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逃命日常 第106章

作者:闲倚胡床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洛疏竹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她环顾一圈,古色古香的陈设、恰到好处的天光,仿佛真如置身于域外的吟古阁中一般。

  按照记忆, 两人绕过一排一排高大的书架, 来到了顶层的中心。

  中心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台子, 在它的上面,一颗掌心大小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那处。

  除了内里散发出微弱的流光, 那珠子看起来,和普通的夜明珠并无其他区别, 甚至与普通的柱子相比, 还要暗淡一些。

  洛疏竹和历拂衣相互对视一眼, 快步走上前去。

  凭他们二人的年纪, 是未曾有机会见过真正的流光珠的,但此处再无其他可以称得上“珠子”的东西, 这样看来,这便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似乎有些不对, ”她微微摇了摇头, “即使没见过流光珠, 我也在书中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 不该是这样……灰蒙蒙的。”

  仿若被轻纱拢住了光辉一般。

  “海底千年不见天日,或许明珠蒙尘, 在所难免, ”历拂衣却仅仅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了手, “管不了这么多了,总之, 先拿了再说。”

  他手指微张,向前一送,在指尖将将接触到珠子表面之时,空气中微微传来细碎的破空声。

  历拂衣感觉有什么细长的、莹白色的东西缠了过来,那速度极快,在他的眼前猛地一闪,接着在流光珠上迅速地缠了一圈。

  电光火石间,他反应过来,那是一根骨鞭。

  于此同时,仿若拨云见日,流光珠上暗淡的“壳子”一瞬间剥落,反而化作一股灰色的烟,顺着鞭子的主人方向,蜿蜒而上。

  灰色的烟雾在流光溢彩之下,显得极其微小,但历拂衣离得极尽,纵使转瞬即逝,也未曾逃过他的眼睛。

  他视线没来及追随那“灰烟”而去,手上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历拂衣死死扣住重新焕发光彩的流光珠,小臂猛地用力一扯,不顾骨鞭扫来的刺痛,将珠子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流光珠离位的瞬息,高塔忽得猛烈震颤起来。

  天地都在晃动,历拂衣一手顺势扣住桌角,稳住身形。他在纷乱里胡乱一瞥,蓦然发现在流光珠的下方,垫着一块不算平整的卷轴。

  搭眼一瞧,上面写着上古的文字,一时难以看懂。

  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也务必确信,能出现在这里的卷轴,定然不是什么闲杂物品。

  对面一击未成,呼吸间第二击已至面门,可惜历拂衣再没多余的手去拿那卷轴,只好护着流光珠微微侧身,给洛疏竹留出上前的空间,“还有东西!”

  高塔的晃动渐渐停止,洛疏竹一剑挑开长鞭,另一手握住半截卷轴,皱眉看向书架阴影处的人,喊出他的名字:“……黎辞风。”

  他的脸色很白,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深如瀚海,却没什么生气,他眉眼见萦绕着化不开的戾气,和在人界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即使容颜未变,也仿若不同的两人。

  她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白色的骨鞭,一瞬间茅塞顿开,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清晰:“祟影鞭?原来你一直在找的,是这个东西。”

  对面的那人置若罔闻,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一直沉寂到洛疏竹感觉到不对劲,他才仿若回魂一般,飞速地眨了眨眼。

  他突然笑了,那是一种与他极其违和的兴奋感,然后他伸出了手,一字一顿:“把流光珠、给我。”

  *

  黎辞风感觉到一股不适的燥热。

  从入高塔开始,这种不适的感觉,就一直追随着他。又或者,在穿过峡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开始了。

  这似乎不对,但目前,拿到流光珠是更重要的事,他将无伤大雅的不适抛之脑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路来到顶楼,在书架交错的间隙里,他看到了丢失千年的流光珠。

  可惜,这里有人捷足先登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手中的长鞭飞速甩出,但还是慢了一步。

  流光珠被扣在历拂衣的手里,在无人注意的瞬息,灰色的烟雾顺着祟影鞭流淌而上,瞬间没入他掌心的伤口。

  浑身的燥热更加严重,高塔也在此时疯狂振动,黎辞风感受到一股极其严重的晕厥感,他扶住一旁的书架,却依旧有一股由内而外的痛苦。

  黎辞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蓦然产生出一种荒谬的茫然感。

  ——他好像,在慢慢失控。

  乌横之前提醒过他,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失控。

  脑海中仿佛卷起巨大的黑色漩涡,摧枯拉朽地侵蚀他的意识,他想要去喊乌横的名字,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这一次,缺没有谁发现他的异常。

  敏锐如他,黎辞风突然便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望向手中的骨鞭,后背蓦然生出薄薄一层冷汗,脑中一瞬间只有两个字:“祖父。”

  一切不适的源头,似乎都萦绕着他——黎渚。

  这个认知击破了他最后一点防线,他在此时勾唇,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脱力、失控、昏迷。

  这具身体重新回神的瞬间,他已经不是他。

  *

  “黎辞风”的目光略开前方的洛疏竹,紧紧黏住历拂衣的掌心那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余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侵略的眼神太过明显,洛疏竹侧了侧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低声对历拂衣道:“护好流光珠。”

  话音落下,尽管她还想再多说什么,但对面的人耐心耗尽,没再给他们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顷刻间已然动了手。

  这是洛疏竹第一次见到祟影鞭的威力,细长的骨鞭握在他的手中,上下纷飞,仿若银色的游龙。

  每一鞭都裹挟着尖锐的杀意,直冲面门。

  她率先挡了上去,就好像五千年前一样,莹白的鞭子一圈一圈缠在九杀剑上,相持不下。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九杀最后一剑上的裂缝仍在,而祟影鞭也未曾被修复。

  ——他们都需要流光珠。

  鞭子挥舞的疾风将周围的书架带倒,沉重的书架相互碰撞,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接着,架子上成百上千的书册“哗啦啦”落地,好似一场骤雨。

  历拂衣一剑挥开头顶砸下的书架,他一手握住流光珠,余光瞥见正在缠斗的洛疏竹二人,却分不出太多精力帮她的忙。

  乌横的长剑“砰”地一下切开他左手边的书架,尖刃堪堪掠过他的眼前,还顺势削掉了他的几根碎发。

  “呵。”历拂衣被气笑了,他毫无保留地还了回去,剑剑朝着他的心口而去:“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剑锋所至的范围越来越大,书架也在不停地倾倒,洛疏竹用于余光瞥到,整个顶层一片狼藉。

  满地的书册,断裂的书架,纷飞破碎的纸张。

  但至少,视野开阔了不少。

  “轰隆——”高塔开始第二次震颤,这次的振动并不比上次猛烈,但持续的时间却更长。

  这个新域是依靠流光珠的神力展开的,所以,从他们取走珠子的一刻开始,便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

  这片失去神力的新域会如何,没有人说的清楚。

  或许会坍塌,也或许会永存。坍塌或许是今日,也或许是千百年后。

  满地都是书册,凹凸不平,更加难以站立。晃动之中,洛疏竹将剑扎入地面,才稳住身形。

  她再次抬头,又看见“黎辞风”野心与怨恨参半的眼神,不是冲她,而是冲着手握流光珠的历拂衣。

  洛疏竹心中暗叫不好,她掷出长剑的瞬间,飞速喊道:“躲开!”

  *

  历拂衣眼眸微微眯起,他自认为修为略胜一筹,但乌横不怕受伤的打法,颇有些“以命相搏”的意味。

  ——和从前无所顾忌的他很像。

  他持剑迎了上去,风中却送来女子急促的提醒:“躲开!”

  历拂衣皱了下眉,从他的角度来看,面前的乌横此时完全挡住了黎辞风的攻击。如果黎辞风想要伤他,乌横必须得一瞬间消失才行。

  换句话说,现在的乌横,就是他的肉盾。

  历拂衣草草地判断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没有收势后退,反而握着腾啸剑更近一步。

  “叮”的一声,腾啸剑和乌横的长剑在半空撞在一起,两个人都咬着牙不松力,场面一时凝固。

  “噗嗤”一声,是利器透肉的声音,历拂衣下意识地别开了眼,但依旧感觉温热的血,喷洒在面颊之上。

  紧接着,左臂上一阵刺痛,巨大的痛感让他一瞬间松手,流光珠骤然滚落,掉在地面书册的缝隙之中。

  他抬起头,在讶异之中,终于看懂了面前的景象。

  长长的骨鞭从乌横的肩胛骨下方穿透,然后势如破竹地刺入了历拂衣的左臂。

  他想要俯身去捡,但下一瞬间,又是一阵疼痛,长鞭猛地抽回,带着纷飞的血,卷起缝隙之中的流光珠,迅速后撤。

  鲜红的液体大部分是乌横的,血水沁入祟影鞭中,几个瞬息便被吸收殆尽,鞭子又恢复往日莹白的干净颜色。

  乌横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地,他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按住血流不止地伤口,诧异地回过头,不可置信望向那边的男子:“……辞风?”

  可“黎辞风”没有看他,他又一次挡开洛疏竹的攻击,望向手中的流光珠,露出些几近痴迷的神色。

  第三次晃动接连而来,他用长鞭卷住乌横的腰腹,随意地拖着他,从顶层一跃而下。

  洛疏竹已然随着他追了出去,只是在回望过来的时候,透漏出些许焦急的神色。

  历拂衣迅速地起身,挥手让她快走:“别管我!去追!”

  *

  汗水顺着面颊滑落,燥热、喘息。

  洛疏竹出剑挥开缠在她四肢的藤蔓,看着天边逐渐远去的幽蓝色,感觉心口的恶气无处抒发。

  历拂衣从身后追上来的时候,率先看到的就是树林中央的深坑。

  坑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有生命的藤蔓伸入坑中,不断地搅动、缠绕。

  他持剑猛地一劈,扭曲的藤蔓齐齐断裂,历拂衣朝下看起,果不其然看到了深陷其中的洛疏竹。

  他伸出未曾受伤的那只手,让她顺着自己的力量攀了上来。

  洛疏竹有些懊恼地沮丧,她坐到地面,把最后一点盘踞在手腕上的藤蔓扯掉,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道:“他们跑了。”

  她指指深坑说:“他们对这新域非常了解,甚至还提前给我做了陷阱,看来是早有准备。”

  “这不怪你,”历拂衣随意地缠住伤口,语气阴恻恻的:“是我的问题,我真是小看他了。”

  他又想起方才塔中的情形,一股子火气瞬间蹿了上来:“他真是疯了!从前再怎么丧心病狂的,也不至于连乌横都下得去手。”

  人界的时候,纵使大家都有隐瞒,但相互相处的时候,也能看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友谊。

  出生入死,相伴千年,至少是像家人一样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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