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蒸蛋壳
听见医生的话,安室透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皱着眉头,看着中露伤口的血逐渐被止住,医生还在键盘上飞快打字,书写着她的病例。
医生照旧例行询问问题:“抽烟吗?喝酒吗?”不过他又自问自答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喝不抽是吧……”
他啪啦啪啦敲击着键盘,
但是只听见刚才还作息健康活蹦乱跳的病人,此刻气若游丝地拉长了声音:
“喝……抽……”
医生脸上一僵,表情复杂地扭过了头:“对医生不能撒谎。”
安室透还以为医生是以为中露看着不像是抽烟喝酒的样子,连忙帮她回答道:“医生,她私底下烟酒都来的。”
医生回过头去,一边叹气一边继续写病历:“世风日下。”
中露管不了这么多,安室透的手被她死死地拽着,手心都出了血痕,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僵硬着身体忍受疼痛的样子,突然拽过她的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疼得脑子发晕,恍恍惚惚只能感觉到眼前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仿佛可以听到近在咫尺的胸膛心脏的跳动。砰砰的心跳声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似乎也加快了起来。
“怎么这么烫……”上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声音。
她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穿过她的发丝间,附上了她有些发烫的额头。
原来只是想看看体温啊。中露晕乎乎地想,这家伙的行为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
但是她也不能多想了,疼痛破坏了她的思维,只留下钝感的直觉,就像是本能地靠近比她温度更低的物体一样。
“你……”安室透看着她紧咬着下唇,就像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他看了看她的伤口。
血已经快要止住了,但是她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因为疼痛而蜷缩。
事情似乎变得古怪了起来,安室透张了张嘴,疼痛模糊了她的听觉,她只能凭借着简单的唇语判断他是在询问她的感觉。
中露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本能地想要摇摇头,“没事”两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医生!”安室透突然握紧了中露的手,大声地喊住了还在奋笔疾书的急诊室医生。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大惊小怪,刚才也是一样……”医生慢慢地抬起头,他的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止痛药……”
中露只听见安室透的声音就像是蒙着一层雾一样在耳边游荡,但是她还没撑
到听见下一句话,就感觉眼前一黑,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
晕厥的时间就像是被不断拉长的麦芽糖一样,粘稠地不断撞击脑海,沉默地将她一次又一次拖入黑暗。
她能感觉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有人坐在她的床边照看她。那人凑近脸来,额前的短发刺着她的脸,这人的面孔模模糊糊,像是安室透,但是又有点像诸伏景光,两个人的面孔渐渐重叠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等到海潮般地昏迷终于退去,她总算是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依旧是医院刺眼的大灯,扭头就看见安室透在病床前坐着,认真地盯着她的输液管。
嘴唇有点干,她努力地想要开口说话,话还没到嘴边,安室透递来的水杯先到了嘴边。
为贴心透感动的中露润了润嘴唇,支撑着身体沙哑地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在她晕厥的梦境里,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火车撞碎了又拼起来一样,感觉做了一个又一个的连环梦境,在世界里横冲直撞地遨游,仿佛度过了一个寒冷又漫长的冬季。
一般的小说里都是这样的场景:男主含着泪紧紧握着女主的手说,你已经晕了三天三夜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输液管,对中露说:“你晕了差不多十分钟。”
他平静地按了床边地护士铃,看了一眼她的伤口问道:“还疼吗?”
他的语气温柔,但是他的话就像是一个触发器,中露顿时觉得自己的伤口疼了起来,而且这样的疼痛还拉扯到了肌肉,疼得她冷汗直流。
安室透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拉住了中露的手,让她的手掌被他包裹在他的手心里:“你痛的话就掐我的手吧,这样可以缓解一点疼痛的感觉。”
接收到铃声的护士恰好进来,毫不留情地拉开了安室透的手,让他不要干扰护士工作,还耐心地为她量了最新的体温,检测了最新的心跳和呼吸。
“应该是伤口引发的发烧。”护士解释道,“痛感的过强也会引起的,止痛的药剂发挥作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再过会就会好很多了。”
中露忍着痛和她道了谢,她甚至不能在如此疼痛的情况下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尽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
表情和动作,但是安室透还是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他扶着她的腰在病床上躺下,用刚拧好的毛巾擦去她额前的冷汗。
中露还想着不知道是否离开的诸伏景光,她躺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病房里,看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医生,她害怕诸伏景光调转回头,和安室透正好碰到一起,那事情就会变糟了。
她犹豫着推了推安室透的后背:“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了。”
“这就赶我走了?”安室透一把握住她推着他后背的那只手,“你伤的这么严重,怎么可以没有人照看。”
“其实我是想让你去看看那个放炸弹的犯人怎么样了。”中露尝试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是在医院里埋下了炸弹吗?”
安室透罕见地沉默了半晌:“他是惯犯。”他替中露掖了掖被子,继续说道,“他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以及……”
他的眼神一暗:“他的目标还有拆弹的警察。”
“你是说……”中露的眉头一皱,“他的目的是为了攻击拆弹的……”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便利店抢劫案中见过的黑发卷毛小警察,他似乎是叫做……松田阵平吗?
安室透点了点头:“不仅在医院,他还打算在摩天轮上安装炸弹,就是为了引诱他们上去被迫放弃生命。”
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但是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又松开了。
“幸好……幸好你误打误撞发现了他的阴谋,现在他估计要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了吧。”
安室透转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眼里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神情。
中露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是药效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安室透的笑容短暂地迷惑了她,她尽量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感减弱了半分。
她看着他望着远方的神情,犹豫着问道:
“你……你是认识某个拆弹的警/察吗?”
安室透回过头望着她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眼里不知道为何又一点小小的落寞,他平静地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没有,我不认识任何一个拆弹的警/察。”
中露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在他的脸上感到了一丝陌生。
安室透似
乎发现了她的想法,他又坐在了她的病床上,握着她手的力气渐渐地变大,就像是不想放开一样,他说:“我的一切你都了解,我在做什么,我喜欢的东西,可是你的一切我都不太了解。”
中露下意识地回复:“其实我……”
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打断了她的辩解。
“还有些烫呢。”安室透对上了她慌张的眼神,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所想一样,“为什么你着急地想要赶我走呢?”
他假装扭过头往门口张望了一下,门外人来人往都是陌生人,他转回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有什么是我不能看见的东西吗?”
床单在中露的手下渐渐地被攥出褶皱,她看着眼前的安室透,他的眼神里是她捉摸不透的气息,她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后悔第一眼因为颜值招惹了这位难以把控的家伙,早知道去勾搭隔壁那个看起来只有脸没有脑子的服务生了。
安室透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所想一样:“你现在在想什么?”他微挑眉毛,“后悔来招惹我了吗?还是想放弃我,去重新挑选一个人?”
他突然站了起来,俯下身,双手撑住了病床的两侧扶手,两个人的眼睛无限地接近,下一秒就像是要贴在一起一样。
中露感觉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边,他轻声在她的耳边说话,就像是情动时的低语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你别想”
“啪嗒”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安室透转过头,看见那位重复接待中露的医生看到这一幕,紧张地把手里的病历掉落在了地板上。
他看见安室透扭过头阴测测的眼神,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连忙摆摆手说道:“我……我没事,就是来送病历的。”
他来不及捡起地上的病历,就飞快地逃离了病房,一边走一边还在嘴里念叨着:“诶呀吗耶现在年轻人玩的真大。”
安室透不知道医生见过两个不一样的男人出现在同一个女人的病床上,他单纯地以为医生没有见过病床压制的玩法。
这才是……他真正期待的场景啊,她期待她策划的剧本,终究都会成为他的主场。
但他并不在意医生的唐突,就像是刚才什么插曲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慢慢地俯下身,捡起地上刚才医生丢下的病历,翻开第一页按在中露的病床上。
“解释一下吧。”他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我怎么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第66章 隐瞒的事情
中露淡淡地瞥了一眼病例,上面写着她的基本信息。
安室透并没有从她的床上下来,而她此刻偏着头,只要将头摆正就能立刻将现场变成另一个不可描述的剧场。
可中露没空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二婚或是谈恋爱的事情了,她的伤口不大却还是很疼,病例上的文字就像是刀子一样刺着她的眼睛,扼着她的喉咙,那几个字恍恍惚惚比她被刀捅入的那一瞬间还疼。
她瞥开眼,把摊在她面前的病例挥手推开,病历翻倒落到地上,写着字的那一页扣在了地面上。
“痛感超敏?”
安室透说话的时候离她很近,他慢慢地背出了病历卡上写在最上端的文字,气息火热又滚烫,但是两个人此时都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东西。
“够了。”中露用手掌根贴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把他推出了自己的病床领域。
“请不要再继续讲了。”她极力维持着冷静,但是尾音却掩盖不住颤抖。
她原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寡妇怎么会用到这么多的技能呢,一个寡妇怎么会需要丰富的训练基础呢?
她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能感受到白细胞修复皮肤的刺痛感,驱使她成为她自己的,从来不是她自己。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发生在昨天。
“中露,你还能坚持吗?”
“我可以。”
“你不疼吗?”
“我能坚持。”
“可是我们不能出现任何特殊。”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路呢?也许是天生喜欢吧。
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路呢?也许是天生的缺陷吧。
她的神经比普通人的更加的敏感,这也意味着,她的神经传达出来的痛感也比普通人要更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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