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具匣子
“喊什么?!”黎苦阴沉着脸,目光阴狠,“再给我找麻烦,我现在就宰了你!”
胡亮顾不得红肿的脸颊,只惊恐地疯狂摇着头,嘴里啜泣着“别杀我”之类的话,宛如一只受惊的待宰羔羊。
“闭嘴!”黎苦连解释都懒,直接从口袋里翻出几个黑色的布条,又从袖口里掏出一片棉花。
“再让老子听见你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现在就变成真真正正的哑巴。”黎苦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极有震慑力。
胡亮吓得用双手捂住了嘴,双眸中充满了恐惧。
他早先就被空间传来的坏消息给弄得六神无主,他如今各项数据连普通人都不如,面对面前这三个他一贯看不起的原住民,也没了从前嚣张的劲头。现在被黎苦这么一吓唬,原本还勉强理智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黎苦懒得搭理他,直接用黑布条将胡亮的眼睛给蒙上了。接着,他快速地将被他们拐来的八人全部蒙上了眼,还用棉花堵住了耳朵。
原来这所谓的“做聋哑”,就是这般让她们失去视线、听力,这样一来,被绑的人也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身处何方。
胡亮知道自己不会被弄成残疾人,也不再喊叫,只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生怕这三个人一个不顺心就把他给杀了。从前那种目中无人的自信完全被击碎,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慌。
耳朵和眼睛都被蒙上了,陆袖也就放弃了侦察,安心闭目养神了起来。
只要她不逃,目前来看,性命无忧。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养精蓄锐。
背后传来的属于秦观的温度让她的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方才被雨水打湿的衣衫也似乎有了干燥的迹象。陆袖靠着马车的侧壁,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黎苦沉着嗓子,喊了一句:“都起来!”
音调不高,但中气很足。
陆袖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的头,很快,耳塞和眼罩就被拿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黎苦的小跟班强子的脸。解开她的眼罩之后,又去解开下一个人的。
马车的帘子外没有灯光照进来,似乎已经是晚上了。
车里黑咕隆咚的,也并没有什么刺眼的光线,陆袖很快适应了。
钱五见几人的眼罩、耳塞都被拿了出来,便警告道:“一会儿,我带你们进去解解乏,也算是咱家发点儿善心。可谁要是敢惹事儿,那我就让他彻底‘长眠’在这儿!听懂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但越是如此,便愈发显得可怖。
胡亮是第一个给予回应的,他点头如捣蒜,就好似唯命是从的小杂役。其他人也都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
钱五对这种状况还算满意,掀开前面的帘子走了出去。
黎苦也下车,绕到马车后方,打开后面的帘子,对几人说道:“都下来吧。一个挨一个的,别给老子耍花招!你们现在都是登记在册的贱民,就算跑了,也是被官府通缉一辈子的命!”
陆袖抬头瞥了走在前面的晋阳郡主一眼,她动了动嘴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说,但到底没敢开口,只沉默着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陆袖猜想她或许是想和这几个人表明身份,再尝试做做最后的挣扎。但已经听到了三人说话的陆袖明白,这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走这位郡主的。
钱五说的休息的地方,是一间破庙。
因为长期无人居住,破庙已经荒废了,门口杂草丛生,就连破庙的窗户纸都有一大半已经破了。
当他们成群结队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伙人在休息了。
天色已经晚了,那群人在庙里升起了篝火,但即便如此,由于庙内的空间偏大,此刻的大殿内也算不上有多亮堂。
陆袖看了一眼,对面有四个官差,押送着六个带着枷锁的犯人,那六个犯人,竟然也全部都是生存者。
陆袖心中对特殊副本的难度又有了新的认识。不止是物资、装备、实力全部闭锁,看来就连行动也是受到限制的。
陆袖扫了一眼里面的人,其中有两个人长得特别脸熟,陆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两个人是谁。
这两个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正是在上个副本里,季晓菲傍上的那两个“厉害”的生存者,七号齐澜也在他们的队伍中。
高瘦的那个陆袖记得他叫刘山,确实勤奋地练了几门基础技能,有点本事。不过他上次手被秦观给伤了,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个矮胖的陆袖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会儿看了一下,叫潘大鑫。
那两个人看陆袖和秦观被人押送着进来,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同的是,刘山看到陆袖二人后,反应并不大,而潘大鑫则是在惊讶后露出了暗爽的表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陆袖看着潘大鑫脖子上的枷锁,又看看无枷一身轻的自己,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可开心的。五十步笑百步吗?
陆袖没吭声,只是安静地跟着钱太监三人走到了破庙的脚落。
见钱五、黎苦和强子三人压着一群奴隶走进庙来,四个官差的表情各异。
陆袖发现,其中三个官差,看向他们队伍时,都不约而同地互相望了几眼,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很高兴。但另有领头有一人,穿着的服饰花纹比其余三个官差更为复杂,他在庙中进人的一瞬间,一眼就锁定了太监钱五,且神色中有诧异和一丝难以掩盖的惊恐。
这领头的官差认识钱五!
陆袖忍不住多看了对面几眼,但那领头官差却低下头来,不再做出任何反应了。
钱太监此行并不想引人注目,但那边看守犯人的那四个官差却并不是那么想的。
他们才刚在脚落里安置好,那四个官差中的一个就站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哪儿来的?”一脸麻子的官差踢了踢已经坐下了的黎叔,问道。
黎叔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爽,但到底想着钱五的嘱咐,还是低调地说道:“我们就是路过歇脚的买卖人,歇歇就走,不打扰您。”
“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麻子官差不耐烦地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你懂不懂规矩?”
黎叔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搓手,就明白对方是想要钱。
他倒是不缺钱,况且姓钱的也承诺他事成之后还有他的好处,这点儿钱倒也不算什么。若能随便弄点银子,就低调过关,倒也不无不可。
这么想着,黎叔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了麻子官差的手里,说道:“差爷,小本生意,没多少利能拿。这点儿心意,您兄弟几个拿着买点酒喝。”
麻子官差袖子一卷,将银子拿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看你这一波货挺多的,怎么就给这么点儿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黎叔心中怒气上涌,这一锭碎银子绝对不少了,寻常人家几个月个月也见不了一块。他一直在江湖上走,手上见过血,真不怕这几个官差。要不是钱五一直给他使眼色,他真想抽刀宰了这个官府的走狗!
黎叔正生气呢,那麻子脸的官差却又说道:“老子今天心情好,钱虽然少,但也凑合了。”
黎叔还没来得及生气麻脸官差的无耻之言,那人又说道:“钱少可以,拿人来抵吧。这几个小妮子,倒是真不错,还有那边那个男的,倒是好皮相,给爷们几个爽爽!”
麻子脸说的好皮相的男的,正是秦观。
陆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秦观的倒是面色平静,但陆袖却从他低垂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陆袖正想着要不要一会儿直接把绳子挣断,这奴隶她实在当得有些厌烦了。
那麻子脸官差盯着这几个被抓来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邪的笑容,他伸手一抓,正抓到最边上的晋阳郡主。
陆袖原本想要挣断绳子的手一顿,要是他先抓的是晋阳,钱太监一定不会愿意,那就不必她脏手了。
果然,只见钱太监伸手,一把按在了麻子官差的手上,说道:“官爷,这是清白之身的丫头,还要留着卖大价钱的,您这不是让我们难做嘛。您还是看看别人吧。”
麻子脸差人并没发现钱五是个太监,只是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尖锐又难听,再加上钱五阻止了他的行为,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骂道:“混账东西!爷们儿几个要爽爽是给你面子你,你敢阻拦,也不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
钱五暗叫了一声麻烦,心里也有几分烦躁。
这四个差人,从衣着服饰看,只有一个高级些的管事捕头,其余三人都是普通差人,连捕头都不算。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里,就一个能打的。
钱五倒不是打不过,就是管事捕头,那武功都不一定比他雇来的黎苦高。
一下子杀掉这些官差的话,那么这六个犯人就也不能活,公然杀掉十个人,很容易惊动官府,很有可能坏了皇上的事儿,这儿宣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况且……
这一行官差是死不得的,他留着这些人还有别的用处。
钱五面上仍是一派平和之意,但抓着晋阳的手却是一点都没松。
麻子脸心中不爽,要说平时,老百姓里谁敢惹他们?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连个做皮肉生意的人牙子都敢和他叫板了!麻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也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陆袖正想看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只见另一头的管事捕头低声对麻子脸呵斥道:“回来!”
陆袖一愣,她去看管事捕头的脸,只见对方面色严肃,神情之间还有些许紧张,而她余光处的钱五脸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麻子脸差人一愣,但见上官发话了,也只能悻悻松手,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麻子脸走回自己那堆人里,不甘心地说道:“头儿,您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些贱籍罢了,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呗!这几个要犯不让动,那些贱民也不行,这可不像您的风格啊……”
“你/他妈给我把嘴闭上!”管事捕头瞪了他一眼,脸色难看。
他的视线越过麻子脸,直接看向了远处的钱太监,身后的手愈发抖得厉害,但还是板着脸对几个差人说道:“这拨人不许动,以免耽误了咱们的事儿。只要明天咱们把犯人一交,这趟差事就算结束了。要是一个搞不好,今天让犯人跑了,咱们全要连坐!”
麻子脸撇撇嘴,只能坐下了。
陆袖心中总觉得钱五和这管事的捕头之间有些诡异,但症结在何处,她又说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钱五:我会搞事
黎叔: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
强子:师父说的对
陆袖&a;秦观:这届反派不太行啊……
读者留(cui)言(geng)精选:
#那你多喂喂它w他就胖啦~橘猫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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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特殊逃荒(五)
麻子脸差人人是坐下了,但心里却不怎么服气。
他平日里和这个管事捕头相处的时候,都是兄弟相称,随便习惯了,也都知根知底,从来没见管事的这么色厉内荏过。
管事捕头叫吴立,平时也贪财好色,还带着他们主动截过几次富商。看见这等好机会,理应不会放手才是。没想到今儿这位头儿突然性情大变,实在让他不太明白。
麻子脸只当是这趟差事太过于重要,吴捕头比较重视,所以才这样做。他也没有多想,就老实待着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上级,他好不容易才套上关系,可不能毁了。
麻子脸捏着手里的碎银子,向吴立问道:“那这钱……”
吴立愣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先拿着,等这趟差事完了,咱们兄弟四个去花楼逛逛。”
麻子脸上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稍微安心了一些,看来自己的头儿并不是习惯变了,只是出于谨慎才不打算今晚惹事儿。他应了一声,便和剩下两个兄弟凑到一起烤火去了。
吴立的心情完全没有麻子那么轻松,他的手藏在披风下面,早已握成了拳头,背后更是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