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貂蝉
少女娇软的声音软软糯糯,檀口小心翼翼在他后背伤口处吹着气,她细腻温凉的手指轻抚着伤口周围完好的皮肤,试图挪移刚才施加给他那一瞬间的痛苦。
于是,弗彻。
狠狠地。
口了。
第25章 心动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他对她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渴望。
如同沉淀在雪山之巅的千年冰石, 被人捂在怀中暖化,然后着了火,水汽蒸腾, 熏蒸得他沉溺疼麻, 带着身魂激荡, 以及想将她狠狠吞咽入腹的冲动。
这渴望使他手指收紧, 身体紧绷, 心脏却为此颤栗愉悦到跳动失常。
弗彻抑制着自己想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哑声道:“公主,不疼了。”
疼啊, 硬得发疼。
在黑暗中,风阮一寸寸拂过他的经年疤痕, 将祛疤药膏一点点抹在他的后背上。
一袭白衣缥缈如仙,而白衣之下的肌肤却不单薄, 饱满而富有弹性,黑暗中风阮脸上隐隐发烫。
时光自指尖流走, 在桐花村中不辨时辰,给弗彻抹完药已经不知是何时。
眼下有个问题倒是有些让人犯难了。
她睡在哪儿?
昨夜山洞中两人分睡在火堆两侧,可今夜呢?
老人这里只有一张床。
弗彻感知到了风阮的为难,“公主抹好药了吗?夜深了,公主快些上榻吧, 我在地上睡便好。”
“不必, 你身上有伤,我在地上睡。”
说罢, 风阮不由他分说便摸着将床上老人准备的两套被褥抽走一套, 铺在地上。
她边铺边打着哈欠,奔波了一日, 如今已是累极,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不一会便沉入了梦乡。
暗夜里男人无声哂笑,听得少女的呼吸愈渐平稳之后,指尖燃起了一束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却足以照亮这间小小的茅草屋。
在这淡淡光晕中,少女容颜如玉,如雪的下颌翘起流畅的弧度,红唇润泽,整张面容纯澈清甜。
这是他的天光。
风阮的睡颜被男人窥饲良久,他像是着了迷一般将她刻在心底。
任由她变成心魔侵蚀他的神魂。
月潜日升,又是一夜。
夜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天空碧蓝如洗,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自云层间倾洒在宁静的村庄。
风阮和弗彻同老人告别,这老人自有一番倔强风骨,怕他不肯收下玉佩,风阮便将玉佩塞在了被褥间。
微风吹拂着老人干枯的白发,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卡在了喉间。
风阮看着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涌起一片酸涩,老人无非是想要他们二人带走他的孙子小多,老人家中的粮食马上就要吃完,孩子再跟着老人会饿死。
尽管跟着他们二人也有危险,但是搏一搏谁知道有没有生机呢。
风阮前路尚未可知,不敢带着一个孩子冒险,她将一早自乾坤袋拿出的两粒丹药塞到老人怀中,解释道:“老伯,这是辟谷丹,吃下去之后不进食也可护佑人半年之内性命无虞。”
老人颤抖着接下,涕泗纵横,当场就要下跪。
虽只有一晚的接触,风阮也大概知晓这个老人的脾性了,看似冷得很,其实心中和善,是个冷面小老头。
风阮拦住老人要下跪的身躯,缓声道:“我与兄长叨扰一夜,这便作为报酬好了。”
老人激动得说不出话,嘴唇嗫喏着,“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只再叮嘱两位公子一句,到了岐水镇,千万要小心。”
风阮记下,和弗彻走在乡间泥土小路上,桐花村贫困不堪,没有牛车,他们二人徒步行走在小路上,干涸的血迹,昨夜下雨飞溅的泥土,使得二人身上狼狈不堪。
风阮看到一向整洁干净的琴师大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禁噗嗤一笑道:“初见你时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人呢,现在这是在云朵里滚下来啦!”
弗彻被她逗笑,看着风阮明媚的小脸上朱砂摄人瑰丽,轻声道:“公主,等等。”
“怎么?”
弗彻自袖中拿出一个墨色小盒,骨节分明的手指蘸取了其中一点药膏,将她眉心朱砂掩住。
接着手指在少女细腻的脸庞上自眉尖到红唇一一点过,他手法温柔,身上好闻的气息轻轻喷洒在风阮耳侧,“好了。”
一番操作下来,风阮已然变了一副模样,不再跟身上男子的衣衫格格不入。
没有镜子,风阮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弗彻,你真是袖藏乾坤呀。”
风阮认认真真盯着弗彻清俊无双的面容,突然道:“你这张脸......不会是假的吧。”
弗彻眸中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他的笑声回荡在幽寂的小路上。
琴师大人笑起来这样好看。
两人近来三餐不继,一路流离,在老人处所食也不多,走了一会风阮便有些乏累。
弗彻看她脸色疲乏,环视一圈周围,到处是枯草枝丫。
前方不远处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柿树林。
“公主,前方或许可以吃点东西。”
风阮看着前方荒败的树林,“可是那里没有果子啊。”
弗彻神色笃定,“还有。”
这并不是食用柿子的季节,况且就算有柿子,想必也早就被灾民抢光了吧。
“在这里等我。”
弗彻说完这句话,缓步迈入柿树林,他在柿林中走走停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拿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挖了起来。
风阮走过去帮忙,学着他也挖了起来,这才知道,看着他轻而易举将土挖走,然而手下功夫却非比寻常。
她只挖了一下,便溅了自己一脸土。
风阮在外历练多年,也是有野外生存机技巧的,只是跟弗彻比起来稍有逊色。
弗彻大手圈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公主等着便好。”
风阮收回自己在帮倒忙的手指,“在宫外就别叫我公主啦,叫我风阮吧。”
弗彻闻言手指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好。”
阮阮。
弗彻专注地挖掘着干涸硬土,风阮不禁悄悄将眸光挪移到他的脸上。
鬓若刀裁,剑眉之下睫毛浓密乌黑覆着清冷的双眸,薄唇轻抿,英俊的面容沉凝如雪。
他精致冷白的双手递上来挖出的盐渍方柿,用白衣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盐粒,抬眸不经意撞到了风阮发呆的模样,“风阮?”
风阮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方柿,咬了一口,酸甜微咸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平静的心湖涟漪暗生,不想坠入这痴妄的苦,还是情不自禁被拖着沉溺。
风阮咽下一口,奇道:“这柿子竟然如此美味!”
弗彻微笑道:“方柿在冬天成熟,农人们会用桑叶煎成汤水,待得汤水冷却,再将盐粒撒进去搅匀,倒入瓷翁中以水为封,来年春时,柿子毫无涩味,清甜可口。”
“原来如此,可你怎么就知道地下埋着柿子啊?”
“农人们用水封翁之后,待过两月,便将瓷翁埋入地下,所埋之地土壤会压得格外坚硬。”
风阮听着他的回答,问道:“你怎么知晓这么多?”
弗彻看着少女娇俏的面容,微笑回答:“十二年前,我流落浮凉,路上遇到一户人家,见我饥饿,便将自己的米粮还有盐渍方柿给了我。”
风阮回答:“原来如此。我少时跟随师父游历,也吃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盐渍方柿倒是第一次吃。”
“好吃么?”他问道。
风阮笑起来,“味道不错,腹中饥饿的时候格外好吃。”
二人走走停停,渐至镇上时,周围行路之人慢慢多了起来。
风阮神色逐渐凝重,愈要临近岐水镇,味道愈发难闻。
两年来连年灾荒,岐水镇周围村落的老百姓被饿死了一大半,从城外来的人大多数还未至城内便被饿死。
风阮看到约莫三十多岁的庄稼汉拖着逝去父亲的身体在路上慢慢走着,身旁是骨瘦如柴的小女孩。
老人已经逝去多日,尸体散发出恶臭,不止是这一个老人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路边零零散散还倒落着不少人,有的尸体上爬满蛆虫,望之泛呕。
不远处妇人与孩子一同悬于树梢,有人见到新鲜的尸体,将尸体从树上解下来,架起从家中拿出来的锅,开始烧火。
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骂骂咧咧,“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给这么点粮食啊!”
那摊主磨着染满血的屠刀,无奈道:“这已经是最后一点粮食了啊!”
“一个男孩四个馒头,一个女孩三两大米!”
女孩瘦弱纤细,看起来约莫有十四五岁,跟风灵一般大小 ,哭喊着:“大伯,不要卖我,我可以做饭洗衣,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想被人吃掉!”
被称作大伯的人恶狠狠地甩开女孩抱着他大腿的手臂,“都快饿死了,哪里来的饭让你做!别怪大伯狠心,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点的人家吧。”
小女孩没有坠入畜生道,却在残酷的人间被当做畜生一般对待。
一旁一个瘦弱不堪的书生啃食着破旧的老书,望着这一幕,仰天长呼道:“析骨而炊,易子而食!”
“山不青山楼不楼,祁水歌舞一时休!”
“暖风吹得死人臭,太守帐中暖烘烘!”
“哈哈哈哈,这世道,这世道!”
他仿佛疯了一般,口中喋喋不休一直翻来覆去这几句话。
他只是长啸,对此处每日里都要上演的场景已经麻木,那女孩哭喊着,还是眼睁睁看着大伯收下那用自己换下来的小半袋大米掂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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