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新征程 第715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BG同人

  令妃的眼睑下垂,一下一下的给乾隆捏着肩膀。

  那老嬷嬷忙道:“老奴当年在王府后院做管事,收生嬷嬷进出都是老奴带着呢。因此阿哥爷下生之后,老奴肯定是见过的。”

  “当时……太后可还好?”弘历眯着眼看对方。

  这嬷嬷说的都是真的,后来她离了王府跟儿子往南边去了。这两年才被找回来的。

  弘历就是太后生的,她进去的时候产房才刚收拾干净,因此她把见到的都给说了。

  这叫弘历的心里更没底了。照这么着的话,太后是没有机会调换孩子的呀。

  可令妃最主要的其实还不是叫乾隆怀疑这事,而是另外一件更为要紧的事,“这嬷嬷打小就在王府里当差。虽不是大人物,可到底是当年潜邸的老人了。”

  这嬷嬷忙接话道:“是!老奴是老圣人……当年的四贝勒开府的时候从内务府分过去的奴才。奴才之前还在街上碰见一少年,那少年长的倒是特别像是雍王府的大阿哥……当年大阿哥没的早,要不是年岁对不上,老奴当真以为眼花了。那少年得有六七分像是当年的大阿哥呢。”

  乾隆就知道了,那必然是永琅了。当年过继永琅的原因就是皇额娘觉得永琅长的像是弘晖。

  可永琅不可能是弘晖!没人失心疯的会这么想。可她们是这些言语里暗藏的意思是什么呢?

  她们这是怀疑永琅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是啊!要不然,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像自己的兄弟呢?

  她们是这个意思吧!

  乾隆起身,“朕过来看看孩子,既然无事,那你便带着孩子歇吧。朕还有奏折没批……”

  “是!”令妃赶紧起身,“恭送皇上。”

  直到人出去了,令妃才吁了一口气。

  边上的嬷嬷忙道:“娘娘,奴才惶恐!”

  “你说的是实话就行了,有什么好惶恐的?”令妃轻笑一声,弹了弹指甲,“本宫也是很想知道,怎么就那么像呢?”说着就吩咐道,“盯着那个佟氏,她身上必有问题。”

  嬷嬷应了一声,慢慢的退出去了。

  寝宫里只剩下心腹,就有宫女一边给令妃卸妆一边道,“娘娘,此人到底是那位太后叫找的人,心向着谁还不一定呢……”

  令妃摆摆手,“不要多言,本宫心里有数。那老圣人和皇太后瞧着比皇上都显年轻。本宫也想讨这两人欢喜,可惜,皇太后不是太后啊!太后是有两千两银子,她就能给你三月好脸色。可皇太后,那是骨子里高高在上。看着特别亲和,可本宫在她眼里,只怕从没被正眼看过。”说着,她就失笑起来了,“你之前劝的也有道理。本宫如今这心态确实是不一样了。以前还能做低伏小,可现在吧……不想再弯着腰了。本宫低一头,本宫的公主和阿哥就永远抬不起头。既然对那边,不管怎么讨好都没用,那就不去讨好了。甘露寺那边……那位太后不甘寂寞,赌咒发誓她就是皇上的亲额娘,把当年伺候过的,见过她的人一个个的罗列出来送来叫本宫查,这是想跟本宫联手。若真证明太后就是皇上的生母,千真万确的话。本宫可不信在之前的谣传里,真没那位老娘娘什么事……她当真就一点也没有推波助澜!本宫要的不多,只要皇上不那么信老圣人和皇太后就行。不能因为他们的话毁了咱们十四阿哥的一生啊。至于那个永琅……到底怎么回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找出庄子那边的一句谎言,就能叫皇上疑心——那边说了无数句谎言。仅此而已!再者说了,本宫也没做什么!皇上没说广甘露寺的太后不是生母,那本宫当然一视同仁假装不知。太后要找当年的旧人,本宫孝顺太后顺便找来了错了吗?太后怜惜孙子,打发旧人来伺候十四阿哥,那是太后的心意,跟本宫有什么干系。至于这个旧人……我这身怀六甲,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那些话都是那嬷嬷自己说的,本宫年轻,见识浅,对当年王府的事从来怎么听过。本宫哪里知道深浅?”

  反正横竖都跟咱们无干便是了。

  乾隆一路往回走,问吴书来,“令妃跟太后走的亲近?”

  吴书来低声道:“娘娘孝顺。”

  乾隆摇头:“这就是朕觉得哪个都不及孝贤皇后的原因。”他的语气有些怅然,“不管有什么话想说,大大方方的跟朕提便是了。何必这么绕着圈子。太后想证明他是朕的亲生母亲,令妃呢,也有点图谋。至于说永琅……身份怎么说都能叫人找出漏洞来的。她们这是要给朕和皇阿玛中间下蛆呀!”

  吴书来低头不敢说话:若不是皇上多疑,真对那些话存了几分怀疑的心思,只怕令妃早就玩脱了!

第408章 故国神游(69)三合一

  吴书来陪着皇帝一路走,夜里的风大,冷的有些刺骨了。

  “怕是要下雪了吧?”

  吴书来不敢说话,皇上应该也不需要他说话,只这么一路小心翼翼的陪着。

  这么一路往前走,拐了几道弯。吴书来不敢提醒,只随着皇上随意的走着。心说,怕不是皇上想散散。可着散着散着,就散到了佟氏的寝宫门口。

  佟氏以前跟着皇后住,后来皇后有了阿哥格格,地方就挤了。估计也是怕有人对孩子不利,因而,之前住在宫里的佟氏和戴佳氏就分出去单独住了。

  戴佳氏的父亲曾是一品大员,虽然死的早了一些。但是人家是死在任上的。也算是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因此,这待遇自然要比佟氏要好的多。因而,哪怕离了皇后,令妃给分的寝宫也是相对较好的。对佟氏,令妃面上也很客气。给提供了好几个住的地方,叫佟氏自己挑选。有距离皇上近的,有距离皇后近的,还有这种比较偏僻的,地方也不大的。佟氏不上令妃的当,当真就选了最偏僻的。

  这几年,她也还是她。伺候的还是那么些人,住的也不鲜亮。

  这两年令妃一得宠,佟氏在这宫里就如同是一透明人。令妃也并不是蠢人,克扣东西故意冷待这些肯定不会有。后宫的供应只要跟的上,佟氏就觉得日子能过。她什么日子没过过,宫里至少不会饿着冻着,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再加上四时八节的,永琅总会递进宫一些东西。哪怕是为了迷人眼的,她也知足。东西实用,散碎的银票方便在后宫打点。她又不需要汲汲营营,反而是过的舒心如意。

  因着这边少有人来,因着宫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门口悬着一盏灯,门是虚掩的,不到上钥的时间,宫里这些门都是不许落锁的。

  进了院子,门里面背着风的地方有一老太监靠门站着。应该是喝了点酒驱寒,边上还放着歌炭盆,穿着大斗篷把浑身上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这就是守门的,怕累武装的还挺严实的。

  吴书来就来气,出声就要呵斥。结果乾隆给拦了,因为这会子这老太监还在哪里靠着打鼾呢。

  两人悄悄进去,靠近了正厅,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乾隆推门进去,屋里一下子就悄声了。都扭头往门口看,然后哗啦啦的都跪下请安。

  “这大大小小,主子奴才的,聚在一起做什么呢?”乾隆没叫起,而是绕过人朝里面去。

  佟氏也没起身,跪着转了个方向,“回皇上的话,之前和敬公主给宫里送了许多的云南出的扎染布,皇后娘娘恩典,臣妾也得了一些。这布又跟咱们染出来的有些不同,哪怕只蓝底白花,做成衣裳也罢,饰品也罢,就是床铺上用了,也是极好的……”

  乾隆面色一缓,“朕当什么呢?原来是它,喜欢就叫人多采买些便是了……”

  佟氏便笑道,“臣妾得了一匹,已经不少了。况且,听人说,这东西的抢手的很。因着产的少,而洋人有极喜欢,只商行卖给洋人都凑不够货呢。本也想做一匹衣裳穿,但到底是没舍得。不过这东西倒是叫我有了一些想头。布料扎染能出这样的花样……这跟咱们现在染出来的花布还是不一样的。咱们现在那些花布,都是匀称的图案,不像是这样的……”她自己起身,把那布展开,“妾也知道,要叫大规模的做这个,怕是不成。但是宫里不同呀。臣妾织出来的布,都是单匹的。若是每匹布织出来就自带各种花色,想来,价儿又跟织造厂出来的不一样。贵的也不止是一层。百姓家,想来还有许多妇人,如臣妾这般,不能出去做工。或是因着孩子小,不能出去做工。如此,她们在家虽也纺线织布,但到底受益少的多了。臣妾就想着,既然小作坊不能跟大织造比,那就不比。小作坊也有小作坊的好做,只要做的精美,那便是大织造无法的替代的。一匹布不说买原来的十倍,便是三五倍的价钱,想来也是划算的。这不是正叫人一块商量商量,正试着呢吗?”

  乾隆这才注意到,当中间的圆桌上,摆的乱七八糟。有各色的彩线,小布块,还有各色的颜料画笔……“难得你在这上面肯花心思。”

  宫里虽然送了织机,但是真的亲自动手织布的妃嫔,恐怕除了小贵人小常在,身边没有几个下人可以使唤的人亲自上阵之外,别人都不会那么干了。纸佟氏,不往前凑,该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起她了,她在。想不起她了,她的日子一样的过。

  别人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生,只她便是伺候过了,也自己讨要一碗汤药喝。喝了这几年了,今年开始不喝了。因为上次腹痛,太医给诊断了,汤药喝的多了,无有孕的可能了。于是,她在这宫里好似越发超然了。

  乾隆摆摆手,叫他人下去,这才招手脚佟氏到身边来,“你整日在宫里就忙这些?”

  佟氏亲手给奉了一杯茶过去,“这也是大事。臣妾上次听见和敬公主跟皇后说话,说是每年从宫里出去的福布,卖出去的银钱,换成布匹足够西山大营四季的军服了。那这就是顶顶的大事了。臣妾不懂大道理,但却听过‘持之以恒’的话。用一年做一件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去做一件事。臣妾愚笨,也不能帮万岁爷别的。在百姓心里,您是明君。为您这样的明君,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这般的解语花,乾隆不由的面色和缓了起来,“你倒是难得的初心不改。”

  佟氏笑了笑,低头去给炭盆里添了炭。

  那边乾隆眼睛眯了眯:“今儿……有人跟朕说,永琅不像是朕的儿子……”

  佟氏愕然的抬头,“臣妾……臣妾并不曾得罪过谁……为何突然提起永琅?”她一脸的慌乱和不解,缓缓的跪下,“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臣妾都说……这件事想来皇上也叫人查过了,若是臣妾对万岁爷撒谎了,臣妾也活不到今儿呀!”

  当年查证此事的,是履亲王。

  正因为是履亲王,找个结果才更加可信的。

  乾隆笑了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佟氏,“其实,永琅是谁的儿子,朕不关心。是朕的也罢了不是也罢……册封了一个贝勒而已。傅恒一个郡王的爵位都给得……他的儿子朕给个贝勒贝子也不会心疼……”

  佟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第一次她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帝王的心是冷的!这几年变化太多太快了,可谁不知道,若是没有老圣人和皇太后,这天下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变化。皇上的丰功伟绩,不过是踩着爹娘的肩膀撑起来的。

  他有什么可自傲的!?

  若论做的多了,和敬那个长公主,都要比他这个皇帝做的多。这是老太监从宫外打听来的一些议论。明白人,背后都是这么说的。谁做了什么,做的是不是实在事,百姓都清楚。

  是啊!富察家很了不起。因为有皇上的信任,恨不能什么事里都要放一个富察家的人。路政司做的好了,傅恒就成了郡王了。可没有商行和银行,路政司拿什么去修桥铺路?而对这些功臣,皇上没有一丝嘉奖。

  哪怕是和亲王家的孩子,也未曾得到额外的恩赏。

  她一直以为,永琅是皇太后养在身边的,总会多些体面。现在才明白,永琅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连傅恒家的孩子都比不上!

  哈! 是!永琅是她的假儿子,但……正是这个假儿子叫她这几年再宫中过的安稳富足,无人敢欺!

  是!当年,她是想过借着永琅的身份入宫,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她想过依靠皇上的宠爱,她想过跟皇后打造坚不可摧的互帮互助的关系。

  可惜,皇上比她所想的还要寡恩薄情。

  可惜,皇后表现的并没有那么聪明能干。一直以她为重的自己,在她有了戴佳氏和公主阿哥之后,便觉得自己再无用处了。

  无一人不是对自己弃如敝履。

  若是没有端贝勒,自己就如同那些老贵人一样,躲在角落里,然后慢慢的等死。

  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好女人。但……自问自己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

  她缓缓的站起来,手里捏着火钳子,特别使劲,“皇上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臣妾跟您说谎了?是!永琅不是臣妾生的,但是臣妾的姐姐生的亲生骨肉……查来查去,都没查出臣妾撒谎。只仅仅凭着不知道谁念叨的几句话,您就来质疑了?”

  放肆!

  佟氏咧嘴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臣妾知道,有些人讨好不了皇太后,便想法子要找些皇太后的不是。永琅到底是跟着老圣人和皇太后长得,又是皇上的阿哥,这是挨了别人的眼了。怎么从前不质疑,如今生了阿哥了,这就开始质疑了?什么话都敢说!臣妾之前还纳闷呢,之前在宫里还无意间听到有人嘀咕,说是傅恒大人家新得的小儿子如何如何……臣妾还想着,谁的嘴那么碎,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你这说的是什么,把话跟朕说明白。”

  “臣妾是说,之前宫里早有传言,说是您对傅恒大人那般好,是因为对傅恒大人有所亏欠。说傅恒大人家的那个小儿子福康安,是您的私生子……”

  混账!

  乾隆惊怒交加,抬脚就踹了佟氏。佟氏的嘴角有鲜血蜿蜒流下,她却只抬手擦了擦,就道,“这话不是臣妾说的,是臣妾在御花园听来的。这宫里……没听过这话的只怕除了您再无他人了。”

  “吴书来!”乾隆朝外喊了一声。

  吴书来没在门口守,而是在屏风的另一侧。外面冷的什么似得,他不愿意出去。可他宁愿之前在外面挨冻。今儿怎么就听见了这么要命的话了?

  他战战兢兢的进来,低着头,“万岁爷……”

  乾隆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指着佟氏,“她之前所说都是真的?”

  吴书来头埋得的低低的。

  乾隆冷哼一声:“连你也学会瞒着朕了?”

  吴书来低着头,噗通一声跪下,“不过是一些无知之人的猜度罢了。这有些事,置之不理便是最好的处置方式。否则……才真是坏了的。”

  那就是说真有其事了。

  乾隆收了脸上的表情,“都说了些什么?朕好好听听。”

  吴书来砰砰砰的磕头,“万岁爷,都是一些腌臜话……”

  “说!”

  吴书来低声道:“三少爷出生的那一年……这不是傅恒大人很少回京。差事多,路政司忙,再加上兵械厂……”

  傅恒不怎么回京,偶尔回来连夜都不过,急匆匆的就又走了。而就是那个时候,瓜尔佳氏怀上了。之后,从怀孕到生产,宫里的赏赐不断。但也没有这么多难听的话。只是几个月前,皇上见了那位三少一面,喜欢的不得了。那孩子才三岁,皇上已经放话了,再过两岁,就接到宫里,跟皇子们一起教养。

  打从那时候起,宫里就有了这样的传言。说是傅恒家的三儿子,其实是皇上和傅恒夫人的私生子。

  乾隆气的杀人的心都有。

  佟氏低声道:“那时候恰好宫里添了公主阿哥,富察夫人进宫贺喜的。”

  宫里的孩子,说起来也都是孝贤皇后的孩子。从礼法上,富察夫人就是孩子的舅娘。宫里添了喜事,从喜三,再到满月,再到百日,哪一个都不能错过。傅恒不在,富察夫人不少进宫。然后那孩子又被皇上特别关照……吴书来叹气,就是这么着,流言才起来的。

  可这怎么解释?能发一条谕旨,说皇上跟那位夫人是清白的吗?

  不能的,对吧?

  所以最好不知道,不知道还不尴尬。

  乾隆的眼神就冷下来了,自己在宫外,最能信任的大臣便是傅恒,便是富察家。在宫内,最能仰仗的便是令妃,便是魏家的势力。为何会有此次赐婚,什么政治信号,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一内一外两家联姻,三方一个立场,如此,才是最稳固的。

  这几年,自己是做了人人歌功颂德的皇帝,但他这个皇帝从内心来说,高兴了吗?不!没有!只有更多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