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刘兴吓傻了,赶紧说:“这里确实放过盐,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大人,小的冤枉,冤枉啊!”
没人理他,许殊和胡大人、詹师爷也纷纷蹲下身清理地面。
为了防潮,仓库地板上铺的是青石板,将地面上的尘土炭灰清理干净后,他们发现其中一处石板跟旁的比起来,拼接处的裂缝要稍微大一点点,而且缝隙周围不像其他石板已经连接在了一起,看起来就有猫腻。
让人撬开一看,果不其然,这仓库下面竟是空的,用火把一照,下方竟是个比仓库略小一些的空间。
大家下去之后发现,仓库下面的防潮不比上面做得差,铺的都是石板,就连墙壁上也砌的也是砖。而地面上,没有煤灰,只散落着一层米白色的东西。詹师爷又沾了点尝了一下,确认道:“都是盐,这下面藏过大量的食盐!”
许殊看向刘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兴垂着脑袋,咬死不肯承认:“夫人明鉴,小的也不知道仓库下面有这东西!”
许殊几人急于求证,没搭理他,返回了先前有煤灰的三个仓库,皆在仓库入口一仗内的地方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而这三个地下室里都有残存的食盐痕迹,证明他们找对了方向。
仓库之所以没清理干净地面上的煤灰就是为了掩盖地上有猫腻的石板,怕被他们给发现了。
但捉贼捉脏,光是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四方联合倒卖私盐,以此治刘兴一行人的罪。
要想定罪,还得找出这笔藏着的私盐。
可十五个仓库都搜了个遍,没一处错过,却还是没发现找到私盐的踪迹。
本以为是柳暗花明,谁知道找出了真相,却欠缺最关键的一环。
许殊一行都极为不甘心。
詹师爷提议:“那刘兴定然知道,不若就在此提审他!”
胡大人允了此事,让人将刘兴带了上来。
可刘兴也是个硬骨头,无论他们好说歹说,用刑许诺,他都不肯招。
眼看时间就这样过去,三人心里皆焦躁不已。胡大人下了命令:“召集码头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今晚暂且关押在仓库,派几个人守着,但凡能提供有用线索的,朝廷重重有赏!”
这个点,还在码头要么是商旅,要么是各家店铺的掌柜伙计。因为年关到了,天气寒冷,商旅并不多。
将人集齐之后,胡大人让许殊在这里找线索,他跟詹师爷则领着人,挨家挨户地搜。那么多艘船的私盐,只要还在码头,定然能找出蛛丝马迹。
——
齐府,院子里灯火通明,上方拉了棚子,遮雪避风,院子的四角,还安置了炭盆,哪怕是露天,也并不寒冷。
众掌柜管事坐了六七桌,各色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端上来,处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酒过三巡,还是齐管家在招待大家,一直不见许殊的影子。
刘弼这桌码头的管事们有些急了:“二爷,怎么回事?夫人咋还不出来?再晚点,城门关了,咱们今晚就回不去了。”
他们中的有些人在城里安置了家,但也有不少是近些年才随刘弼发家的,也没挪地方,就在城外买了地,建了新房子安置家人。
刘弼也觉得不大对劲儿,敲了敲桌子说:“问问齐管家,夫人什么时候过来。”
主家不出现,他们也不好提出告辞。
等齐管家过来的时候,有个管事便问道:“齐管家,夫人呢?咱们酒都快喝完了,怎么还不见夫人?”
齐管家笑呵呵地说:“东家有点事,我去请她过来,诸位稍候!”
说罢,往内院走去。
与外院一墙之隔的暖阁里,齐晶晶局促不安地捏着手帕,看到齐管家进来,她立即起身上前道:“齐管家,我现在出去吗?”
齐管家摆手:“不着急,再拖他们一会儿,城门马上就要关了!”
这样,刘弼等人就不得不在城中住一宿,给夫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齐晶晶点了点头:“好,那我再等等。”
齐管家安抚她:“姑娘不必慌张,你是东家,以后迟早要接手齐家的产业,他们见了你都得行礼,今晚就当提前演练了。”
齐晶晶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头:“嗯,齐管家,你出去忙吧,时间到了我就出去!”
这话刚落,内院忽然传来一道尖恐的叫声。
“姑娘在这里等着,小的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齐管家连忙说道,“姑娘看看情况,要是外面的管事们出现了骚动,你便出去,按咱们的计划来!”
齐晶晶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
这大晚上的,发出如此的惊恐的叫声,还持续不断,定然是出事了。
齐管家领着两个家丁,提着灯笼就往内院而去。
外院的管事和掌柜们听到这声音,静默了一瞬,然后纷纷议论起来,还有人叫来伺候的下人问是什么情况。
眼看外院闹哄哄的,齐晶晶抿了抿唇,领着丫鬟走了出去。
“大家静静!”
看到她出现,管事们皆停止了说话。
齐晶晶笑着说:“府中出了点事,齐管家去处理了,让我来招呼大家。过去的一年,诸位掌柜和管事辛苦了,我代表齐家感谢大家。”
说着,她挥了挥手。
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即端着托盘上来。
托盘里是一个个喜庆的红封,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这是东家过年发给他们的奖励。
丫鬟一桌桌地去挨个给管事们发奖励。
刘弼等人盯着看了两眼,狐疑地说:“怎么是这小丫头,夫人呢?”
“里面那叫声会不会跟夫人有关?”码头上另外一个小管事问道。
刘弼紧皱着眉头:“若是夫人出了事,这丫头还能笑得出来吗?”
对哦,齐姑娘笑容满面地站在这里,就说明夫人没事。不然依她的城府,早哭着跑进去了。
“我们问问吧!”铺子上的一个掌柜道。
刘弼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于是那人站了起来,笑着拱手道:“姑娘,夫人呢?今日为何不见夫人?”
齐晶晶笑道:“我娘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让我今日招待诸位管事。大家尽情地喝酒,一会儿府上安排了人送大家回去,若住在城外的,我们也在隔壁客栈开了房间,大家今晚可以去客栈休息一晚。”
可以说安排得非常周到了,但刘弼的脸却骤然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种低气压,快速道:“找个借口速速走人!”
那个管事按着自己的额头说:“这样啊,东家想得真周到,小人有些不胜酒力,再喝下去就要失态了,劳烦姑娘安排人领我们去客栈。”
齐晶晶叫来一个家丁:“阿旺,你送他们去客栈。”
叫阿旺的年轻人连忙过来将刘弼一行带了出去。
客栈不远,就在齐府隔了一条巷子的街道上。一出府,说着喝高了的刘弼等人却健步如飞,不到半刻钟就进了客栈,然后打发走了阿旺。
“二爷,现在怎么办?”
刘弼没搭理他们,而是问客栈伙计:“什么时辰了?”
伙计看了一眼沙漏说:“酉时三刻了!”
“那城门什么时辰关闭?”其实他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甘心,顺口问了伙计一句。
伙计笑道:“酉时整,几位爷睡一晚起来,城门就开了。”
他们已经等不及那个时候了。
刘弼领着人快速出了门。
伙计不解地追了出来:“几位爷,你们钱都交了,不住店吗?一会儿宵禁了!”
“不住,钱也不要了。”刘弼利落地赶走了伙计。
到了前方街道的一处死角,刘弼急速说道:“咱们很可能中了齐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去贾府,你们分两路,去李家和张家,让他们速速到贾府,商量对策。”
“好,二爷,你也不用担心,东西咱们藏的那么隐秘,他们不可能发现的。”一个小管事信心满满地说道。
刘弼眉头紧皱:“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这可不好说,先去叫人吧。”
大家兵分三路,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
码头这边,许殊等人,顶着寒风,花费了大半夜的功夫,将码头搜了个遍,竟还是没找到食盐。
而被关押在两个仓库中的几百个人虽提供了一些线索,但都没什么用。
詹师爷不甘心,让人又将刘兴带了上来,脱了他身上的袄子,只着一件单衣,将其丢在街上。
可这刘兴也是个能忍的,冻得嘴皮子发青,浑身直哆嗦,他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能闹出人命,詹师爷只得作罢,让人将冻得快晕过去的刘兴带了下去,气恼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明明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竟还是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胡大人和许殊都没说话。
是啊,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结果却总差了那么一点,随着黎明的到来,他们若还找不出证据,以后再想抓住这群人的小辫子就更难了。
而且他们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会反扑,届时别说许殊,可能胡大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许殊也很愁,她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剧情,那位周钦差到底是怎么抓住他们把柄的?可恶毒丈母娘只有自己的剧情,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连具体的事情都没搞清楚,更别提这些细节了。
可就这么放弃吗?
许殊不甘心,她喃喃自语:“一定有办法的,咱们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詹师爷看着身后黑暗的街道,苦恼地说:“咱们把所有的房子都搜查了一遍,到处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莫非这么多的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自然是不可能飞了,定然还藏在这码头的某一处角落。
许殊仔细在脑海里检查是否有疏漏的地方,可每个角落,每个店铺他们都搜过了,确实没一处漏掉的。
莫非这些食盐已经被运走了,他们晚来一步?
许殊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抬头望着远方逐渐放明的天空,很是郁闷。天快亮了,他们这一晚白忙和了。
收回目光时,许殊的眼睛扫过了码头,看到河面上影影绰绰,像怪兽一般矗立的船只。
一个大胆的念头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胡大人,詹师爷,还有一处咱们没搜过!”
听到她激动的声音,二人齐刷刷地望过去,詹师爷问道:“我记得都搜过了,夫人所说的是何处?”
许殊抬手往河面一指:“那些船咱们没搜过。从今天搜仓库来看,地面上的炭灰很新鲜,应是这几日才弄上市的,咱们可不可以怀疑,是他们提前将私盐转移到了船上。”
胡大人和詹师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除了仓库,能容下那么多私盐的地方就只有船只了。而且船上的保密性不比仓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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