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都到这一步了,哪怕再麻烦,他们也要去查查。
“来人,去请些水性好的船员过来帮忙。”詹师爷吩咐道。
不一会儿,衙役带来了十几个水性好的船员,上了码头。
因为船都停在湖面,大家坐上了一艘齐家的船,请的是外地商旅的船员来开船,挨个朝水面上的船只划去,后面还跟着一艘小船,两个船员带着两个衙役,靠近大船便上去搜查。
连续搜了七八艘船都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第九艘船,衙役还没上去,留守在穿上的人外衣都没披,听见响动跑了出来,见是他们吓得脸色发白,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都是听命行事……”
听到这话,许殊等人立即上了船,发现他们挑的时间非常妙,这个点,船上只有两个看货的,没有其他人,他们俩也没法将船开走,上去就什么都交代了。
将这两人扣押后,许殊跟着胡大人他们进了船舱,一把拉开了舱门,露出了堆积如山的袋子,将整个船舱塞得满满的。衙役上前,拔刀划开其中一个袋子,米黄色的盐哗哗哗地滚了下来,撒了一地。
第52章 (完)
“这么晚将咱们叫来,是有什么事吗?”张老爷一身裹得跟个冬瓜似的,进门就搓着手抱怨,“太冷了,真是冻死人了,老贾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诶,老李,老刘你们都在呢?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啦?是府衙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刘弼阴沉着脸:“不,是齐府。今日我们去了齐府,齐夫人一直没露面,我怀疑这是她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故意想支开咱们。”
“她要干嘛?一个女人还想翻天了不成?”张老爷不屑地说。
贾林瞥了他一眼:“谨慎点总没错,而且刘二爷说得也有道理,东家年底请客,却连个脸都不露,太不合理了,我已经派人去府衙打听了。”
“府衙?到底怎么回事,我说,你们讲话能不能讲清楚一点?”张老爷没好气地道,他进来这么久还是一头雾水。
李老爷看不下去了:“老张,你动动脑子。许氏一个妇人,敢跟咱们这么多人作对吗?她敢大晚上的带人去码头那边查这事?我们已经安排人去府衙打听,再找找人,看今晚能不能开城门,让刘二爷先回去。”
张老爷嘀咕:“那倒未必不敢,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其他三人都不想搭理他。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时间似乎走得格外的慢,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总算响起了脚步声。
贾林蹭地站了起来,下一瞬就看见管家面色焦灼地跑了进来:“老爷,找过了,没有用,城门的将士说了,胡大人白日的时候下了死令,今日除非他亲至,否则不得开城门。”
完了!
贾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冬天的,他被吓出了满头大汗。
刘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铁青,捏着瓷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直接将杯子给捏碎了。
他竟然上了一个平时瞧不上的妇人的当!
李老爷看了看他们俩,叹了口气,焦虑地说:“如今还是想想办法吧,若被胡大人查出什么来,咱们都要完!”
走私食盐可是杀头的大罪。
就连刚开始还没当回事的张老爷如今也慌了神,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催促道:“你们别发傻啊,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跟官府对着干?”老李没好气地说道。
刘弼吐了口气,将手里捏碎的瓷片放在桌子上,也不管手心被割出的伤,咬牙切齿地说:“张老爷说得也有道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死!”
短短十几年,他从一个穷小子混到今天刘二爷的位置,靠的除了聪明,还有胆大!虽然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贾林缓了口气,重重点头:“对,刘二爷说得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呢,咱们不可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有活命的机会,谁想死。
“老贾,你脑子灵活,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说怎么办吧?咱们听你的!”张老爷当即说道。
李老爷也点头:“如今咱们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贾,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吧。”
贾老爷点头:“现在是两个情况,若许氏没有找到私盐,咱们都无事,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夜,若是她找到了,官府会马上对咱们动手,我的想法是,咱们这些年手里也积攒了不少人马银钱,先将儿子孙子藏起来,等明早城门开了,送出去。至于咱们,将人手集合起来,明早到城门处看情况,若姓胡的跟许氏还没回来通知城里的人,咱们不若拼一拼,反正横竖是个死,若是能将他们先灭了,弄成山贼做的,说不定咱们还有活路。你们意下如何?”
这主意可谓是胆大包天。
若是失败,他们在走私食盐这项罪名上,又要多一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
不过反正都是一死,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刘弼双手交握:“我听贾老爷的,只是我全家和心腹都在城外,此事恐还得靠诸位了。”
张老爷和李老爷对视一眼:“好,我们这就回去调集人手,天亮之前赶到城门口,城门一开就出城,尽量不要让姓胡的回城,他一解决,只剩许氏那娘们,便容易多了。”
“不可掉以轻心。这许氏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还帮着官府,处处坏咱们的事,此人不能留,一并收拾了。”贾林提醒道。
张老爷和李老爷点头:“我们这就回去安排,卯时三刻在城门口汇合。”
双方定好了时间,张老爷和李老爷便起身告辞,回去做准备了,刘弼没法回家,只能带着自己的人跟贾林一起商量相关的细节。
贾林说:“刘二爷先坐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家里。”
别的人可以不管,他的宝贝儿子肯定不行。贾修文以前可没少干荒唐事,都被贾家用钱和人脉关系给他摆平了,若此次贾家落了难,没了靠山,以前得罪过的那些人还不得反扑。
贾林就这根独苗苗,当然要提前安排好儿子的退路。
他让管家去收拾了一些值钱的银子金子,又让人去叫来贾修文。
可去喊人的家丁却来报:“回老爷,公子不在府中。”
“不在?大晚上的,他跑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青楼赌坊了?赶紧派人去将他叫回来。”贾林头痛不已,这儿子,只知道花天酒地,要是贾家落败了,他可怎么办!
谁料家丁却摇了摇头:“没,没有!”
贾林看出了端倪:“说清楚,公子到底去了哪儿!”
家丁挠了挠头,苦兮兮地说:“公子,公子不让小的说。他听说今晚齐府要宴请管事掌柜的,便趁乱溜了进去。”
“溜进去干什么?”问出来之后,贾林就明白了,“又是为了女人?老子看他迟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若是以往,贾林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反正碰上这种事嘛,是姑娘家吃亏,又不是他儿子吃亏,若能因此娶了齐晶晶,将齐家偌大的产业纳入囊中,对贾府无疑是桩天大的好事。
可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贾修文这行为就很让人恼火了。
“赶紧去派人将他接回来,必须回来,不然以后他别想从账上支一文钱!”贾林火大地下了最后通牒!
——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骚动,贾修文惦记了齐晶晶好几年,这是他花心思最多的女人,却一直不能得手,心里一直痒痒的,哪怕知道齐晶晶怀孕了,他仍不肯放弃。
既然各种怀柔手段都用尽了,还是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贾修文决定霸王硬上弓,而且还要挑人多的时候,届时大家都看到齐晶晶上了他的床,嫁不嫁也就由不得齐晶晶了,敢说不嫁全城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要将她给淹死。
而齐府宴请管事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人多容易混进去,而且事发后见证者也多,齐家想压都压不下去。
他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还买通了一个管事的随从,扮作小厮,混进了齐府。
贾修文此前来过齐府好几趟,对府上的布置不说了如指掌吧,但对齐晶晶的住所是非常清楚的。
进了齐府后,他先躲了起来,等天黑后就摸进了齐晶晶的院子里。
齐晶晶的房里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人。贾修文便偷偷摸了进去,脱了外袍和鞋子,爬到了床上,只等着守株待兔。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这么晚了,齐晶晶竟还没回来。贾修文有些累了,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只手摸醒的。
刚醒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齐晶晶回来了,欣喜不已,抓起手就往嘴巴上亲去,可嘴唇一碰到手,经验丰富的他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女人的手哪会这么粗,这么大。他啪地松开了手,惊恐地喊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晶晶的房里。”
黑暗中寇正元听到齐晶晶的床上竟传来男人的声音,怒不可遏。
他今日摸到府中,先是去了许殊的房里找她,本想先解决了她,可找了一遍都不见许殊的踪影,再听外院管事们热闹的喝酒说话声,寇正元估摸着许殊是在外面招呼这些管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他再呆下去,保不齐会被下人发现,便想着去看看齐晶晶。
谁知摸到齐晶晶的房里,竟在床上抓到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将他害得如此之惨的贾修文。
心里的怀疑成了真,齐晶晶竟真的勾结外人,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还将奸夫带回了床上,气血一下子涌到寇正元的脑袋上,这一刻,他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强烈的仇恨!
他掏出那把从厨房里摸来的,本来是给许殊准备的菜刀,用力往被窝里一砍:“我杀死你们这对奸夫□□!”
左手到底是没那么方便,而且贾修文身上还盖着被子,一刀下去,砍在了被子上。
虽然没被砍中,但贾修文还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他还听出了寇正元的声音,知道这家伙恨自己,忙不迭地滚下床,赶紧求饶:“寇兄,误会,都是误会,你听我说……”
都被捉奸在床了,他这话毫无说服力。
寇正元觉得他又在欺骗自己,着实可恶得很,提起菜刀追了上去。
虽然他只有一只手,可在极度的仇恨下,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不低,而贾修文的身体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根本躲不过,第二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来人啊,救命,救命……”
可惜今晚齐家很热闹,外院的声音过高,他又躲在内院的屋子,根本没人听到。
而且寇正元还不放过他,又一刀砍在了贾修文的背上。
贾修文痛极了,一边哀嚎呼救,一边强忍着身上的痛,艰难地往外爬以躲过后头寇正元的菜刀。
黑暗中,视线都受阻,寇正元急着追他,一时不查,撞到椅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菜刀也跟着飞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在贾修文的面前。
贾修文透过门缝外钻进来的微弱光亮看了寒光森森带着血的菜刀,若是以往,他这个大少爷定然是不敢拿这刀的,他虽然做过不少恶,可都是手下的狗腿子下的手,他只负责动口。
但如今寇正元还在穷追不舍,他腿受伤了,也跑不过对方,若被寇正元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脑子里翻江倒海,贾修文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把抓住菜刀的把手,反手一刀砍进了追上来的寇正元的胸口,鲜血喷溅出来,洒了他一脸。
寇正元闷哼一声,倒在了贾修文的身上。
贾修文又怕又惊,颤抖着手,像发了疯一样,举起菜刀,就往寇正元身上乱砍,也不管砍中了哪儿。
外面一个路过的丫鬟听到姑娘房里传来求救声,提着灯笼过来,推开了门,就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她吓得手一松,灯笼掉在地上,人跟着惊恐地尖叫起来。
齐管家闻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姑娘房里全是血,两个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男人躺在姑娘的房门口。
而这两个人,一个姑娘休弃的赘婿,一个是求亲被拒的纨绔,大晚上的出现在他家姑娘的房间里,能有什么好事?真是祸从天降!
齐管家气得脸色铁青,赶紧拦住了众人,大声吩咐跟随来的家丁:“一个去请大夫,一个去官府报案。官府来人之前,谁都不许进去,派人看好了。”
别回头什么脏水污水都往他们齐家脑门上扣。
齐管家窝火不已。
结果等了一会儿,官府的人还没到,倒是贾府的人来了,还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张嘴就是要找他们家公子,惹得没走的管事都望了过来,眼神八卦。
齐管家听到这事,差点气死了,贾家什么意思?晚上大张旗鼓地过来要人,这不是诚心败坏他们家姑娘的名声吗?
齐管家说什么都不让他进来,直接让家丁赶出去了,还让人通知齐晶晶,将这些管事也打发了。
齐晶晶忙完前院的事,赶紧过来找齐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齐管家将发生在她房里的血案说了,然后道:“姑娘,出了这种事,一会儿官府和贾家的人铁定会过来要人,定然会发现夫人不在。贾林的独子又在咱们府上出了事,保不准他会狗急跳墙,趁着他们还没来,你赶紧走,去成衣铺躲起来,等明日夫人回城之后再说。”
“可是你,还有府上的其他人怎么办?”齐晶晶不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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