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多令
在外头奔波了大半天,晚饭后武宋也疲倦了,洗了身后早早上榻休息。
颜九儒在灯下写了半折戏才熄灯上榻。
肩并肩躺了一会儿,颜九儒的淫念陡来,那欲火和一条条无头虫似,钻得皮肉瘙痒,钻得血液沸腾,怕控制不住欲望,他闷哼一身将身子转过。
看来今夜焦躁难眠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听到闷哼声的武宋哪里不知他的情况,她撑起半边身子,将下颌轻抵在耸起而坚硬的肩头上,嗔怒道:“你又要和以前一样,七日才和我弄一回了?”
“我是怕控制不住。”颜九儒合着眼委屈地说道,“然后让娘子感到辛苦。”
“辛苦?好不正经的道理,你能一夜七次我倒是会辛苦了。”武宋噗嗤笑出声,弄男女事是有些辛苦,不过是第二日的早晨起床时会辛苦一些,但弄事儿时情意相通,而又有郎君的呵护与温存下,春过雪消,更多的是快活了,快活得使人枯骨逢春似。
一夜七次?颜九儒纳闷,如果非要七次,他也不是不能……只是胡乱弄七次不如好好弄个一次来得舒坦。
“阿九,我和你打声招呼,过两日我的月经要来了,你这时候不和我弄,那就要等上个七八日。”
月经将来,武宋的欲念沸沸,她满面雅气求欢,手上不雅摸了茎。
皮肉工具在手里跳个不住,甚是烫手,摸着,自己的身体有了强烈的反应。
她想要颜九儒,想和他交胸贴骨,欢娱至半夜。
一直纤手摸来,颜九儒欲火更旺,浑身发紧,好在武宋摸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暗暗松口气,随后掐指一算。
确实要到流红的日子了,七八日不能沾香,他心里发紧,欲转过身抱着佳人亲吻,可前几日两具皮肉才得趣过,今日又来,颜九儒担心武宋会以为他是个没廉耻,脑子满是淫念的人。
脑子满是淫念,这不是书中说的君子之道。
颜九儒咬牙隐忍,忍着忍着,倒是想到了更加淫气的事情。
虽说来月经不能阴阳结合,但有别的办法来仿之,比如纤手可戏龟,又比如说借檀口订交……好似更有趣一些。
第60章
颜九儒在脑子里思淫,思得正酣,一时冷待了武宋。
武宋抿着嘴等待回应,不料身旁人无动于衷,她着了恼,她今日放下矜持求欢,却受了冷待,心里好气,一气之下狠掐颜九儒腰际上的肉,而后气呼呼扯过被褥,面壁而睡。
颜九儒不觉疼,受掐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了反应,他翻身搂上武宋,语前现在桃腮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吻着,手往下移动,摸的满掌滑腻,他目光一亮,笑着挺身就上:“娘子莫恼,我刚刚只是在想些非君子能做之事。”
底下忽然盈实,间不容发,武宋的脊上窜起一阵凉飕飕的痒意,她难耐地弓起背,双手抱上颜九儒。
这时颜九儒也把一条手臂横在她腰后,胸贴胸,肚皮相吸,两人的姿势变得更加亲密了。
“你、你在想什么事?”武宋低吟浅叫,缓了口气才问道,“不如说与我听听。”
“嗯,下次再与你说……”那种事情如何说得出口,颜九儒红了耳根不愿意说,只是慢慢揉着腰际上的软肉,然后将个红头大将军向深处钻去,时深时浅,引丽水出洞。
在阴阳相接以前武宋动了意,动意以后不胜情动,她闭了眼感受,不再多问什么,不过因颜九儒情动,将个春桃弄得露出花蕊,她酥了又酥连呼吸都难以把控,就算想说话怕也说不出一两个字。
弄有三刻,武宋早已半昏半醒,然而颜九儒兴致不减,贪恋风月,时不时搂着粉颈接个吻,无数次将她翻转,胸贴背亲切而交,如何高兴如何来。
武宋做声求饶,他只管当个聋子,嘴上说着娘子肌肉美满,红头将军十分喜爱,出入无不痛快,需要徐徐体味,可怜兮兮央求再来片刻。
“只一小会儿就好。”
武宋心软,起双弯,托体相从,颜九儒横枪竖戟,情意浓浓,颇有洞房情趣。
可这个片刻是到月转西时分,武宋懊悔自己心软了。
事情结束后武宋倦而睡,鬓发凌乱,四肢无力,好浪态,她管不上身子黏糊了。
心满意足的颜九儒几尽两刻,三更手帕将黏糊的人清理清爽了才合眼睡下。
风凉夜静,有人一夜无梦,有人还沉浸在皮肉之趣味中。
闹了大半夜,次日武宋再次失晓了。
今日要上课,鸡未鸣颜九儒已经洗漱完毕。
颜喜悦的病有所好转,但还要吃药善后。吃了药后,人易困易饿,不方便去书堂,而且去书堂的路途遥远,早出晚归的,陵冒风雪,于病情无利,在她好瘥以前,颜九儒并不想带她去书堂了。
这些时日,还是跟着武宋好一些。
不带颜喜悦去书堂,颜九儒却有每天出门前看她一眼的习惯,偶尔半夜醒来也会去看一眼。
看她有没有突然变成本形。
不看还好,这一看便把人从睡梦中给看醒了。
颜九儒才把一扇门打开来,脚还没抬起进屋子,颜喜悦猛地弹坐起身,裹着被褥滚下榻了。
她的眼皮儿半合着,惺忪的眼珠子里毫无光亮,说话嗡声嗡气的:“爹爹,今日书堂要来上我的。”
滚下来的时候落梅毛发蓬松,从一双臂膀里钻出来,它望着衣裳齐楚的颜九儒哀怨地叫上两声,然后跳窗而走。
它说被颜喜悦抱了一夜,做了一夜的噩梦,十分痛苦。
人刚醒,脑子糊涂,颜喜悦说话颠颠倒倒的,不过颜九儒听得懂:“明日吧,今日的天黑黑,大概要飘六花,会冷。”
颜喜悦睡觉前惦记着自己的赏钱,找龙猫的赏钱没有到手,她的心里就不能踏实:“可是书堂很想我。”
一句话说得颠倒无序的,不过颇有情感,仿佛书堂是个有心跳的人,颜九儒笑了:“那你不能在书堂上打瞌睡了。”
“爹爹,我知道的,书堂是读书的地方,我是不会睡觉,所以我能去书堂,对吧?”颜喜悦在书堂里不听课只是写顺朱儿,可进到书堂里就是学生,打瞌睡、说闲话都是不被允许做的。
“好。”颜喜悦吵着要去书堂,再三保证不会打瞌睡,颜九儒便带着她一块去了。
出门前颜九儒在锅里馏了馒头煮了玉米,又走笔给武宋留下几句话。
颜喜悦和往常一样,起身太早,睡意浓浓,由着颜九儒背着去书堂,到了书堂才有了一点精神。
李家里的小郎和茶茶见颜喜悦来,个个笑容满面,围着她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妹妹,问她身子好些了没有。
颜喜悦只有那么一小团,李家的小郎君和茶茶都比她大,自然而然将她当成小妹子来对待。
她和大伙儿相处格外融洽,颜九儒十分欣慰,还不到上课的时辰,书堂上闹哄哄一片,他没说什么,移步大堂,去找李家祖母说事儿。
“喜悦妹妹,几日不见,你清减了好多呀。”说话的是李家大公子李间青,看见颜喜悦瘦了,他伤心起来,好似是自己瘦了似的,“瘦成这样,以后我都想管你叫豆妹妹了。”
豆妹妹,就是瘦弱的妹子,可是李间青喜欢肉呼呼的妹子。
以前的颜喜悦就是肉呼呼的。
“我会吃回来的。”颜喜悦摸摸脸回答,特地强调,“我有努力吃饭,我一顿可以吃两碗饭,不是水饭,是米饭,”
两碗水饭就是半碗粒粒分明的米饭。
“多吃一些!”
“诶,要不下次休课,我们再去抓水鸡?”
“不如去抓野兔吧。”
“兔子那么可爱,你忍心吃它的肉吗?”
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颜喜悦又比他们矮了许多,新鲜的空气一点儿都呼吸不到了,一张嘴说一句话,她又闷又热,捂住胸口做出痛苦之状:“你们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儿,我、我……”
话没说完,就被人截住了。
截住她的话的人是秦展月。
秦展月拨开人群,晃着颜喜悦的肩头嚷嚷:“啊,蘑菇蘑菇你没事吧?是不是又犯病了?啊啊啊啊啊,颜先生您快来,蘑菇要犯病了。”
第61章
周遭实在闷,饶是颜喜悦对秦展月的那句蘑菇有气,刻下也说不出一句话,更无力气动手了,她眼皮垂垂,四肢绵绵,被秦展月晃得眼冒金星。
颜九儒并不在书堂里,他在大堂里和李家祖母谈事儿,老虎的耳力极佳,但再佳也不是顺风耳,能听清远处的任何声响。
颜九儒来找李家祖母,是想告诉她明年不能再在李家任教书先生了。
李家祖母一听,有些诧异:“为何?可是觉着日事钱微薄了些?”
“非也。”颜九儒摇头,笑着解释,“明年我得去大都。”
“因为颜茶茶?”闻言,李家祖母了然于中。
“嗯。”颜喜悦的病李家人大多都知晓,无需颜九儒再解释一句。
“唉。”李家祖母随之叹了气,端起一旁的茶杯,揭盖散香,“这般我也不能拦着颜先生了,但想一想倒是难过的,那些个孩儿颇爱颜先生讲的课,日后从大都回来,李家仍是欢迎颜先生的。”
孩儿爱他,他也爱这些孩儿,个个机灵可爱,想到不久后要分别,不知重逢的确期,颜九儒的眼尾一热,有些掉态了,他把头往胸口微微一扣,以眼看鞋头,话有重声:“多谢老夫人。”
事情说完,二人又叙了些寒温,到上课的时刻到了,颜九儒方回书堂讲课。
孩儿们颇有规矩,早已回到位置上,整顿好几案,端正身体,等着颜九儒来上课。
“凡读书,须整顿几案,应洁净端正,不可凌乱无序。”这是颜九儒来李家书堂讲的第一课,孩儿们似经板儿记在心头上。
颜九儒进一书堂,目光便向颜喜悦的位置看去。
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此时的她两颊通红,但精神罔罔,蔫蔫地坐在椅子上扣指甲,课上了一大半才慢吞吞研磨握管,将案上铺开的顺朱儿写。
心不在焉的人儿,写顺朱儿前竟连折袖儿都忘了,不一会儿,干净的袖沿墨痕点点。
今日写得慢,平日里在下课前能写个七八张,今日在下课前她才写了三张,好在字迹齐整,不是轻易胡涂应付了事。
虽然颜喜悦在课上的行动和乌龟似的,但是课一止,她又变成脱兔,随着秦氏兄妹到外头说话去了。
颜九儒并不恼,颜喜悦是趱前上课的孩儿,偶尔出神贪玩,是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颜喜悦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颜九儒特地在书堂坐了片刻才带她回家,路上也不问她和秦氏兄妹说了什么。
“爹爹,我把袖子弄脏了。”回家的路上颜喜悦才发现粉白的花袖上全是晕开的墨痕,颜色很是肮脏,她感到羞愧,偷眼看一下眉目柔和的颜九儒,想了想,还是主动承认错误,“我今天写顺朱儿,忘了把袖子折起来。”
“爹爹洗干净就是了。”眼角捕捉到颜喜悦不安的目光,颜九儒偏了脸,一副儒雅态,“下次不要忘记了就好,喜悦不用难过。”
大冬天的,河水冰冷,那睡碰一下似针一样刺入肉骨里,而因为自己的不注意,害爹爹受冷,颜喜悦越想越愧疚了。
感到颜喜悦的难过,颜九儒握紧她的手,岔开话题,说:“下个月喜悦就要六岁了,到时候阿娘会露一手好厨艺。”
泛泛人家的茶茶过生辰时不过就是煮些蛋,武宋和颜九儒的手里没有多少闲钱,但颜喜悦有知识后过的生辰,他们不会吝啬钱财。
既要吃,也要玩,花个一、二钱,恭喜她又长大了一岁。
“今年生辰,我可以让妙常来我们家吗?”今年颜喜悦交了许多好朋友,“展月也来,还有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