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你看了我整整两天，你没有痛过一次。”女人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因为你不记得了，也就不会为它而痛了。”
“再轰轰烈烈的东西都会灰飞烟灭，那么你忧心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女人如是问道。
秦观只觉得心中剧震，他支着额头，只觉得身心俱疲。他低沉着嗓子，嘶哑地吼道：“滚。”
“你会需要我的。”女人微微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下次来的时候，手握一颗雷石呼唤我的名字，我自会来的。”
她弯腰抽走了秦观手里的红盖头，滑腻的红绸在秦观的手中游过，他有些恍惚。
他想要什么？
陆袖？记忆？权力？力量？
最后，他的耳朵里只剩下那个名为启智之灵的女人的道别。
她说：“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想给自己寄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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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贩卖人类（四十一）
陆袖在这里坐了两天了，期间她曾问过灵谷子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但对方却只字不提,只是重复说“这不是她当前最忧心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她逐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灵谷子还从来没有在她身边待这么久过。
“你到底是谁？”陆袖板起了脸,“你不是我师父。”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来帮你解决问题的。”对方顶着灵谷子的脸说道,“你大可不必这样愤怒,我只是想用你心中最让你感到平静或信任的人的脸来面对你，好让你安静下来。”
对方的话说得非常柔和，也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过分掩饰，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骗人似的。
陆袖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灵谷子”被揭穿了也并不尴尬，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他在陆袖对面坐着,神色安详。
他说道：“你之所以不能像之前一样投身到副本任务中,无外乎是因为你与秦观的事占据了你的大部分思绪,这是你的难处。从前不管副本如何艰难,有他在，你的心是安定的。”
“你错了。”陆袖冷笑一声，说道,“他是一个在情感上绝对谨慎的人，一惯是不肯付出全部爱意的，过去的副本中,他也没有比现在好多少。”
“是没有表现得好多少，但你知道你会赢得这场博弈，你知道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不肯承认，对于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他每一次为你挡刀，每一次沉默地将你挡在身后，都是他爱你证明。”那“灵谷子”和蔼地笑了。
“其实他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心动，不是么？”道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天你在做数独，只有他看到了皮囊下的灵魂。所以他像个孩子一样，在新手副本的监牢里故意为难你。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将那个‘犯’的卡牌故意分给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那个他心目那个可以和他匹配的人。”
“后来也是如此，你们一次次博弈，一次次拉近距离。”道人平静地叙述着陆袖和秦观的过去，像一个如实记录的旁观者，“因为先天情感冷漠症，这些情绪秦观自己察觉不到，但你察觉得到，因为这些希望，所以你一直跟着他。”
“你知道他爱你，即便他的语言没有表达，但每一次他下意识对你的维护、舍身都是证据……”
“够了！”陆袖愤怒地打断了道人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需要别人帮我回忆这些！”
这个冒充灵谷子的道人实在厉害，他y-i次忄将陆袖埋藏得最深的情感挖了出来。
陆袖不是一个傻子，她不会爱上一个对自己毫无感觉的人，做毫无回馈的舔狗。
她对秦观一见钟情，其实秦观对她也是。
她心里是知道的，所以才敢去豪赌。
秦观不承认，她就逼他承认。
看着秦观一次又一次撕破冷漠的面具，将炽热的内心剖给她，这是她一个人独享的快乐。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那些瞬间彻彻底底被击碎了，但她却再也没办法成为当初那个灵动的少女，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太疲惫了。
如今这个道人的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是要将她发脓的伤口再重新阉割一边，好叫她痛得歇斯底里。
“即便你不愿意承认，我也明白，如今你伤心的不是秦观丧失了所有的心动瞬间这件事本身，而是他仿佛被格式化了一般，彻底将你排除在他的人生之外了。”道人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但是陆袖，你要知道，这就是事实，事实是无法逆转的。你只有接受它，才能进行下一步。”
“那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陆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秦观在你生命中的比重很大，我能感受到你很需要他。”道人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说教语气对陆袖说着，“既然他这样重要，为什么你不能为他改变一些原则呢？试着和他重新认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灵谷子”用非常和蔼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傻孩子，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人生总不能兼得的事情有很多。我知道你有自己梦想的生活，你想远离世俗，到山野间去。但现实就是现实，人是不可能脱离群居生活的，你想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总要磨灭一些东西。”
见陆袖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道人又说道：“当然，当你在社会中获取一些地位的时候，你拥有的权利也变得多了起来，那么选择也多了。或许当你愿意放下固执，尝试着辅助秦观的事业，当你们站到最顶端的时候，他也有大把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吗？”
陆袖终于将脸抬了起来。她的脸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她说：“谢谢你。”
“你愿意采纳我的意见？”道人微微笑了起来，“我能感受到你的心结没有之前重了，或许你已经想通了许多。既然你好多了，我便先走了。我是启智之灵的一个化身，当你下次需要我的时候，还可以再来，不过下次再想召唤我，你需要付出一个高级雷石的代价。”
启智之灵刚要走，却听得陆袖用非常小却极其坚定的声音说道：“不，我绝不。”
“什么？”启智之灵感到非常迷惑，它是确确实实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变化了，对方最心忧的事情虽然还是这件事，但它的情绪起伏却变得很低，这明明就应该是已经采纳了它的意见啊……
“爱是平等的，不是单方面的奉献，也不是一味地讨好，你说的事情，我不会照做的。”陆袖的表情很淡，几乎看不到任何情绪，“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出现，你让我认识到你不是我师父，因为我师父是绝对不会劝我成为另外一个人，你让知道他会怎样帮我看待这件事，多谢。”
启智之灵有些迷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袖没有看他，只是说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你又没有爱上过谁。”
“你说的很对，我是绝对公平的，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单独的人，但我爱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我会为他们解决问题。”启智之灵仍然彬彬有礼，“而且我提供的是最优解。”
“或许你提供的确实是最优解，但我不会照做。”陆袖依然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这些年我学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人一定要先做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或许按照你说的，我这样做的确是可以一直留在秦观身边，说不定哪天他还有可能再恢复记忆，说不定我有一天还能再遇到小丑，我会有强大的实力让他把记忆还回来，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不是低三下四地摇尾乞怜，不是不顾一切地要他留下。”陆袖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某种回忆的神色，“在爱情上，我们过去是两厢情愿的，现在也是。我爱的是那个会因为我特立独行而爱我、怜我的那个秦观，而不是一个要我低头认输才愿意接纳我的男人。”
陆袖将身子转向另一边，她不再看启智之灵，只是说道：“你不必再来了，我也不会缴纳任何的雷石。我所心忧的问题，刚刚我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我的路，我自己会走。”
“你……”启智之灵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身影正在渐渐淡去。它只是一个化身，当来到这里的人的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它就会消失而去。它没有机会问出更多的问题了。
陆袖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她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羊皮纸卷。
她将那羊皮纸卷打开，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许多的秘技。最上面用几行金色的字写着：“君所困之事乃毕生最重之事，但决断之快，前所未闻，当判为上等悟性，下为所能提供之窍诀。”
一些小型且实用的御剑、御风、火球之术等就占据了三分之二，中间记载着一些如何制作法器的窍门等，最后几行小字非常紧凑地记载着了一些辛密，似乎就是这次收获的关键了。
此间秘事：
【石之沉】滥用启智之石者众多，为其战斗者亦不计其数。以至上古仙人将启智之灵沉入地下，永不许其再以身现于世间。
【石之升】人世间肮脏污浊之事已多如牛毛，又逢启智之石被封印，狂暴之石现世，为外来恶灵所得。以其颠倒黑白，为祸人间，终使得天翻地覆，人类沉于地下而兽族霸占世间。
特殊秘技：【沉石】、【驱灵】
陆袖看了一下，所谓的“沉石”是指如何控制狂暴之石，是它能被封印住，而“驱灵”的效果就比较古怪了。
“驱灵”这套秘技只对恶灵有效。用它对付恶灵，效能极大。按照上面描述，似乎是能将使用者自身的力量扩大十数倍，是非常厉害的招数。
可以说恶灵是粘上死挨上亡，但对于普通生灵却是完全无效的一段口诀，这点和陆袖本身的避魔手环非常相似。
如果上面说的秘事是真的的话，那么之前陆袖见到的高楼废墟应该就是之前那波人类建造的。正是他们的贪婪，使得恶□□件发生。但出于对人类的一丝看顾，保留了启智之石的存在。
陆袖觉得，这似乎就是之前建造这里的上仙在借这机会，从中挑选意志坚定不会被轻易蛊惑之人，将秘技传授与他，算是这个世界人类的一丝火种。
作者有话要说：陆袖袖是那种会坚定地走自己的路的人。
PS：祝大家端午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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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贩卖人类（四十二）
当陆袖从启智之地出来之后,整个地底世界的风向全变了。
所有生存者都疯狂地做起了生意,有的是用从灵纹空间中购买出来的武器为商品,有的是一些特殊的食物,更有甚者加入了猎人小队，甘愿冒风险去地面猎杀兽类。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雷石。
陆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启智之灵搞的鬼。
那些生存者看上去孔武有力,但其实能走到这个副本的生存者，内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们的心里总有许许多多的烦闷与压力,而这些东西无处开解，只是无端令人痛苦。
而启智之灵的存在,无疑是生存者们纾解压力的好选择。饶是陆袖乍一看到灵谷子的脸，都相信了对方的存在,更何况是普通的生存者。在启智之地，他们可以看到最信任的人，由那些人帮他们解决心里最烦闷的事。
这种东西的存在就和鸦片差不多，都是一种精神类的依仗和辅助，除了个别几个自控力极强的人,能够理智地从中获得帮助,其余的人会将它当作最大的精神依靠,他们持续地依赖他,并为此扔进大把的灵石、雷石。
一个高级雷石对于下层人民来说价值不菲，但依陆袖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说，换雷石最疯狂的也是这些普通的中层生存者。
他们或许通过努力和汗水换来了一些能力，但远远算不上顶级,他们的头脑不够聪明或者时运不济，正好需要一个智慧的头脑来运算出最好的解决方法，而陆袖见过的那个启智之灵就是那个头脑。
但尽管如此，陆袖并不赞成启智之灵的做法，就算它的存在本身并没有任何恶意，但它带来的恶果却是不可估量的。
首先，它的依赖性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大家还在这个副本也就罢了，等日后出去了，这种骤然失去“军师”的情况会让每一个依赖于它的人产生戒断反应，甚至为之抓狂。
其次，这种东西的存在其实并不算是完全的智能。陆袖觉得启智之灵的解决模式过于生硬，看似有理，却总是让人做些不像是自己风格的事情，或许有些有用，但对于她来说，倒不如没有。
她从启智之地出来之后，联络了齐澜，将利害关系向对方陈述了一番，齐澜表示自己清楚，不会被诱惑，陆袖这才放了心。
陆袖又在启智之地的房间里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启智之灵的□□也没有在来过，或许是因为陆袖已经成功得到了秘技的原因，每次她到达启智之地，就会自动被传送进自己特有的房间。
这个特殊的房间灵气十分充足，很适合修炼，陆袖就在里面不断地研究起秘技来。
那些小的火球术、火鸟术、御风术之类的，看似不起眼，但对于生存者来说，都是非常实用的技能。而这里记载的版本，比陆袖之前在那个低级的修仙副本里得到的同样效果的技能要成熟得多，耗能低、威力却还稍大一些，非常靠谱。
陆袖不断地尝试着这些技能，并给它们分类，她归纳出了一份名单，是要公布给所有人的统一名单。上面会记载一堆普通的秘技，以供中低层生存者学习，学了这套东西，他们也就可以达成普通通关的条件了。
陆袖觉得，这也算是自己做点好事儿了，毕竟如果云麓他们主战的事情成功了，一大批只想明哲保身的生存者就算不想参战，碍着一号公会的面子，也只能去送死。要是她公布了初级的秘技，活命的机会也就增加了。
最后，陆袖在那个清单里，放上了三个简单的战斗类技能，分别是：能量球、防护罩和疾风术。这三个技能，分别对应着攻击、防护和逃跑，很适合新手学习。
陆袖发现有不少生存者，虽然来到这里后，面前学会了一些精神系的技能，或者练习到了灵识期□□层，可他们所会的技能还是屈指可数，就连攻击的能力都非常差。图有一身灵力，根本发挥不出去！
这还不算完，就连本地的一些土著修士，他们所会的技能也非常少，基本就会发个火球术，但有些人的灵力属性不属火，却也要勉强发火球术，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效果。
虽说这里的修仙方式，并不怎么细分自己的灵力属性，很多人的灵力都比较中性，但大部分生存者并不是专一的修士，大多去过一些魔法世界、丧尸世界，激发出来的灵力是分属性的，叫一个水系法师发火球，这实在太搞笑了。
陆袖精心筛选出来的“能量球”技能是一个万能技能，如果你是火属性的灵力，发出来就是火球，如果是水属性的灵力，那发出来就是水球，以此类推。那个防御罩也是如此，都是可以按照灵力属性自由变换的。
至于最后的那个疾风术，是一向快速逃跑技能，虽说名字是叫“疾风术”，但其实并不是只有风属性的人才可以使用，而是所有的凌黎明都可以使用，甚至可以直接使用其它的力量形式注入其中，都可以为自己所用，非常便捷，算是逃命的一个保留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