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 第68章

作者:皮卡貂蝉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复仇虐渣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况且今日不该触目皆是喜色,而本是姜澄泽的三年忌日。

  少年那时说,就算天下人都把他忘了,也不许她忘记他。

  风阮御剑在云层中,没有回玄清宗,没有回南诏,来到了埋葬姜澄泽的墓地。

  她深吸了一口原野上清凉的风,自腰间拿下挂着的小酒壶,敬向冰冷的石碑。

  少年的墓碑建造在大片大片玫瑰花海中,月光倾泻而下,这漫野红色一路蔓延开,朵朵绽放,像是少年那年明烈的笑颜。

  风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她喝了一杯酒,眉眼弯弯道:“人家别人坟头长草,你这遍野全是花,可真是厉害得紧呀。”

  她对着石碑,一下一下饮着酒,试图缓解胸中绵延不绝的苦涩。

  星空低垂,花海香气幽幽,待到酒壶里的酒快要饮尽,风阮清冷眉眼里溢出一点不舍,起身拍拍少年的墓碑道:“我走啦。”

  顺着旋身的视线,风阮看到弗彻那张英俊如神祇却也恶劣如修罗的面容。

  他的气场如刀,像是一寸寸要割裂她的肌肤。

  男人一身黑色帝王冠冕服,俯首沉眸凝着她,眸中是令人心惊的暴戾,“阮阮,大婚之夜,你跑来看一个死人?”

  风阮举起手臂拍向他,男人早有预料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向怀中。

  风阮眸中亦是难掩的怒气,“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呵,”低沉的嘲讽从齿间发出,带着昭然恶意,“你再惹我,信不信我掘了他的坟?”

  风阮觉得她身上每一根经脉都被气得发麻,脑子却依然审时度势地不敢开口。

  她相信他能做出这样混蛋的事。

  弗彻将她抱起,折身回了新宫。

  这是他们的大婚之夜,弗彻挥退了守候在椒房中的宫女,把怀中少女扔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床榻上放置了很多枣子和花生,被少女的身躯一撞,呼啦啦的洒了满地。

  底下咯咯的并不舒服,风阮想从床上爬起,却被新皇推了回去。

  弗彻手指随意解着蟠龙腰封,风阮当即就要跳下床。

  男人大手一挥将她重新推了进去,身体覆在少女身上,肆无忌惮咬着她的红.唇,“阮阮,方才你逃出去的那会儿功夫,我一生气,便又派出去一支军队。”

  风阮挣扎的身子停住,听他在耳边慢条斯理道:“此刻 ......应该已经开始夜袭。”

  “今夜城中伏尸百万,无一不是拜你所赐。往后你逃一次,朕屠一城。”

  风阮嗫喏着双唇,“华朝......百万雄兵,你只有三万......十万妖兵皆已作废......怎么,怎么可能?”

  他听到这话掐住她的下颌,迫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嘲弄道:“天髓已成,三万黑铁骑,可抵百万雄兵。”

  风阮如同陷入蛛网之中,四肢百骸皆被禁锢,身上的男人精力充沛,一遍遍将毒液缓缓注入她的身体,不容反抗。

  宫城寂寂,帝王寝殿内,少女细细碎碎的呜咽声被人狠狠堵住,混合着挣扎乱动的肢体碰撞与靡丽水声,仿佛在黑夜中开出绝望妖娆的罂粟花。

  深殿之中,起伏的身影久久未歇。

  翌日晨起之时,少女还没有苏醒,弗彻自床榻上起身,有枣子和花生自榻上跌落,他俯身捡起,眸中忽然暗了暗。

  ......

  一月光景很快过去,风阮今日在新宫中寻到一处悬花亭。

  天气逐渐变热,她近来胃口不是很好,此处细柳涤荡,偶见引雏燕喃,倒是极为雅致。

  在此处对着风飞飞和却流讲书不错。

  《无从神域》一书地负海涵,三年里,她终于讲到了最后一卷《神域》。

  风飞飞仰着头问她,“娘亲,你方才说远古众神凋零,那现在还有神吗?神域在哪里?也在天宫吗?”

  风阮笑着摸摸他的头,“我又不是神仙,我哪里晓得。”

  “倒是你,怎么四岁了还没有化形?”

  风飞飞看着她道:“我比却流可厉害多啦,娘亲怎么不说他都四年了还没破壳!”

  风阮拿起却流,细细端详了一番,诚恳道:“却流的确是比你还笨一些。”

  风飞飞怒道:“我听出来了,娘亲方才也在说我笨!”

  风阮笑着去哄他,余光却不经意瞟到两抹她最厌恶的身影。

  弗彻和柯青筠显然也看到了她,不禁都是一愣。

  许是弗彻授意,风阮已经三年未曾见过柯青筠,今日当真是......不巧。

  柯青筠今日来本是商议天髓一事,没成想竟在此处遇到风阮。

  弗彻低眸看了一眼柯青筠,柯青筠会意,开口道:“那我明日再来。”

  听到柯青筠声音的那一刹那,许是厌恶极了她,风阮侧首“哗”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第59章 神主归来(1)

  弗彻走到风阮身旁, 弯下身子为她擦了擦唇周,关切道:“阮阮,身体不适吗?”

  风阮摇摇头道:“没事。”

  轻飘飘落下两个字, 她便转身离开了。

  弗彻看着少女近日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身影, 眉间沉凝。

  风阮回到殿中, 任菁迎了上来, 温声道:“娘娘, 该用膳了。”

  风阮听到这句“娘娘”还是觉得有些浑身不舒服,只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风阮最近胃口不太好,任菁早早地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爽口的菜肴。

  “娘娘尝尝这盘清蒸鲈鱼。御膳房花了九道工序, 葱丝翠绿,鱼肉鲜嫩, 光是这汤底就吊了五六个时辰呢!”

  风阮看着任菁一副生怕她不吃的模样,笑了笑道:“好。”

  只是刚拿起玉筷放到唇边, 闻到鲈鱼的味道,便又呕了一声。

  “算了, 我实在是吃不下,晚膳再用吧。”

  任菁看到少女近日这副蔫蔫的模样,不由心下担心,怯懦道:“娘娘,你, 你是不是......”

  风阮转首看她, “嗯?”

  帝王沉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任菁,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下去。”

  任菁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弗彻,躬身告退。

  风阮听到他的声音, 垂眸未看他一眼便从凳上起身。

  弗彻知晓她跟同他在一处空间,可能会更没胃口,但还是强硬着将她压了回去,“再用些,你最近什么都不吃,一直在榻上睡觉,对身体不好。”

  风阮冷笑道:“弗彻,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弗彻今日脾气很好的样子,低低哄道:“阮阮,再用一些。”

  少女冷着脸一点都不想理他。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慢条斯理威胁道:“你若是不用饭,三日内凤皇宫里的宫人都不用吃了。”

  风阮眼睛睁大,想在男人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成分,偏他好整以暇也锁着她看。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再发生什么争执,她从来讨不到半点好处,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风阮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勺子,强迫自己喝了一小碗米粥。

  她用膳的时候,弗彻一动未动,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喝粥,视线如同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风阮用完,重重放下饭碗,起身离开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拽住了衣袖。

  他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赫然躺着那年牢狱中风阮给他的那种淡黄色糖豆。

  南诏特产,蜜梨糖。

  弗彻见少女惊讶的样子,不由分说将糖豆塞到了她的口中,“朕派人千里加急自南诏带回来的,味道如何?”

  他眉毛一挑,显然是等着少女的夸赞。

  甜蜜的味道自口中化开,是家乡的味道。

  她已经离开父王风灵风琛他们五年了。

  风阮喉中干涩,转身去榻上午睡,“不怎么样。”

  偌大的宫殿中两人呼吸相闻,弗彻见她这副一点也不想搭理他的模样转了转拇指上的翠绿扳指,低眸不语。

  静了一会儿,李太医前来拜见,“微臣拜见陛下。”

  弗彻让他起身,转身撩开床幔,轻轻将假寐的少女翻了个身,语气温柔,“阮阮,让太医看看。”

  他只是客气说一声,并没有询问少女意见的意思,将少女的衣袖撩起,露出雪白的手腕。

  隔了一方雪帕,李太医将手指搭上去,几息之后,方才开口道:“回禀陛下,娘娘气血两亏,肾阴不足,导致浑身匮乏无力嗜睡严重,微臣为娘娘开几副药,娘娘好生调养几个月。”

  风阮眸子睁大,“喝药喝几个月?”

  李太医抚须点头,半吓唬道:“娘娘身体匮乏的厉害,务必好生休养。否则年岁上来了,恐怕有苦头吃。”

  风阮有些惊讶,“我竟是......快病入膏肓了?”

  李太医胡须一挑,迫于她身后帝王那如千斤重锤的眸光,背后生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继续道:“并非微臣危言耸听,娘娘万不可再作践自身,否则悔之晚矣。”

  弗彻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低眸对着风阮道:“你听到了?今日起不可再在殿外贪凉,要好生作息。”

  风阮把他握住自己的手指扒拉开,静默不语躺了回去。

  弗彻见状将帷幔重新给她放了下来,眼神示意李太医随他出去。

  李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帝王心间上的女人不好骗啊。

  ......

  几日后。

  夜间繁星点点,凤皇宫中明烛高照,风阮照例给风飞飞和却流讲着话本,不一会儿又打了个哈欠。

  明亮辉煌的殿内,风飞飞两只小爪子扒在风阮肩头,小脑袋瓜使劲蹭了蹭少女的脸颊,疑惑道:“娘亲,你近日身上气息有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