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泽
“父皇。”此时一名青年入内。
国主面色淡淡:“你来何事?”
“父皇烦恼那国师,不如让儿臣去试探那国师的意图。”
“她的意图?”国主道:“不就是传道么。”
“不然。”青年语气平缓,声音温和:“前几任国师来安阳国后,虽偶生事端,但从不与皇室亲近,便是前朝覆灭请当时国师出面,那位国师也未曾理会,儿臣以为,这位国师行事如此不同,必然是有其他意图。”
国主恍然:“有道理。”
而后面色一沉:“你如何知道这位国师行事不同?!”
那名国师虽随意出入皇宫视他这国主如无物,但除了入京都时寻过京都府尹外,没同任何势力交好过。
国主又特意吩咐当日知情的内侍封口,他这个好儿子从何处得知这么多消息。
青年立刻跪下:“父皇赎罪,儿臣听闻父皇近日心情不好,这才问了问。”
国主轻哼一声,过了片刻才说:“既然此事你已经知道了,就去探探吧。”
青年才回复:“儿臣遵旨。”
祝芙收回注意力。
看来这国主虽然混账,但并非全然昏庸。
她等了等,结果先抵达国师府的是那名青年,两名内侍出宫后先去选道宫地址了。
那青年乘坐马车,又有一干侍从,其他女子纵然不认得他,也知道他是大人物,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祝芙的声音清晰传来:“让他进来吧。”
青年入内,还特别礼貌地吩咐侍卫在外等候,他一进来,祝芙便从树屋出来走出主院,随意找了个堂屋招待。
“国师这里清简得很,改日我命人送些摆设过来。”
跟随祝芙的女子们每天很努力的收拾打扫,但她们生性节俭惯了,除了日常必需品,再没有添置任何多余东西。
而内侍过来后特别懂事,从未仗着出身皇宫在这里指手画脚,没给一点建议。
所以这里原来破损的门窗有被修好,但里边除了最简陋的桌椅外,再无一物。
“不用。”祝芙说:“封元德是吧?找我何事?”
封元德也就是安阳国三皇子寻了个位置坐下:“不愧是国师,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没见过也一眼喊出他的身份。
而后道:“敢问国师,可有颠覆封家皇朝的意思?”
祝芙诧异了:“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有。”封元德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我愿助国师一臂之力。”
“你不也是封家皇子?怎么会想颠覆自家?”
“封家皇室只知享乐不知治国,以至于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想来国师也是因为皇室昏庸无度,才屡屡介入国事,我也想为安阳国百姓出一份力。”
祝芙眉峰都不抬一下:“说人话。”
封元德微微一笑,这才坦然道:“我想入仙门。”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仙门?”
“上任国师虽是以年迈面貌示人,但哪有老者留着花白胡须,脸上却光洁如瑕,且数年如一日呢?”
祝芙:“……”就知道不能相信剑修的脑子。
封元德说到这里自得一笑:“其他皇室也好、世家也罢,见得不到好处便以为前任国师无甚本事,只有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修道者,你们有大本事。”
“能修得长生,从此脱离生老病死,遨游天地是多么畅快的事。”封元德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癫狂之色:“只要国师应下我,我便助国师颠覆封家皇朝。”
祝芙扬眉:“你似乎搞错了什么,听你口气,不像是来跟我谈条件,像是来威胁我的。”
封元德傲然一笑:“封家皇室虽糜烂,却还未到末路之徒,国师若想颠覆皇室,只怕需要费些功夫。”
祝芙更好奇的是:“你不担心我把你的想法告知国主?”
封元德直言不讳:“国主不会信国师。”
祝芙也笑了:“你小看修士了。”
说着抛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果子张嘴吐出一段影像,赫然是方才封元德大放厥词要颠覆皇室的那一段。
“你觉得,这般国主会信吗?”
封元德此时才明白,他纵然已经猜测到这位国师非同寻常,却还是小看了她。
他按下心底的惊惧,不动声色道:“国主只会觉得是国师在使用妖法,试想他怎么会不信自己的儿子呢?”
祝芙嗤笑一声:“儿子都要颠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了,国主不相信个把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封元德真担心这位国师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掀桌。
可下一瞬就听祝芙道:“请回吧。”
封元德愕然:“国师当真不合作?”
祝芙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若真只是为了颠覆一个封家,她有的是办法。
何况这封元德未免异想天开,就他这为了修行能出卖一朝的作风,真成修士保准是个邪修。
“等等。”封元德跟上她:“国师到底想要什么?!”
祝芙没搭理他朝主院去,见封元德还跟着,就直接一拍,一股力道将封元德逼退到门外。
封元德不甘心扒着门大喊:“我不过是想要修道而已,为什么不可以?我甚至都愿意舍弃皇室身份!”
谁让你放弃了啊!搞得好像她该赔偿他一样。
若有一日封家皇朝真的倒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关她什么事。
祝芙直接把大门给合上。
封元德在门外不甘心地瞪了会儿,但更深刻知道祝芙的能耐后,反而不敢如之前那般擅入,最终只能回皇宫复命。
片刻后,内侍也回来了,将选中的地址告诉:“按着国师的吩咐,在来往人多的闹市,只闹市多有商铺,一地处于街道中心,但位置狭小,另一地在闹市尾端,更宽敞些。”
祝芙颔首:“选大点的那个吧。”只要有人能经过就成。
待到晚间,闹市一片空地处忽然多出一古怪建筑,等到第二日一早,周围人来人往,竟没人觉得异常。
直到一位面带愁苦的女子不知怎么的就走入那建筑里,片刻后女子满面笑容地出来。
又过一两日,那女子呼朋唤友地带了许多人来这奇怪的道观。
关于道观的传闻也逐渐在人群中传了开来。
“听说了集市街上新修的道观吗?里边坐镇的是新任国师。”
“新任国师?你去拜见过了?可灵验?”先前那位国师就不如何灵验,每次去求子对方都不应。
先前说话的人纠结:“不好说。”
她觉得不像正经国师,倒像是什么树精花妖。
结伴的人一道在闹市下车,看到一座由七棵大树建造而成的道观,树根树干是支撑,附带旋梯,树冠缠绕在一块形成了庞大的空中道观。
树冠被修剪过,所以只看道观外貌,除了是木质建筑外,并没有其他问题,但如果有树根为柱,就显得很古怪了。
所以先前说话的女子才觉得,这里更像是树精花妖的住所。
另一名跟随过来的女子却说:“别有趣味啊。”这样的木屋当真难得。
两人一道上楼,发现内部布局典雅,不论是挂着的充满写意的字,色泽鲜明极为逼真的画,还是摆设的纹理特殊的桌案,透着药草气息的蒲团,都显出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便对此地信了几分。
只是那上方盘膝打坐的女冠稍微年轻了些。
但这也没什么,虽然年轻,但对方透着灵气慧根,说不得就是早慧得道之人。
她们正坐在后方蒲团上,等了片刻,又来了些人,也都是女子。
这时前方一名女子询问:“国师,我这般虔诚,还要多久才能怀上子嗣,诞下麟儿?”
此言一出,引起其他女子共鸣,生子是她们的宿命,没有儿子在婆家站不住脚,还没有依靠。
祝芙说:“你要的是改变命运,不是儿子。”
“可我备受欺凌,不就是因为没有儿子么?”
“不是。”祝芙斩钉截铁:“是因为男人自己不能生,所以他们只能想尽办法把女人关在后宅里给自己生孩子,以保证自己的血脉延续,为了让你们不再反抗、怨恨,他们在强权之外,又用道德伦理控制你们的思想,这样才好一直压迫你们。”
“所以,你们改变命运的真正做法,应该是推翻那群压迫你们的人,包括你们的丈夫、父亲、甚至更有权势者。”
“这……”一干女子听了此话只觉得惊骇莫名,这言语太过离经叛道。
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很有道理。
再加上这道观里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莫名让人放下全部心防,只觉得面前这名年纪轻轻的女冠,也尤其可信。
祝芙没有朝这个话题深入下去,转而放出一段影像。
那是一古怪室内,有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上台,对着一块黑长的板子唰唰写着什么。
“今天我们讲思想品德第一课……”
女子们一边觉得古怪,一边混沌着沉浸在这奇怪的授课氛围中,但脑子又莫名清晰地记下了那影像中人所讲的内容。
祝芙垂眸,不枉费她对自己使用致幻蘑菇,借此将藏在神魂深处的前世课堂记忆知识提取出来。
除了思想教育,之后还有数理化生……
修行之初,祝芙没觉得自己能修得大道。
那会儿她的愿望只是从宗门出师后做个宗门小管事,好比前世大学留校,是份体面又清闲的工作,能利用职务之余照顾父母,也能长久留在父母身边。
后来她修行速度越来越快,年幼时的想法自然被抛之脑后,她开始设想大道。
但有一件事祝芙一直没想明白。
修士修炼到极致,是不是真的应该断情绝欲,视众生于无物?!
修士可以长生久视,可以辟谷不吃不喝,但如果想要吃喝其实也不会影响什么,不然成仙成神后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只是在修士的主流观念里,口腹之欲也是欲望的一种,应该被修士戒掉。
上一篇: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
下一篇:星际第一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