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斋藤归蝶
“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
哈利一愣。
他应该别无所求才对,就像斯内普发癫说的那些邓布利多式甜言蜜语,可他明明看见了除自己之外的……除了短暂地希望另一个哈利·波特不要失去他爱的人,他还看见了此时此刻他所拥有的一切。⑥
“还行,阿不思没看错人。”女巫了然地点点头,“他还是这么相信你,没理由的——我一定要让格林德沃吃上这飞醋!”
“到底是什么——”哈利追问不及,眼睁睁看着女巫的背影跑远了。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巫师寿命长得很!”荒原特有的强风扫过荆棘,风里传来女巫愉悦的笑语,“21世纪就交给你啦!”
第164章 1981·好兆头(二十)
2001年,9月,美国,纽约,曼哈顿区,“世界之顶”。
天气不错。
他们正处在107层、四百米高的摩天大楼室外观景台,连紫外线似乎都比遥远的地面更加强烈。
“有点儿晒。”金妮从直升机模型影院里钻出来——太早了还不营业——忍不住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哈利顺手从身前双肩包提出一件薄外套,她已经摆了摆手:“闷!”
“我看你在球场上吃的苦,全要在我身上找回来。”
“天经地义!”金妮得意地晃了晃左手,白金戒圈在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切,神气什么!”哈利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你有啊,我也有!”
两个人手拉着手嘻嘻哈哈地又转了一会儿,金妮拐拐他:“我看是没戏了,不如我们下去吧?”
“再等等。”哈利有些迟疑,“这是莱姆斯说的。”
很多时候,就等于是“公主”说的。
这几年他也看出来一些门道:当年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怎么压榨麦格教授,这些年麦格教授、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就怎么压榨莱姆斯·卢平。
聪明的孩子此时此刻应该尽量少出现在这帮恐怖的长者视线之内,但哈利没办法,他早就被抓上贼船了。
“渴了……”金妮摇晃着他的手臂,真该让她的粉丝来好好看一看,这位擅长靠着一头撞翻裁判来抗议不公正判罚的霸道追球手,私底下有多么可爱……不,还是算了,别看了,他一个人的。
“想喝什么?”哈利不由意动,也觉得有点儿渴。他们就住在楼下的万豪酒店,以哈利刷掉的卡账来看,年轻的波特夫妇连卫生间都应该配有全景观落地玻璃窗。
似乎……也没必要非得在天台上耗?
“能喝什么,汽水呗!”金妮翻了个白眼,憋不住又要笑,“我说我要喝酒,你让吗?”
“请您注意,太太。”哈利毫不客气地说,“您刚刚提到了一个禁词。”
金妮仰头大笑!
所以当侍应生前来询问要什么酒水时,她毫不犹豫地说:“请给我们来一支唐培里侬。”
“不行!”哈利牙齿咬得咯咯响,引来侍应生奇怪的一瞥:都坐到这儿了,不会还心疼那点儿酒钱吧?以为这是哪里,路边赛百味?
“那你要喝什么酒,亲爱的?”金妮故意问,心眼坏透了!
“我,不,喝,酒。”哈利轻轻一拍桌子,“劳驾,请给我来一杯果汁——什么果都行,要不够补那支酒的差价,就多来一些我们打包带走,省得你小瞧我。”
金妮苦苦憋笑,脸蛋通红,人都缺氧迷糊了——最后还是要了酒。
“你还记得那支香槟是什么味道吗?就婚礼上那支。”金妮漫不经心地问,她貌似是出神地凝视着杯中浅金色的澄清液体,但那目光实则一直黏在哈利身上——透过水晶杯壁的折射。
哈利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你想说什么呢,金妮?”他低声下气地问,想求求妻子收了神通吧,当着外国麻瓜不能给他留点儿脸吗?
“那打香槟是‘公主’送你的结婚礼物。”金妮伸手进单肩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精美的小药瓶,一整块红宝石掏的,“这是她给我的。”
哈利浑身一凛!警戒!一级警戒!
他立即看向了酒杯,很好,满满的一口没动,安全!
“是我想的那样吗?”他谨慎地问。
金妮笑得坏极了:“当然!”
哈利叹了口气,金妮毕竟是个韦斯莱嘛!看看弗雷德和乔治!比尔和查理!还有罗恩那个闷骚——咳,如果她实在是想看他的笑话,他也不是不能同意……所以,这其实是个通知?关于一些特殊Play?非得在这里、在床下、在大白天?
年轻的波特夫妇婚礼当天,独自前来观礼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带来了“公主”的贺礼:一打自己家酒庄产的香槟。
这礼物应景又体面,所有人都没多想,除了西里斯嘀咕了几句之外。詹姆有些犹疑,因为邓布利多没喝。
“邓布利多教授还不该戒酒吗?”莉莉不高兴了。确实,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年纪,人类能从中获得快乐的饮食,他最好统统都戒掉了。
那没事了,那喝吧,以现场格兰芬多的浓度和大家一贯的作风,这一打酒还不够分的呢!
新郎与自己的新婚妻子甜蜜地碰了一杯,眼神黏得分都分不开,同样甜蜜的酒液滑下喉咙时他还在想:酒要是不够,就让罗恩去三把扫帚再买点。
然后他就感觉哪里不对了。
某种冲动,或者说难以忍受的欲望,他感到身体里的所有液体正在急剧被调动①,猛冲向胸前那个除了金妮之外几乎没人碰过的部位!
他简直能感觉到那个部位在生长啊!
哈利至今仍记得那一刻的惊恐(毕竟是上个月的事情),那些……液体冲向自由的瞬间,他甚至感到强烈的疼痛。礼袍很快被浸湿了,然后开始滴滴答答,最后他拥有了两座私家喷泉。
还好公开仪式已经结束了,还好这是只招待少数亲友的after party。哈利望着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喷泉”,甚至感觉不到愤怒——毕竟生气也需要消耗能量,而他已经麻木了,枯萎了,被折腾得翻不起一星半点儿浪花了。
女巫们抱在一起笑得天昏地暗直不起腰,阿利安娜身边——好得很忒修斯果然又不在!邓布利多还撑得住,他抖着胡子,慢悠悠掏出两套相机——麻瓜的和魔法的。
“盖尔拜托我,她说她要画下来。”他左右开弓,按快门的手指倒腾得飞快,“做成石膏雕塑,再捐给霍格沃茨。”
“那我要一个小号的。”阿利安娜高兴举手。
“忒修斯连做原材料的木头都给你预备了好几种。”
还有没有天理啊,啊?还有没有正义可言啊?
哈利绝望地看着父辈比完了谁喷得更高之后甚至在互相品评奶水的口感与质量,并为谁最好喝打了起来,赫敏变了个瓶子给罗恩接着(接来干什么!),罗恩俩手捧着他的……接得还很仔细,双胞胎把这玩意儿当成了武器到处呲人,珀西自闭了(被弟弟呲了好几下甚至呲进了嘴里),查理是个沾杯倒,人已经昏迷了,胸前只是一味喷涌,芙蓉手忙脚乱地拿外袍给比尔往回堵,比尔被她按得吱哇乱叫,唯一因不知情且幸存的男巫——幼小的泰迪·卢平在旁边吓得宛如故障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头发来回乱切。
太坏了,真的,太坏了,哈利欲哭无泪。他注意到妻子已经好久没说话了,一眼瞥过去,嗯,那兴致盎然盯着他的眼神就和此时此刻一模一样。
哈利不想回忆当天晚上(以及后面很多个晚上)金妮对他做了、甚至试图做什么。也不是不好了啦,就是很难堪,他毕竟是个男巫来的。
现在女巫图穷匕见了,大庭广众——还好早上没什么人。
“想什么呢!”金妮托着下巴,双眼发亮,“女巫用这个正对路,虽然对我来说还太早了——吓唬吓唬你而已,哈利,逗你玩真的很有意思!”
哈利反应过来,羞愤不已。
他婚礼那天男巫们固然出了大丑(虽然一部分人不认为那是在出丑),但也有两位女巫阴差阳错从中获益——莉莉和芙蓉,她俩都在哺乳期,生活多多少少有些不便。
哈利想起妹妹那张丑脸,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一条崭新的生命,她存在的意义、她带来的冲击,远比那位只在课堂上遥遥见过几面的琼安·麦金农更深刻。
“嘿,嘿!”金妮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理解你迫不及待,但现在还是白天,离日落还有将近十个小时呢!”
“上一次这话还是我对你说的呢!”
“所以我要报复回来。”
年轻夫妻互相斗了几句嘴,便又安静下来,双双望向窗外的天际线。英国巫师并不习惯都市生活,尤其是曼哈顿这样的,都市中的都市,金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小情侣本就黏手,自打结婚,仿佛又拥有了某种法理依据似的,天天晚上都要闹到后半夜,冷不丁一下子要早起,只好互相克制、互相支撑,什么都没敢干,早安吻都先记账了,两个人咬紧牙关、瞪大牛眼愣是爬了起来——结果呢,好像被鸽了?
哈利忍不住怀疑莱姆斯·卢平来,他人品当然是没话说的,但……万一彻底被拐带坏了呢?
对于“公主”来说,他哈利·波特实在是一个完美的恶作剧对象,他身上buff叠满了呀!哈利甚至都能想象到禁林深处,那邪恶的一家子是怎么头碰头制定计划的——奥利凡德女士要善良一点,她应该负责“说服”卢平吧。
哈利出神地望向窗外,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向北,万尺高空之上,正急速下降的飞机里喧哗四起。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尖叫,有人试图留下生命最后的讯息、向家人传达无望的爱意,也有人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将手悄悄伸进了登机箱。
一支玻璃瓶悄无声息地粉碎在静音毯上。
哈利忽然觉得浑身发痒!他痒得坐不住,痒得浑身颤抖,不得不站起来四处抖动身体,很快眼泪鼻涕也跟着下来了。他悲愤地望向妻子,本想控诉,却发现金妮和他一样狼狈。
2001年9月11日上午8时许,纽约世贸中心万豪酒店某酒吧的侍应生们眼睁睁地看着开业以来破天荒头一遭早晨来喝酒的一对年轻夫妻,忽然像两只活猴子一样原地上蹿下跳、抓耳挠腮起来。
“不是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给你准备了别的,这我知道——会不会是‘瓶子’啊!”金妮大喊,“否则还会有什么事,让莱姆斯特意叮嘱你‘保持警惕、望向天空’呢?他总不能跑到美国来给你放烟花,大白天!”
哈利浑身一激灵。
他成年后就注册了巫师救援联盟,但说来惭愧,至今一单都没抢到,去年倒是误打误撞现场救了个十字路口差点儿出车祸的。现在早就不是上个世纪那空难频出的糟心年代了,以往就数飞机最令巫师们头疼,少说一次也要出动二十位经验丰富的成年会员,但现在呢,飞机被誉为“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却不是“绝对安全的交通工具”。
哈利掏了掏兜,他和金妮口袋里的“瓶子”不知何时也已经同步碎掉了,蓝紫色的粉末漂浮起来,凝聚成一条闪闪发光的色带,径直穿过玻璃,极速向某一个方向的高空延伸开去。
“火弩箭火弩箭火弩箭……火弩箭飞来!!”
“——火弩箭飞来!”
与此同时,麻瓜那栋著名的五角星形建筑前,忽然齐刷刷地凭空出现了一群奇形怪状的男女。他们有的穿着某种官方制服,有的则看上去活像刚从加州的海滩上被薅过来。
“我觉得不用这样,麻瓜说他们会派战斗机拦截的。”
“我都不知道美国分部这么缺人,新人也能被派上这种大活儿!”
“好了,都别吵吵了!”一位年长女巫正变出长袍来遮掩自己的比基尼,一转眼发现天真懵懂的年轻男伴也傻傻跟着自己来了,不由嘴角抽搐,“那可是在天上!麻瓜战斗机能怎么拦?是同归于尽,还是干脆击落?我儿子就是当兵的这我比你清楚!”
“我们收到的指示是……”另一位女巫还穿着吊唁的黑袍,“这栋楼里的麻瓜随便他们去死,把劫机者从飞机上扔下去,剩下其他麻瓜要好好地救。”
“可——可我们先去找的麻瓜啊,我们只能这么做!这种大事难道不要——否则我们就这么大剌剌地幻影显形,现在主席女士已经被泄密警报气晕过去了。”美国巫师支支吾吾。
“她白说说而已。”年长女巫干笑,“不用理那个,到了不得不抉择的时候,当然要优先保全平民——我们先去另一边看看。”
宾夕法尼亚州,尚克斯维尔,某处农田。
“我觉得我们不能等了。如果所有的飞机都被期待着冲向重要建筑唯独这架例外,那么机舱里一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情,我们早早过去,说不定会挽救一些英勇的生命。”
“同意。”
“我也没意见。”
“走!”
一块仿佛能覆盖整片天空的火红色幕布在云间悍然张开那庞然大物般的身躯,巫师们牵着它的四只角,彼此相距甚远,几乎看不清同伴渺小的身影。奇异的是,这块“布”并未造成很大的风阻,它柔软地舒展着怀抱,风从中穿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喂,不试试我儿子发明的那个魔咒吗?”
“令郎不是位哑炮吗?”
“另一个!吉姆当然是个好孩子,那一个就是凭空扣到我头上的黑锅!”年长女巫骑在扫帚上,顶着高空的狂风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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