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的九零年代 第20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快穿 种田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以前张爷爷是不信张跃民娶了媳妇还能买得起房。而现在看到孙子光风扇就安了三个,张爷爷心里也摸不准了。

  张爷爷道:“你不知道他们干的事,租火车皮往毛子那边运东西,一次就能赚一处这样的房子。我怕吓着你,没敢跟你说。你孙子啥买不起?买楼他也买得起。”

  张奶奶不禁把他的小板凳拉向张跃民,勾着头问:“你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爷爷夸张。我们确实租过火车皮,不过也没租几次。”张跃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们奖券的事。那个十八万花的七七八八,生米煮成熟饭再说,爷爷奶奶想反对也没法反对。

  张奶奶又问:“你这个意思是买不起?”

  “这个房子卖了,加上钱多银还的一万块钱,差不多。”张跃民道。

  张奶奶顿时忍不住说:“那还少?我这辈子也就打土豪的时候见过这么多钱。”说完又忍不住感慨,“我孙子如今都成土豪了!”说完还一脸的不敢相信。

  “奶奶!”张跃民无语又想笑,“哪个土豪家这么小?”

  张奶奶看了看他们的小屋,正房三间,偏房才两间,“确实没有。”

  “你就听他扯吧。”张爷爷忍不住开口揭穿他,“高考前他都三天两头往市里跑,高考结束还不得天天去。这离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现在没钱,等到开学说不定就有了。”

  梁好运端着饭菜进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禁转向张跃民。

  张跃民伸出大拇指:“我爷爷就是我爷爷。”

  “你还出国啊?”张奶奶忙问。

  张跃民去拿牙刷牙膏,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不一定。反正不能闲着。家里没啥活儿,让我闲两个月,我非得疯不可。”

  张爷爷追问:“啥叫不一定?”

  梁好运把饭菜放桌子上,对二老道:“他有可能去南方看看。之前没敢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家里的小麦刚一收下来,保栓叔他们就去南方进货了。”

  二老愣住,一时没能听懂。

  梁好运解释:“批发裙子、凉鞋。再做个盛冰棒的柜子,连卖衣服再卖冰棒。”

  老两口这次听懂了,同时朝外看去,找张跃民。

  张跃民漱漱口,胡乱洗把脸,胡乱擦擦,道:“别瞅了,不是我的主意。向东的主意。南边正规的厂子待遇好工资高,向东本意是让他们去打工。保栓叔有点想去,又怕到那边过不惯,所以先去看看,顺便带点货回来。”

  张爷爷一万个不信:“向东跟他们又不熟,咋想起来跟他们说这些?还不是你的主意。”

  张跃民心说,是你孙媳妇的主意。

  然而,这话不能说。否则他爷爷奶奶又得嫌他没担当,往他媳妇身上推。

  张跃民:“他们要跟我干倒爷,你说我能带他们去吗?毛子可是战斗民族,路上还不安全,出点啥事,我赔得起吗?”

  先前有人找上张爷爷,希望家里孩子跟张跃民一起干“倒爷”。张爷爷就没松口,推脱自个不懂,让他们找张跃民。

  虽说五里坡的人都挺懂事的。那是没涉及到钱和人身安全。这两样是人的底线,一旦触碰到底线,他们干出啥来,张爷爷都不稀奇。

  张跃民做生意不过是权宜之计,犯不着为了这点把后半生搭上。

  张爷爷听闻此话,无法反驳,便问:“往南方去就安全?那边的人说话咱们可听不懂。”

  “列车员说话他们能听懂,到了厂里也能听懂。能管厂子的,哪个不识字啊。”张跃民提醒他们,“就算带着浓重的乡音,也不会把‘江’说成‘刚’。”

  张爷爷问梁好运:“这也是向东说的?”

  张跃民下意识就要给梁好运使眼色。张奶奶的拐杖朝他身上戳一下。张跃民慌忙闭嘴。

  梁好运笑着说:“向东没说。向东只说他们去进货的那个厂是知名企业,创始人还是大学生。”

  “那不错。”张奶奶打心眼里佩服有学问的人。

  张跃民一见这关过了,边吃边说:“何止不错。我不放心,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说出来你们都不敢信,那人还是帝都大学法律系高材生。”看到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包括梁好运在内。张跃民乐了,“一个学法律的不去法院,不当律师,改做生意,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犯什么事。”

  张爷爷赞同,忽然想到不对,“他一个学法律的,咋想起来卖衣服?”

  “谁知道呢。”

  梁好运好奇:“他们厂的衣服不是他设计的?”

  “听说是的。据说他考的早,那时候设计学院不招生,刚刚提出改革开放,还没定,他也不能在家闲着,就随便挑了一个。”

  梁好运被这个语气给噎着了,“随便挑一个帝都大学法学院。他不随便还不得上天?”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想知道,回头等我考上,问问他们法学院的人。”张跃民道。

  张爷爷也被他的口气噎了一下,“说得好像你考上了一样。到了外面,不许这么说。凡事给自己留有余地。”

  “知道,知道。”张跃民摆摆手道,“我明儿去市里。”

  梁好运赶忙说:“我也去!”

  张跃民停下。

  梁好运直视他,不让我去,我就告诉爷爷,张保栓他们去南方是你的主意。

  张跃民咬咬牙别过脸去,按下打媳妇的冲动,又转过头来:“这么热的天不嫌热啊?”

  “再热也没有大中午在地上割麦子热。”

  张跃民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我忘了,你不是娇花,是野草。”

  “咋说话呢?”张奶奶抡起拐杖。

  梁好运拦住:“奶奶,他没说错。我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茁长的野草。所以你还有啥可担心的?”

  “你——”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媳妇有滚刀肉的潜质啊。

  张跃民的脑袋转的快,以往只要他想,全家人加一起也说不过他。难得见他吃瘪,张爷爷和张奶奶不由得露出笑意——幸灾乐祸。

  “今儿咋吃这么早?”

  张跃华打破一室寂静。

  梁好运起身道:“他刚睡醒,这是早饭。你咋又买个西瓜?昨儿买的还没吃。”

  “咋不吃?”张跃华递给她,坐下感觉到屋里很凉快,抬头一看果然风扇开到最大:“下个月发工资,我也得弄个风扇。”

  梁好运:“怕他吃多了考试的时候拉肚子。”说着就去压水把西瓜冰起来。

  这边刚把西瓜放好,梁好运又听到自行车声,抬眼看去,果然是张悦芳。

  刚搬过来那几天,梁好运没提醒张跃华喊张悦芳过来,张悦芳也没好意思来。

  老两口就这一个孙女,整天顶着烈日回家吃饭,很心疼她。每次张跃华过来,老两口都忍不住问张悦芳咋没来。

  梁好运就让张跃民跟老头老太太谈谈。

  安眠药和准考证这两件事,以前张跃民不敢提,除了怕二老受不了,还因为住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

  搬到城里离得远,又因为钱的事老两口对儿子媳妇没了期望,也不指望儿子媳妇养老送终,而这事一直横在几人心里就像一根刺,不碰的时候没感觉,一碰到就膈应的慌。张跃民觉得可以聊聊。

  二老不傻,张跃民还是个做事仔细的,一次出错,不可能次次出错,心里也有预感。张跃民找他们挑明,老两口泪流满面的哭一会儿发泄出来就接受了。

  张跃民提到张悦芳,老两口直言不可能。

  梁好运提议试一试她。

  张跃华把张悦芳带来吃饭的那天中午,老太太就念叨晚上失眠。梁好运建议她用点安眠药。张悦芳脱口而出,安眠药还管睡觉啊。

  梁好运一时不知该庆幸她没参与,还是该嫌弃她笨。

  其他人的表情也复杂,包括她亲弟弟张跃华。

  梁好运后来跟张跃民合计一下,她和张跃华没机会。

  临近高考,天气炎热,姐弟俩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澡,换下一身馊味的衣裳。做饭的是罗兰香,烧火的是她丈夫,只有他们有机会下药且让药融化,吃不出药味儿。

  话又说回来,张跃华是老两口带大的,就算给张跃民下药,他也不舍得害两位老人。再说了,他真那么干,张跃民和梁好运结婚那天,他也犯不着帮他们。何况他还没有理由这么做。

  张悦芳羡慕嫉妒张跃民,有理由却没脑子。因为不止下药,还往车胎里安图钉。这是个连环计。

  张悦芳以前烦张跃民,不可能跑他屋里偷准考证。再有就是她的心机也做不到干了坏事,还能做到不露声色。

  不过也有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梁好运又旁敲侧击几次,故意把张跃民刚办好的准考证堂而皇之的放堂屋里,张悦芳也只是看一眼就嫌弃的撇嘴放下,对此丝毫不感兴趣。梁好运这才放心。

  这姐弟俩虽说是罗兰香生的,也是两位老人的亲人,老人对张跃民的恩大如天。梁好运除了最初有点别扭膈应,慢慢也能毫无芥蒂的接受他们。

  梁好运移开西瓜盆,就让张悦芳洗把脸。

  张悦芳对张跃民是真嫌弃,张跃民和梁好运的毛巾近在咫尺,她却绕开选择她爷爷的毛巾擦脸。

  两位老人早年饿怕了,对吃讲究,对穿和用不讲究。

  梁好运要给他们买新衣服,他们就让梁好运买肉。毛巾用的灰不溜秋的,二老还觉得不错,只因为没烂。

  梁好运前世整天打丧尸,今生在梁家,也没用过这么旧的毛巾。

  “大姐,这个夏天还早,你还是买一条毛巾吧。”梁好运指着她手里的毛巾,“这附近也有你同事,万一哪天被人从门口看见,人家会咋想啊。”

  张悦芳想想她同事的手帕都干干净净的,“你说得对,我这就去。”买两个雪白的毛巾回来,抬手把她爷爷奶奶的毛巾扔垃圾桶里。

  老太太看到梁好运进厨房,想帮她烧火,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大骂:“张悦芳,个败家玩意!”

  “咋了?”梁好运跑出来一看,眼前发黑,张跃民那个敢跟两位老人打架的主儿,都不敢扔他们的东西。

  张悦芳这是,这是真不长脑子啊。

  梁好运赶忙劝:“奶奶,悦芳姐肯定是当成擦桌子的布了。扔就扔了吧,都脏了。”

  “我昨儿刚洗的。”老太太又捡出来,狠狠瞪一眼张悦芳,拄着拐杖去洗她的毛巾。

  梁好运忍不住问张悦芳:“我好像跟你说买一条吧?”

  “我哪知道她比我妈还会过。”罗兰香以前整天念叨老两口的各种不好,其中最多的是乱花钱,尤其是乱给张跃民钱。久而久之,张悦芳对她爷爷奶奶的误解,那不是一般的深。

  张跃华也看不下去:“不长眼啊?”

  “你才不长眼!”张悦芳反唇相讥。

  梁好运心累:“张跃民,吃好了没?好了来烧火,我炒菜。”

  厨房有一口土灶,还有炉子。煮粥烧水都是用炉子,炒菜是用地锅。柴火是前任房主留下的柜子床,也有老两口这些天闲着没事干,出去跟村里人聊天时顺便在地里捡的木柴。堆得满满的,只用来炒菜的话,足够他们烧到明年夏天。

  天气太热,张跃民不想进厨房:“你放两根木柴就行了。”

  “当初谁说他做饭,我洗衣服的?”梁好运问。

  张跃民指着绳上的衣服:“这些可是我洗的。”

  “你放屁!这几天吃饭都是我端到你跟前,你啥时候洗的?”

  张跃民睡糊涂了,“就算是你洗的。明儿我洗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