜海门。
彻骨的冷意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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