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 第23章

作者:皮卡貂蝉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复仇虐渣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你......你是?”

  "吾乃已羽化的墟空神,你父的部下。"

  “我的父亲?”

  见她懵懵懂懂,墟空神一指探入风阮灵海。

  “唔,原来是被封印了啊。”他的声音很小,风阮听不清楚。

  风阮满含希冀地看着他,“他要死了,你是神,我求你救救他!”

  墟空神摇摇头,温柔地说道:“吾早已陨落于数万年前,如今只是一缕神识。为了等你而来,才久久未曾离去。”

  “等我?”

  “正是。”墟空神从怀中掏出一只通体火红的蛋,“你父消弭于天地之前,为护佑你留下的灵器,如今物归原主。”

  风阮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鸡蛋?”

  墟空神闻言嘴角抽了一抽。

  他将蛋放到她手心,带着满意的笑容,身体越来越透明。

  风阮急急问道:“上神,您可有其他的法子救救他?”

  “我救不了他,但你可以。”

  “你的血液。”

  话音降落,墟空神的身体已完全消失。

  创世神后裔,血脉可生万物。

  而你,正是创世神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紧接着,这方秘境也轰然坍塌,遮掩着秘境的黑红雾气也褪去。

  周遭场景斗转星移,如今他们二人不知是在哪处山林,树木枝繁叶茂,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息,天空有些阴沉,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好似刚刚都是一场梦。

  尽管心中都是疑问,风阮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从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她划得毫不客气,血液争先恐后自身体汩汩而出。她一手捏开弗彻的嘴巴,血液大滴大滴落入弗彻口中。

  神血入体,弗彻被震碎的五脏六腑四经八脉在身体里快速愈合,强大的血脉力量让他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看着他面色转红,风阮呼出了一口气。

  天色阴沉,黑云压得极低。他们二人又身受重伤,风阮怀中揣着蛋,将弗彻背在身后,去寻一处避雨的地方。

  山林道路难走,风阮旧伤未愈又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有奔腾而来的温暖气息暖流徜徉过全身,不容分说地将体内每一处破损治愈,坠落在混沌的意识脱离黑暗,弗彻缓缓睁开了双眸。

  少女将他背在身上,纤细的身躯里仿佛有一股拧不断的韧劲,在崎岖的山路上吃力地行走。

  鼻尖嗅到她身上好闻的馨香,她纤细的脊背香香软软,暖意肆意流淌在心间,少女的脖颈白皙细腻,肌肤莹莹如玉,不知这次是有意还是无意,弗彻薄唇又缓缓点过她的脖颈。

  风阮前行的脚步一停。

  身后之人薄唇轻启:“公主,放我下来吧。”

  风阮将他放下,端详着他的神色,“身体可还有不适?”

  弗彻眼底闪现出一丝笑意,“我很好奇,公主身上揣了什么药,这么神奇?”

  他身体碎裂成那样,魂魄坠入阎罗,竟然还能将他自九幽地狱拉了回来。

  风阮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说阴差阳错见到了个神仙,然后喂了他点血,不管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于是她含糊道:“玄清宗中有一味万年人参,相传是万年之前天帝亲自养殖。食之可医枯骨。”

  万年人参这回事她可没骗人,玄清宗的确是有这么一株人参,师父将这唯一的一株给了她,方才也给他一股脑喂了下去。

  “原来如此。”

  轰隆隆——

  九州大陆之上最数华朝雨水充沛,风阮已经见怪不怪,此处山林树木繁茂,只是叶子不知为何有些发黄,可以遮雨,但若是打起雷来就不妙了,保不齐一道天雷劈到她的头顶。

  弗彻身体刚刚愈合,风阮见他行走之间没有问题,也不逞强背着他,只搀扶着他的胳膊缓缓前行。

  山路崎岖,风阮跟着罗盘指引的方向,终于看到一处山洞。

  洞中壁石嶙峋,锅碗瓢盆却一应俱全,还停放着不少干柴。

  “想必是山间的猎户遇到极端天气在这里休息用的。”弗彻说道。

  风阮将地上的干草铺好,又将披风脱下平铺在干草地铺上。

  风阮今日身着男装出行,为了扮作富家公子,特意添了一件华丽的披风,整个了拉风暴发户的造型,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扶着弗彻躺上去,见弗彻后背处的雪白外袍已尽数被血色染红,肩胛骨处被妖蛛戳出狰狞的血洞。

  怪不得看着他还是如此虚弱。

  这样深的洞,该有多疼。

  伤口在后背处,风阮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对着弗彻道:“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发炎发烧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风阮脑海中没由来想起自己曾被和他同样长相的帝王弗彻一箭射穿了肩膀。

  跟那人一个长相就是弗彻的错,她恶狠狠道,“躺好了!”

  妖蛛在伤口处留下的妖毒已被神血涤荡干净,只是伤口太深,若是不好好处理,必定难以愈合,反反复复折磨人。

  风阮嘴上严厉,手下功夫依然小心。染血白衣被她缓缓褪去,露出男子满是伤痕的躯体。

  斑驳在身上的鞭痕已然有些年月,不仅仅是鞭痕,还有陈年刀伤,剑伤,一条条一道道将男人宽厚的脊背变得狰狞可怖。

  风阮将他如缎的长发挽到身前,将伤痕更大程度的暴露出来,流畅肩线下一道道被虐打的痕迹纵横其上,将原来如玉质感破坏殆尽,平添了一丝残虐美感。

  洞口处的夜雨因着有了篝火的光亮像是坠落的银珠,在洞口浅浅缓缓织成了一道雨帘。

  细雨幽幽,篝火噼啪作响,风阮定定地盯着弗彻满是伤痕的后背默不作声。

  弗彻低沉如玉石相击的声音温温柔柔:“公主,可是吓到了?”

  风阮缓缓回过神:“没......没有。”

  说完她还是好奇道:“弗彻,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少时流落他乡,被卖入妓院中做了一名小厮,客人们见我生得好看,便想要调戏我,我咬他们,便时常被妓院里的龟奴暴打。”

  “后来,我辗转入西域,进入浮凉,我的......母亲,她得到了国主的喜爱,怕国主发现我的存在,便将我卖入驯兽团。那里野兽凶悍,我那时打不过,常常被咬的一身伤。”

  “再之后,华朝军队攻入浮凉,我被抓做俘虏,宫人们看似和善,可他们的招数远远比宫外的明枪暗箭阴险毒辣得多。”

  他用平静的语言诉说着幼时的事,像是在述说一个陌生人的过往。

  弗彻好奇风阮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的神情。

  于是他转头去看,橘红色火光中少女席地而坐,细雨萌生的薄雾浮于周身。眉间朱砂影影绰绰,低敛的眉眼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中正在搅和的药膏。

  反应不大,是早就猜到了么?

  风阮的确是早有猜测,但是亲眼见到还是难减震撼,带着暖意的手指将白色药粉洒在狰狞血洞上,又自衣兜内侧的乾坤袋中拿出祛疤药膏。

  每次她单独行动,风灵总是会给她准备各种各样的药,分门别类给她标注好名字,因此很好辨认。

  少女温软的手指带着白色泛着清香的药膏,一点点触上那些年月已久的伤痕。

  她嗓音哑哑的,好似并没有生出弗彻预想的怜悯之意,说出的话语冷硬如刀,打破了两人之间自坠崖下的暧昧牵扯,更是回应了他在坠崖时的趁机告白。

  “我是南诏公主,我身上的责任,我的使命,都不允许我同除太子以外的人在一起。”

  所以,命运如银河梗阻在她与自由之间,在没有找到一个两全的方法之前,她不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更无法回应弗彻的情感。

  看不见他的脸,风阮不知他是什么神色,继而说道:“浮世三千,合该有更好的女子与你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她拒绝得彻底,可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是她与他最近的距离,她为他卸下了心防,这就够了,总要一点点来,不能急。

  半掩的黑暗中,弗彻眸中黑雾溢出,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温如三月春阳,“公主,我说过,喜欢你本就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心声只有他自己知晓。

  ——浮世三千,三千弱水,都不是你。你就该在我的怀中,被我守护,被我占有,被我挞伐......

  ***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风阮与弗彻在洞穴中修整一夜后,将火堆熄灭,又将其他痕迹掩饰。

  风阮的暴发户造型腰间携带了不少玉佩,作为烧了一夜干柴的回报,她取下一枚玉佩放在石缝中,这才安心出了山洞。

  风阮搀扶着弗彻,雨水透过山间树木有些发黄的枝叶落在二人发上,身上。

  弗彻伸出手指接了几滴雨水,放置到唇间:“这雨水有些奇怪。”

  “怎么了?”

  “酸。”

  “酸?”

  风阮闻言也接了几滴放置到唇间尝了尝,同样品尝到酸涩的味道。

  不是寻常膳食所用的醋那样的酸,而是酸到舌尖发麻,带着微微刺痛。

  墟空神所编织的环境随着他的陨落也一同消逝,许是当时的空间受到波动,他们二人才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

  看来此处不宜多留,风阮见地上的草叶形如蒲扇,约莫十来寸大,整好能为他们两个遮蔽这酸雨,伸手摘了几片叠放在一起,高高举到二人头顶。

  弗彻比风阮高一头不止,看着少女吃力地将草叶努力地遮到他的头顶,眸中闪现出一丝笑意,不由分说自她手上拿过这几片草叶。

  “我来。”

  “可是你背上的伤还没好。”

  “无碍,我举胳膊牵连不到伤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微黄的草叶挡在二人头顶,酸涩的雨水滴滴答答掉落在上面,那只手又不着痕迹得将草叶往少女那处移了移,任由雨水染湿了自己半身衣衫。

  两人一路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前行,坎坎坷坷终于见到了一处村落。

  村中各处茅草屋零零散散,已是日暮时分,小雨绵绵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水汽之下,黄土小路上泥泞坑洼,不远处有炊烟袅袅。

  弗彻脚上的镣铐在行走之间飒飒作响,风阮怕两人这副模样被村里人当做潜逃犯,在风灵给她的乾坤袋中翻翻找找,很遗憾,除了瓶瓶罐罐,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