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74章

作者:上都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快穿 逆袭 穿越重生

  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但还是努力安抚道:“大夫说今晚出了汗,明日再煎了药喝,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温氏听到这话,还是没有松开柳十令的袖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她激动地拽着柳十令的衣服,开始哭诉自己等在家里的这些时候有多难过多煎熬。还说自己在心里为玉儿祈祷,这份诚心打动了老天爷,玉儿这才转危为安。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将柳十令当成了能够让她尽情表露母爱的工具。

  她还想再说什么,柳十令径直打断了她,侧过身顺带挣脱了温氏抓着他衣服的手。

  “母亲,这几位是今日救了玉儿的人,这位,是……”

  介绍阮觅的时候,柳十令停顿一下,才接着道,“这位是阮姑娘。”

  刚才温氏还说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上苍,但这会儿柳十令却直接说柳玉儿能获救,靠得都是别人。温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神情错愕地朝前面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几个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阮觅。

  无他,今日阮觅穿的这身芙蓉百褶福裙实在太耀眼了,让人想瞧不见都不行。

  温氏目光停在阮觅头顶的碧珠盘玉簪与颈间璎珞项圈上,细细的眉慢慢皱起,很快又放下。

  “令儿,这是……”

  这会儿她不哭了,而是像没听到柳十令刚才说的那句救命恩人一样,又问了一遍阮觅的身份。

  柳十令没有不耐烦,平静再重复一便。

  “这位是阮姑娘,救了玉儿。”

  温氏打量阮觅的时候,阮觅也在打量温氏。

  自上回觉着柳十令状态不太对劲后,阮觅就一直关注着他那边的动静,自然知晓不久前从汴州而来的温氏。

  她礼貌打了个招呼,“见过伯母。”

  温氏却笑得很勉强,“在汴州的时候旁人都称我柳夫人,阮姑娘要是不介意,便也这般称呼我吧。”

  阮觅眨眨眼,听出来了这话里抵触的意思。觉得她叫的那声伯母太套近乎了?

  于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温氏这人,说她没有自知之明,但某些时候却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一贯没有主见,许多事情都喜欢依靠别人。但与她这份软弱相反的是,她自己又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不喜欢身边的人比自己强。

  这个身边人,指的自然是她未来的儿媳。

  见阮觅年纪正好,生得模样也不俗,身上穿戴更是说明不是出自小门小户,于是心里很快升起危机。

  此时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生着病的女儿?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让阮觅知难而退。

  她神经质地抠了抠指甲,走到柳十令身边,声音不算大,却正好能让阮觅听见。

  “令儿,有件事母亲想告诉你。”

  柳十令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她。

  温氏突然有些发怵,可想到自己是他母亲,生他养他,那他的亲事由自己做主不是理所当然的?这么一想,温氏神情坚定起来。

  “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给你定下一门亲事。那姑娘你小时候也见过,模样娇俏,性子也温顺。我看过了,颇为喜欢。你看什么时候,咱们回汴州去把这事定下来?”

  她向来随心所欲,什么事情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以前也有人宠着她,自然没吃过什么苦头。

  柳十令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神色一点一点染上疲倦,最后连声音都浅淡得几乎飘散在空气里。

  “母亲,父亲才刚过世。”

  父丧,子女守孝。三年内不可做官,不可婚娶,不可应考。

  这是大雍朝连稚儿都知晓的道理。

  书院院长让他待完今年,过完年后在回汴州守孝。柳十令明白现在不是回汴州的时候,于是应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很多,柳十令都支撑下来。

  但就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扛着一座大山,前面没有路,四处黑暗,无地可去。

  所望皆是茫然。

  努力忽视的疲倦死灰复燃,山崩海啸般朝他扑过来。

  柳十令垂眸看着温氏再一次攥住他袖子的手,实在无力再说什么了。

  但阮觅还在,他只能强打起精神送客。

  将人送到门口时,他没有再避开阮觅的视线,轻声道:“抱歉,方才母亲说的那些话冒犯阮姑娘了。”

  阮觅思考一下,才开口,“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她计较了。”

  柳十令眸子颤了颤,似是没想到阮觅回会这样说。恪守礼数的性子让他微皱起眉,想提醒阮觅这话过于亲密,但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太过敏感,最后眼中闪过茫然,只能吐出两个字。

  “多谢。”

  见人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阮觅便没有再逗他,很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色里行驶。

  阮觅想到温氏,觉得自己大概明白症结之所在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循序渐进。

  从柳十令家出来,再一次要途径魏驿蔺门前。方才阮觅已经看过门是紧紧闭着的,所以这回经过的时候也不担心。

  但就是她觉得高枕无忧的时候,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

  阮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她想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的时候。

  冬叔低声她传递了一个她并不想听到的信息,“小姐,魏公子站在外头等你呢。”

  ……

  一阵沉默之后,阮觅还是悄悄掀起了窗牖的帘子,往外瞄了一眼。

  只见魏驿蔺站在马车旁,一身绛紫色衣袍,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此时正笑着朝她看过来,眉眼是与以前一样的温软。

  仅这一眼,阮觅觉得自己的牙又开始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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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阮姑娘这是从哪儿来?”

  他站在窗牖旁,微仰着头朝阮觅看来。

  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乌黑发髻上,瞬间像是撒了层细碎的珠子上去。

  黑的黑,白的白。

  阮觅想起来,以前见魏驿蔺的时候,他大多都是随意将长发用束起,很少像今天这样正式。而且看着这刚从外面回来的架势,好像是刚参加完什么聚会。

  于是阮觅忍着莫名的心虚,不答反问:“你刚刚去哪儿了?怎的这般晚才回来?”

  魏驿蔺听到她的话后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更软了几分,“你是来找我的?”

  借口送到跟前,不用白不用。

  阮觅一脸正直地点点头。

  “刚才来找你的时候见门阖着,人也不在。我便让冬叔往前面转了转。”这句话既能表明阮觅来这儿的目的,又能说明她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可以,很完美。

  阮觅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

  想完这些,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阮觅就很有底气了。只是她刚抬眼,就发现魏驿蔺一直在看她。而他见到阮觅看过来时,才浅浅笑着转移视线,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细密雨丝落在他脸上,聚在一块儿形成一颗颗的水珠,从额间滑落至线条干净的下颚。

  阮觅看他这么努力,觉得自己也得有点表示。于是连忙在马车里找伞,从窗牖处递了过去。

  “你撑着吧,别着凉了。”

  伞是大街上最常见的油纸伞。竹做的杆,玉色的面,雨落下时几乎与雨的颜色融为一体。

  魏驿蔺摩挲一下伞柄,才慢慢打开。

  绛紫色的衣袍在逐渐暗沉下去的夜色里添了几分严肃,但他一撑那油纸伞,就减淡了原先的端正。连那绛紫色都变成了春日长街,公子小憩的懒散。

  “阮姑娘也尽早回去吧,中秋过后天晚得快,再待下去便不方便行车了。”

  魏驿蔺的声音在雨声里很清晰地传进来,阮觅正好顺驴下坡,接机离开。

  窗牖处斜飞出来的淡青色纱帘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魏驿蔺撑着伞静静看着,脸上的笑未曾落下来。就算他微眯眼眸看着阮觅马车来的方向,想起某个人的时候,也只是哼笑一声。

  含了些许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与好笑。

  像是一只小猫儿,眼看着主人偷偷去摸了别的猫,张牙舞爪以示不满,但最后还不是要原谅吗?

  他再次摩挲伞柄。

  这把伞的手柄处是温热的,像是一直被人拿在手上。

  若是真如阮姑娘说的那样,一直待在车内没有出去,那又为何要一直捏着这伞的伞柄?

  剩下的一种可能,魏驿蔺没有再想,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回去继续研究他那本新买的书了。

  ————

  且说阮觅坐着马车离开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是以前,魏驿蔺听到自己过去找他,是不会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的。他一般会很惊喜地引着自己进去,但今天却让她早些回去。虽然乍一听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但细细一想,太奇怪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应该是看出来了自己刚才去了某个地方,现在正急着赶回去。所以也没邀请自己进去坐坐,而是让自己尽早回去。

  这可谓是体贴到了极致。

  不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给她台阶下。

  阮觅顿时觉得自己领悟到了绿茶真正的奥义。

  难道,这就是强者?强到她都心有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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