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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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贩卖人类（三十一）
秦观彻底昏厥了,他的身体一直在轻微地抽搐,看上去十分痛苦。
陆袖将手放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她能从其中感受到一股隐藏得很好的力量,这是进化前的她完全没有发现过的力量,隐蔽且……邪恶。
她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在秦观的身体里乱窜,她又想起来赵明飞之前和她说过的“魔星降世”的事儿，可她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因为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和秦观的身体并不匹配。
那股诡异的力量所带来的冲击力非常强横，它覆盖住了秦观脑海中的一部分，就是它使得秦观有感情冷漠症，也是它在不断地抑制着秦观萌生的情感。
那不是秦观身体里原本就带着的力量，否则它不会对秦观的身体造成如此大的危害，陆袖很肯定这一点。这样来说的话,那所谓的“魔星降世”一事,陆袖总觉得不大对头。
当务之急是先压制这股力量在秦观身体内的异动,陆袖想起了灵谷子师父给自己的避魔手环，赶忙将它掏了出来。
上次秦观病发，陆袖就是用这个手环暂且抑制住了那股力量,只不过当时陆袖能力不足，并不能体察到这股能量，只以为是秦观身体本身就有问题,是他自己与正道背离所致。
陆袖催动避魔手环砸向秦观的额头，那能量环就像是砸入水中一般，竟然自顾自地蹿入其中。
陆袖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好一会儿，秦观才慢慢平静下来，避魔手环也重新飞出，飞到了陆袖的手上。
她尝试着检查了秦观的身体，但却发现那股诡异的力量竟然还存在于秦观的体内，那似乎是某种连她也解不开的封印，她也无计可施。只是由于避魔手环的作用，那封印似乎松动了许多。
正在陆袖疑惑之时，一群人推门而入，为首的是云麓、李芙风和楚拂烟，后面还跟着一群小队的成员。
按理说这里属于秦观的私人地盘，并不应该有人能进来，但这个房间被秦观设置成了第二会议室，所以云麓是有进来的权限的。
“陆姐，你这是做什么！”云麓率先说道，“就算你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对秦队下手啊！”
陆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场面确实有些难以解释，她的手里正拿着避魔手环，上面的能量还没有散去，看上去确实呈现某种攻击状态。
云麓在小队里颇有人望，他这么一说，顿时舆论哗然，底下的队员窃窃私语者众多。
倒是齐澜突然站出来，笑道：“秦队的命都是陆姐救的，别说她现在想要收回去，就是她要把你们都宰了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难道还有必要在这里上演这一出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拂烟的侍女落云突然说道，“他们俩之间怎么样确实与我们无关，只不过现在秦队可是我们的领袖，领袖要是出了事，我们整个公会可就土崩瓦解了，到时候被外面的团队攻击还算小事，就怕是还没等出去干架，就要全部死在这个副本里了。”
降霞也跟着符合道：“就是，我们加入到你们公会是为了互利互惠的，可不是来作死的。”
她们俩这么一说，无疑将民怨民愤激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自己的公会无论有什么事儿，都不能忍受两个新来的人诋毁。一时间，凡是在场的小队成员都愤怒了起来。
“再吵吵，就都死在这儿吧。”陆袖的声音并不大，但其精神力之深厚，竟然将这句话传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世上，我还没遇到过能这么容易便杀掉我的人。有我在，你们想死都难。”陆袖将秦观抱了起来，然后对众人说道，“滚回你们该去的地方，否则我先宰了这两个叽叽歪歪的女的，转头就把你们全屠了，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会死在外面的势力手中，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袖的声音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杀气外露，在场的众人一时间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后辈发寒。
还是陈华率先站出来说道：“行了吧，但凡是老队员都知道陆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把你们全宰了。你们的异能还是陆姐带你们练的，我要是你们我现在就羞愧的一头撞死。”
纪如海也破天荒地站出来，站在了陆袖的一边：“就是，赶紧散了吧，别一天天地听风就是雨，自己都没长点儿脑子？人家小夫妻吵架，动手都是常事，管你们什么事儿，快滚快滚！”
说罢，陈华、纪如海、齐澜和向南几人就开始联手将人往外赶。
那些早年就参加到一号公会的成员，本来就不大相信陆袖会伤害秦队，而且他们之间还曾经是“教练”和“队员”的关系，自然是信任度颇高，陈华几人一说，他们便都散场了。
剩下的都是后来才进入小队的成员，人数也有不少，其中也不乏身居高位的，他们都以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陆袖，可见对其颇为忌惮。
云麓低着头，微微勾起嘴角，这就是他要的效果，那些老人本来就是喂不熟的野狼，倒是这些新成员，没怎么见过坐在最上手的秦观，倒是和他与李芙风比较亲密，这样一来，他才有机会收买人心。
这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陆袖将秦观抱回他自己的房间，越想越觉得不对。
云麓就算心再野，也不可能能这么精准地知道秦观晕倒的时间，是谁告诉他的呢？那么如果有人能提前通风报信，那么那个人就应该能随时监视到她和秦观才是，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还不被发现，那就太可怕了！
陆袖敏锐地感觉到，在秦观身体内的封印被她削弱后，似乎有些异动，而这个异动就来自刚才进来的那一群人中。那些人中，有一个人似乎和这个封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刚才还趁乱检查了这个封印，这实在很难让人不在意。
思及此处，陆袖有了一个大胆的联想，会不会这个给秦观种下封印的人与杀死狐礼并故意给他们之间制造不信任因素的人……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拨人。
陆袖越想越觉得可怖，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些人到底部下了多么庞大、多么阴险的一个局，足足筹备了上百年之久，不，甚至是他们还未进入灵纹空间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筹备了！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袖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她要立刻找到虎征，将他上次讲给自己的那些信息再确认一遍。
她突然想到了虎征的故事中的一个漏洞，一个无法解释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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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过我，不会轻易伤害任何人。”虎征坐在用奇异植物编织的座椅里，正用一种疲惫的眼神看着陆袖，“可你才找过我没两天，狐礼就死了。当然，他死有余辜，但你想过弄死他的后果吗？”
“他在这个档口上死去，蛇信会直接将狐族收归己用，最悲惨却最简单的做法，无外乎是将狐族全部充当祭品。反正他们的领袖死了，剩余的族人便也无足轻重了。牺牲一个没什么价值的部族，可以换来的好处却远远大于这无头苍蝇一般的民众能带来的价值，何乐而不为呢？”
陆袖一边说，一边在虎征的对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她耐心地解释道：“我当然知道这一切，所以我就更不会去杀狐礼。尽管我也觉得他恶贯满盈，甚至整个狐族里面也没几个正常人，但我还不会短视到这种地步。”
“你是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虎征很快转变了思路，“这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有谁能有这样的实力，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毫无声息地将狐礼这个级别的人灭杀呢？他甚至没有留下太多的轨迹和破绽，事发的时候，就连一丝声响也无。”
“你相信我？”陆袖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要虎征相信她的说辞，要花费一番功夫，但对方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疑惑。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我能感觉到你潜在的能量，如果只是想阻止这一切，杀死我或者其它首领对于你来说都不是非常难的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虎征露出了一个不大明显却较为友善的笑容，看样子对陆袖说的话颇为信任。
虎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补充道：“你没有这样做，无非是和我一样，顾及到那些被我们牵涉进来的生灵。那些兽人中，不乏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我们开了智，若是也因为我们死在这场浩劫中，实在不值得。”
“陆袖，无论你来自哪里，我都要谢谢你。”虎征的表情愈发真诚起来，他看上去比上次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似乎已经准备好去面对这一切了，“我从前是如此懦弱，是你让我重新站了起来。你给了我机会，也给了这里所有生灵一次机会。”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陆袖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信任在如今的世道里显得尤为可贵，尤其是对她而言。
陆袖整理了一下思路，对虎征说道：“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也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上次你给我叙述了你来这里的愿意和动机，我回去之后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妥当，我需要你的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不要总想着跳章，你跳章之后感情线你接不上啊……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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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贩卖人类（三十二）
对于陆袖突如其来的询问,虎征显得有些无措：“我说的往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说你的职责，原本是猎杀山野精怪，保护一方和平,可对？”陆袖问道。
“确实如此。”虎征脸上有些羞愧，“只可惜我没能做到这些,实在是惭愧,我……”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想问清楚一些细节。”陆袖打断了虎征的检讨，并继续问道，“你说你最初结识蛇信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被你抓到的妖精，而你正要杀了他，可见那时，他的法术不怎么样,修仙也不过是堪堪入门而已,是不是？”
“不错,他那时确实不强,似乎也不过是灵识期。”虎征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那时便已经是锻神期的修士了，只不过是因为后来要通过那时空缝隙，我将功德折损，这才掉到了通感期。那时我抓蛇信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并不算难。”
陆袖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但你却说，是蛇信当时告诉你，他有一门独门的秘法，可以穿梭缝隙，到另外的世界去。甚至是蛇信告诉你，他有一门血灵之术，可以颠倒法则，是吗？”
“对，确实是他告诉我的，我也是因此才留他一命。”虎征回答得很干脆，“我当时很厌恶这个世界，而他的说法刚好给了我一个希望，一个到另外一个世界去重新开始的希望。不过他当时只是说那里有个缝隙，却并没有提什么血灵之术的事儿。若我早些知道那血灵之术的事儿，我未必会同他一起来此。”
“没错，就是这里有问题！”陆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破绽，她分析道，“既然蛇信当时不过是个刚入门的修士，还苦苦在灵识期徘徊，那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缝隙所在的地方的呢？他那样的修为，就是想感知裂缝背后所渗透的时空信息都很难，又怎么能这么准确地将信息告诉你呢？”
虎征一愣，他当时正处于愤世嫉俗的状态中，的确没有想这么细致，当时蛇信的消息就宛如他的救命草一般，他根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这……我确实没有想过。”虎征略一思索，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蛇信的背后，还有人？”
“你倒不算太笨，但恐怕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一些。”陆袖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顺了下去，“按照你所说，那苍狼、狐礼、鸟鸣、象图，全都是蛇信找来的，你之前其实并不认识，也就是说这些人一早就是蛇信相熟之人，只等着你一上套，他们便可得寸进尺。尤其是那个苍狼，他是一个锻神期的修士，而且从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锻神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类修士，凭什么要帮蛇信那样的一个小妖怪？”
“除非有一个实力更加可怖的人从中作梗，以苍狼亡妻复活为要挟，逼迫他为之卖命。”虎征很快就转过弯来，明白了陆袖的思维逻辑，“血灵之术本就是只对兽类有益的一种秘术，苍狼要想复活亡妻，其实用这血灵之术并没有什么用。除非他一开始的任务就是保护蛇信，等任务成功，那个蛇信背后的神秘人或势力就会帮他治愈亡妻。”
“不错，你的推断非常有理，如此一来，事情便明了多了。”陆袖将事情归拢了一下，总结道，“整个事件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蛇信背后定然有一个神秘人在策划这一切，且对方竟然能够洞悉裂缝并掌握血灵之术那等禁术，可见其能力不可小觑。”
“我去逼问他们，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咱们！”虎征说着就要起身。
“你急什么？”陆袖一把将他扯到了椅子上，安抚道：“你这样着急也是无用，难道你以为你冲过去，蛇信就会告诉你？那他怕不是脑子坏了。”
“不，我是想去问象图。”虎征的脸色不大好看，他解释道，“象图身体里有一丝微弱的八宝神象血脉，说起来也算是我的朋友。当年蛇信将他带过来的时候，我是很吃惊的，可象图一通鼓吹后，以我们的情谊做担保，说自己也厌倦了此间的生活，要与我一同去另外的世界，也正是因为他这样说，我才愈发坚信蛇信的想法是的对……可如今看来，他也……”
“所以你想去质问他，问问他为何身负神兽血脉，却要为蛇信这等小人做骗局，是么？”陆袖将虎征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即便劝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问，不是每个人都有种种理由。天下汲汲营营皆为利来，象图自然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又或者没什么特别，只是想获得利益罢了，你即便问了，又能如何？”
见虎征低下头去，情绪低落，陆袖说道：“我阻止你前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天我窥视你们的会议，我看得出蛇信是一个狂妄之辈，这样的人自然不愿受人摆布。我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或许蛇信本人并没有见过那个幕后之人，他或许也是在圈套中，以为自己能得到这些辛密是走了大运，并不知道自己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虎征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苍狼想救亡妻的事儿，蛇信本人也是深信不疑。或许正如你所说，我们每个人被聚集到这里的原因看似巧合，实则都是全套，而为了不让我们这些戏中人意识到这一点，那排戏的人，自然要想方设法替我们做好伪装。”
“你倒也不必如此灰心。”陆袖微微一笑，笑容中多了几分自信，“既然分析出蛇信并非幕后最大的黑手，那事情便比初时盲人摸象的状态要好多了。”
“你已经有了对策？”虎征问道。
“计策倒是没有，不过有一条路或许可以一试。”陆袖摇摇头，却说道，“我们只需知道，狐礼为何而死，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背后那人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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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袖从虎征那里出来，并没有回到地底世界，而是打算去狐礼死亡的现场看个究竟。
其实有些想法她并未与虎征说明，以防吓着他。那个幕后之人既然想发设发将他们聚集在此处，又骗他们用了血灵之术，还要再让他们血祭，怎么看那人都是自己想要这些精血和灵魂。这点实在可疑。
更可疑的是，那个人似乎还很不想让她和秦观在一起，不但故意在秦观身上设下封印，还击杀狐礼，嫁祸于她。
陆袖不由得想起之前去过的A99那个副本，那里的国王里斯特似乎很奇怪，也是有谁利用了他的**，唆使他作恶。似乎就有一个人或一种势力，处处跟着她，在每个生存者可能去的副本捣乱，使得事态朝着混乱的方向发展。
陆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灵纹空间的本意，那股势力似乎就是故意要破坏秩序，践踏人性，还有……拆散他们。
就好像小丑那个副本，那是一个六级副本，小丑的能力对生存者可以做到完全碾压，那绝对不是一个当时就应该让他们去的副本，他们是被强制传送进去的。
小丑见到她的时候，也颠三倒四地说过几句“星宿”之类的话，似乎从前就见过自己。
还有灵谷子师父，在这么多人中偏偏选中自己，这也很奇怪。她对灵谷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似乎她们早就相识。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陆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秦观的存在，对于整个灵纹空间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还有这些他们去过的世界，如此看来并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原住民也都是真实的生命。
她越想越觉得混乱，这些线索十分隐蔽，就像是一堆被人弄乱的毛线球，可又与她本人、秦观以及灵纹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陆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关键的点，但又想不起来。
思索之间，陆袖便已经来到了象图所在的部落。她一早便打听到了象图的所在，进化后的陆袖不再需要变大变小来掩饰自己，反而使用隐身术掩盖住了自己的气息。
她走到象图所在的楼层，才将自己缩小，以便能够更好地掩盖气息。今天，她是来探寻信息，而不是来的，一旦象图死了，那么她能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
等陆袖抵达象图房间门口，她便听敏锐地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些声音。原本房间的隔音非常好，只是陆袖因为进化过，所以对声音格外敏感，能勉强听到里面的对话。
象图似乎正在与人争吵：“哼，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你以为我也不知？”
“你在胡说些什么！”一个稍微纤细一些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