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途何在
毛利先生马上就像抓到什么马脚似的大声叫嚷起来:“啊哈!动机对上了,因为被冒犯而气恼推到对方,进而狠下杀手!”
“唉……毛利先生,耗了这么久你能说说香川先生的死因吗?”泉有点不耐烦了,如果对方再这么天马行空胡说下去,也许她就要不得不采取些特别行动摆脱他。
抿着嘴表情越来越难以描述的安室透小小声提醒:“师父,香川先生不是摔死的。”
“啊,对对对,这就要问您了,这位小姐,你一定是把□□藏在手心里,借由急救的动作趁机下毒……”毛利小五郎抬头挺胸侃侃而谈,泉忍不住捏捏眉心看向安室透:“然后毒死自己和他同归于尽?需要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吗?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信口开河了。”
“好了好了,闹剧到此为止。”五条悟拍拍伏黑惠的肩膀起身,顺手揽着小林泉把她从沙发上“拔”起来:“我会把这家伙的行为当做是对五条家的挑衅,走了。后续有什么废话就去找管家说,我没空听。”
“我建议您先去查查那位香川先生身后留下的遗产,或者……保单。”
被人推出休息室前泉奋力扭头看了眼安室透,后者抬手做了个“了解”的手势“波本”这个马甲是万万不能掉的,与Port Mafia干部的合作也是必须的,这样一来万一琴酒问起,他大可以把锅甩到小林泉头上。
第45章
被人“绑架”着离开野坂先生的寿宴,泉拒绝了五条先生“我家很大去我家玩叭”的热情邀请,强烈要求对方的司机把车停到地铁口。
“我可以坐地铁回去,不麻烦您拨冗招待,谢谢。”她木着脸看向窗外,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揶揄:“坐地铁?穿着这身衣服?就连我也不觉得合适呢!”
“……”
忘记这一茬了。
“好吧,那就请你的司机把车开到XX区XX路与XX路交叉口,非常感谢。”
司机看看家主的脸色又看看泉的脸色,犹豫片刻后决定听女士的:“是,请您先休息一会儿,等快到了我会提醒您。”
有意思的是车厢后排只坐了泉和五条悟两个人,上车时伏黑惠想也不想拉开前门就做到副驾上按照交通法规要求,未成年人不应该坐那个位置。
这是宁可被警察教育也不高兴和监护人待在一块?
“你们怎么总是更愿意听别人的话?真是的……”
五条悟碎碎念了一路,司机时不时抬手擦一把额头滑下的冷汗。
这位极有个性的年轻家主惯来对世家习俗嗤之以鼻,他早就过了老规矩里的结婚年龄,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与哪位女士亲近。难得这位小姐得了青眼,哪怕是个普通人呢?只要家主大人看上的不是个男人家老们就足够欢天喜地放烟花庆祝了,当然得全家上阵先把人骗来出清掉压了二十多年的仓底货,至于别的……夫人都骗到手了还愁没有幼崽出现么!
“明明已经勉强把吃甜食的时间拨出来如你们的愿了,还是这儿也不对哪儿也不行,好麻烦,事真多……”就算拿他当个没长大的熊孩子看,有惠的对比这个反差程度也着实惨烈了些。泉就没停下揉太阳穴的手:“五条先生,从来没有人当面告诉过你你真的很吵吗?”
出现了!终于有人勇敢说出大家的心声!
司机感激涕零的通过后视镜看了泉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位女士端庄大气胆识惊人。
五条悟楞了一下,用手撑住额头浅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很久以前……大概有吧。”
司机大气也不敢喘,照直把车开到泉要求的位置,停稳后恭恭敬敬下来绕到后面开启车门,低头客气道:“小姐,请。”
“辛苦你,多谢。”
泉提着裙摆迈出车厢,朝司机摆摆手,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等这位服务五条家多年的先生调头上了高速路驶向京都,安静许久的五条悟突然发出声音:“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家老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位小姐的话……根本看不上五条家,就别去自讨没趣了。”
“……”后视镜里清楚呈现处司机错愕的表情。
这世上竟然还有看不上五条氏此等豪门的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进入五条家,哪怕做个没名没分的情人也能实现平民之家几代人可望不可及的阶级跃迁,削尖了脑袋也想钻进来的人能从京都老宅排队排到咒术高专大门口!
察觉到司机几乎写在脸上的不忿,五条先生翘着二郎腿哼笑:“想用画眉笼子关住一只游隼,当心反被啄掉手上的肉。”
伏黑惠很是时候的跟着也哼了一声。
司机抖了抖手:“不敢不敢,您误会了……”
就算有墨镜遮挡,六眼的视线也足以使人如坐针毡。他在心底埋怨起五条悟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卖不出去的模样,为什么堆在家里小三十年无人问津呢?
比起轿车里逐渐沉闷压抑的气氛,泉下了车后从头到脚由衷感到轻松。五条先生的身高压迫力太强了,稍微矮一点点都不想靠近他,就像走在一堵危墙底下那样忐忑不安。
她沿着路走至公寓楼下,提着菜蓝擦肩而过的主妇们见了立刻凑到一处大声窃窃私语:“这是谁?”
“刚搬过来的吧?有点眼生。”
“那身衣服……”
“上班族?不太像呢。好奇怪啊!”
电梯门开了又关,泉靠在轿厢壁上满脑子只想着回家休息。
晚上还得去港口向森先生报告宴会的情况。
“七海先生?好巧!”
明明工作地点的方向完全相反,都是社畜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却能每天都在电梯口相遇,不得不说是份特殊的缘分。泉抬起头笑着看向七海建人,后者恍了下神,红色慢慢染上耳垂乳白色的保守长款洋裙让他难以抑制的脑补出和她并肩站在教堂里的场景,收拢心神面对本人,多多少少有点难以启齿的羞耻感。
难得有人能让七海建人心虚的侧开眼睛尬咳,他像是透不过气那样含混回应:“嗯嗯,我回来取东西,临时出差几天,你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还没说完自己就察觉到味儿不太对,强自镇定的退了一步鞠躬,然后擦过小林泉身边落荒而逃。
“……”泉被他扔在走廊上无语良久,最后摸着滚烫的脸颊对着空气轻嗔:“真、真是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不知所谓!”
七海先生你再这样可爱下去,就不要怪我这个Port Mafia干部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夜幕下,Port Mafia本部首领办公室。
“泉还没有回来吗?唉……果然女儿长大后就会和家里越来越疏远呢,作为她曾经的监护人,我真的好担心啊!”
森鸥外假惺惺的当着尾崎红叶的面抹掉不存在的鳄鱼眼泪,面前办公桌上摆着几张刚送来没多久的照片。照片上泉被一个身材高挑样貌英俊的白发青年半搂着走出寿宴会场,然后一起坐进轿车。
尾崎红叶勉强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冷声道:“除了这家伙,后勤干部小林泉的一切举动都很正常。根据我的监控与判断,她对组织的忠诚没有瑕疵,下一个。”
“红叶君,你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吗?也许我们需要防范后勤干部突如其来的离职了。”首领收起虚假的笑意:“但我不认为眼下组织里还有第二个人能像小林泉这般将底层成员牢牢凝聚在一起,所以我绝不会放她离开横滨。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这件事扔给太宰去办,坏人姻缘这种遭天谴的破事儿我才不干。”
尾崎小姐眯起眼睛,让森先生回忆起许多年前她露出这种表情后组织里发生了什么:“你真真的误会我了呀,冤枉!红叶君!”
他指着照片里的五条先生边用力戳边胡说八道:“这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仗着家世不知骗了多少单纯少女。你看你看,情报上说他都二十大好几了,一般而言世家子弟这个年龄膝下早该有三五个崽子满地滚,这家伙居然还单身,足以说明问题!我能让泉成为他的下一个猎艳目标?不能!”
他言之凿凿的仿佛自己真有那么好心:“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事业,有事业才能保留自我,对吧?不让泉离开Port Mafia固然有我自私的想法,但主要还是为了她好呀!”
尾崎红叶:“……”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什么都不说,就静静看首领演吧。
森先生口沫横飞慷慨陈词,差点把自己都给忽悠信了,最后眼泪汪汪看向他的情报干部:“红叶君,你有在听么?”
“总之我推荐太宰干部,就这样。”
尾崎红叶翘起手指仔细研究着新染的蔻丹,一点对首领的尊重也没有。
森鸥外张嘴还想在说什么,外面的守卫敲门传话:“BOSS,小林小姐求见。”
“哦哦哦!泉终于回来了,快让她进来!”嘴上这么回答,他再没有那么迅速的将照片翻过来扣在桌面,大约五分钟后,泉走出直属电梯进入首领办公室:“BOSS,尾崎小姐。”
“我的报告已经做完了,先走一步,再见。”
尾崎红叶迅速起身告辞,裙摆滚滚潇洒得很。小林泉朝她点点头,等她走出办公室才转身面相森鸥外:“BOSS,我来报告野坂先生寿宴上的情况。”
“好好,你说。”森先生拉开抽屉将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进去,双手交握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传说宴会上发生了有趣的事呢!”
泉不作他想,一一将会场中发生的故事描述了一遍,由于嫌麻烦她下意识省略掉了关于五条先生那部分的小插曲,在森鸥外看来基本可以与“欲盖弥彰”画上等号。
“……关于您希望的特别营业许可,我已经同野坂先生通过气,他没有特别表示。BOSS,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吗?”从头到尾,泉假装自己真有替老板向老师恳求似的。森先生摁下这个话题转而提及其他:“亲爱的,一没注意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我真是个不称职的首领,居然没意识到我可爱的泉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您说这句话就不觉得别扭吗?我已经走出学校很多年了。”
这是又有哪根筋搭错地方么?
泉顶着满头黑线吐槽,森鸥外神秘一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该送你件礼物,一件……印象深刻且意义非凡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伏黑惠:“……?”
我不是个人吗?不配同框出现在照片上?
第46章
野坂大佬寿辰过去半个多月就进入冬天,也是财务最忙碌的时候。固定资产要盘点,本年度各项数据报告必须在dead line前完成,各地应收未收的账款还得催比如说A先生那笔每年必不可少的巨额“保镖费”。
总之工作量大到让人想起来就呼吸急促眼前一黑。
幸亏今年多招了个能算清楚进账的人,否则后勤组办公室的大家都不太敢回忆去年年前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
“简直就是灾难!”
新庄一边将核对好的账本登记造册一边心有余悸和泷泽闲聊,已经逐渐习惯工作节奏的玛利亚微笑:“各处分支机构的账已经平了,事务所的数据至少比较规范……想必今年能轻松些。”
“是啊,多个人多分力量,辛苦你刚来就和我们承担差不多分量的工作。”盐田在另一边远远应声。
既然泷泽拿出了匹配得上职位的态度与努力,她也确实很有与数字打交道的才能,那么两位前辈也就像许诺时那样说的“遗忘”了某些事。同事间往来比之前轻松许多,偶尔还能开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最辛苦的还是泉小姐,不光这些账本,还得忙着打发其他部门。”玛利亚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转脖子,这句感叹得到新庄与盐田的一致同意:“是啊,年年如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眼看立钟表盘上的时针无限接近数字“8”,她开始收拾桌面,抬头看看窗外,落雪无声无息随风飘荡:“泉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下班吧,你一个人住,夜班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新庄开始搬运第二箱资料归档,盐田跟着点头:“跑外勤是苦差事,就别和我们争了。”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事务所那边的账务核对我明早来上班时就着手开始,你们晚上加班注意安全。”泷泽玛利亚收拾好桌面,带上帽子围巾穿上大衣,笑着与同事们道别:“明早见。”
“明早见!”新庄无暇应声,只有盐田探出手挥挥。
今夜太宰先生要带队出门清理几个不听话的私人码头,作为后勤组干部泉正在武器仓库调拨火力,收纳旧账本这种事只能交给三个副手去做。
泷泽玛利亚在距离本部不远的社区里租了个单间,很多底层成员都选择留在这儿。也许房子面积小年头也比较老,但是架不住配套完备价格低廉,房东们比较讲道理不讲道理也不行,除非不怕被人围。
步行半小时来到楼下,她把手凑近嘴边哈气暖了暖,然后伸进包包上下左右摸钥匙。
“小光呀?”
苍老沙哑仿佛漏风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雪片传到她耳朵里,玛利亚停下动作站直身体左右看了一圈,又捂着胸口大大喘了好几口气没有人。
大约是幻听了吧,还清高利贷后就已经与沉迷赌博的父亲断绝关系了,这也是她签下卖身契同意下海时提出的条件。
每次回忆起父亲被追债时哭着求饶的无能与龌龊,她都忍不住颤抖。
女子惊魂未定的再次翻找起钥匙,恐惧使得她无法控制肢体,抖得就像被秋雨淋了个透的倒霉流浪猫。
视线看不见的死角里缩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其中一个背过去狠狠踹了躲在最后面那个干瘪枯瘦的老头一脚:“你没骗老子吧,这能是你的亲生女儿?简直像粪坑里出了颗夜明珠。”
“是是是,她就是,她回头朝这边看了。”老头挂着破破烂烂的衣衫发狠:“这死丫头赚了大钱却一分也不肯给我花,吝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