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宠妃大辣椒
我的亲娘咧,她连钱郎君的妻都没想过,一下子就掉成了个妾了!
“不过妈妈说得有道理,儿就是平头百姓,那书香门第的郎君可不敢肖想,倒是要麻烦妈妈再跑一趟,替儿拒了。”乔妹儿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见她心中有数,没有被读书郎的名头晃花了眼,王媒婆心中是满意的,便起身:“妈妈就厚颜收了这钱了,往后你家若是有需要,也来找妈妈,妈妈必不会蒙骗你。”
乔妹儿一脸和气的把人送走了,并没有因为对方来说她去做妾就翻脸,毕竟家里这几个,说不定到时候还真得麻烦人家。
王媒婆和上回那赵娘子是不一样的,讲不讲道理,她心里都有数。
等人走后,阿月瞬间落了脸子:“欺人太甚!”
乔妹儿赶忙把人摁在凳子上,顺了顺她的心口:“你这身子,许大夫说了不能生气,要不然短命的!”
又扯了扯嘴角:“我都没生气,左右咱也没答应不是?”
阿月习惯性的又要哭,想着娘子舍不得她落泪,硬是忍了下去:“呸!甚么读书郎,净是坏坯子!娘子你从未逾规越矩,本也没打算攀他家高枝儿,何苦来羞辱你!”
说到底,还是她家娘子人微言轻。
旁人求亲都得私下里说好后再请媒人上门,这钱家,似乎觉得她家娘子同不同意不要紧,他家只要来人,便是做妾,娘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呸!
想什么美事呢!
“莫说就是个白身,即便日后他功成名就是个大官儿了,咱也不稀罕!”乔妹儿哄她,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阿月气鼓鼓的点头:“就是,咱不稀罕!”
“好了,不气不气,腊八他们在铺子里呢,咱们去街上买些新鲜的水果过去,也叫他们吃上两个歇一歇。”
阿月赶紧拍拍胸口,省得真把自己气出问题来,回头娘子还得花钱给她买药吃。
待情绪稳定下来,二人相视一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其实生什么气呢?
乔妹儿笑道:“旁人看不起咱,那是旁人的事儿,咱自己不往心里搁,该吃吃该喝喝,管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不强行抬走,当个屁放了就是。
阿月笑了应是,便带着篮子往外走。
“回头问问许大夫这祛疤膏可调好了,买回来试试,要不然这日日挡住脸也怪热的。”
阿月这回没拒绝,心说去疤便去疤,反正她没打算再找人,大不了就在后院待着,这辈子守着娘子就是。
……
夏日是吃水果最好的季节,现如今的苹果可不像后世那般,基本上都是婴儿拳头大小,好在味道还算不错。
乔妹儿挑了小半框回去,路过那卖藕的摊子,想着今日买的猪肉还剩一些,晚上倒是可以炸藕盒吃,藕片的清脆配上充满弹性的肉馅儿,炸好后那叫一个外脆里鲜!
听她这么一描述,阿月咽了咽口水:“娘子,要等到晚上啊?”
“馋了?”乔妹儿看她:“馋了那便中午吃!”
阿月笑弯了眼,蹲下帮着她一起挑藕。
却没想回去的时候,倒是遇着了匆忙出来的赵妈妈,“哟,乔娘子出来买菜呀?可是要招待媒人?我方才在家,可是瞧着了那王媒婆去你家了,出来时还逢人便夸你知礼呢!”
乔妹儿换了只手拎篮子,倒也笑着回她:“原来是张妈妈呀?没办法,王妈妈心善,从不瞒着旁人什么,便是过来闲话两句,也不牵扯旁的,人品正得很。儿心中佩服,招待的便周到一些。”
“……”赵妈妈听出她在内涵自己,可她名声原本就不好听,正经人都不愿意多聊她。
这会子见周围无人帮腔,倒有些讪讪。
“老身不过一句话,倒引得你许多,你这小娘子,嘴皮子忒不饶人了!”赵妈妈强行扣了一顶帽子过去。
乔妹儿是见她就烦,一时想着反正最近两年别想跟媒婆搭话了,索性放飞自我,恶劣的笑了笑:“那没办法呀,赵妈妈这等人,儿也不敢靠近不是?这总是与人说身有隐疾的郎君,哪家娘子敢与妈妈多有瓜葛?”
别以为小娘子嫌弃说媒对象会被人吐槽不庄重,没有的事!
旁人只会觉得你脑子还是正常的,也有自己的脾气,是个能撑起事得人尊重的。
像是赵妈妈这般不干人事的,反而遭人唾弃。
毕竟谁家还没个正待说亲的儿女呢?遇上这等黑了心肝的,万一被蒙骗了,那真是哭也无济于事了。
果然,赵妈妈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狡辩道:“小娘子莫要污蔑人!”
“哦?”乔妹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街坊们都脸熟的很,不如赵妈妈随儿去打听打听,看那些人家附近,赵妈妈近期可有去过?”
赵妈妈心中一突:这哪里敢!
她前些日子刚收了一身有隐疾的郎君一贯钱,等着说一个体面娇美的小娘子过去呢!
忙转身就跑了:“我不与你说,往后我定不说你家的亲!”
乔妹儿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道你不来还好呢,省得我又寻摸菜刀出来。
转身瞧见阿月已经从藕节处扣了泥巴下来,乔妹儿瞬间惊了:“你想做甚?”
阿月讪讪:“娘子,咱们回吧。”
这老货跑得倒是快,否则她阿月定叫她尝尝这河底烂泥的滋味!
乔妹儿也没在意,就算知道她要干什么,估计也不会阻止,实在是这赵妈妈太讨人厌了!
俩人去了水井处洗了手,又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没想到在街尾的时候,却叫人给拦了下来。
“你为何不愿?”钱学文跑得汗急,红着脸,很是不甘的模样。
我为何不愿?这话问得好。
这个点儿她不想站在外头晒,更不想去自家铺子叫一堆熟人当猴儿看,便指了不远处河边柳,道:“去那边说,不晒。”
阿月赶紧跟上,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学文。
钱学文见她去那避人的地方,心里不是很舒服,只是想着要一个答案,到底还是跟上去了:“为何?我认识你这许多月,为了如愿,更是与父母抗争良多,很是不孝,你怎可辜负我?”
乔妹儿:“……”
辜负?
啧,果然是读书人,这甩锅可真是一把好手。
“钱郎君才认识我几月?满打满算的也不过三个多月,且这三个月,你我除了点菜收钱,其余的话不超过二十句,所以……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叫你误会了?”
“即便是没有吧,”她继续往前走:“这如愿又如的是谁的愿?”
“我可曾说过心悦你?可曾死乞白赖的要嫁你?都没有吧?”乔妹儿摊手:“那你为何就笃定我定会同意?”
钱学文一时语塞,就听乔妹儿继续:“你为了如你自己的愿,与你的父母抗争,这个不孝,那也是你自己不孝,与我何干?”
是不是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性,即便是那两情相悦家中不同意的,也喜欢说什么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和父母争斗了许久、或者是牺牲了很多之类的。
那么请问,你这个和父母的争斗与牺牲,第一顺位为的到底是女朋友还是自己所希望得到的“爱情果实”?
“可是你名声那般……”钱学文说了一半又收了回来,说出自己的付出:“我本也想娶你为妻,只是你那般名声,我娘怎的也不同意,为此,我绝食了两日,才求得双亲允了你一个贵妾的名分!”
乔妹儿:“……”
好荣幸哦!
你的牺牲也好大哦!
可是咱说了要嫁你了吗?!
“可我的意中人不是钱郎君这般的模样。”
她也懒得废话:“这世上又不是没有不嫁人的女子,钱郎君放心,我便是名声坏了嫁不出去,也与你无关!”
自我感动有什么用,两情相悦的告白提亲才叫惊喜与甜蜜,这单独一方脑补出来的感动,并且要对方强行接受你所谓的“付出”,那叫有病!
钱学文身形猛的僵住,她名声都坏了,即便是貌美,也找不着比自己更好的良人,为什么她就不愿相信自己的诚意?
自己本打算说便是纳她为贵妾又如何,那正妻之位也是留着的,待他功成名就,再将她扶正难道不好吗?
他这边满腹愁肠的时候,乔妹儿也在纳闷呢,为什么表面看着温和有礼的读书郎,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个性子?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象,做人不能太普信。
“钱郎君留步,往后你我还是不见的好,省得落人闲话。”乔妹儿一通质问后,重又恢复了温和小娘子的表象。
她这前几个月啥都没干都能叫人脑补的要上门纳妾了,眼下还是拒绝彻底的好,至于什么我们身份不匹配之类的……就更不能拿出来客套了,免得对方又脑补过头,以为自己不是谦虚就是拿乔。
“那你的意中人是何模样?”钱学文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干哑着嗓音开了口:“你说,我若是能改,定会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要走。
可钱学文很执拗,怎么也要个答案才能死心。
没办法,乔妹儿看了阿月一眼,只好道:“儿此生心愿,那良人定要有房有车,有自己立足于世的本事,最好孤身一人无人管辖,待成亲后,由妻子当家作主最好。”
“我可以!”钱学文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我这就回去与娘说分家,也愿娶你为妻!若还是不同意,我便绝食三日,五日,八日……总能叫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你要的这些,我也都可以有!
乔妹儿:“……”
那你娘可是有够糟心的,生出你这么个叉烧,净拿自己不吃饭这件事来要挟亲娘。
乔妹儿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心情挺复杂的,合着他的诚意就是用伤害自己来为难一位母亲疼惜儿女的心呀!
感动不至于,就是……她这辈子也不是个天仙的样儿啊!
远的不说,就那李三娘子吧,秀丽精致的模样都能甩她三条街不说,还对他痴心一片的——这钱郎君莫不是眼瘸了吧?
也别怪她说话难听,实在是这事儿不合理,要说他俩有什么生死与共的感情也就算了,荷尔蒙的爆发谁也管不住,可他俩有吗?
没有啊!
怕是钱郎君见她家馒头都比见她的时候多得多,何至于此?
深深的吸口气,乔妹儿后退两步,认真的看着他:“我喜欢的郎君,定要文能提笔定朝堂,武能仗剑走四方。”
“不说赶上冠军侯,但也要有那敢孤身冲进敌营擒拿敌首的勇武!”
没错儿,她也有喜爱的文人,就是那个敢率五十人挑五万人的勇猛哥!
当然了,这哥是南宋的,现在早着呢。
钱学文没想到自己输在了这里,艰难道:“那等莽夫……”
“钱郎君,告辞。”提及自己偶像,乔妹儿还是很开心的,才不想听对方将偶像与莽夫俩字儿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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