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大佬们都说我是白月光/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第181章

作者:脆桃卡里 标签: 打脸 天作之和 爽文 穿越重生

  皇帝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在告诫他,他没有争嫡的资格。

  岑冥翳并不在意这句告诫,因为他对那个位置,一丝一毫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听从皇帝的吩咐,远离朝堂,以纨绔面目示人。

  岑冥翳走到一处暗室前,停了停。

  他攥了攥手心,才再次提步,一步步走下石阶,直到进入完全的黑暗。

  头顶的石板合上。

  岑冥翳均匀地呼气,吐气,闭上眼睛,不叫自己去看这一片黑暗。

  但过了没多久,他就控制不住地睁开,眼睛竭力地在黑暗中瞪大,试图去寻找哪怕一丝光亮。

  他胸膛均匀的起伏被打断,硬生生地停在某处,鼻子像被水堵住,无法呼吸。

  岑冥翳频繁地眨眼,挥拳,翻滚在地,又腰腹用力,从地上一跃而起,好似在从看不见的影子手里搏命。

  皇帝知道他的毛病,惧黑。

  所以每次罚他,都把他关进地下的暗室中。

  皇帝提防他,因为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皇帝也曾经因为同样的原因利用他。

  “谛听”是为他创建起来的。

  一开始,皇帝只是有自己的几个亲信太监,常常向皇帝报告一些官员家里的大小事。

  皇帝发现,有些小事看起来虽小,却很能拿捏人。

  所有他知道秘密的臣子,在他手中都服服帖帖。

  皇帝尝到了甜头,便愈发信奉此道。

  可是渐渐地,皇帝不信任卷宗,不信任书信,几乎不信任任何一种可能流传到别人手中的工具。

  这些秘密,只有皇帝自己能独有。

  可是,不用书卷记载,又如何能永久还原事情原貌?

  皇帝没犯愁多久,便很快发现,他有一个年仅几岁的儿子,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个儿子,生下来被恶鬼附身,面目丑陋,却有个特殊优点,能清晰地说出某时某刻,树叶落下的位置。

  只要是他见过的,听过的,他便能记住,且想忘都忘不掉。

  皇帝欣喜若狂。

  这是一个绝佳的容器,可以用来承载无数的秘密。

  皇帝特意召见了几次这个鬼儿子,却惊讶地发现,他脸上的黑瘢一次比一次淡,竟是好转了。

  皇帝大喜,让他掌管“谛听”,让他没日没夜地听人汇报,除了吃喝拉撒,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听一个又一个的秘密。

  岑冥翳听过的那些秘密之中,有的肮脏,有的凄惨,岑冥翳才不到十岁,却统统刻进了脑海里 。

  有一次,岑冥翳看完一卷记录,里面写着十几个贵族男子一同调教一名不满十岁的少女,他们现在还在国子监逍遥。

  这属于特级卷宗,看完后立刻要亲手焚烧。

  岑冥翳将竹筒扔进火堆中,看着熊熊火焰,突然扶着桌角,几乎将半副内脏都吐了出去。

  这样的事,岑冥翳听了很多很多。

  待皇帝需要时,便将岑冥翳叫到跟前,挑着询问。

  但凡岑冥翳敢提供错误的信息,就会被关进黑屋的铁笼中,受蛇虫鼠蚁啃噬。

  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岑冥翳掐紧了自己的手心。

  他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黑暗中不断涌出的密密麻麻的影子,而去想柔软的手指,从他手上抚过,拉着他走在阳光下,想他做梦也不曾梦过能得到的那双唇,想她调皮的舌尖轻轻探出又收回。

  岑冥翳终于找回了呼吸。

  他常常被关进这样的黑暗里,有时候是因为犯错,有时候是因为惹兄弟不高兴,有时候只是因为皇帝看他不顺眼。

  皇帝并不会当众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难看脸色,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皇帝最宝贝的儿子。

  因为妖鬼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折辱。

  岑冥翳曾在暗室中好几次死去活来,十一岁那年,他又被罚关了三天三夜,差点没能撑过去。

  直到在他濒死的前一刻,他发现他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记忆,仿佛是另一个他,又或者说,是他在另一个大金朝经历过的事。

  他记起来了一只破碎的蝴蝶,一颗被从他手中挖走的完好的鸡蛋,一枚替换进来的香喷喷的糕点。

  他记得他躲在秋华宫中,他记得那个郡主,叫赵绵绵。

第129章 红痣

  神在世间可能有千万种名字。

  而那个名字对岑冥翳来说,之前叫做,“玉匣”。

  岑冥翳过目不忘,能记得所有他曾经历过的事。

  他的记忆就如同一座恢弘无边的宫殿,能随时随地取出需要的片段。

  但这个片段,从前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在黑暗中仔细咀嚼着那段多出来的回忆。

  回忆中的那个“自己”,的的确确是他。他能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就跟其它的回忆没有区别。

  可是它是突然降临的。

  这种感觉很奇特,好似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多出了一条岔路,而那岔路的尽头,有一个从未见过却熟悉无比的人。

  赵绵绵,大金朝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小郡主,但是年纪轻轻便被流放,死在了尼姑庵中。

  他遇见的那个小郡主,是同一个人吗?

  岑冥翳掌握过大金每一个与皇族沾边的人的信息,自然也知道这位郡主,只是从未见过。

  可是他回忆中的那人,却无论如何也与那个郡主联系到一起。

  他一遍遍地想着那个小郡主,试图寻找出她的更多踪迹,最后却直觉一般,在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名字。

  玉匣。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岑冥翳对自己的记忆有着绝对的自信,因为这是一种疾病,如跗骨之蛆,不可拔除。

  别人可以忘掉糟糕的回忆,可以忘记自己曾做过的傻事,可以忘记自己曾经收到受到的伤害。

  其他人像是一块软泥,一开始干净平整,后来可能磕了碰了,坏了一点,但捏一捏还是能恢复崭新的模样。

  岑冥翳不是。

  他是一块石头,所有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的东西都永远不会消失。

  岑冥翳曾经见过一个小孩,被父母丢弃在荒野之外,撕心裂肺地啼哭,后来那对夫妻或许后悔,又把小孩找回,抱在怀中拍抚劝哄。

  小孩立刻就停止了痛哭,他的父母回来了,他忘记了悲哀,重新变得幸福。这一刻的幸福,可以让过去那一刻的痛苦不算数。

  岑冥翳很羡慕。

  他做不到这一点,他被迫记得所有的事情,一个也不能舍弃。

  但被玉匣牵在手中的那时,他好像也变成了一块未成形的陶土,可以被她抹去划痕,随意被她捏成其它的形状。

  对于这段记忆中的赵绵绵,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从不会出差错的记忆在她身上出了差错。

  从没有感受过幸福的人在她身上感到了幸福。

  除了神迹,岑冥翳找不到别的解释。

  那一次,岑冥翳终于还是从黑暗中撑了过来。

  神在世间,可能有千万种名字,也可能有千万种模样。

  他要去找神,尽管神只在世间短暂地停留。

  -

  第一份要抄写的经书送到了谢菱房中。

  谢菱懒懒地半睁着眸,打量那份经书。

  她是一个不会对着佛像许愿的人,又怎会虔心抄经。

  如果环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叫环生替她写,可此时环生不在。

  谢菱沮丧地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像个懒得做作业的坏学生。

  经书倒不长,就是抄起来枯燥无味。

  谢菱写了两个字,就开始跑神,瞄到一旁蹦来蹦去的兔子。

  她把布丁抱到桌面上来,一边撸兔子,一边又写了两个字。

  心思实在不集中,谢菱起了坏主意,抬起一只兔子爪爪,想把笔杆夹进去。

  布丁黑色的圆溜溜的眼睛漠然地盯着她。

  谢菱:“唉。”

  她最终还是自己敷衍地抄完了那份经书。

  门外有人等候,抄完之后就要把经书收走,统一送到那位怀着龙嗣的娘娘院子里去。

  谢菱拿着书册,呼呼吹干,拎起裙摆站起来,朝屋外走去。

  站在院子里收经书的,是锦衣卫。

  身为指挥使的徐长索也在其中,怀里抱着剑,长身玉立,沉默地站在一旁。

  他看着谢菱从远处走来,围着披风,身形纤瘦,秋风经过她的裙摆,在宫墙下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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