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笳
宫治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个沙发满是薯片碎屑的样子,他安慰宫纪:“除非是休赛期,他不会吃高热量零食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
宫纪抬手,慢慢地咬了一口和果子。
第二天,宫纪下班回来,肉眼可见地疲惫了很多。
“怎么一副被同事拉去聚餐了的样子?”宫治靠在沙发上向后仰头:“‘渡边川梨’寄给你的包裹,我放在桌子上了。”
“他们要我去拍警察宣传片,我想拒绝,甚至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但还是被前辈从办公室拉走了。”
宫纪来到桌前,让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划入手心。
她打量着这个包裹的寄件地址:“川梨最近去了美国吗?”
“川梨?好像是你在英国时的室友?名字还挺可爱”宫治慢吞吞地凑了过去,看着宫纪拿刀片划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她和可爱一点都不沾边。”
宫纪从包裹里取出几枚蝴蝶标本和一本书。
爱伦·坡的《乌鸦》,扉页上写着两行笔势潇洒的字。
宫纪不太相信,又抖了抖包裹:“她居然没有给我写信吗?只在一本书的扉页上请我为她种植玫瑰花?”
“她在对你撒娇吗?”宫治感受到了那行字里透露出来的黏糊语气,“你们居然用信件保持联系,不会很麻烦吗?”
“川梨不喜欢现代通讯设备,写信是她的爱好,她觉得这样很有仪式感。”
宫纪坐了下来,翻动着那几枚蝴蝶标本:“我总怀疑她是故意的,以前也是,生怕我随时随地打电话联系她。”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驯服?”宫治抱臂后靠在沙发背上,给她一个建议:“你应该立即打电话给她,谴责她不给你回信的行为。”
宫纪正侧身对着他,拿起一枚标本,在阳光下观察。
这只蝴蝶两只纤细的触角被折断了一部分,肢节纯黑,四片浅薄纤弱的翅膀挣扎欲飞。翅膀根部像是被按拓了树叶经络,到蝶尾却流出水波一样的纹路,蝶身花纹像是一环白光沉入青色湖底,青蓝色的磷粉一层迭着一层,在阳光下几乎呈现出丝绒般的质地。
“是光明女神闪蝶,我跟她提过的。”
宫纪细白的手指摩挲过蝴蝶标本旁边川梨的字迹,“光明女神…还有这里其他蝴蝶都生活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
宫治发现宫纪开始变得焦虑,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她先去了一趟南美洲,又从美国给我寄件过来?”
【1】来自百度百科
【2】引用资料:古柯叶成为了印第安人的吉祥物。当一位男子汉成熟时,家族中的头人就将两样东西当众授给这位男人,以承认他的成熟。这两样东西,就是一小袋古柯叶和一个葫芦装的烘干的贝壳粉,意味着这两样东西,将伴随着这位男人的一生,并保佑他吉祥如意。
写完,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满篇都是口口。
73好像又要休刊了,所以警视厅卧底的假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说过,据日本警视厅的报告称,日本黑|||帮的经济支柱是毒品贩卖,这同样也是全球大部分黑手党的主要业务。只是取材现实太多,又是描写一些黑手党,感觉一不留神就会碰到什么禁忌话题,下一卷的故事试一试超脱现实(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写狗血)
————————————————————————————————————
第45章
寒针
“怎么又开始焦虑了?”
宫治按住宫纪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
宫纪的脊背总是挺直的,此时她却想拿小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缩在沙发上,来对抗这种胡思乱想带来的焦虑感。
“大概是,我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真假的消息,又碰上了一个意外,这个消息和这个意外,可能会组合成一个糟糕的结果。”
听到这句话,宫治拿毯子的动作整个停住了:“你又开始搞那种亿万可能的排列组合了?”
他把毯子整个往宫纪头上一盖:“如果你有幸没被累死,迟早也会被自己吓死吧。”
“单细胞懂什么?!”宫纪一手拉下毯子,一手挡住宫治袭来的爪子,强行为自己辩解:“意外总是很可怕的,谁知道一个意外会不会变成祸端?”
宫治很想吐槽:安室透这么大一个“意外”在这里,你不该为了这个感到焦虑吗?
宫治不得不承认,自从来到东京,他开始变得三句话不离安室透这个陌生男人。
今天他为了分店选址出门踩点,恰好路过波罗咖啡厅,于是进门和一位店员小姐攀谈了几句。
而那个咖啡厅店员——安室透恰巧不在。
也不是恰巧不在,店员小姐透露,安室透经常工作到一半就突然请假,身上还总是带着奇怪的伤痕,店员小姐解释说这是因为安室先生有另外一份侦探工作。
宫治正咬着一口三明治,听到这话时露出了一个不相信的表情——宫纪总不能昏头到忽略这些疑点吧?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是开导宫纪,而不是让她变得更加混乱。
但是,碍于他们从小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关系——类似于“你捶我一下我给你一拳”小学生行为。这种关系使得兄妹三人很难对彼此表达出正常的善意,因为这些表达善意的举动往往会被对方当作挑衅。
每当他们对彼此说出这种缺少社会毒打的安慰话,三个人的混战发生,周围立马聚集起一堆围观拍照的吃瓜人士。
立志于开导妹妹的宫治说:“把一切未知的意外都当作敌人来防御的话,你是不是吃口饭团先要担心别人下毒?这样你的神经质还能好得了吗?”
宫纪立马掀开毯子站了起来,拧住宫治的手臂就要把他往沙发上摔。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扯了一阵头花,最终宫治被制伏,忍辱负重地成为了今晚的洗碗工。
宫纪心满意足地坐回沙发,一转头,发现小渡鸦趁他们打架的时候溜了进来,此时正胆大包天地踩在地毯上围观。
既视感再度出现,宫纪看看桌子上的蝴蝶标本又看向小渡鸦:“我说为什么这么熟悉,这种喜欢得寸进尺,又让人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宫纪向地毯的黑色小鸟靠近,小渡鸦还在天真地仰头看她,直到被宫纪突然袭击,一把抓住。
连翅膀都没来得及扑腾,小渡鸦瑟瑟发抖地面对着宫纪的诘问:“你怎么和渡边川梨这么像?被抓起来还会假装害怕,事实上下一次还会往地毯上踩吧?”
这只聪明的小渡鸦不抖了,转而讨好地拿脑袋蹭了蹭了宫纪的手。
这一点也一模一样,宫纪叹了口气,放开了渡鸦。
渡鸦转而兴奋地在地毯上走了几圈。
宫纪被宫治和这只渡鸦闹得没脾气,她放松了下来,向宫治倾诉自己的烦恼:“我没有害怕‘未知’这种庞大的迷雾,我害怕的是确切存在的、微不足道却深藏危险的东西。”
“说点人能听懂的。”宫治将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比如?”
宫纪认真想了一会儿:“比如一根针?那时候你们都不害怕那根针,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将来可能会扎进我的眼睛里。”
那种威胁感,就像闪烁寒凉一枚针尖,在她的眼球面前逐渐放大。
宫纪像是没有儿童记忆缺失症一样,总能随口说出五岁以下的记忆,而宫治还得奋力回想。
他勉强记起来一点:小时候他和宫侑太闹腾,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塞,于是爸妈把所有可能伤害到小孩的东西藏了起来。大概三四岁,他们三个人还有资格满地乱爬的年纪,在一个幼儿园女老师那里清楚地看到了正在缝补衣服的针。
小孩子们都簇拥在女老师周围,面对一个司空见惯的工具,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只有她一个人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宫治恰好回头,捕捉到了这个表情。
一根针带给她的感触。
针尖流窜了一圈白光,如高悬的白日在天旋地转中流入她的眼瞳。宫纪的瞳孔在灼灼烈日下紧缩一瞬,里面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慢镜头里,那个背着光俯视她的人嘴巴开合——
“宫警部,你需要水吗?”
所有声音突然涌来,远处导演的叫喊声,旁边同事们的打闹玩笑,头顶树荫鼓噪的蝉鸣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俯身,衣服发出摩擦声响。
宫纪先拿手遮挡了一下刺目的阳光,又用那只手接过了那瓶冰水。
“多谢。”
她正坐在一棵树下乘凉。咬了一口饭团,将那瓶冰水放在旁边,宫纪转头看向那个给她递水的人。
和在场大部分人一样,那人穿着警服,刚从片场下来休息,顺便抱着一箱水,一个一个发给在场的警察。
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发完最后一瓶,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另一片树荫下坐了下来。
旁边的同事立马亲热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笑起来,无措地应付着这种打闹,舒展的眉眼温和俊秀。
是那种容易引起女性怜爱的长相。
但是这个看似无害的文弱警察,带给她寒针一样的短暂触感。
那个人感受到目光后转头,友善地对宫纪笑了一下。
“宫警部,又到你的镜头了!”
导演将手里的脚本图卷成喇叭,朝这边大喊。
宫纪无精打采地咬了最后一口饭团,站了起来。
导演是警视厅官方指定合作者,他把卷皱的脚本图甩开,往下看了一眼,思忖道:“宫警部的话,再多加一个换弹匣的动作吧……哎,居然要求我少剪一些枪械镜头,真是可惜……”
被强行加戏的宫纪冷漠地将武装带绑在自己身上,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一把自动步|枪。
有必要把步|枪借过来吗?
宫纪抬臂架枪,在导演大喊开始后,枪支后座迅速向下收拢,左手从腰间拔出弹匣,流畅动作停顿半秒,“咔哒”一声金属碰撞,弹匣精准凿进弹匣井,宫纪再次抬枪,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镜头一转,在宫纪收枪后,摄影师又给了宫纪的眼睛一个特写。
“对,就是这种看垃圾的眼神!”摄影师兴奋地朝宫纪比了一给OK的手势。
一分钟结束工作,宫纪忽略掉导演热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卸掉背带往外走。
走到这块被划出来的小片场外围,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纪!”佐藤一脚跨过隔离带,朝宫纪招了招手:“拍宣传片的感觉怎么样?”
宫纪实话实说:“不太好,不知道还要拍几个镜头才能结束。”
她看向跟在佐藤后的一东大研究生和四个小学生:“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被拉去拍宣传片,好奇嘛。”站在最前面的柯南君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真的很帅气。”吉田步美躲在冲矢昴后面,小小声地说。
宫纪有点紧张地朝小孩笑了一下。
冲矢昴补充道:“宫警部的动作看上去非常流畅。”
宫纪的目光从冲矢昴微微内扣的小片手臂,一路扫过大热天捂得严实的衣领,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
气温很高,纽扣在这种时候都要扣到最上一颗;不让人看见他的手心和脖颈;手腕延伸到小臂的那一小片部位微微出汗,但指节之间,以及脸上都是干净而干燥的。
上一篇:伊尔塔特的农场
下一篇:普通女大的蝙蝠崽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