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能活几天 第19章

作者:海派蜡烛 标签: 玄幻仙侠

  “你觉得我适合这里?”柯岚一愣。

  “你难道不合适?”郭振天讽刺道,“你这不择手段的德性简直和柏思流一模一样。”

  这回换柯岚沉默了,她半垂下眼眸思忖了片刻,“你说的对。这才是令我感到恐惧的地方。”

  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大学生到可以面不改色的取人性命的恶徒,她只用了区区一周。

  郭揽华不愧是郭振天最引以为豪的女儿,看人的眼光,准的吓人。

  在场无人能听懂柯岚的意思,但他们都能看清她的动作。在他们眼里,青年手腕一正,原本抵在表皮的刀刃一点点的探入了白严的脖颈,血液顺着刀身流下。

  他竟然在这一瞬间就对白严起了杀心!

  郭振天脸色顿时大变,刚想制止就听到一声响亮的“住手”已先一步呼出,而发声人拨开层层人群,走到柯澜面前一把摘掉了头上的棒球帽,露出了一头黑亮的长发,还有如利剑般的眉毛。

  “真是稀奇,”柯岚一见她就笑了,“咱们东区顶顶有名的花木兰怎么跟西区的臭男人混在了一起,难不成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在耐不住寂寞了?”

  “柯澜,”揭开了伪装的陈晓涵正色说道,“你不能杀他。”

  “哦?‘犹大’小姐有何指教?”她笑着问道。

  “把民兵团引来这里的确实是我,但我并不是要和西区一起围杀你。”陈晓涵一摆手,不少人自发的从民兵团中脱离,站到了她身后,“我奉先生的命令在追踪白严,碰巧搞砸了你的交易而已。”

  “呃……”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辖制的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随便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你的声带完好无损。”柯岚说完又看向陈晓涵,“你说先生的命令?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对这个废物手下留情的。”

  陈晓涵瞥了一眼流血的白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很好奇,郭揽华死的那天白严去哪里了吗?答案很简单,他和先生在一起。”

  “在宴会结束以后,他找了去查看站台的借口,回到了控制中心,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没能捉到他的原因,那天他是由我送离地铁站的。”

  “为什么?”柯岚沉声问道。

  “这本来是先生的私事,”陈晓涵闭了闭眼睛,“但事急从权,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先生年轻时曾短暂的有过一位情人,这位情人离开后,瞒着先生生下了一个孩子,而白严……就是那个孩子。”

  “白严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世,但哥哥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白严,是先生的亲生儿子。”陈晓涵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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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荒谬。

  这是柯岚在听完陈晓涵所说内容后的第一反应, 可往往越荒谬的事情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仔细想想的话,白严其实和柏思流有不少相似之处,最突出的就是二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文质彬彬, 只不过在柏思流身上像衣冠禽兽的气质到了白严身上更像是不沾世事。

  然而在场众人中受到最大打击的绝不是柯岚,面对这条爆炸性新闻,郭振天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陈晓涵和白严身上流连,这对于一区之首而言已经算得上严重失态了。

  “荒谬!”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令柯岚深感赞同的词语, 面部的肌肉在不停抽搐,“白严是我从小养大的,你们就算要泼污水,也要找一个靠谱的借口。”

  “这并不是信口开河。”陈晓涵眼神复杂的看向一言不发的白严, “他的母亲曾当过先生的女伴, 先生是在七八年后才知道有他的存在, 然而当时他的母亲已经病逝,四处寻找无果后先生才收养了我们兄妹。”

  她对柏思流称呼的变化引的柯岚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极为糟糕的兆头,暗示着亲生儿子的出现会直接冲垮陈氏兄妹与柯澜经营出来的艰难平衡。陈笠难看的脸色和陈晓涵奇怪的态度都得到了解答——白严就是那第三个继承人。

  怪不得白严怎么都不肯明说他那天到底为什么和郭揽华分开, 他失踪的原因八成要落到这件事上。

  “原来那日被截断后路的并不只有我一个,”柯岚在他耳边说道,“杀死郭大小姐的人是我, 但害死她的人是你呀。”

  说完她双手按住白严的手臂往下一拉,骨头脱臼的脆响在仓库内响起, 渗的人压根发软。

  “柯澜!”陈晓涵看着白严软绵绵垂在两侧手发出了一声警告。

  “别急,我的好妹妹。”柯岚一只手掐住男人的后勃颈, 另一只手缓缓的抽出内刃嵌入血肉的刀片,才把白严像甩垃圾一样甩给了陈晓涵身后的手下, “你可让他们扶好了咱们的白少爷,可别让他在这个关口不管不顾的发脾气。”

  陈晓涵看着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白严皱起了眉头,但她也清楚后者不会乖乖的跟着己方撤离,只能默许了柯岚颇为过分的做法,毕竟讨好柏思流再重要,也重不过自己的命。

  再说了,柯澜起码给他留了一双能跑动的脚不是吗?

  想通了这一点,她转过脸对西区一行人说道:“方才的话,想必贵区也听到了。我们想要带白先生认祖归宗,还请诸位让一下道。”

  西区的人纹丝不动,双方的气氛愈加险恶了起来。

  “曾经有人对我说,你老了,眼神不行了,但是我不信。”郭振天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就连挺直的腰板都佝偻了起来,“可今天……我却觉得或许他说的对。”

  “我确实是老了,看不出谁对谁错,也认不出谁好谁坏,就连一手带大的孩子,也不一定是跟我一条心。”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口不能言的白严,后者正用受伤的嗓子发出不成语句的呜咽。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里黯淡的光芒又有了些微的复燃,“民兵团从来没有过放走叛徒的先例,即便是我的女婿也不能例外!”

  “真严厉啊,亲家公。”柯岚笑了起来,瞥了一眼因男人所说而神色黯淡的白严,“闹到了最后还是要打嘛。”

  “不是要打。”郭振天冷静的说道,“而是要把你们全部留下。”

  “是啊,是啊……您说的都对。”

  柯岚把尾音拖的很长,当最后一个“对”字的音调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她猛的蹬地跳起,一脚踏在了木质的货箱上,整个人如鹰隼般向着郭振天扑了过去!

  青年的动作太快又太突然,不仅民兵团就连陈晓涵都没反应过来,唯有云照在第一时间捡起脚下的一节钢管,倒地一滚,趁着前排干部阻挡前者的机会,擦着地直接滑了过去。

  二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了郭振天的面前,云照直接竖起钢管对着青年向上一刺!

  尖锐的截面直冲柯岚而来,她双手伸出捉住钢管,以此为支点向前一翻,双脚落地一下子就将钢管抢了过来。

  “噗。”

  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云照的脸上,他赶忙爬起来,就看到青年站在郭振天面前,而他手中尖锐的钢管大半截已经没入了后者的肚子。

  “团长!”

  云照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如此刺耳的尖叫,比私下训练的每一次都更加情真意切,他眼睁睁的看着柯澜松开了握在钢管上的手,侧过头对自己一笑。

  该怎么去形容那个笑容呢?

  就像是某种异星怪兽披着人皮,即便学会了如何模仿常人,却学不会表情后面的感情,只是单纯的肌肉扯动而已。

  本能的,云照向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冲上去保护郭振天,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忠心和勇敢,可他的双脚背叛了主人的意志,将他牢牢的钉在原地,半步也不愿靠近那名微笑的青年。

  这不是他熟悉的柯澜,起码不是跟他睡了四年上下铺的那个。

  云照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郭振天捂着腹部向后倒去,他身后的手下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陈晓涵,她望着背对着自己的柯岚,当机立断带着手下撤离。

  或许是针锋相对已经成了本能,发现东区的敌人行动起来之后,西区也慢慢的回过了味,然而群龙无首的他们自乱阵脚,除了七手八脚的去扶郭振天外,竟然没有一人敢走到柯岚面前。

  听到了异响的柯岚收回了留在云照身上的目光,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笑意,看也不看周围逐渐靠拢的人群,径直走向了仓库出口。

  没有人阻拦,她走过的地方犹如摩西分海,人人退避三舍。

  直到算不上新鲜的空调风吹拂到脸上,柯岚才算是从席卷全身的战栗中脱离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锐物刺入血肉的搜干依旧残留在指尖,引起四肢百骸一阵阵颤动,但好歹给快要被翻涌而上的兴奋与灼(热)融化的脑袋稍许降了一下温。

  “这下子西区一定跟咱们不死不休了。”陈晓涵的脸色同样很差,“你到底在干嘛?!”

  “如你所见,我在犯病。”脚下一转绕过兴师问罪的女孩,柯岚目不斜视的穿过一片狼藉的街道,“你不是知道吗?我脑袋有问题。”

  陈晓涵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发现对方确实不打算搭理自己,就抬手指挥手下抬着五花大绑的白严赶紧追了上去。

  她不知道的是,柯岚没有在敷衍,她确实是在犯病。

  在陈晓涵走出人群并说出那句“白严是先生的亲生儿子”时,被她强行封锁在体内的野兽就已破笼而出,然而它来的太过无声无息,笼子的主人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从病情支配中挣脱的柯岚再一次确定,柏思流就是柯澜发病的根源。

  “你到底在闹什么小脾气呀?”

  她调侃另一个自己。

  “总不会是因为养父有了亲生儿子在嫉妒吧?”

  理所当然,柯澜对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问题懒都懒得理——她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你觉得蒋世隆为什么会原谅王瑞兰?”久违的男声在脑海里响起,在柯岚回答前又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因为王瑞兰没有改嫁。”

  为什么你说的每一个字分开我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蒋世隆是谁?王瑞兰又是哪位啊!

  柯岚听的是满头问号,然而发言人是半点解惑的意思都没有。

  或许是受狂躁期思维活跃的病状影响,男声罕见的滔滔不绝起来:“但反过来想呢?”

  “王瑞兰是尚书之女,她的婚事本就不由自己做主。蒋世隆只是一介穷书生,后又生死不明,王瑞兰听从父命嫁给他人也很正常。”

  “如果蒋世隆中了状元回来,见到的是嫁作他人妇的王瑞兰呢?”柯澜的音调越来越轻,“他会不会做出惊人之举?毕竟蒋世隆……可是当过土匪的。”

  明明半个字都没听懂,柯岚却毫无阻碍的接收到了男人隐藏在言语背后的深意——蒋世隆会杀死变心的王瑞兰。

  “也不一定像你说的那样,”与精神病人讲理显然是行不通的,柯岚干脆顺着对方的思维走,“恰恰是得不到,蒋世隆才会对王瑞兰念念不忘吧?”

  “《西厢记》里崔莺莺也对张生情贞,张生还不是说抛弃她就抛弃?”

  话音刚落,愉悦的笑声就在她耳畔响了起来。

  “你说的对。”柯澜的声音里还残留着笑意,“到底是《拜月亭》还是《西厢记》,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拜月亭》!

  他们之前在谈论的竟然是关汉卿的《拜月亭》!

  柯岚模糊记得《拜月亭》确实讲的是穷秀才与官家小姐相爱的故事,但柯澜描述的哪里是冲破封建礼教的爱情故事,分明就是男子杀妻实录!

  精神病人思路广竟然是真的!

  震惊过后,她又把柯澜的话在嘴里嚼了一遍,渐渐的品出了点味道来。只是不知道,在柯澜隐藏的那段故事里,谁是蒋世隆?谁又是王瑞兰呢?

  然而犯病状态的柯大少爷或许会变成脑洞清奇的话唠,但并不会表演原地变憨。柯岚这些日子虽然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可还没想直接去奈何桥上跳广场舞,做不出来直接掀孟婆裙子的傻事。因此,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变成福尔摩岚,在语焉不详的故事里探索蛛丝马迹。

  这一探索,就直接探索回了柏思流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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