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玲粉丝
皇帝身边的内侍来回报,长孙无忌和夫人也来了,佳芝想着长孙无忌也够倒霉的,和皇帝闹生分,大儿媳妇又是这个样子。长乐公主可以说是长孙一族的靠山了,文德皇后早就不在了,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脚下站的不是想象中坚硬石头,而是松软的沙土了。毕竟是长公主也是人家的儿媳妇,“阿舅是家人,请他们进来。”长孙无忌和夫人一进来就看见了皇后正在嘱咐侍婢们准备东西。想起来方才一进公主府就看见好些的奴婢被押着关起来,如今又看见皇帝和皇后在这里,长孙无忌的心里一动。旋即又想自己的儿子和公主的感情甚好,皇帝和皇后就是生气,也拿不住他们家的把柄。
长孙无忌的心里转着无数的念头,脸上却是哀戚之极,抹着眼泪进来。长孙无忌和夫人忙着给皇后跪拜行礼,没等着长孙无忌说话,晋阳长公主跑出来,也不管地上跪着的长孙无忌,对着佳芝叫着:“阿姐想要和娘子说话。”
佳芝对着长孙无忌夫妇抬抬手:“阿舅请起。”忙着和兕子进去了。
长乐长公主把儿子的手交到了佳芝的手上,听见佳芝和李治两个的承诺,终于是闭上眼睛了。
长乐长公主的葬礼很隆重,皇帝和皇后亲自祭奠了长姐。长乐公主和长孙冲的儿子只有七八岁,佳芝想着把这个孩子放在皇宫里面,但是转念想想,也不合适。长孙元冀没亲妈可是他的爹还在呢,长孙无忌家嫡长孙,放在皇宫里面不合适。尤其是皇帝和长孙无忌有隔阂的时候。
李治这几天情绪不高,黑着一张脸,害的底下的大臣们被皇帝点名问话都是哆哆嗦嗦的。皇帝倒是没因为长姐的去世就辍朝,只是脾气变得更差了。佳芝和李治提出来长孙元冀的话,李治听着佳芝的话,哼一声:“新城妹妹很喜欢孩子,叫她带着元冀好了。长孙冲是个男子,怎么能照顾好孩子。”佳芝听着皇帝的话,明白了,李治这是对着长孙无忌一家子表示不满了。尽管知道长乐长公主的身体一向不好,可是没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即使长孙冲和公主琴瑟和谐,恩爱有加,皇帝难免迁怒。长乐长公主被安葬在昭陵,而且皇帝给工部的敕令看,根本没有给长孙冲留地方。公主和驸马现在不会安葬在一起,以后也不会。
“可是元冀毕竟是阿舅的嫡长孙,这样怕是不好吧。”佳芝有点担心长孙无忌要起疑心,谁也不想看自己的孙子被别人带走。新陈公主的丈夫长孙诠只是族里的子弟。就是元冀父母双亡,也还有十几个亲叔叔和祖父母在。皇帝这样不是把长孙无忌最看重的孙子给夺走么?
“阿姐虽然把元冀托付给你,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劳累。元冀已经七八岁了,过不了几年就长大了。他身为外男在大内不合适,再者新城很喜欢孩子。元冀跟着她也能暂时减轻对母亲的思念。这样安排很好。”李治看看佳芝凸起的肚子,不容否定点点头。
得了,皇帝心意已决。佳芝摸着鼻子不管了,新城公主还是没孩子,把长乐的孩子养在身边对她是个安慰。
“郎君的安排最妥当了,不如先叫人把元冀接到宫中住几天,和新城妹妹说了,叫她能有时间准备。”说着佳芝转身要去吩咐侍婢们传话。
李治拉住佳芝的手:“娘子且住,还有件事和娘子商量呢。”什么事情?佳芝满心疑惑看着李治。
原来阿狸推掉了皇帝的好意,他不想休掉长孙氏也不想再娶韦氏女。李治无奈的说:“朕提起来阿狸就顾左右言他,朕逼问起来,他拿着些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话搪塞朕。”李治郁闷的看一眼佳芝,不死心的说:“你找个机会私底下问问阿狸,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狸怎么想的。佳芝和李治不清楚,不过这一会王家正热闹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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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诘被扔去上学了,茜娘内柳氏借口着自己上年纪,身边寂寞,想要孙女陪着自己说话解闷的理由给接到身边亲自养着。只有阿行还小,跟在长孙氏身边过。阿狸把儿子架在脖子上,正举着阿行够枝头上的梅花。小家伙很兴奋,正张着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很高的一枝梅花摘下来。
阿狸盯着儿子的动作,配合着把孩子举得更高些。父子两个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屋子里面和外面的热闹截然相反,长孙氏正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阿狸从牢房里面出来,她觉得心里愧疚不敢出去迎接丈夫。她身边的侍婢们一起劝着长孙氏出去迎接丈夫,她心里犹豫不决。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阿狸笑嘻嘻进来了,夫妻见面没了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没了百感交集的感动。他们两个互相瞪着彼此,长孙氏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阿狸先一笑,“你看起来清减不少,如今可以放心了。”说着阿狸把孩子们全叫来,和三个孩子嘻嘻哈哈的打成一团了。
夫妻两个相敬如冰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听着外面的声音,长孙氏的心里很空荡荡的,皇帝有意给阿狸做媒的消息长孙氏从奴仆的嘴里早就听见了,她现在身边除了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婢,那些仆人什么的都被柳氏给遣走了,不是叫他们去管理长孙氏陪嫁的庄园就是开脱了奴籍给钱叫他们回家了,眼看着跟着自己来的仆人一个个的少了,长孙氏身边的婢女们也曾经表示过不满,但是长孙氏想起来那个诬告阿狸的仆人,只是训斥了侍婢,不管了。
“娘子,郎君在外面,正在兴头上,这个时候娘子出去,也是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娘子!”侍婢们催着她出去和阿狸搞好关系。“不用了,我若是出去和他们说什么呢?”长孙氏捏着手绢,神色黯然。
“娘子还是回去和国公商量一下,老是这样下去怎么好呢?最近家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说什么崔家的女儿知书识礼的。若是等着崔氏进门,那里还有娘子的立足之地?娘子就是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该为了几个孩子想想啊。”侍婢们在长孙氏耳边唠唠叨叨逼着她打起精神来。上次长孙氏回去和长孙无忌商量着要和离的事情,长孙无忌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想叫长孙氏回来。侍婢们都暗自为了长孙氏着急,若是按着娘子的性格真的应闹着从王家离开,回去的日子也不好过。
长孙氏想起自己三个孩子,眼泪下来了。“你好好地哭什么?难道是谁欺负你了,或者是阿娘埋怨你了?”阿狸笑嘻嘻的进来,手上拿着一堆的梅花。“你们把这些花插在瓶子里,给阿娘那里送去些。要插得好看些。你到底是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阿狸对着长孙氏实在是有点本崩溃了。
“还请郎君准许妾身回去,崔家的小娘子一定是贤良淑德,绝对不和妾身似地。没见识,只会拖累人。妾身放心不下的只有孩子了。”阿狸看着哭的成了泪人的妻子,无奈的挠挠头:“哪里来的崔家的娘子了?圣人只是随口拿着玩笑罢了。你整天疑神疑鬼的。”阿狸把长孙氏给扶起来,坐下来慢慢的说:“你是个合格的主妇,操持家里事情仔细耐心,也没藏着私心,孩子们你也能教养的很好。他们三个在皇宫的时候连着宫里的女史们都夸奖他们懂规矩。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以后还是安心的做个夫人。不要忘记了你已经拜了王氏的家庙,就是王氏的人了。我言尽于此,夫妻情分这个东西也是要修行的。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后如何过日子,你自己打算吧。”阿狸看着长孙氏无奈的想,不是所欲有的女人都能和佳芝一样洞察人心,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谁是自己的盟友,谁可以信任的。长孙氏做个操持井臼的主妇合格,做一个帮丈夫事业的贤内助,不合适。
长孙氏脸上臊的通红,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太幸福了,就生出来好些狂妄愚蠢的念头。“妾身受教了,今后一定要三省吾身,不敢逾矩了。”阿狸满意的点点头,夫妻之间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
………………
佳芝听着阿狸的话,看一眼哥哥,阿狸从牢房里面出来一段时间了,柳氏心疼儿子,恨不得而天天蒸一只猪喂给阿狸。看着阿狸被养的白胖包子脸,佳芝有种穿越回小时候的感觉。阿狸嘿嘿一笑:“长孙无忌被圣人不待见,这个是尽人皆知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和离或者是再娶,总要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而且她可以说是长孙无忌养大的,和他们家的女儿是一样的。”阿狸顿一下,佳芝明白了。长孙一家势力树大根深,不是一朝一夕能扳倒的,这个时候阿狸娶了崔家的姑娘或者和长孙氏和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王家和张孙家撕破脸了。弄不好还有个落井下石,势利眼的坏名声。
“既然哥哥想好了,那么阿娘那里你可是说通了?经历了这一场,长孙氏也该明白事理了。”佳芝挪动一□后的垫子,叫自己靠着舒服些。
“我也是想过了,若是把崔氏娶进来,家里两个主母,更乱!长孙氏只是糊涂些,做个好主母还是不错的,孩子跟着受罪,阿娘阿爷跟着操心,家里乱成一团,我哪有心思在外面办差事?这样长孙氏得了教训也不会犯傻了,一举多得和乐不为呢?”阿狸摸摸下巴,一脸迷糊的神色,可是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芒。
佳芝想起另一件事,忍不住好奇心:“吴国公到底是给圣人上了什么奏疏?他最近有时间就一个人拿出来反复的看,见着我了,赶紧收起来。难道是告我的状么?”李治最近没事的时候就拿着在牢房里面李恪的奏疏看的出神,感觉佳芝看过来忙着把奏疏给收起来。佳芝要问什么,皇帝也就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
“那个啊,圣人是担心你肚子里的皇子。吴国公在牢房里面刺血而出,洋洋洒洒的写了万字奏疏,要去军前效力。圣人为了这件事为难,一定是担心吴国公离开长安,有点什么鞭长莫及。”李治怕把佳芝给吓着,更担心万一李恪在军队里面拉拢人心,造反怎么办。
……………………
吴国公李恪把二儿子给送走了,又把亲娘,太妃杨氏送到了萱晖殿“小住”一段时间,他就彻底成了个仨饱俩倒的超级闲人。听着仆人探听回来的消息,李恪讥笑一声:“阿狸那个滑头,他是不想和长孙撕破脸,什么重情义,就是个街上的无赖罢了!”
“隔墙有耳,在门背后果然能听见好东西。你高卧家中编排我,我却是为了你的雄心和圣人磨了半天嘴皮子。李参军,你要如何谢我?”白嫩嫩的阿狸汤圆贱兮兮的笑着滚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嫡孙成了族孙,长孙舅舅该桑心了。
李恪快点收拾东西和阿狸建功立业去吧!
☆、公主府的主人
李恪傻傻的看着阿狸,他有点晕了,狡猾的高丽奴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李恪盯着阿狸,眼神锋利的好像是在天上觅食的老鹰。阿狸很手欠的上前拍拍李恪的肩膀,拿着老大的架势:“虽然只是小小的参军职位,可是这次出征的人选时苏定方将军。岂曰无衣——哎呦,你干什么!”阿狸捧着被打红的爪子吹起,一脸的哀怨神色。
“你这个人端的是不识好歹!我为了你的事情在圣人跟前说了好些话,茶也不给一口,真是小气!我走了,不送了。”阿狸生气的一转身要走了。可是刚走一步,身后的腰带就被抓住了。阿狸这几天吨位长了不少,偏生喜欢漂亮,还系着以前的腰带。那条腰带承受着阿狸变粗的腰围已经是很累了,加上李恪的一拽,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金质的带钩就应声而落。“立李恪你想要干什么?陪我的腰带!”阿狸生气的捂着差点掉下来的腰带,瞪着眼睛要求赔偿。
李恪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讪讪的抬起手,嘴角抽一下,他和阿狸一定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总是出点小事故。尽管这件事上自己理亏们,李恪却拿出来皇子的脾气,板着脸一副我就是欺负你了,你怎么着的赖皮像:“怎么了,好生小气,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一向是善于揣摩上意,金腰带算什么,就该换玉带了。你还装什么呢?我虽然是破船一条了,可是还能有些家底的。把金狮子的带钩拿来赔偿给这个奸诈之徒!”李恪指着阿狸的鼻子,一手叉着腰吩咐家里的奴仆们翻箱倒柜的找什么金狮子的带钩。
阿狸磨磨牙很想把指着自己鼻子尖的指头给咬下来,他无奈的对着身边的仆人说:“回去找一条新的腰带来,我和吴国公谈事情晚些回去。”说着阿狸大喇喇的坐下来,反客为主的叫着喝茶吃东西什么的。仆人为难的看着李恪,李恪气哼哼的点点头,那些仆人才敢出一口气,悄悄地出去了。国公生气起来实在叫人吃不消,不过这位皇后的兄长每次都叫他吃瘪。
阿狸翘着脚看着李恪在泡茶,茶杯被重重的摔在了阿狸的面前,可是里面碧澄澄的茶水却是一点没出来:“你也想做个权臣么?好大的架子,叫我给你泡茶?”哼,喝死你算了,李恪心里懊恼的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下来,阿狸是什么东西,也配自己亲自动手给他烹茶?要是放在以前,还茶水呢,捆起来扔到马厩里面喝马尿去!李恪的心里虽然不顺气,但是身体还是鬼使神差的泡茶放到了阿狸面前。
阿狸嘴里塞着甜蜜蜜的橘子,看着飞来的一杯茶讨好的笑笑:“多谢公国赏茶。何必拒人千里?以后咱们可是要经常见面呢。我在幽州,你跟着苏将军去辽东,来往的军粮和征发徭役,监运粮草等等,咱们可是要常见面的。给你提前吹个风,别说我吃了喝了不认账,苏定方将军可是圣人在东宫的时候的旧臣了,你这副脾气放在家里耍威风就算了,要想施展抱负,先把自己的脾气改一改。”阿狸眨巴下眼睛咽下嘴里的东西,端着茶杯喝一口,砸吧着滋味。
被阿狸说中了心事,李恪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再也不是下巴和地面平行了,只是哼一声,在阿狸的对面坐下来,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半天李恪才幽幽的来一句话:“你虽然没坐过圣人在东宫时的旧臣,可是你和圣人的关系比那些人只近不远,如何回来和我说这些金玉良言。你也是世家子弟,当然知道被人折磨玩弄的滋味,如何肯低声下气,忍辱含垢的被小人欺压?我虽然没什么野心,可是身上的血液叫我不能在小人面前谄媚!”说着李恪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抬起头看着阿狸的是一脸不甘之色。
“得了,高祖皇帝是如何起兵得天下的?先帝在登记之前受了李建成他们多少腌臜气的?那要是按着你的说法就是丢了先祖的脸面,失了皇族的身份了?别的不说,你的外祖父当初为了坐上太子的位子,可是也见人三分笑,惹得满朝的大臣都说他贤德平易近人呢。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告诉你,我虽然是世家子弟,可是我不会整天把什么家族啊,荣耀啊,骄傲啊放在嘴上。一副牛气冲天,目中无人的骄狂样子。出身只能证明你的家族历史不能说你和自己的祖先是一样精明睿智,可以创出来一片天。你少说些抱怨的话能死么?再被别人抓住了话把子,圣人可是不会救你了。”阿狸巴拉巴拉对着李恪教训一顿,有点口干舌燥,抓过杯子一饮而尽。
可惜茶杯太小了,基本上这样的茶具就是装逼的,想要把阿狸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绝对是需要饮牛马的蠢物那样大小的茶杯——不对,应该是茶碗了。李恪默默地给阿狸倒上一杯茶,苦笑下:“我真是命里犯了什么了,只要抱怨几句就被你听见。好吧,我不说了。”
啊?阿狸傻傻的看着李恪,哎呦,这个转变太快了,叫人接受不能啊。“呵呵,我只是随口说说,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我也要自省啊。”阿狸干笑几声,端着杯子一口灌进去。
扑哧——“哇,好烫啊!嗷嗷嗷,救命啊”阿狸一口水全喷出去,吐着舌头在屋子里原地跳脚。好你个李恪,你想烫死我啊!
看着阿狸在样子,李恪的肚子都要笑疼了,他忽然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一向闷闷地皇帝弟弟,会喜欢阿狸这样的人了。他就是个开心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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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对于皇帝给李恪一个军前效力的机会没时间表示不满了,因为他的孙子要被抢走了。这个孙子还是嫡长孙,而且孙子的母亲是长乐长公主!长孙无忌都不知道该抱怨谁,抱怨自己的大儿媳妇?他的外甥女长乐长公主?公主做的很对,皇帝即使对着张孙家厌烦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对着手足痛下决心。长孙无忌在心里悄悄地补充一下,李治对着两个亲哥哥是不是能到了手足情深这个暂且不论,但是皇帝对着几位姐妹确实是真不错。长乐长公主把孩子托付给了小弟弟,就是个元冀上了保险。长公主这样的做法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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