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脆桃卡里
一蹦一跳的,天真无辜。
一只浅棕色的兔子。
黎夺锦的目光忽地收紧,浑身气息一滞。
他声音冰凉,柔软的神情消失殆尽,眸光危险地盯住那只兔子,接着转向了门帘后。
“兔子在这里。那你卧房里的,会是谁?”
谢菱用力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如果我说我养了两只兔子,你会信吗。”
谢菱目光呆滞,随口说道。
黎夺锦能信就有鬼了。
他冰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向门帘后,几乎能将门帘刺穿。
“你房里,竟然藏了人?”
他慢慢松开谢菱,背朝着她,一步步朝门帘走去。
黎夺锦的神色变得凉薄,褪去了那层温柔的伪装,剩下的便是蟒蛇一般,只想独占的贪婪本性。
“是谁?”黎夺锦眼眸轻轻眯起,“既然那两个你不喜欢。那么,是那个樊都尉,还是……”
黎夺锦想到自己听闻的关于那位殿下的某些传言,指骨紧紧捏起。
他感觉得到,从他进门开始,阿镜就一直若有若无地阻止着他再往里走。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有古怪。
黎夺锦眉心紧紧地拧起,带着酸意的猜测几乎要将他吞噬。
“三皇子到——”
院外传来唱喏声。
谢菱眼睛微微睁大,在犹豫的这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听到了门外婢女对三皇子行礼的声音,还听到有人端着铜盆,给三皇子净手,点香。
“三皇子前来请礼——”
黎夺锦听见这声音,稍稍怔愣。
他原本以为,门帘里的会是三皇子。
可,又不是?
正思索间,黎夺锦忽然觉得自己背后被人推了一下。
谢菱没有再阻止他,反而大力把他推进门帘里,眼神变得很冷漠,脸上也再也没了温柔的表情,手心并在一起拍了拍灰。
第134章 流连
事有轻重,麻烦有大小。
比起黎夺锦,陆鸣焕算是个小麻烦,在没有办法两边同时处理的时候,谢菱就选择先稳住黎夺锦。
但当她要做任务的时候,这两个她谁也不想管了。
谢菱一把将黎夺锦推进门帘,用力拽着门帘,咬紧牙关,从齿缝间出声。
“你们两个,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谢菱威胁。
她是认真的。
黎夺锦眼睫很慢很慢地眨了眨,没有异议。
陆鸣焕抱着双臂,不屑地扭开头,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伸手,主动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会出声。
谢菱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狠狠地拉紧门帘。
黎夺锦这才转过身。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陆鸣焕,锐利的凤眸中难掩惊诧和猜疑。
他猜遍了所有人,独独没有猜中陆鸣焕。
看来,身边的威胁也不容小觑。
而陆鸣焕也同样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厌恶。
他不过是对阿镜稍微不礼貌了一点,就险些被阿镜用茶壶砸破了头。
黎夺锦却能将阿镜搂在怀中喁喁私语,那副画面现在还在深深刺痛陆鸣焕的心脏。
相看两厌,黎夺锦率先转身,走到窗边的一张雕花木椅上坐下。
木椅对面是一个美人靠,陆鸣焕无声冷哼,也转过身,斜倚到了美人靠上。
两人又是面对面,对视一眼,眼神俱是冰冷,各自垂下眼。
谢菱已经将门扉拉开。
岑冥翳含着浅笑站在门外,肩宽腰窄,修身丰仪,正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枝,乌黑的瞳眸映出花瓣鲜嫩的色泽。
“三殿下。”
谢菱发出喜悦的声音。
门帘内的两人神色更冷。
陆鸣焕是一如既往的臭脸。
黎夺锦则是冷淡中带着不屑。
那位三皇子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情场浪\子,阿镜一时之间或许被他迷惑,但终究不可能抵得过他与阿镜之间的情谊。
到处闲逛的布丁也发现了岑冥翳,它好像已经认得岑冥翳了,蹦过来挪到岑冥翳的鞋面上趴着。
它也没见过岑冥翳几次,居然能记住,平时谢菱并不觉得它有这样聪明。
岑冥翳弯腰把兔子拿起来,放在暖和的软垫上,走到台桌边,把怀中的花仔细装进琉璃瓶内,那花枝上还站着露水,显然刚摘下来不久。
“昨天试着摆了一次,这样是最好看的。”岑冥翳把花枝高高低低地插在瓶中,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
他语速有些慢,慢得能品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虔诚。
黎夺锦渐渐皱起眉。
岑冥翳带着温温喜悦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几种花,寓意平安。颜色又般配,插在琉璃瓶中正好。过几日,花开得不好了,我再来换。”
谢菱在旁边,听得一脸认真。
少女柔软的脸颊若有似无地依偎着他的肩膀,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花。
这让岑冥翳胸口变得柔软,好像有一只小小的绵羊在踩来踩去。
但,岑冥翳的神色很快微微凝固,他垂着眸,看见谢菱颈边一小块绯红的色泽。
那种暧昧的颜色,让岑冥翳凝眸多看了一会儿。
他撩起眼睫,不动声色地朝紧闭的门帘后瞥了一眼,接着,很快就收回目光。
岑冥翳默不作声地想了想,把花放好后,顿了顿,才松开手。
花瓣的露水摇曳了几滴在他衣袖上,岑冥翳忽然喊了她一声:“菱菱。”
谢菱下意识地仰起头。
粗粝的掌心抚上谢菱的脸颊,谢菱还在愣神,柔软的唇瓣已经倾覆上来。
岑冥翳弯着腰,歪着头和她接吻。
这一次,他的进攻性前所未有地强烈,谢菱很快呼吸凌乱,被他搅弄得有些颤抖。
啧啧水声在室内回响,门帘并不隔音,卧房内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陆鸣焕的脸色黑沉如铁,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忍耐,黎夺锦的脸色却逐渐变得苍白。
从这个三皇子出现的时候开始,阿镜的注意力就再也不曾在他们身上。
这种反差太过强烈,直到这时,黎夺锦才有些体会到曾经陆鸣焕的感受。
那时阿镜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而现在,那一人变成了别人。
原本黎夺锦还有些漫不经心,觉得这个三皇子徒有其表,实在不值为敌,现在他心中的慌乱却渐渐地扩散,越来越大,直至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惶恐。
门帘外,岑冥翳放开了谢菱。
谢菱双唇红润,还泛着水光,微微张合着,因为缺氧而忍不住用嘴呼吸,圆圆润润的双眸有些朦胧。
岑冥翳微微弯起唇,舌尖舔了舔,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容。
见谢菱渐渐回过神来,岑冥翳把抚弄着她脸颊的手收回。
摩擦之间,岑冥翳好像察觉到疼痛一般,轻轻皱起眉,“嘶”了一声。
“……怎么?”谢菱用还有些迟钝的大脑问。
岑冥翳没说话,睫毛乖顺地垂着,看着自己的拇指指腹。
谢菱也忍不住跟着看去。他的手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划痕,像是花枝或者花茎上的刺刮出来的。
谢菱伸手摸了摸:“疼吗?”
“不疼。”岑冥翳回答,“不过,还有其它的伤口。”
谢菱:“?”
岑冥翳解开衣襟的扣子,他本来就穿得单薄,三两下便敞开领口,露出肌肉蓬勃,紧致平滑的胸膛。
谢菱的手被他牵着伸进去,摸到了侧腰处,在那里停留。
伤口?什么伤口。
谢菱脑袋里根本想不起来这回事了。
她脑袋里只充斥着一个词,腰窝腰窝腰窝……
真的很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