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妖精
他正无聊地站在外间走廊,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俏丽的黄衫女子,忙跑上前,道:“莫小姐。”
“我给你家公子炖了汤,你放我过去。”莫千映手中端着小盅鸡汤,蹙眉道。
学素心中叫苦不迭,道:“公子正读书呢,莫小姐别来打扰了。”
“哪有人时时读书的,他准是用这个理由骗我来着,上次也是这样。你快走开,别拦着我。”莫千映急道。
学素是半分也不肯退。
他这次要是再退,必定要被罚十大板。公子上次可如此说了。
莫千映进进退退,都不能绕过学素的阻拦,气得想把汤砸在地上,好让江咏思出来。
她这念头刚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白影,往她裙间钻。
“啊。”
莫千映吓了一大跳,瓷盅脱手,掉落在地,油腻的汤水混着青色的瓷片,撒了一地。
她慌得跳脚,那道白影却绕过她的腿,往屋内窜去。
莫千映怕猫,是因为小时候曾被黑猫挠了一爪子在手臂上。自此,她见着猫,就怕得不行。
“这猫是哪里来的?”
学素忍着笑,道:“是林小姐送还回来的。”
糟糕!说错话了。
莫千映只听见林小姐三字,她不由想起徐幼娇在茶楼对她说的话:“莫小姐,我不妨告诉你,江大公子是极其喜欢林小姐的,就是那位落水的林小姐。”
“什么叫送还?”
学素不敢再多说话,紧闭着嘴。
莫千映气得整个人都在抖,跺了下脚,然后哭着跑了。
屋内。
江咏思自然听见了外间动静,但他仍安静地坐着看书,分毫不受影响。
白猫跳到他的膝盖上,用两只前爪挠着他腰间的那只香囊,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江咏思放下书,这才将猫扒拉下,轻轻抚摸起它的背来。
他细窄的眼皮沉静一片,叹息道:“好,我带你去找她。”
第五十章
这次江寄月来林府,颇为忐忑不安。
堂哥托她办一件事,将善善约出来,不过不是以他的名义,而是她的。
头次做这样的事,江寄月心下骂着江咏思,却又不得不替他跑这趟。谁叫俩人都是一个府上的,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林良善见着她的到来,吩咐小丫鬟去厨房,让宏才做杏仁豆腐。
江寄月更难为情了,小声道:“不用了。”
“你不是喜欢吃我府上的杏仁豆腐吗?”
“是。”江寄月转口道:“不过每次来,都要吃一回,感觉不大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尽管吃好了。”林良善也只笑着挥挥手,让小丫鬟去厨房。
江寄月坐立难安,她明显察觉出林良善有些不一样。若说上回来林府,为了给江咏思传信,却见她一副红眼眶,悲苦哀伤的模样;可这回,她好似忘了那件事。
有时候,江寄月真想骂她那个不解风情的堂哥。之前善善对他好时,他不搭理;等人对他凉透心,他才醒悟过来,倒追回来。
也不知道折磨的是谁?总之,她挺受折磨的。
恐怕这回后,林良善会怨恨她。但转念一想,善善心里肯定还念着堂哥,只是伤心多了,难免会有些怨恨。这回堂哥亲自邀人,善善定会原谅他,两人的感情说不准要如何好了。
这般想着,江寄月的脸上现出一抹奇怪的笑。
林良善伸手捏了下她圆鼓鼓的脸颊,疑惑道:“你笑什么呢?这么吓人。”
江寄月拿下她的手,想了想,还是有些语气不足道:“善善,你近来可有事?我想约你出去玩。”
“我能有什么事?”
林良善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养伤,身体弱症也好了些。无聊时,左不过画画,右不过看书,又能做些什么呢?
“还有两日,便是重阳节,福源寺有一场点茱萸茶的茶会,可去病气,我们正好去那边游玩。”江寄月说道。
“福源寺?”林良善摇摇头,道:“那还得爬山,实在累人。我不去了,你约着兰芝去吧。”
兴许是这几日躺久,身子骨都睡懒了。想着那百级台阶,林良善再想出去玩,也歇了心思。
“这怎么行!”
江寄月见她一愣,温言劝道:“茱萸茶会是慧觉主持亲点,我们同去吧,一年也就这回。冬日临近,也顺带去讨个好寓意,替你抵着寒气,少生些病。再者,你一直在屋内,不闷得慌吗?”
在她的一再劝说下,林良善终于点头,道:“这事和兰芝说过了吗?”
江寄月点头,道:“我等会回去,顺便去李府一趟。”
虽这样说,单江寄月不打算去,到时候随便扯个缘由就好。若李兰芝同去,那堂哥的事就不好办了。
闵危身上的伤好全。当晚,他再次□□而出,前往槐水巷子。
一路上,他扫视这梁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皆能叫得出名字。
前世,这座城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熟悉它的每一寸土地。甚至这个残破的国,都是他带领众人打下,并修复完缮的。
闵危唇边携着冷笑,听着打更人愈来愈近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脚步一转,进了幽暗狭窄的巷子。
常同承正坐在火堆边,想着复仇之事,却听闻门外有动静,沉重陌生的脚步声。快速弄熄火,拿剑藏匿起来。
闵危进门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道冷意的光,利剑已经朝他胸前刺来。
他不过抬手间,就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了锋利的薄刃,不让其再进一分。
“常同承。”
冷冽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让常同承握紧了手中的剑,脸上怒意和讶异混杂在一起。
门外的月光折散一些在对面之人的背上,衬得他的面部沉沉,无甚表情。
“你不是真宁,你究竟是谁?”
常同承自然认出了那张人.皮.面.具。
闵危哼笑一声,放开指间的剑,朝身后退了一步,道:“你倒是对他了解。”
常同承自恃武功不及他,剑尖依旧指向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的身份,你以后会知道。”
闵危看着他,扬唇道:“你本名常同承,是梁京富商常家的长子,在十七岁时逃离常家,一直在外流浪,成了浪客虹。三个月前,常家因不肯将商路命脉交给东宫,被太子派人灭门。你多次暗杀太子,却反被其暗卫所伤,始终不能报仇雪恨。”
常同承听得他再提这噩梦,满脸怒容,持剑正要杀过去。
“我可以帮你报仇。”闵危淡然地说出这话。
如同前世般,再次重演罢了。只是这回,他必将段昇扬灰挫骨,尸骨无存。
常同承手中的剑顿住,好半晌,他道:“你凭什么帮我?”
这许多次,他都没能伤段昇一根毫毛。段昇身边的暗卫各个武艺高深,若是两三个,他倒能抵挡,可那些暗卫似乎是无穷尽的。凭常同承有再大的本事,也杀不了那么多的暗卫。
若不是近来段昇欲与丞相府的大小姐相好,他暗杀的机会更少。
“我要你帮我做一事。”
常同承的身份不曾外露,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思量许久,道:“这点,你倒是没变。”
闵危全当听不见这话。
“不过你要算得那么清,我可得将那林府的恩情账和你算个清楚。”
闵危道:“你对林府的恩情算我头上,但你还是得帮我这个忙。”
事实上,常同承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清楚这点。更何况常同承还担心一点,若他走出这里,眼前之人可能会向那刑部右侍郎说明他的踪迹。
“什么忙?”
常同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再次点燃火堆。
“我要你帮我查徐幼娇。”
“你也要寻仇?”常同承竟不由笑出声了,随意躺倒在一堆茅草中,双手枕着脑袋,看向他。
“她未曾回府时,丞相府阖府上下风寒蔓延,你需得帮我查明此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闵危心下有些猜测,但需得证据。他轻笑一声,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也是顺带的吗?”
既然段昇有意徐幼娇,常同承当然也关注她。若不是此举,几日前,也不会发现徐幼娇派杀手要杀林良善一事。
“好,我答应你。”
***
不过一个日夜,常同承便将一张纸递给闵危,道:“啧,真是没看出徐小姐的心机这般深。那次丞相府半数多人感染风寒,确是她的手笔。丞相夫人为此事上福源寺祈福,正是碰到了一个老和尚说有千金遗落在外,这才将徐小姐寻回。”
万事凑巧,偏林良善第二日要前往福源寺,参与茱萸茶会。
闵危当然是要随行的。
林良善不愿意让他跟着,但也无法拒绝。毕竟林原已经规定,凡是以后她出门,都得带着崔折。
老马夫冯丛已被杀在林间小道上,闵危自然接过赶马的职责,戴着个斗笠,握住缰绳,驱使两匹马行得安稳。
待到了山脚下,林良善只见江寄月一人,问道:“兰芝还没到吗?”
因李府和江府都在梁京城的北面,道路背离,当初说的是三人在山脚下聚集,如此便利些。
江寄月心虚道:“我今早去李府找她,她说临时有事儿,不能来了。这回只有我们两人。”
“是吗?她有什么事?”林良善道。
“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江寄月见着她身后除了小丫鬟,还有一男子,虽面容平淡,却有一种巍然的风度,拉着林良善的手,问道:“这人是谁?”
林良善道:“这是哥哥给我找的护卫。”真实身份,她一字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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