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那男野人侧身一躲,闪开后,便朝着步扑来。
另外三个男野人则同时扑向景平安。
景平安的箭早就搭在弦上,在亲妈投出长矛的同时,箭已经射出。她的力气小,射出去的箭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二十米左右,准头却是已经练出来了。
从山洞口到草窝还不到二十米。
一个男野人刚迈出步,便突然头一仰,仰面倒地,不动了。一支箭射进他的眼眶里,射得眼珠子都爆了出来,箭的三分之一全没了进去。
另外两个男野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他们飞奔向草窝,气势汹汹地扑向景平安。
景平安飞快地将箭搭在弓弦上,对着扑到近前的一个男野人的眼睛就又是一箭。
与此同时,步握住短矛,手臂划过空中,重重地扎在另一个来到景平安跟前的男野人的脖子上。短矛从男野人的右边脖子进去,左边脖子出来,直接扎了个对穿,那男野人扑倒在草窝前,不动了。
最先进来男野人在躲开布掷来的长矛后便朝着她扑去,然而,他刚迈出腿便听到身后砰地一声,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同来的一个人眼睛中箭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倒吸口冷气,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去,便见扑到草窝前的两个人也几乎同时倒下。
一下子,三个同来的人死在面前,吓得他猛打个激灵,死亡的恐惧压过了山洞里的女野人味道,他转身便往山洞口跑去。
他刚弯下腰,准备钻进出去的通道,突然,一支短矛和一支箭同时飞来。
短矛扎穿了他的后脑勺。
箭扎在了他的屁股上。
男野人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步安抚地将景平安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等到娃的呼吸平稳下来,拍着胸脯表示没事了,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事了,这才起身,背着短矛防身,将四个男野人的尸体拖到山洞外。
她没有扛去扔掉,而是拿草绳绕着他们的脖子,将他们吊在了树上。
那棵树,正是景平安经常练箭的那棵。
四具尸体,身上插着箭和短矛,挂在树上。
周围影影绰绰的男野人一下子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随即便引来了吃死肉和鸟和野兽。
它们对着这几具尸体发生了争夺,一批接一批的,从下午打到深夜,直到第二天拂晓才安静下来。
景平安让步用粗木棍加石头把山洞口堵住,将弓箭放在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一夜没睡着,就怕外面抢食物的野兽闯进山洞。
步也没睡着,床的外侧是一堆长短矛,内侧则是景平安。
外面安静了很久,再没声音响起,景平安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山洞出口,贴在洞口边听外面有没有野兽或野人。
步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定没有异样,这才将堵门的柴和石头挪开,用长矛开路,钻出山洞。
几具碎散的人体骨架洒落在树下、草丛中,东一块西一根,骨头上的被啃得只剩下点零碎的残渣,且明显残缺不全,估计有些部位被昨晚抢食的野兽叼走了。
步怕吓到娃,用长矛将那些骨架挑起来扔到草丛深处,扭头冲娃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了。”
景平安把亲妈挑飞骨头的那一幕看在眼里,又望向树上那四根挂着点脖子上的皮肉带有血渍的草绳,也冲亲妈笑了笑。她指指之前挂尸体的草绳,又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再“呃”地做了个嗝屁的动作,装作天真无知的样子。
步对景平安竖起大拇指,说:“安,厉害!”
景平安笑了笑,但眸光有点黯淡。这个世界比之前所认知的更加狰狞残酷。
她随即又释然一笑,管她呢,这个世界杀死男野人又不犯法。
她钻进附近的草丛中,找了一圈,才找到两颗被啃食得特别难看的男野人脑袋,拿回来,用树枝叉起来杵在山洞外。
景平安突然就理解了,在遥远的古代,为什么会有挂尸体、挂人头骨的习俗了。
因为她就这么干了!警告其他男野人,再来,就是这下场。文明什么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过于遥远。
连续几天,都没有男野人再出现。
步担心还有男野人过来,甚至学着吱搞伏击。她在身上裹上树叶,带着弓箭长矛藏在树丛间,准备见到有男野人过来便将其射杀,可连个男野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倒是射杀了几只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这天,步又蹲守到天黑,别说男野人,猎物都没见着一只,于是,收起弓箭,回到山洞。
昨天剩下的肉留到今天,已经烤干和炖到筷子都夹不起来,再加点白天景平安摘的嫩叶青菜,足够母女俩美美地吃一顿。
她俩刚端上碗,便听到外面的树丛传来簌簌作响起,像有什么在飞快靠近,紧跟着便传来有人从树上跳下来的脚步声。
母女俩几乎同时扔下碗,抓起弓箭对着山洞门口。
吱的声音从山洞口传来:“步,安。”
步难以置信地喊了声:“吱?”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不敢大意,箭搭在弦上,靠近洞口,探头望去,果然见到吱蹲在外面,手上还拿着景平安立在洞门口吓唬男野人的脑袋。
那脑袋上还留了不少人体组织,这么多天,早烂了,特别臭。
步见到吱,长松口气,放下箭,随即开心地笑咧了嘴,再看到吱把臭哄哄的死人脑袋也拿进来,嫌弃地直挥手,说:“拿出去。”
吱愣了下,一下子没听明白步说的什么,再加上动作,才明白过来,很随意把烂人头连同棍子一起扔到外面。她看到景平安提着弓箭很警惕地望着自己,依然是之前那白白胖胖的模样,没有受伤更没有被男野人杀死,开心地笑了起来。
景平安见到大姨回来,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一下子觉得安全有了保障。她告诉吱,“你走后没两天,就来了四个男野人。”她到山洞口,连说带演示,把那天的危险情形告诉吱。
吱摸摸景平安的头,又再指指瀑布上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再做了个嗝屁的动作。领地附近,绝不允许有不经允许便擅自闯入的男野人。她之前没有划出她们的领地,只把附近的男野人驱离得远远的是不对的。
第53章 占领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景平安被大姨和亲妈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
吱和步把磨好的备用矛头用兽皮裹起来打包好,将已经装上矛杆的长短矛整捆扎在一起,又将囤积的兽皮一卷卷裹起来,全都堆到了火塘旁。
火塘里只剩下被水浇透的柴灰,旁边临时砌了个小火塘、燃了个小柴堆照明。
景平安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做说些。
她穿好兽皮衣,下床,凑过去,问:“这是做什么?”
吱回头摸摸景平安的头,便把打包好的长短矛塞进了已经散完烟冷下来的排烟通道中。
她钻进通道里,把矛头、长短矛塞到通道的最里面,待爬出来时,浑身沾满黑呼呼的烟灰,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从烟道里出来,又把裹卷起来的兽皮塞进去,之后,再拿石头把洞口封起来,又在外面铺上柴堆做成放柴的地方。
景平安好奇地看看她俩,又打量起山洞,发现连石锅都让她们刨到了碎石堆里混到一起,山洞里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全收了起来。她问:“这是……要……出门?”怎么看都是要出远门,担心进贼,把东西都藏起来。
她随即一醒。春天了,快到蛇虫出没的季期,这是打算搬去矿山住?
景平看望向藏满物资的排烟通道,打趣说道:“想不到我们现在也是有点家底的人了。”
吱和步听不懂,又没见她比划,猜测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便给忽略了。
两人先裹上薄毛兽皮披风,又背上塞得满满的背包,再把给景平安的披风也给她披上、系好绳子,把已经打包好的背包也给她,之后便是两支短矛、她的小弓和小箭都给了她。
景平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么近的路,不需要全副武装吧?
步和吱带着景平安钻出山洞后,又用提前搬到外面的柴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前后通道都不打算留啊。景平安满脸惊愕地看着她们,暗暗感慨:出门的次数多了,都长出经验来了。
吱轻轻摸摸景平安的头,指向瀑布上方的草泽方向。
景平安心说果然是去矿山。她伸出手准备让亲妈抱,结果亲妈跟大姨一起上了树,谁都没抱她。她喊:“妈,大姨……姨妈。”搞什么呢?娃落下了。
步想回头抱娃。
吱伸手拦住,示意景平安自己爬上来。
景平安更觉怪异。她爬上树,仰起头望着姐妹俩。
吱和步齐齐转身跳到前面的大树上,又停下来,回头等她,看那样子,分明是要景平安自己过去。
景平安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让我自己走?”她指向远处的树丛,说:“你们看见这些树枝间相隔的距离了吗?你们是成年人,一步就能跳过去,再看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来只猴子我都跑不过。”要让孩子学习走路,也不该挑这种时候吧。她们去矿山这段路放在她上辈子,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她们现在的脚程,半天。可让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跟在她们身后自己过去?
步想去抱景平安。娃太小了,放在族群里,要到明年才会学习爬树,明年的明年,才会跟着族群学习寻找食物。
吱坚持让景平安自己过来。景平安练箭的时候、练习攀爬跑跳的时候,在山洞外的几棵树之间来回飞蹿,灵巧得很,根本不是族里同龄的娃能比的。
景平安见到她俩这态度,只能踩着树枝过去。
她又不是真的娃,不是非要妈抱不肯自己走,只是考虑到安全性,觉得不该这么冒险。
不过,大姨向来靠谱,既然能有这安排,显然也是有她的用意。
景平安人小,腿短。亲妈和大姨都是高个子大长腿,一步过去,顶她这小身板好几步。就算是她上辈子过来,迈出的步子也没她俩大,更别提她俩都是习惯在树上蹦跳的,轻轻一步跳出至少两三米远。
她在路上一路小跑地追就算了,树枝跟树枝间,没有路,得靠跳。一些树枝相隔远的,想绕树踩着别的树枝过去都不行,得找藤蔓荡过去。她身板小,人轻,跳到藤蔓上,就挂在了上面,根本荡不动,于是就跟树懒似的挂在了树藤上。
亲妈有时候见她实在过不去,会搭把手,过来接她一下。
吱手上拿着弓箭负责警戒护卫,步则护着景平安不让她掉下树摔着。
她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半天,还能远远地看到家门口的那棵树,没走出多远距离。
景平安饿得前胸贴后背,打开背包,不要说干粮、肉干,连根树叶、连点水都没有。她拍着肚皮,表示:“饿。”
吱和树带着她摘树上的嫩叶吃。
树尖上的嫩叶,吃起来甘甜可口,连水分一起补充了。
景平安填饱肚子,又继续跟着她俩一起赶路。
她从一棵树挪到另一棵树,那是真的慢。亲妈和大姨都不着急,慢慢悠哉地等着她。
树上有很多肉食类野生动物,例如体型巨大的树蜥蜴、例如长有剑齿虎牙齿的豹子,她给起名叫剑齿豹,还有成群结队像狐猴的猴子在树上蹿来蹿去,偶尔还有飞鸟过来,这些全都让吱用弓箭赶走或射杀了。
她俩下午还射了只鸟,直接拔了毛,生吃。
景平安走得腿都软了,抓藤蔓抓到手都麻了,走不动了,太阳挪到了山的另一端,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以为她俩会加快速度,抱着她赶路了,结果,她俩竟然带着她在树上睡觉。
她们找了根上面有树枝遮挡的树枝,摘了些叶子盖在上面,便靠着树休息了。
景平安都快疯了。
这里没遮没掩没依没靠的,大猩猩荡着根树藤过来就能把自己捞走。这世界会爬树的野生动物可多了,一个比一个凶狠,白天黑夜都有出来捕食的鸟。
她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不是搬家,是要带着孩子出来体会艰苦生活。
景平安特别想大声喊:“我不!”她能动用自己的智慧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多给她几天时间准备,用兽皮缝顶帐篷又不是多困难的事。
她很想任性一把。
可这是野外生存之道,野人的生存之道。
景平安不能保证自己任何时候都能在野外有充足的物资,不能保证自己就没有落单落难的时候。她学习在没有火没有带食物的情况下,在野外活下来,也是必修课。
不过,害怕也是真的。景平安理直气壮地缩在亲妈的怀里,努力地把自己当成一个还需要亲妈照顾的宝宝。本来就是。虽然心理年龄比较大,但身体年龄才三岁,上幼儿园都只能送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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