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生活 第5章

作者:钟离昧 标签: 红楼梦 天作之合 爽文 日常 BG同人

  而后,她悲悯地叹了一声,满脸慈悲地说:“世间之事自有定数,一个本不该中举的人却中了举,就必然有一个该中举的落了榜。

  王郅只是要中举就有一人落榜,若是日后王郅他还想做官呢?这本不该是他的气运,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自然是从他能接触到的气运最盛的人身上来。

  在这个真有鬼狐存在的世界,商阳县的县太爷若还放心招这么个女婿,那他们傅家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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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干就干。

  计划是已经制定好的,对卢氏来说,也就是在原计划的基础上,增加一点小环节而已,惠而不费。

  那王郅似乎是迫不及待,确定了王族长不敢管他们家的事之后,第二天就开始接触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但许多人都碍于族长的威势,两边都不敢得罪,只是打哈哈,半点实际的都不应承。

  王郅气恼之余,心里也憋了一股气,非得把这件事办成不可了。

  从前他没中举时,这些人不把他当回事;如今他都成举人老爷了,这些人还不把他当回事,那他这十年寒窗,岂不是白费了?

  他就不信了,整个王氏宗族里,就没有一家不服族长辖制的。

  几番辗转,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

  按辈分,那位他该喊一声九叔公,属于辈分高年纪小的那一挂。

  九叔公的父祖两辈,早年也都做过族长,后来是现任王族长的爹联络西流河两岸的村庄,修了一条联通两岸的河,给王家村带来了巨大利益,才在九叔公的父亲去世后,被推举为族长的。

  宗族社会一半都是子承父业,九叔公从小就是族长之子,结果却在父亲死后沦为了普通族人,心中焉能不恨?

  在王郅找上他,表示愿意做他的靠山,助他夺回族长之位时,九叔公动心了。

  王郅志得意满:哼,没了你张屠夫,也吃不了带毛的猪。

  次日,王郅就带着母亲许氏,应九叔公之邀,去他家里商议如何让傅家松口。

  “还是得多给钱。”九叔公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趁着吐烟圈的时候发表意见。

  许氏听了觉得有理,立刻大方地表示:“我们家愿意出五十两的彩礼,足够了吧?”

  要知道,乡下人娶亲,能有十两的的彩礼就不错了。为了得到傅家大姑娘气运的襄助,许氏可是咬牙下了血本。

  哪知九叔公听了,却是嗤笑了一声,斜眼看她,“你以为卢老太是寻常人?人家傅家缺那点银子?何况还不是明媒正娶,是要纳人家好人家的姑娘做妾。”

  他无视了许氏阵红阵白的脸色,抬着下巴朝王郅示意了一下,大咧咧地问:“侄孙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就没跟你娘说过,大户人家纳妾买婢,得出多少银子?”

  许氏立刻看向自己儿子,却见王郅脸色尴尬,强撑着说:“我那岳父有一房爱妾,是同僚送的,据说身价五百两。”

  他没有说的是,他岳父的那位小妾还不算是顶级的。顶级的都被送入了高门大户之内,随便挑出来一个,身价都不下千两。

  虽说他没见过岳父的那位内宠,在县城与人喝酒做文会时也曾听人说过,那种女子是有专人从小买来的,花大价钱请专人教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四书五经、破题做文。为的就是给读书人培养知音。

  人家自然不是做慈善的,肯花这么大的本钱培养,肯定是因为市场上能让他们成倍赚回来。

  那些花更多钱买回来的人,却很少是自己受用的,多半都以“女儿”、“妹妹”的名义送入了高门大户之内,为他们谋取更多的利益。

  在王郅心里,傅瑶光一介村姑,自然是不能和那些精心培养的才女们相比的。

  但他们家有所图,若是势在必得,就怨不得人家狮子大开口。

  “五百两?”许氏到抽了一口凉气,“那都能打个银人儿了吧?一个村丫头,哪值那么多银子?”

  更重要的是,王郅的岳家虽然资助了一些,同县的乡绅也都送了贺礼。但这些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呀。

  许氏梗着脖子说:“我儿可是举人老爷,将来是要中状元做翰林的,傅家丫头到了我们家,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九叔公暗暗撇了撇嘴,反问道:“那你先前怎么没和傅家人说通呢?”

  一句话堵得许氏哑口无言。

  这时,九叔公的儿媳妇端了几碗面茶过来,许氏母子不约而同露出了嫌弃之色。

  儿媳周氏把面茶往三人面前一放,回到厨房就忍不住和婆婆小姑吐槽:“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呀?就忘了从前到咱家借粮食的事了。刚出锅的面茶,

  多好的东西?还配不上他们这等贵人了?”

  “嫂子,怎么回事?”小姑王灵凑过来问。

  周氏就把方才自己送面茶,人家当场面露嫌弃的事说了。

  王灵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做了举人老爷的,就是不一样哈。”

  婆婆吴氏一边纳鞋底,一边冷笑道:“刚吃饱就砸锅,我看他们这富贵长不了。”

  王灵嘴快,“那爹还……”

  被她娘的眼睛一瞪,王灵立刻捂住嘴巴,躲到嫂子身后吐了吐舌头。

  

第6章 尘埃落定再说堂屋这边,……

  再说堂屋这边,许氏为了银子的事和九叔公讨价还价,说这说那。一会儿说他儿子是状元之才,一会儿又说她儿子是县太爷的东床快婿,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多掏钱,只想空手套白狼。

  九叔公满心无语地应付着她,偶尔也好奇他们母子为何非得惦记人家傅家姑娘?

  “侄孙子已经是举人了,若真有心纳妾,什么样的找不到?”

  许氏城府不深,被人问道痛处,立刻就炸了毛,张牙舞爪道:“傅家大丫头已经许给我儿了,我们这样的门楣,岂容她外嫁?”

  有些城府的王郅见九叔公满脸诧异,忙找补道:“若是被我退了亲,想来瑶娘也找不到更好的了。我二人多年的情义,我又怎么忍心她嫁与匹夫草草一生?”

  九叔公心说:咱们乡下人不讲究这个。还有,真顾念多年的情义,你让人家做妾?退亲时多贴补些银钱给她做嫁妆才是正经。

  好歹他还记得王郅如今身份不同了,更难听的大实话没说出来,实则已经腻歪透了。

  “不知县太爷是怎么看中侄孙子的?”为了不把自己腻歪死,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算是一下子搔到了母子二人的痒处,他们都很乐意在人前显摆王郅是多么才高八斗、多么貌若潘安,才引得县令都慧眼识珠。

  母子二人热情高涨,由许氏主讲,王郅时不时谦虚几句,实则是给母亲没炫耀不到位的地方做注解或补充。

  九叔公后悔了,后悔自己没选好话题,又被他们从另一个角度腻歪住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许氏和王郅母子脸皮这么厚呢?

  人家可是县太爷,你才是个举人而已,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好像是人家县太爷上赶着高攀你们?

  九叔公开始有意无意地看门口,耳朵也时不时就竖起来听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九叔公几乎是立刻起身,大步出了堂屋去开院门。

  待看见门口的卢氏婆媳和王大郎,九叔公如释重负,擎着水烟拱手道:“幸不辱命,他们还在我家堂屋坐着呢。”

  厨房里的吴氏婆媳母女听见动静,都探出头来,周氏看见大周氏,当即眼睛一亮,喊了一声:“族姐。”

  大周氏对她点了点头,又对吴氏行了个礼,表示打扰了。

  吴氏把纳了一半鞋底给了女儿,叫她拿着回屋去,带着儿媳上前招待客人。王灵虽然好奇,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嫂子,你们可算是来了。”吴氏也大大松了口气。

  自从公爹去世之后,为了避嫌,他们家已经很少参与族中大事了。

  当然了,王族长也没亏待他们家也就是了。

  卢氏笑道:“今日多亏了你们一家子,改天我我再登门拜访。”

  到时候肯定要带上厚礼,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九叔公陪笑道:“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且不说都是亲戚,帮忙是应该的,这次还是嫂子帮了我们王氏一族大忙呢。”

  因他出门之后久久不回,王郅心知有异,忙跑出堂屋绕过照壁。待看见一行人在照壁的另一边说话,他脑子一下就嗡嗡的。

  “你……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他抖着手指着九叔公,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九叔公顺手把烟锅磕在照壁上,把烟灰磕出来,一边装填新的烟叶子,一边看傻子似地嗤笑一声:“这话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分不清好歹?”

  王郅犹不死心,指着王大郎质问道:“你不是恨他爹抢了你的族长之位吗?我可以帮你抢回来。”

  九叔公更加不屑了,还多了几分不耐烦:“族长之位,谁有本事谁干。当初连大哥能把大家叫到一起修了桥,叫咱们王家村过了桥就能从傅家村去镇上,大家得了多少好处?若不是连大哥执意不肯,我爹活着的时候就把族长传给他了。”

  如今的王族长虽然比不上亲爹王连的本事,但处事公正,九叔公本就佩服王连,当然也肯服王连的儿子。

  只是这种心境,王郅是不能理解的。他犹自要说些什么,卢氏却不给他机会了。

  卢氏一眼瞥见许氏跟了出来,抬手甩出一张符。众人只见金光一闪钻进许氏眉心,许氏“啊”点一声惨叫,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娘!”王郅大惊失色,三两步奔到许氏身边,弯腰把母亲扶了起来,却见母亲双目紧闭,脸色青白,竟是没有呼吸了一般。

  王郅瞪大了眼,抖着手探向母亲的鼻息,摸到微弱的一点,不由松了口气。

  ——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他还没有还报万一,母亲可千万不能出事。

  卢氏冷笑道:“还算有些孝心,勉强算个人了。”

  说完,她忽然解下背上的桃木剑,又从怀里拿出一面八卦镜,慢慢朝王郅走来。

  王致心惊胆战,色厉内荏道:“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我可是入了泮的,你若是害了我,朝廷不会放过你的,我岳父也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如此脓包软蛋,卢氏心下不屑,脸上便也露了出来。

  她脚步不停,一直走到王郅身前,八卦镜往他们母子身上一照,嘴里念念有词,两人身上都腾起一股黑烟。

  “众人可都瞧清楚了,许氏母子豢养狐妖,被那狐妖侵蚀身体夺取气运,已然是中邪至深。老身为驱邪,不让狐妖再继续作祟,少不得他们母子得有些损伤。”

  她嘴里说的义正辞严,脸上却挂着戏谑的笑,目光冰冷地看着王郅。

  那一瞬间,王郅明白了。

  以卢氏的名望,“驱邪”二字,已足够杀他不偿命了。

  被前途迷住的心窍瞬间通畅,王郅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

  当下他也顾不得母亲了,把许氏轻轻放回地上,便跪在卢氏面前砰砰磕头。

  “老太太,老太太,是我鬼迷心窍了,我该死,我不是人!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卢氏道:“你们母子若是再敢进我家的门……”

  不等她说完,王郅立刻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和性命比起来,前途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命都没了,再好的前途也是别人来享。

  卢氏这才收了家伙,冷冷道:“你们族长已经出面,替你把我们傅家的亲事给退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希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