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53章

作者:画雾桐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回三小姐,还不远呢,这才出城出了几里路。”

  “那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这,前头有个姑娘拦着,说非要见见车上的人。”

  姑娘?两人对视一眼,愣是想不起在这附近还有什么认识的人。

  “殿下。”安静坐在一旁的小宫女扯了扯龚羽墨的袖子,压着嗓音道,“小心是刺客。”

  “待奴前去查探一番,殿下的安全不容——”“李姑娘!”

  少女脆生生的声音如山间清泉一般直灌她耳,李姒初掀开帘子一瞧,果不其然看见了那穿着粗布麻衣的豆腐坊女儿风晓晓。

  小农女见李姒初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于是笑着抹了抹脸上的尘土,露出一口俏生生的白牙,踮起脚尖对她招手:“李姑娘!”

  ***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路过李家村,于是讨碗水。

  说是讨水嘛,但是......

  “来来来,诸位别客气,家里现煮的豆汁!”

  李姒初咂咂嘴,表示没糖的豆汁她很不习惯。但看在风晓晓殷切的眼神下,她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嗦了几口。

  “还不错?”

  “还好。”

  “嘿,我就说。”少女挽起袖子对着院内的娘亲喊了一声,“娘,我就说李姑娘会喜欢吧,你还说她瞧不上呢,人李姑娘可好了,才不是你从前见到的那种讨人嫌的大小姐!”

  “就你厉害!”

  “那是。”

  农家小院其乐融融,高高的竹竿上晾晒着豆皮,小锅里的豆汁在咕嘟咕嘟的响,天高云淡的,就连是她这样心情糟糕透顶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觉得一切变得好了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闽了一小口豆浆:“你专程把我拦下,也不只是为了同我讨碗水吧。”

  风晓晓摇摇头,转身从房中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我还想给你这个。”

  “那日走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同你道歉。”少女扭捏地揉了一下裙角,“其实我知道的嘛,那日若不是你在中间帮了忙,我现在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在考试的时候问你的,对不起啊。”

  李姒初眼皮一跳,怔怔地看向她。

  “其实我知道的,他们打我板子的时候,手下留情了的。”风晓晓挠挠头,“我还知道,你之后去替我求情了,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在书院待着了。”

  书院的事情确实是她做的,当时那些个考官上门来致歉的时候,她念在风晓晓平日为人还算不错的份上就提了几句。

  虽然作弊不对,但这姑娘本质也不坏,就是在不该有的地方动了歪心思。这几十大板打下来也够她受的了,退学就太重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虽对风晓晓有所埋怨,但也不打算赶尽杀绝,只希望她改过后能好好念书吧。

  但是这打板子这事......

  “唉,李姑娘不清楚么,那就是有谁想帮着李姑娘做好事了吧,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

  “无事无事。”李姒初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你我在书院的时候虽算不上太熟悉,但关系多少也算是不错,我如今帮一帮你也是应当。”

  这傻姑娘其实也挺可爱的,若不是因为她是农家女出身,他们能成为闺中密友也说不定吧。

  少女原本灰暗的眼神在听到李姒初这番话后蒙的亮了起来,她欢喜地牵过李三小姐的手,将手中的小匣子塞到她怀里,笑成了一朵花:“那多谢你!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些小东西是我们给你的一点心意,姑娘收下吧!”

  “说起来你同白公子上榜这件事我们还没同你祝贺呢,只是这一趟你们又走的匆忙.....”她说着又开始低下头揉她那皱巴巴的裙子,“我们本打算当面送你的,但你们走太快,如今又是农忙时刻,大家都在家里忙着种地,只怕是赶不上,所以便托我来给你了。”

  “就只有我的吗?还有小.....白少爷的呢?”

  一想起昨日那家伙欠揍的举动,她心里的火苗又窜了起来。什么小白,他们现在是陌生人了,以后她见着别人了就毕恭毕敬地将他当白公子看,看他不膈应死!

  “唉,白公子他说了不要的。”

  好吧其实是这少爷心高气傲,若不是他在临走前把对李姒初有意思的——不管是从前有意思还是现在有意思的小郎君都挨个堵在巷口揍了一遍,从此失去了人心,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连个临别赠礼的份也没有。

  “不过白少爷没有同你一齐么,说来还要恭喜你们的,不知二位倒是会在洛阳办酒还是在长安,若是在长安的话我只怕是到不了了,但若是在洛阳的话......”

  小铁铲插在土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可一定要请我啊。”

  办酒?哈!

  李姒初拢紧袖口,咬牙切齿道:

  “好,一言为定。”

  ***

  车轱辘再次滚起的时候,龚羽墨恰好做完了一个梦。

  她看着抱着沾着尘土的小匣子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好奇地向前凑了凑:“小初,这是何物?”

  “不是什么,方才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朋友,是她给我的。”

  “哦。”

  见小匣子破破旧旧,龚羽墨也没了什么想一探究竟的心情,于是缩了缩脑袋,又靠回了椅子,

  春困秋乏夏打盹,春雨绵绵最好睡觉。现在在洛阳还能偷偷闲,到时候到了长安回到她娘的小板尺下,她又要被逼着端起那所谓的公主架子了。

  所以要趁现在多睡一会儿。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没有一个坐在德妃位置上的娘,也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小公主如蝴蝶翅膀一般上下翻动的睫毛,在心底赞叹了一声真好看。

  不愧是原女主!真好看!

  说起来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商贾家庭的小姐能同堂堂六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还要拖了某些小贼的福。

  是的,谁能想到只是在城外放马匹喝个水的功夫马匹就被偷了呢!这些个可恶的偷马贼,她祝他们扑街到底!

  但还好六公主龚羽墨也要出城去长安,两人顺路又是熟识,往后指不定还要一起念书,于是心地善良的小公主对倒霉透顶的娇小姐伸出了手,两人便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了。

  “睡的真好的,我也想睡.....”

  她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怀中的小匣子。

  匣子不大,不过只有她半个手臂那么长,里头装了写鸡零狗碎的小玩意,比如什么千纸鹤了,信笺了,还有一些香囊啊之类的。虽瞧着并不是什么贵重玩意,龚羽墨头上随便一枚小珠子都能买下这几百个一模一样的匣子,但胜就胜在礼轻情意重嘛,瞧着这些小少年清秀端正的字,她还是是有些感动的。

  “这是什么,毽子吗?”不用说,这个手艺多半是王家村的小花做的吧,这上头的鸡毛还挺新鲜,估计是她前不久刚从自家的母鸡屁股上扒拉的,也不知是哪位可怜的母鸡被拔了尾羽,做了这歪歪扭扭的毽子。

  “唉,还有这个。”亮晶晶的琉璃珠子,在她上辈子的时候也就是一块钱好几枚的那种校门口的小玩意,但大毓不比现代,这东西少见且价值不菲,估计就是张小虎送的了,“上头还有张字条。”

  “噗......什么叫虽然我举报了你,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嘛,先打了人一拳再说喜欢她,这人就是这么追姑娘的吗。”

  想起那虎头虎脑的黑衣少年站在高台上吵着嘴说喜欢自己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还有这个,这是......胡七?”

  清雅端正,涓涓而秀,笔锋之间自带风骨,就连信笺上头都染着香......少女眸光微微一顿,最后还是轻轻打开了信笺。

  染了茉莉花香的信笺中藏了张一枚圆润可爱的玉,成色虽平平无奇,但却被养的极好。她愣愣地展开那一张小小的信笺,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挑着烛火在油灯下帮着某个家伙抄书时瞥见的,那一页端平方正的蒹葭。

  小书生行的正端的直,永远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面见时总是以白少爷友人为借口。远远瞥见她时会腼腆一笑,又很快将头埋下,只说上一声多谢李姑娘收留之恩。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

  车轱辘依旧在向前而行,春雨绵绵,少年的心事杂糅在风中,路过她耳,说与她听。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昨晚修到一点多准备放上去的,结果被审核了修不了了,气死我了!

  以后我就半夜更文早八修文好了ヾ(A‘)ノ

  出自《终南山别》《离思五首—其四》

第59章 、如玉

  “好!”

  七宝球被马球杆重重击起,在空中晃了划了个弧,平地上晃了几下,最后滚到进角落的某个小洞中。

  响彻云霄的欢呼声自马场上传来,枣红骏马上少年郎们在苍穹下疾驰,将手中的彩球甩的高高。

  在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与叫好声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稳稳接住了同伴甩来的彩球,他咧嘴一笑,又将球向后甩去了。

  少年额间红绸飞扬,腰间的金玉铃铛叮叮作响,他纵马掠过草垛,对不远处的女眷席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明眸皓齿的少年眸光灼灼如烈焰,惹的姑娘们小鹿乱蹿,频频向他处看去。

  “喂,我说子慎。”身穿骑射胡服的小郎君一只手勾在了他的肩上,口中的草叶子一晃一晃的,“你看那些小姑娘们看你的眼睛都直了,别瞎撩,给兄弟们留点。”

  “谁同你们抢。”白季梓嗤笑一声随手打开了世子爷的手,手中的七宝球往身后随意一甩,任由那些被迷花了眼的小宫女们争抢着扑上去,而他只是往后悠悠一转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笑道,“还不快些,别到时候迟了夫子又要骂你。”

  “呸,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唉慢些,不是我说,李娘子是不是没有来。”

  闻言,少年方才还在嬉笑的模样瞬间收了起来,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大步流星向前方奔去了。仿佛没听到世子爷在他身后的呼喊一般,越走越快,在宫墙旁扬起了阵阵尘土。

  “喂,子慎,子慎!啧,真是。”

  龚允追了几步,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了,只得笑着揉了揉自己泛酸的太阳穴,眯起了眼。

  “真是。”

  ***

  细软的月是光透过鲛纱缓缓而下,映出少女如桃花般柔嫩的脊背。十六七岁的少女如出出水的碧荷一般柔媚动人。一双杏眸氤氲着散不去的水雾,美人如玉,春色撩人。

  而此时美人正倚靠在浴桶中,白玉般纤细修长的小腿在水波中若隐若现,她微微向后仰了仰,缕缕青丝散落而下,掩住了她浑圆的肩头。

  “姑娘,您当真不去看么?方才翠荷姐姐同我说了,那一场好精彩呢。特别是白——!”

  “你别同我说他!”

  李姒初冷哼一声,狠狠捏住了水中的花瓣:“同我说他做什么,一说我就来气。”

  “可姑娘,你们毕竟是......”“不是!”

  小宫女咂咂舌,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

  这四年来,李家姑娘模样虽愈发出落的惊艳动人,但这骨子里的执拗劲儿却是丝毫不见得有所收敛,反而是与日俱增。

  比如在否认与白小公子的婚事这件事上的,李姑娘做的尤为积极——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桩婚事是不可能取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