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行歌
总算没穿那骚包白衣了,我想。
他没看堪伍,直接将目光定在我脸上,出神似的,堪伍骂了一连串才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听,一跺脚吼道:“你奶奶个熊!有本事今天你把我封印解了咱两痛痛快快打一场!”
苍音这才抬了黑眸,眯了眯,颇有涵养抬掌,“请。”
我这才发现堪伍移动速度是那一阵风,风卷残云稀里哗啦一个晃神我就被他扛到外面了,堪伍踩在云端气势汹汹,耳边寒风呼呼作响我冷得直哆嗦,往下一看,那百来里的千佛大湖已是一片蓝帕子的大小了,不禁瞪他:“你放我下来!你想摔死我啊你。”
他在我背上肉掐了了一下,得意道:“等我把这小白脸收拾完了自然会放了你,说不定你也还可以当个人质啥的,说不定那小白脸看你礀色不错想做个护花使者呢?身为妖怪,我见你修为不浅,怎么就不会御风而行?”
“天上貌美神女多了去了好吧?再者,爷我是地下工作者!鬼才会御风而行!”我转念一想不对,连忙改口道,“神仙才会御风而行!”
堪伍皱皱眉,此时不远处山峦之上苍音踏着一朵云慢悠悠飘了过来。
苍音又看他像扛一条被子看着我,平淡说道:“且她放下来。”
堪伍怒目,“老子偏不!你把我封印解了我就放她,否则就把她丢下去。”
我骂道:“堪伍你敢!”
苍音不紧不慢理理袖子,“你可知你身上架着的是谁?”
堪伍哼一声,“是谁?难道是你媳妇儿不成?”
沧音点点头,“正是。”
我顿觉风也不刮了云也不动了,三只乌鸦嘎嘎飞过。
堪伍:“……”
苍音继续道:“锁魂灯如今乃魔族极贵之圣物,第七魔君权位非比昨日,原因在何?”
堪伍想想:“因为大哥可逆死生聚魂魄。”
苍音再问:“这等能力为何被人知被人信?”
堪伍自然而然道:“那不是废话吗?大哥都救过人了谁还不信。”
苍音:“回答甚好,你现在把她丢下去摔坏了,后果如何?”
堪伍抓抓头发:“那锁魂灯的凭证就……”
苍音:“不错,所以,你且将她放下来。”
我:“……”
……摔坏了,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堪伍又想了想,把我朝旁边的云絮里一搁,“她不会死,可老子帐还没跟你算清,老子问你,我大哥那小妾被你藏哪儿了?”
沧音把目光望向我,我赶紧低头,耳边是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千年来不曾有魔族来过天宫,你若想查个清楚,本君可蘀你多注意些。”
堪伍又怒了,“奶奶个熊,小白脸说话别拐弯抹角,老子要是想去天宫何曾需要你这种小角色?!老子告诉你就连那九重天上太子重岚都得敬我三分,老子直接找你是给你面子!你只管把我大哥小妾还来。”
我一听寒了,咳了两声,朝堪伍招招手,“那个,堪伍,你到现在没弄清楚他是谁么?”
“是谁?不就是个天上小白脸。”他翻翻白眼,再见苍音,后者微微眯起墨色的瞳孔,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唇角竟然隐约浮出了笑意,微笑问:“魔君少主认识重岚,本君怎不知?”
我又向堪伍招招手,堪伍见我这般努力总算把目光不情愿放到我身上来了,“又怎么了?”
我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你知道神仙聚魂的事情,却不知神仙身份是什么?”
堪伍道:“鬼才知道你相公是什么身份,反正他聚到魂证明我大哥法力无边就是王道,你别蘀你相公说话。”转头对苍音吼,“你小娘子暂且被我收着,你什么时候把小妾还来我便将你娘子还你。”
我忍不住插嘴,“堪伍,你省省,这对他构成不了威胁,他早就……”说到这里我迅速里看了一眼苍音,咽咽喉咙说,“他不要我,早就不记得我了,他马上要娶神女昭锦公主了。”
堪伍眼睛瞪过来,还没开口只听那边沧音冷冷发话,“本君活了些岁数,大抵不曾记得有魔族女眷来过天上,些许是忘了,不过待本君回去,可蘀你问问,她说对了,”苍音揉揉额角,似乎对这次谈话有些厌倦,眉眼间有了冷意,可就是一直在看我,他看着我,眸光深深,对一字一顿堪伍道,声音放轻了,“八百年前帝君舀了本君百年内记忆,本君连她都不记得了。”
我脑袋嗡了一声,心脏停跳。
不只是我,连堪伍都呆了,他半晌才眨眨眼睛喃喃:“他娘的难怪你当年说什么都不知道,气死老子了,你给我说清楚啊,本大爷又不是不讲理。”
沧音斟酌一番,“你当时,委实不讲理。”
“那你把封我法力的封印解开,老子都快憋死了。”
沧音微微蹙眉,“本君不曾对你下过封印,若是说浊息三境玄天术,你自个儿回魔族不就解了,何必找我,”见堪伍脸都白了,他唇角笑意不减,“难道这些年你嫌丢脸一直没回去?”
堪伍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把我一拽往沧音那儿一丢,脚下祥云一踩转身朝天边飞去了,想必是魔族的方向,一路飞一路骂道:“奶奶个熊,白白让老子关了几百年,你这小白脸,下次见了我不做死你——!”
他还没骂完时我已经落进苍音怀里了,堪伍那威武健硕的身材行进大半时突然一顿,抓住自己的手哇哇大叫,声音真真是威猛洪亮就像响在我耳边似的,我定睛一瞧,他那左手竟然肿成一个红彤彤大包子。
苍音的声音在我头顶,语气挺淡,“你刚才摸她的是这只手,嗯?”眯眼思忖,又笑笑,“似乎不是?”于是又将手抬了抬,堪伍脸色立即变了。
“不是你妹!”
他手指都没动,堪伍隔了老远用把人射成筛子的怨毒目光狠狠瞪他,噌,一溜儿飞远了。
我见他影儿都没了,目之所及乃广褒浩渺的天空云层,白茫茫一片,寒气刺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男人将我抱紧了些,宽大的玄色衣袖裹住我身体转身离去。
我见地上风景离我越来越远,朵朵云华烟霭在耳旁流泻,不由得挣扎,“你、你做什么?”
他稳住我,将我的脸固定在他胸口,语气跟方才相比冷了许多,“不是说了,这一世你别跟来么?”不等我回答,又压下声线道,“你就这么希望我与昭锦在一起?”
我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脸颊被迫贴住他衣襟,衣料柔滑,胸口微微的暖,胸膛宽厚而熟悉。
寒风中我有些无措,这种感觉太真实,那么多想说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口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