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貂蝉
她在他怀中的视线太过明显,弗彻低眸瞧她时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英俊的脸上酝起一抹凛然的笑意,“阮阮,你在看谁?看我还是看他?”
他见她迟迟不语且眼角眉梢处尽是嘲弄的料峭,不禁眉梢微微挑起。
男人再抬起头时,眉间阴翳一点点压下,将怀中少女拢得更紧。
潮汐之境的入境口在他们身后缓缓阖上,弗彻抱着风阮踏上驺吾兽的兽身,下令道:“回三十三重天。”
云层里,他静静沉沉看了一会儿风阮清冷的神色,轻描淡写地道:“阮阮,还是那句话,你若觉得这百年时光跟我过不好受,我也可以扮作他。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跟他没什么不同。”
风阮闻言将他推开,小脸上的神色更冷,可那双眼睛也越来越发红,“弗彻,是什么让你觉得人跟禽|兽有不同的?”
男人闻言周身发出的气势更加深不可测,似乎笼着风雨欲来的气息,薄唇噙起的笑意让人看得周身泛冷,“他是个谪仙,我就是个禽|兽?那我是不是该做点禽兽的事情彻底应下你的定论?”
风阮不知道他的冷怒从哪里来,他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结果无非是被他逮着一顿啃,他这副模样看着凶,但......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
她冷着脸颊,偏要往他的心窝子里戳,“弗彻,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恨吗?”
不待弗彻回答,风阮手指攀上他胸|前衣襟,随后紧紧抓住,甜暖的香气沁满他的鼻尖,少女低凉道:“贪得无厌的人最可恨。弗彻,是你亲手杀死了风阮。她不原谅你,你就千方百计囚她困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她脸上从未有过这样凄楚的神色,她从来都蕴着世上最明媚的光,像是迎着塞上清绝的风,凌烈的骑在草原上最漂亮的汗血马上,如今却潸然成这副模样。
少女双眸血红,眼中泪意泛起,紧盯着他时眼睛里含了泪珠倔强地坠在眼底不落,“我想自由地活着,随心所欲地活着,为我自己活着......弗彻,就这样难吗?”
男人双眸未有丝毫动容,说出的话如同利箭射入她的心脏,“阮阮,只要你应允你的世界有我,你想怎样活着我都不会阻止。”
风声猎猎,少女摇了摇头,自嘲地道:“可我不想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很好欺负?你永远可以用一些事情来掣肘我,因为我软肋很多。”
她缓缓松开他的衣襟,轻轻覆上神核处风灵的那缕孤魂,“可是方才,她说不值得,人要活得有风骨,不许我折断所有风骨继续屈从。其实我早就觉得这段时间这样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风阮今日彻底明白自己永远都斗不过他,那三年被他囚禁在宫中的日子每一寸时光都像是在凌迟她的血肉,她也曾想着不过是再被他困在身边几百年,几百年而已,为了风灵姜澄泽她可以承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世上没有两全法,她想,几百年的时光足够她在被囚困的日子里先一步发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她看着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从心到身的发冷,其实她的确是怕他了。
惹上这样一个疯子,根本逃不脱。
弗彻看着她沉寂下来的眉眼,直言不讳地道:“阮阮,是你应了朕的百年之约,如今要想反悔,天下也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他看得出来,即便她生来具有世上最强大的血脉,他层出不穷的手段也让她生惧,在近一段时间的压制中,她一次次地想要逃出他布下的困局却被他囚困在身边不得出,尤其是他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让她不再敢像从前那样反抗他,甚至开始委屈求全。
如此一来她傲骨被他磨灭之后的反作用在今日意识到他的极端手段之后逐步生出,她开始变得消极,从前无论他逼她到何种地步,除了在床上,她从来都是不会落泪的,而现下风灵的那点微末意识让她突然觉得......委屈?
是觉得委屈了么?
也对,他城府太深,趁着她不注意缠上她的神核,强行将两人契约在一起,对人对己都心狠手辣,她一步步退后却被他逼到难以翻身的地步,应该是觉得委屈了吧。
于是弗彻沉默着盯了她一会儿,将她一直刺激他产生的那股怒气隐下,低低柔声哄慰着道:“阮阮,只要你放下心中对朕的芥蒂,百年时光不过刹那之间。”
风阮看着他一如既往恶劣的模样,她的眼睛更加发红,突然曲退狠力踹到他的胸膛上,翻身从云层间坠|落。
自由飞翔的仙鹤从她身畔掠过,风阮没用一点神力,几乎是在享受着这样自由落身的刹那时刻,果不其然不到一瞬,她便被一束金光捆着扔到了驺吾兽的后背上。
男人沉重的身躯覆上她的身体,手指金光探进她的神核,感受到那里枯竭的神力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风阮,你一点神力也没有就敢往下跳,在我身边就觉得活得这么不痛快是么?!”
“对啊,不......”
她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红|唇趁机伸舌探入湿软的口腔。
他啃噬着她唇中的每一寸,用绝对的纠缠来发泄身体里潜藏着的那股暴戾怒气,几乎用着把她咬痛的力度,勾住她的舌,在她唇中肆意肆虐。
风阮方才没有留下的眼泪顺利被这样令人窒息地吻刺激出来,一开始是被吻到舌根生痛的纯粹生理性泪水,后来是被他纠缠出那股闷在心中一直郁郁不平的委屈。
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眸中黑雾倾巢溢出,薄唇离开她的唇,长指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残忍地笑,说着不是人话的话,“阮阮,我们又不是没亲过,怎么哭成这副模样?”
“啪!”又是见怪不怪的一声巴掌。
他挑着眉头,舌尖抵了抵腮帮,长指一点点覆上她的衣带拉开,“阮阮,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可以随意打我巴掌的错觉?”
风阮瞳眸缩起,按上他的手指,怒斥道:“弗彻!”
他眸中黑雾几乎要溢到风阮的脸上,“怎么,有本事扇朕巴掌,没本事让朕上?”
“啪!”风阮听着他的荤话,又是忍不住地一巴掌落下。
驺吾兽看着近在咫尺的三十三重天,听着背上两人的动静,不禁红了红它满是毛发的大毛脸,加速往帝君寝宫方向飞去。
弗彻受了她毫不客气的腰腹一击,还被她当成那个琴师看了半天,看她委屈的模样心疼得厉害才没有发作。
如今又一连挨了两个巴掌,压抑已久的怒气倾巢而出,冥夷神核的暗黑蛊动力量再次盈满心脏。
他挑了挑眉头看着少女使劲往外拉扯自己手掌的纤细五指,缓缓对上她的眼睛,“你乖一点,朕也会收敛一点。你要是不乖,朕说不准弄你到什么时候。”
感受到少女胸膛起伏地厉害,他低低笑道:“啧,这会儿倒不用急着起伏,待会儿也不迟。”
泪闸一旦打开,气得狠了,便很容易再次被激出生理性泪水,风阮被气得红|唇直哆嗦,眼中的泪液层出不绝,视线模糊着也硬是要再扇他一巴掌。
她举起的手臂被男人精准握住,缓缓压在头顶,他咬上她的耳垂,看着小小的牙印沁出两滴血珠,轻扯出几分嘲弄,“阮阮,你要是想让我弄你弄得狠点,尽管继续扇。”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腕,风阮这次却是一点也不敢动。
驺吾兽落身在帝宫寝殿,弗彻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他不用术法,横抱着她一步步穿过层层锦缎绣龙纹纱幔,走到宫室深处时冷着脸把她扔到床榻上。
风阮试图酝起神核之力,却发现神核处力量已竭,强行酝起时让她脸色泛白,冷汗顺着颊边流下。
弗彻指尖燃光抚上她的前襟,柔和金光平息她神核处渐生的痛苦,唇角却勾起与之完全不同的冷沉来,“阮阮,创世神后裔若是死于神核枯竭,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信,只以为是个笑话。”
说罢,一把将她挣扎起来的肩膀重新扣在床褥上,伸臂拉下床侧帷幔。
夜明珠的光线被悉数挡在床榻之外,这一方小小床榻里的氛围陡然变得昏暗暧昧,朦昧光线中风阮紧盯着男人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脸颊,感受到他这次是要动真格的,呼吸愈发急促,手指害怕地蜷起又迅速挡在他下压的胸膛上,“弗彻,你不要发疯!你身为六界共主,成日里与我耽于情爱有什么意思?!”
弗彻胸膛彻底压下来,低低沉沉咬着她的嘴角笑,“情爱是没有意思的事?朕会让你明白它多有意思。”
第114章 为她
渴望与绝望本就相通, 他的渴望,让她再度陷入绝望。
风阮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头皮发麻,错了, 她就算再委屈也不该冲他发泄、去控诉他的, 这只会招致他的变本加厉以及对自己的不留情面。
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去抵抗他向自己袭来的手指, 混乱中眼泪愈发汹涌, “弗彻, 这样有意思吗!一万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混蛋!”
她扭头避开他的亲吻,声嘶力竭地道:“你滚开!”
男人膝盖曲在她的双|腿之间,壁垒分明的小腹与她被脱得只剩一层的内衫紧紧相贴, 停下侵袭在她脸颊上的薄唇,在她耳侧缓缓道:“不是分不清我跟他么?再经这么几遭, 朕不信你还能把朕错认成他。”
冥夷神核散发着的恶念让他不能自控,他吃着自己的大醋, 看着她盈满泪珠的眼睛只想更深程度地去蹂|躏。
风阮眨了眨眼睛,细密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掉落, 呼吸彻底混乱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觉得把我曾经喜欢的人彻底抹杀掉,换成你的模样心里才会好受些?你简直就是......就是无耻!”
弗彻挑着眉头,被少女说破也不反驳,单手握住她的双腕, 看着她喟叹道:“你乖一点, 我们都舒服一点,嗯?”
风阮被气得眼泪流得更凶。
她一巴掌拍在男人英俊的脸颊上, 脑海里也想不出其他词汇来骂他, 于是唇瓣抖动地再骂了一遍,“无耻......”
男人舌尖抵了抵被打的脸颊, 对上少女满含厌恶以及惧怕的眼睛,俯下身在她耳畔冷笑一声,吐出的话语毫无温度,“别挣扎,朕不想让你疼。”
.......
苍穹之上日月轮换,神星与帝星同时发出耀眼的黑白之光,两束光芒跨越万里在墟空附近相遇,随后交织缠绕成一束黑白神光,诡异地照亮整片仙域。
两颗星核深处枯竭的力量因这奇异诡动渐渐盈满,而三十三重帝宫寝殿统共换了七次水之后,帐中的动静终于平息。
男人胸膛上有被她挠出来的抓痕,小腹上还有一寸深可见骨的血红伤口以及布满整个身躯的剑伤,愈发显得性|感而富有侵略性。
弗彻以手支颐静静望着少女累极昏睡的模样,随手把玩着她落在光洁颈侧的墨发,看着她眼睫上仍旧沾着的泪珠,低低地笑,“怎么这么会哭?”
他指尖金光亮起,感受到少女神核处充盈的力量时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
视线缓缓挪移到她的眼睫,轻轻擦去挂在上面的泪珠,轻声道:“小骗子。”
弗彻随意披上衣物下榻,高大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床榻边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合上|床帏,将少女身形隐入床榻之中。
他边走边化出帝袍穿上,气质陡然裂变,换成高高在上充满威压之势上位掌权者的模样。
几乎瞬息之间,他便来到另一处宫殿。
高殿巍峨,金碧辉煌的殿内静静伫立着一道高挑的紫影,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玄姬回身行礼道:“帝君。”
弗彻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来,“让他逃了是么?”
玄姬俯身而跪,“是我小瞧了颛孙勘。早在帝君有所察觉之时,我便派暗部时刻盯着他,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狡猾,竟早有防备,反间我一计。”
玄姬抬起头,询问上首的掌权者道:“帝君可知,他布下弑神阵、又接连引得妖皇、魔尊、幽冥鬼君为他做事,究竟意欲为何?”
丝缕日光自殿门处映射到男人英俊的脸上,半明半暗间只觉他气息愈发诡谲,漆黑双眸寒芒乍现,似笑非笑道:“是为冥夷神。”
一向淡定的玄姬不禁睁大了双眼,声音也微微提高,“冥夷神!那么他是......”
“上古时期冥夷神座下首席大弟子。”弗彻唇畔的笑意添了些嘲讽的意味,“朕在上古时期曾见过。”
“帝君何处见过?”
“他布下弑神阵时,刑天剑将朕和她带入上古时期,在幽冥鬼域时为救她朕第一次动用冥夷神力将冥夷神打晕,之后冥夷神被一人救走,那人便是他。”
弗彻眉宇沉凝,“冥夷神被封印在墟空之后,他先是借用柯青筠之手破坏诸位长老的计划,引得帝魔二星在墟空相撞,墟空撕开一道裂缝,他却没想到朕会先一步用龙脉封印冥夷神核。”
玄姬很聪明,几乎瞬间便明白其中关窍,“所以他之后借用颛孙勘的身体在帝君身边潜伏万年......我一直怀疑,柯青筠不过一小小仙子,从何处学来的上古秘术换魂术......如今倒是明白了。只是她当年不仅偷偷拿走三印,亦取出天族圣物天髓,当年在凡间时帝君用完天髓她也未将天髓返归天庭,那么天髓去了何处?”
弗彻声音幽幽,眉宇间有阴霾现出,“想必马上就会揭晓。”
玄姬目光澄明,看着弗彻不紧不慢擦拭刑天剑,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妙的预感,她蹙了蹙眉道:“帝君,你是要去淬魂魔渊?”
看着男人一派深沉难窥的模样,玄姬从地上站起,几步走到弗彻跟前,身体挡住他前行的步伐,“帝君,你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你一定要取得淬魂魔石的话,何不和神主一同前去?你可知淬魂魔渊中危险重重,而淬魂魔石受混沌魔兽镇压,即便你身负冥夷神力,可那也是借引的力量,以你如今的身体情况,但凡稍稍牵动神核,龙丹都会受不住的!”
弗彻薄唇牵处几分冷然的弧度,丝毫不为所动的寡沉模样,冷言道:“让开。”
玄姬不动,怒喊他的名字,“阿彻!你会死的!”
弗彻语调不变,缓缓举起手中的刑天剑,剑尖直指玄姬,“朕命你让开。”
玄姬知道他一旦有了决断无论如何都劝不动,沉默片刻抬步侧身让开,在男人高大背影即将在眼中消失的时候,低声道:“值得么?”
淡白的天光映到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照得身后影子寥落,他没有回头,只沉声道:“若为她故,无须值不值得。”
***
深殿之中纱幔重重,少女在榻上眉头轻拧,不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风阮拥着锦被坐起身来,满头青丝散乱地披在白嫩的脊背上,雪白如玉的肩头在黯色床帏内散着白润微光,到处隐隐可见有被啃吻过的红痕,身体微微一动便不禁轻轻“嘶”了一声,最厉害的还是腰肢处的酸痛以及身体深处那种钝钝得疼,她脸色顿时一白又一红。
想起这几日自己被逼得屈辱求饶的模样,偏偏在跟他交融时神核处空虚的力量逐渐充盈......他竟能想到以这种双修的方式来为她疗伤,真是......太无耻。
风阮偏头拿起弗彻备好的衣物,随意使了个术法穿上,下榻时双|腿又不禁一软,只觉得身体还处于飘浮的状态。
她脸色上的潮红未退,明艳眉目里皆是风情,纤指推开紧闭的殿门,便见前方百层光洁石阶下静默伫立着一个淡紫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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