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胡安娜 第81章

　　她怎么能死？

　　蝙蝠侠是旧时代的烙印，而他是重生，是新秩序的拥护者。

　　只是……他也没有想过，在这次新生中，死在他手里的第一个人，会是迪克。

　　在作息颠倒，昼夜不分的日子里，他凭借着对胡安娜的渴念度过了懊悔和悲痛的每一秒。

　　可是这样的生活太艰难了，能够忍受任何??上疼痛的达米安开始寻找起其他值得打发时间的事情。

　　那个在他口中做出了正确选择的超人，真的又是正确的吗？不是的。达米安听见了那个从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否决，他伸向刑具的手停在半空。

　　可是那又怎么样。在政权里被所有人类恐惧、嫌恶的年轻人度过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平安夜。

　　他的脖颈上挂着的两只银色环状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达米安拽断了黑色的绳子，他的脖子因为过于粗暴的动作勒出了一道血痕。

　　达米安低头看着掌心上的对戒，纯洁的月光石泛着翠绿的水光，他将已经毫无用处的求婚戒指扔进了用来刑讯的水池。

　　这是他背着所有人挑选了很久，亲手镶嵌的戒指。

　　达米安拉上兜帽准备从散发着血腥臭味的刑房离开，可是握在门把上的手却久久无法压下去。

　　身形高大的青年折返回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刑房，他驻足在浑浊的水池前良久，墨绿色的眼睛里只有漠然。

　　达米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等到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自由行动时，已经跳进了那个有五米深的水池。

　　他整个人沉入了幽深不见底的水池，闭着眼睛享受着濒死的痉挛和快感，垂落的手指摸索到了刚才丢掉的戒指。

　　他从指间的触感辨认出这是那枚女式戒指的轮廓。

　　达米安没有再去寻找另外一枚不知道躺在那里的男式戒指，那是本该属于他的那枚。

　　他从喉咙里控出一口脏水，举着失而复得的戒指对着晦暗不明的灯光看了又看。

　　哪怕是死了，她也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哪怕是他已经深陷在了黑暗的沼泽里。

　　我应该恨她。达米安攥着被重新擦拭干净的指环，坐在肮脏的地面上，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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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于我和这个大号的达米安都默契地装作了不在意对方，超人虽然不满，却没办法借着这件事情再来宣泄他此时的怒火。

　　认识这个超人不到三天，但是我已经深刻地看清这个懦夫的本质，他是个喜欢推卸责任在别人的头上，来满足自己的暴君。

　　但是这个达米安多半也跟他是一路人。

　　我抱着手臂走在回自己休息室的路上，超人将我的房间安排在了他的旁边，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会拒绝。

　　可惜我的剧本是被他洗脑的工具人，只能做的是一味的顺从他，为他的每个决定都拍手叫好，甚至还得劳心劳力地想办法为他实施。

　　现在超人又带着他的一号狗腿神奇女侠去找反抗军的窝点了，这次莱克斯的事情实在惹恼了他。

　　说实话，我也有些佩服我这个从他的昔日死敌，混到了超人最信任的人之一，还如此往最痛处的戳了超人一刀的爸爸。

　　现在的话，他们应该已经找到藏匿的营地了吧，就算没有和蝙蝠侠汇合……

　　真不知道还要在这个变态面前强壮笑脸多久，想到这里，我更加佩服这个卧底的莱克斯了，他居然能够演技如此逼真的坚持了这么久。

　　要知道我看到这个傻逼超人说话的时候，就想给他来一刀。

　　这个有病的正义联盟也是。

　　脑残的神奇女侠实在是光看着就让我倒尽了胃口，想到了曾经柯莉分享的舔狗文学，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舔狗了。

　　偏偏这还不是个普通的舔狗，这个强悍的亚马逊人，本质上是个攻击性舔狗。

　　就算现在碍于超人的执念，我在和她的争斗里还能稳占上风，我也不难看出这个女人之前会怎么撺掇超人去干其他事了。

　　巴里是个可以拉拢的人，我用手指沾着清水在白色的桌面上画了个闪电的标致，又在这道闪电的旁边写下了个x2。

　　沙赞也是。尤其是这个小男孩身上还有我想要东西，我猜测与之前提醒了我的正是那位赋予了他智慧的所罗门。

　　也许他是背着沙赞告诉的我，但是这位的立场也多少反映出了沙赞的动摇。

　　其实我很不赞同将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拉入这种两派的阵营斗争中，克拉克对比利是很关心的。

　　作为知道他曾经提出过收养福西特小男孩的我，在看见这个超人对沙赞的态度时，心里的滋味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他利用了比利对于他的崇拜，也趁着比利同样为他的遭遇而悲痛时诱使这个小男孩站了队。

　　超人全然不顾这会对天性善良的比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现在比利的道德感已经在让他认识到超人这种行为的错误性。

　　而超人的道德感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下完全消磨了。

　　不，或许在他见到我的存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后的顾虑。

　　他在思考如何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从另一个世界手中，就是他想到最优的方法。

　　比利，巴里……还有绿灯侠，我在桌面上画下了一个问号。他们都不会赞同这样的事情。

　　“听他们说你脑子坏了。”我打开门时，看见来送饭的人正是我避之不及的那个。

　　“我就知道。”身形高大的青年无悲无喜地注视着我，没有任何抓到可疑者的波动。

　　“你从来都是个骗子。”

第91章

　　我努力地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属于人类的情绪， 可是我只能从他眼中看到我的倒影。

　　将容貌毫不掩饰地展示在我眼前的青年，他的生命看起来就像一口枯井。

　　我从达米安的身上感到了整个世界正在死去，无法开口、不能开口的人赦免不了自己的罪状。

　　“你不假装反驳我一下吗。”达米安的嗓音格外低沉， 也足够的平静冷淡。

　　让我无法理解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站在了我的面前， 如此镇定地和我对话。

　　“你是怎么看出我没有被控制的。”这个问题很蠢，我从他带着点轻蔑笑意的挑眉里，知道他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

　　“你很讨厌他。”出人意料的是达米安回答了我，“我知道你讨厌一个人是什么反应。”

　　“别想了，你的伪装很成功。”因为背着光的原因，我再怎么努力地仰头也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我想也许是没有表情也说不定，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面部神经坏死，完全没办法做出我熟悉的表情。

　　“只有我知道你。”

　　“你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我看了他很久， 知道这句话不带任何的亲近意味，达米安只是用一种讲述常理的口吻告诉我他对「我」的了解而已。

　　“你也是反抗军的人，对吗？”

　　就算我知道这句话只是不抱期望的多此一举，可是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稍微睁大了点阴郁的眼睛，可惜我与他对视时， 仍然只得到了难堪的死寂。

　　这使我很难受， 又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

　　但呕吐、胃绞痛和心脏剧烈运动接踵而来。

　　我就像是被绞住了喉咙， 每根神经都疯狂地叫嚣着什么。

　　十分钟前，我鄙夷这个世界的达米安是个憎恨胡安娜死去的懦夫。

　　而现在， 我也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自己，怎么能抛下他一个人死去。

　　她怎么能独自享受永远的宁静。

　　在光辉里，两座城市自睡眠走向湮灭， 与背叛她的守护者成为百年内的禁忌和不毛之地。

　　大都会初生的太阳来不及升起就迅速陨落， 哥谭堆砌出的繁荣与罪恶都不复存在。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他。达米安接受了我的要求， 别开了眼睛。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坐在我的对面，低头看了眼亮起来的联络器，“超人要回来了。”

　　“你会怕他吗？”我拿着餐叉的手将堆了两倍虾的意面搅地一团糟糕，没有抬头看他。

　　“你想我和他对上？”他的眼睛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

　　因为另一个康纳?肯特的出现，这个世界里有了两个可以听到整个世界声音的氪星人。

　　在这次会议后超人开启了联盟基地的屏蔽器，为了阻止反抗军那方洞悉政权的计划，这也导致了超人外出时不再能够听见这座基地的声音。

　　谨慎的过分的超人，甚至要求了联盟的其他据点也要装有屏蔽器。

　　这会极大的为反抗军获得一些优势，至少现在的超人也要顾忌某些事情了，将双方悬殊的差距缩短了一截。

　　“……”我不知道达米安为什么会冒着风险来见我，明明他对我的厌恶已经非常明显了，还这样大费周章地想要告知我更多的情报。

　　“我希望永远不要。”

　　“……”也许我的想法也让他意外了，达米安眸色深沉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从我的神态里辨认除了这是发自真心的话语。

　　这个发现让他整个人更加阴刻了，他饱含恶意的目光在我倔强地望回去时也没有半分收敛。

　　“我要知道你的事情。”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做好了直面他暴怒的准备。

　　这个臭男人希望我利用他，厌恶他。他憎恶我，却又会不惜一切的保护我。

　　“你知道什么。”他沙哑短促地轻笑了声，“是我杀了理查德?格雷森，提摩西?德雷克被流放到幻影地带，还是潘尼沃斯的身亡。”

　　“蝙蝠侠被超人打断了脊椎骨，如今不过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一切都是从你的死亡开始。”达米安怨毒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仇恨是第一驱动力，恭喜你，成功地……摧毁了我的人生。”

　　“我不是她。”我也不能代替她来承受这样深刻的恨意和爱意。

　　我从达米安简短平静的几句话里品尝到了他所经历的苦难，他是一只缄默的乌鸦，向我倾吐的同时也在重复地质问着自己。

　　“死去的人不该出现这个世界上。”他起身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我会送你回去。”

　　“在这之前，你就努力挣扎地活着。”达米安用刀鞘抵在开关处，“哈尔?乔丹已经没有反抗超人的勇气。”

　　“在战局出现决定性的逆转前，他不是个可以争取的人选。”

　　“你可以主动向他请求来保护我吗。”我看着他径直离去的背影，有种难言的恐慌弥漫在我的心中。

　　“如果他同意的话。”

　　“这个要求不亚于让我去和超人对上。”从他留给我遮盖了大半张侧脸的兜帽下看不见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