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炒小黄瓜
秋瑜很不喜欢这样的作风。
但她不喜欢的原因很单纯,说出来甚至有些可笑。
——仅仅因为,适配度测试结束以后,她和陈侧柏接吻了。
这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跟情-爱无关,大概相当于你看完一本书后,再去书里提到过的地方,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个地方。
哪怕书里书外的时间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秋瑜就是这样。
因为一个吻,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比其他人更了解陈侧柏。
秋瑜不想再聊下去,敷衍地嗯嗯两声,换了一个话题,又跟裴析聊了几句,啪地挂断了语音电话。
·
陈侧柏在次卧冲澡。
原本没必要换地方,但主卧的气味组成太复杂了——汗液、泪液、唾液、计生用品,以及她又甜又腻的血腥气,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令他额上青筋涌现,不得不转移阵地。
冲澡的时候,他必须闭上眼睛,一遍遍地回忆今天做过的实验,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回忆清楚,才能避免她那双长而媚的眼睛闯入大脑。
不然,只需一个模糊的画面,强到恐怖的狩猎欲和攻击欲就会再度升起。
明明他并无多少经历,阈值却被拉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普通的过程,完全无法满足。
刚才好几次,他都想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仰头,露出喉咙。
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她不会知道,他是想低头咬上去。
手指甚至不经意般描-摹了一下她颈上的血管。
这既是对她鲜血的渴求,也是一种狩猎本能。
就像长了尖喙的鸟类,想要啄;长了利齿的猛兽,想要咬。
对一些掠食性动物来说,喜欢和讨厌,更是会触发同一种本能——扑咬。
更何况,他对秋瑜的感情,远远不止喜欢。
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痴恋。
他知道,如果让秋瑜自己评价自己,决不会给出“单纯”的评价。
但她就是非常单纯。
在她看来,只要看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亲自进过快要被有毒的河水淹没的贫民区,就算见多识广。
她天真到不懂“看得多”不等于“经历得多”的道理。
书上的文字,毕竟只是文字,哪怕揭露了血淋淋的现实,也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去过某些地方的知名景点,只等于你到过那里,并不等于“成熟”与“世故”。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她要去那个快要被有毒河水淹没的贫民区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那地区就被当地政府的警卫提前清理了一遍。
扫雷,机械警犬地毯式搜索,清缴所有自制武器;身强体壮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年龄,全部赶走;
甚至有狙击手潜藏于高处,以防她出现意外。
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父母想给她看的。
她自认为并不单纯,其实天真单纯得可怕。
不然,也不会嫁给他。
陈侧柏把水温调到最低,低到在开了冷气的房间里,都散溢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总算将某些躁动得几近癫狂的念头抑制了下去。
陈侧柏一只手撑在浴室的瓷砖上,另一只手简单梳了一下湿发,沉沉呼出一口气,关掉了喷淋头。
就在这时,他听见秋瑜在跟裴析打电话。
——他的听觉也增强了几百倍,甚至能听见秋瑜犹豫时发出的轻微吞咽声。
……
“无论以前,还是以后,你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我不认为如此明显的地位差之下,能发展出什么真挚的爱情。”
……
陈侧柏顿了一秒钟,重新打开喷淋头。
冷水浇头而下。
足足过去几分钟,惊涛骇浪般的躁意和杀意才平复下去。
听见那句话的一瞬间,他非常想要就这样出去,将一切真相都告诉秋瑜。
是,她的确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不会爱上他没关系。
但最好不要在他的面前表露出来,更不要刚跟他温存以后,就对另一个男性说起这件事。
这会让他杀意暴涨。
脑中频频闪现用各种极端手段,强迫她爱上他的疯狂念头。
第44章 Chapter 7
秋瑜冲完澡, 刚好看到陈侧柏回来。
他似乎也刚冲完澡,没有戴眼镜,额发有些凌乱地搭在眉骨上, 见她从浴室里出来, 微微眯起眼睛, 瞥了她一眼。
秋瑜记恨着他做完就走的行为,瞪了回去, 掀开被窝钻进去, 没跟他说话。
陈侧柏顿了一下, 像是不解,但没有深究。
他擦完头发, 戴上眼镜, 坐在她的身边,拿着一个平板, 似乎在浏览什么。
因为芯片行业高速发展,专门研发和生产平板的公司越来越少,平板的款式还停留在十多年前, 一块超薄的全透明屏幕。
秋瑜看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
她更不高兴了。
如果是平时, 她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但现在, 不知是裴析那番挑拨离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一种莫名的委屈心理,她觉得自己有资格发一下脾气。
秋瑜一把抓住陈侧柏的手腕。
触感寒凉,刺得她的手指麻了一下。
陈侧柏转头,露出一个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秋瑜凑过去, 把下巴搁在他的掌心上。
陈侧柏顿了两秒钟,顺势握住她的下颔:“怎么了。”
她刚冲完澡, 发梢有些潮湿,衬得一双眼水盈盈的,又甜又媚。
他像是掌住了一只撒娇小猫的下巴。
陈侧柏完全无法抵御她故意露出的娇态,无意识掐了一下她圆滚滚的腮颊,又迅速松手,将目光转到别处。
秋瑜却捉住他的手腕,一定要把下巴搁在他的手掌上。
她不仅眼睛像猫,动作也像猫,不停用脸颊轻蹭他的掌心。
陈侧柏被她蹭得从手指到脊椎都麻了,很想扣住她的脑袋,把她推开一些,最终还是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音色冷而低哑:
“到底怎么了。”
秋瑜眨巴着眼睫毛,用两条胳膊攀住他的肩膀,慢慢凑近他的脸庞。
陈侧柏面上无任何波动,却重重攥了一下拳头,喉结滚动着,绷出极其分明的下颚线。
秋瑜却没有吻上来。
她轻含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结。
陈侧柏倏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看她,眼神极冷极深,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应该是不悦吧。
毕竟被她打扰工作了。
秋瑜挑衅地看了回去,手往下。
果然,和他的目光一样变得又冷又硬。
目的达到,秋瑜起身撤退,朝他露出一个甜美又恶劣的微笑:“没怎么,就是想告诉你,这几天你一个人睡吧。”
说完,她笑吟吟地望着他,等他问为什么。
谁知,陈侧柏什么都没有问,只点点头,平声说:“好。”
明明有反应,他的态度却仍然冷漠至极,连询问一句都吝啬,像是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无所谓。
秋瑜敛起笑意,真的生气了。
她从衣架上取下睡衣外套,转身走出卧室,“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她摔上门的一霎那,陈侧柏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猛地睁开。
他的神色没有明显变化,瞳孔却在急剧缩小,化为两条窄而尖锐的细缝。
如同令人悚然的冷血掠食者睁开了眼睛。
秋瑜不会知道,他刚根本无法跟她正常对话,脑中一直在机械性地演练捕猎行为。
——锁定,突袭,劫持,咬喉。
每一种捕猎行为的对象,都是她。
他还想像狼蛛一样,把这间卧室涂满丝浆。房门用一层又一层的丝网封住。消灭任何可能会窥伺她的存在。冷酷原始的排他性放大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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