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岭近云霄
一听到傻儿子这长长的一串念叨,青州牧顿时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而在头疼过后则是有些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心中又忍不住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究竟是如何将儿子养到如此不争气的地步的?
“爹——”
随后听着傻儿子又开始在自己的耳边叫魂儿,青州牧忍不住的骂道:“你以为提亲是个很简单的事儿吗?突然之间跑过去跟人家说一句我想娶你就叫提亲了?三书六礼,哪个不需要花时间准备?没出息的东西!”
便是寻常好人家的姑娘,前期礼节准备不到位,就贸然的跑过去跟人家提亲,都会被人家的家丁给打出来——哪里来的登徒子?滚!
更何况嬴月可是堂堂的一州之牧,从身份上便已经有别于其他女子。
青州牧可不会犯当初南平王犯下的蠢事错误,以嬴月并不高的出身来审视她,以为她仍然是个身份低贱的女子,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弄得要娶人家是给了嬴月天大的恩典一般。
那哪里是寻亲?分明应当叫做结仇才是。
身为一个脑子没坑的正常人,青州牧要为自己的独子向嬴月提亲,自然是要严格地遵照礼法,首先将尊重的态度给摆出来。如此的话便是结不了亲,也不会无端的落下仇。
……虽然说他和嬴月之间的恩怨本身就海了去了吧。
想起当初在嬴月那五千骑兵的压制之下,自己损失了多少,而傻儿子还在一心的让他去向嬴月提亲成天做着能够抱得美人归的毫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青州牧就觉得自己本就疼的脑袋变得更疼了。
没错,青州牧本就没有考虑过嬴月会答应的可能性,只不过是因为被傻儿子磨的没了脾气——自己惯成这样的儿子,自然还是得自己宠着。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青州牧自然是会将礼数备得更加周全。因为这就是他为了自己的傻儿子跑过去走的一个过场。
今年被青州牧给吼的有些委屈,小可怜儿似的巴巴问着,“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啊?”
看到傻儿子的语气软下来,青州牧的心不禁也跟着软了一截儿,道:“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两日应当就能动身出发。差不离在半月之后,你就能收到结果了。”到时候也就能彻底死心了。他在心中默默的如是想道。
“好!”听到青州牧这么说,青年顿时拍手兴奋状。不过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疑惑道:“等等——不对啊爹,咱们青州到雍州,十五天的时间哪够啊?”
如果是在快马加鞭,轻装简行,中途还不断换马的情况之下,从清哥到雍州十五天的确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往返的话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得到的。
看这目光之中赤果果的写着“爹你是不是又在驴我”的傻儿子,青州牧登即嘴角一抽,心道平时往日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到他脑子这么好使呢?
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心心念念的嬴姑娘,如今正在扬州,怎么?你就没听说过,她在扬州下令焚烧女四书之事?”
不过一说到扬州的话,其实青州牧的心中还真的有点虚。
无他,倒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单的因为,嬴月在扬州的权力之大足以“一手遮天”——都能在非自己的地盘上做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了,那李世民和她的关系得多好啊?
或者应该说是,到底怎么样的关系才能够让李世民把扬州交与嬴月,任由着他在自己的辖域随性的“任意妄为”。所以青州牧对于自己要去李世民的地盘上,替自己的儿子挖人家的墙角这事儿真的是心情挺复杂的。
虽然说他心知肚明这墙角肯定是挖不到。而他之所以这样走上一遭也纯属是为了让儿子死心。
但是话虽说如此,可这个事儿它还是……就很微妙。
唯一能够算得上是好事一点也就是身为扬州牧的李世民有别于他们其他人,自身既是主公,又是武将,如今人正在前方“豫州战场”打仗,而非在扬州,所以他倒是不用担心自己派去的人全都被李世民本人给打回来。
而听到父亲这么说,青年则是“嘿嘿”傻笑了一下,无脑夸赞着女神,“嬴姑娘真厉害。”
青州牧:“……”
完了,他这傻儿子是真的没救了。
看着完全没意识到这背后代表的是什么的独子,荆州牧不禁神色有些复杂,心下有些忍不住的叹气道。
待他百年以后,他这笨蛋儿子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不,其实都不应该说到那么远,只谈当下,唯一的独子这般纨绔模样,以后如何承接他的青州?
算一算,如今天下的七位州牧之中,孩子已经成年的,唯独他家的这个最是不争气。
而至于孩子小的,和没孩子的……人家都比他年轻。
尤其是他即将要派人去的那个地方,那儿的两个人……才都二十岁出头。这就是人家的本钱啊。
-
扬州。
嬴月回到广陵郡的时候,刚好是恰逢见到青州牧派来提亲的使者被嬴政给让人扔出州牧府的名场面。
是真的扔。
和孙策才刚回到广陵郡的州牧府大门口的时候,嬴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和孙策的星眸就眼睁睁的看着府中大门忽然打开,两人原本还以为是府中得到消息,知晓他们两个是今日回来所以特此打开门准备迎接,而又刚好的撞上他们两个走到府门口的时间,达成一个奇妙的巧合,正当两人准备大步快速走过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变故突生——
只见从打开的府门之后,先是从里面扔出来几个大箱子,紧接着又从里面扔出来几个大活人。
穿的还都是喜庆的红衣。箱子也是大红正色。
而在人和箱子全部都被扔完以后,紧接着再然后便是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从关的时候木门出现的那一声巨响可以看得出来关门的人是很生气。
而那些被扔出来的人则是在逐渐爬起后,不知所措的彼此相互对视。
然后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什么,他们这边距离远,而那几人的声音又实在压得低,所以孙策也听不清楚。
但是看上去是在商讨,半刻后就好像一致达成了共识,纷纷去抬和他们同样被扔出来的几个箱子,之后便离开了州牧府的门口。
反正全过程看的嬴月和孙策这两个才刚从豫州回来扬州的人非常懵逼,完全摸不清状况。
而在同样的懵逼之下,感觉刚才那些人的打扮好像有些眼熟的孙策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看着怎么这么像是上门提亲的?”
雍州虽然没有亲自见过谁家上门提前的场面,但是她多少也听说过这种事的大致流程,“提亲的话……就算不成好像也不是直接把人给……”扔出去吧?
不过话说到一半,小姑娘忽然之间像是想起什么,直接顿住。
因为嬴月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提亲这种事情,好像一般往往都是……男方对女方的提亲吧?
而在这广陵郡的州牧府之中,好像唯一的一个有可能会被人带着“纳采之礼”来提亲的女性……只有她一个?
于是一瞬间嬴月不由得有些懵,歪头呆呆的看了眼孙策。
而刚刚也转过来这个弯儿的孙策同样也是回以了自家主公一道傻傻的目光。
对视半晌后,新出炉的呆呆傻傻二人组一致决定,不管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切还是先回府以后再说吧。
于是两人不禁抬步朝着前方的州牧府走去。
-
到达门口以后,孙策走上前两步去扣门。
而在门对面好像就是有人在特意守着一样,孙策才刚扣了一下紧接着门便打开了,然后,可以说是无辜到了极点的俊美少年就挨到了开门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烦不烦啊你们!都说了我家大小姐不是你们家癞蛤蟆主子能肖想的!赶紧滚回你们的青州!再不走我就要叫官兵来抓人了!”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把他痛骂了一顿的开门人孙策刚好认识,在他记忆中这是一个很腼腆害羞,脾气特别好的小伙子。
而且他说的“大小姐”是谁啊?州牧府的人不是这么称呼嬴月的呀。
于是顶着自己的三脸懵逼,孙策弱弱对开门根本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直接保持着开门姿势不抬头便开骂的小伙子开口道:“那个……我孙策……”
一听到这一句,开门人顿时抬头。然后目光望及到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庞的时候,忽然间呆若木鸡,有些磕绊道:“孙、孙将军?”
之后眼角余光又望到在孙策身后两步处的美貌少女,于是结巴不由得变得更甚,“大、大小姐您、您回来了?”
随后开门的人赶忙将刚从豫州回来的两人迎进门,同时口中连连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当时敲门的是孙将军您,还以为是那伙讨人厌的家伙又死皮赖脸回来了……”
随后雍州和孙策听着他的解释,说是前几日广陵郡忽然来了一伙儿从青州过来的给青州牧公子向嬴月提亲的“媒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本来府中是好声好气的拒绝的,但是对方偏说州牧不在这不是州牧的意思,他们奉青州牧的命令,一定要等到雍州牧的嬴月的亲自答复。
所以之后便频频上门了数次,终于将府中给惹的彻底不耐烦——青州牧的公子,谁不知道那是个纨绔草包而且还不怎么检点,这样的癞蛤蟆货色也妄图肖想仙女一样的嬴月?
因为从前嬴月派人又送人又送粮的,扬州这边受雍州接济诸多,所以嬴月在扬州这边的百姓好感度也并不低,而州牧府中的这些下人则就更高了,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阖府上下大家都觉得很生气——外面竟然有一个辣鸡纨绔试图想要玷污他们心中的仙女!
“所以在后来老爷下令,再看到这伙人上门就直接扔出去以后,我们就……忍不住的态度凶悍了一点。”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开门小哥脸上露出一抹有些羞赧的笑,完全看不出来和刚才那骂人骂的超凶的是同一个人。
“等等……”嬴月突然间发现一个问题,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突然间叫我大小姐?老爷……又是谁?”
开门人回道:“是您的兄长,嬴政公子啊。”
嬴月:“……?”
为什么她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而随后孙策则是说出来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吐槽道:“老爷和大小姐,这都差辈了吧?”
“哦,这个。”显然身为州牧府中下人的开门小哥是曾经被教过这个问题的,回答的很快,道:“老爷说,这是对成年男子的美称,也是对一家之主的尊称,而大小姐是没出嫁的女子都可以用的称谓。”
一家之主。
听到这四个字,孙策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他和自家主公这才走多久啊?始皇就直接摇身一变成了这扬州广陵郡州牧府中的“一家之主”,对此孙策只有一个感想,哦不,两个,
——不愧是秦始皇。
——心疼李世民。
看到这个李世民打下来的扬州了吗?现在它已经是嬴政的了呢。
-
随后从开门小哥那里弄清楚了最近这段时间大致发生了什么之后,嬴月便去见了嬴政,而孙策则是去找了好友周瑜。
嬴月找到嬴政的时候,玄衣的青年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视线范围之内望及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之后,小姑娘顿时抬脚跑了过去,在还有小段距离的时候,便“遥遥的”先喊了一声,“政哥!”
嬴月早年的时候总喜欢压抑着自己,但是这两年性格倒是相对而言活泼了不少。
……只不过大多时候还是要体现在她学着心脏们做一颗可爱的芝麻馅汤圆的情况。
看着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小姑娘,玄衣的青年微微抬眸,而后便问了一句差点让嬴月一个踉跄的话,“知道青州牧来派人向你提亲的事了?”
听的嬴月顿时就鼓了鼓腮帮子,道:“我和那青州牧有‘恩怨’在身的,他派人来向我提亲,肯定没安好心。指不定就是想把我骗去然后好磋磨我呢。”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勤王活动事毕时对方还想就着“贾诩被梁州拐走”一事恶心她一下的事。
虽然她当时是和李世民说话,完全没有关注青州牧,但是她有荀攸啊。荀攸可是在帮她看着呢。
——谁还不会记仇了?
听到小姑娘这么说,嬴政轻笑一声,“那个青州牧之子,的确配不上你。”
别说现在是恰逢乱世,嬴月如今身份非同寻常,明面上坐拥雍州一方之地,实则却是九州之二的主人,青州牧那位给养歪成了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的公子攀不上她。
便是在太平盛世,也轮不到他这样的人来娶嬴月。
……嬴月这张容色过显的脸,太“招摇”了。
嬴月在嬴政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颊,道:“其实我我在意识到那些个被扔出去的人可能是来向我提亲的时候还挺意外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之前南平王那件事不能算,毕竟她只听孙策和霍去病的转述就知道从他到他的手下就不像是有个正常人的样子。
随后嬴月继续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嫁人的可能性。我不可能嫁人,从我十六岁绑定系统,懵懵懂懂的走上一条完全不曾设想过的道路那天起,就注定我这一生不会嫁人了。”
之后话音落下,感觉这么说好像有点被迫的歧义,于是嬴月嬴月想了下,又补充上一句,“我也不想嫁人。”
她好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去别人家受磋磨,伺候他人父母,她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伺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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