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岭近云霄
她会这么说,嬴政倒也不感意外,毕竟如果嬴月到了现在脑子里还是秉有着世俗常理的那些想法他才是真的要说上一句自己也有眼瞎看错人的一天。
只是嬴月虽然没有嫁人打算,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之后只听玄衣的青年倏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继承人呢?”
“你有没有想过,待你成事以后,多年后谁来接任你的大业?”
听到他问出的这个问题,美貌的少女偏了一下脑袋,有些不解的反问道:“可以继承我事业的人,这难道不是我收养一个女孩子就可以解决的事吗?”
而后嬴月像是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事情,道:“说起来也很奇怪哎,你们男人好像都很看重血脉传承这种东西,好像一辈子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就白活了一样。但实际上孕育子嗣,苦苦十月怀胎,忍受着命悬一线的痛苦全部都是女子承受,男人不过是在一夜欢好过后便可舒适的坐享其成,”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之中不由得带上了点羡慕地似是感叹,又似是奇怪反问了一句,“真好啊,这世上的好事怎么就全都让男人占了呢?”
女子怀胎十月,在这期间稍有不慎便会一不小心地失去了性命,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真的倘若生了男孩,那么所有人都会去夸赞男人能干,有出息,说上一句,“谢天谢地,我们老x家终于有后了”。
而如果出生的是个女孩,那女子就更惨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还要被婆家骂作是“丧门星!肚子不争气的东西!”同时还会被邻里指指点点告诫自家的儿媳远离点对方,以免沾上了只能生女儿的“晦气”。
嬴月觉得,她是受不了这份委屈的。她在自己偏要和全天下人逆行的路上被攻讦,被辱骂,她认了,因为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东西。
可是这种事情……她图什么呢?图如何在短短十个月以内把自己本就体质不是很好的身体搞垮,油尽灯枯吗?
随后嬴月似乎是终于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连带着不小心将对面的青年也一并给地图炮扫射进去,拿下一只手改为单手撑面道:“但其实这也算是立场不同吧,毕竟男女间想得到自己的后代要付出的代价本就毫不对等,反正我身为女子……”
说到这里,嬴月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够严谨,又追加了一句补充她的强调限定范围,“仅仅是从我自己个人而言的角度出发,对我来说,我是没有什么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将血脉传承下去的想法。”
“或者干脆直白点的,直接说我就是不想生孩子也没有问题。”
嬴月相信,这世间的确是有着许多真心期盼着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小生命的女子,为此付出再多也甘之如饴,但是于她而言……起码是如今的她而言,
——她连嫁人都不想嫁,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生子呢?
“所以,还是收养一个女孩子比较好。”
若她成事,那么继承她的一切的那个继承人,必须是一个姑娘。
如若不然的话,岂非她此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一切都要付之东流,化为过眼云烟了?
只有女子才会真正的能够站在女子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
这也并非是全然说普天之下就真的培养不出愿意为女子考虑的男人,只是男女之间先天性便存在着认知看法的差异,这是后天无论如何教育都弥补不了的。
就像是嬴政方才和她提起继承人的事情,毋庸置疑,嬴政定然不会想害她,而是在为她考虑以后的未来,但是由于男女不同的思想观念对事物的认知差异可能就让他一瞬间没转过这个弯——若她要有亲子,要经过十月怀胎漫长等待的会是她本人。
是以嬴月绝对不会将自己的事业交由给一个男人。
她想做出的改变,穷其她的一生大抵也不过是留下一份火种。
而终有一日,会有后代优秀的姑娘们将这把星火引燃,呈现燎原之势。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
——至少百年以内的掌权者,皆为女性。如此才方能够算是……稍作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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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特别喜欢曾经孙先生对我说的一句话。”
之后嬴月像是倏地想到了什么,看着对面把玩着玉扳指的青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盛满晶亮的笑意。
看着就差将“快来问我”刻在眼睛里的小姑娘,之前被抽出来的时候还在北地郡,所以也算是知道孙思邈这么一号人的嬴政顺着美貌少女的眼神问了一声,“什么话?”
随后便见嬴月嘿嘿的笑了两声,眼中光芒更加鼎盛,甜甜的说着,“当初孙先生给我号脉的时候,说我体质特殊,今后恐怕是难有子嗣。”
看着小姑娘这副看上去还有点小骄傲的模样,嬴政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真的是足以看清嬴月的态度。
——对世间大多数女子而言的“砒霜”,是她心爱的“蜜糖”。
有着这样的一层因素的存在,她不需要将自己那过于惊世骇俗的想法全部公之于众。
当日后再有人同嬴月提及起此事的时候,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将这一点般出来,堵住悠悠众口,
——我一个难有子嗣体质的人,你们成天劝我生一个亲生孩子,这是安的什么心?
这对她来说,倒的确是一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而看嬴月脸上的轻松的神色,随后已经转过来思维模式的嬴政则是随口道:
“不生也好,你的身体是最金贵的。不过。”他话音倏地一转,“虽然你体质如此,但也该小心谨慎些,日后若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男人,记得先让人灌了绝育药。”
虽然按理来讲,若是不想要子嗣往往都是女子去喝避子汤。但谁让嬴月身份高,所以自然不是她去喝那伤身子的玩意儿。
“咳咳。”刚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凉茶,才小口的呷了一口的嬴月顿时间就被他这惊人之语给说的有点呛住,半晌好不容易终于调整好了自己,这才睁着那双方才因为呛水而咳出盈盈水光的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玄衣青年,道:“政哥你倒也不必如此?”
“我、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政哥你说的这种事情啊!”好不容易止住了不住咳嗽的小姑娘有些凌乱的说着。
“再者说,就算退一步来讲,”嬴月抬手绞了几下身前垂落的长发,“就算我是真的看上了谁,但是假使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我觉得我要做的应该是警惕才对。”
别忘了,她可是和卡池中的大家朝夕相处。
在她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汇聚着另一个世界不同时间段的历史上熠熠发光的人们。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早早被大家提高了审美眼光的她若是有一日身边出现了能够使她“眼前一亮”又能被她“强抢民男”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其自身的“危险性”自然不言而喻。
——想想贾诩把梁州牧都给霍霍成什么样了,在有着这种对照的“前车之鉴”之下,嬴月是真的没兴趣给自己身边平白添出一个危险分子。
“所以说,”随后嬴月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喜欢的又看不上我,而‘喜欢’我的我又看不上。”
她是要有多闲才会往自己的身边领几个对自己有所图谋,需要与其勾心斗角的人啊。
之后小姑娘做了个总结,说着还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最好了。”
不过嬴政还是在小姑娘这一堆的话之中提炼出来了重要信息,想着嬴月话中的那句,“我喜欢的又看不上我”,
玄衣青年那双瑞凤眼不禁一眯,敏锐道:“你喜欢了谁?”
一听到他这句,刚刚说话有点多,所以又一次去端茶杯润喉的嬴月手顿时就是一僵。心中突然之间就生出了一种这套茶杯似乎有些克自己的荒唐想法。
随后嬴月没事人一样的将茶杯拿起,轻抿了口凉茶,试图就此蒙混过关。
但是她刚才的那一显然顿了一瞬间的动作已经被玄衣青年收入眼底,于是嬴政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名字,语气似乎很随意的提了句:“是武安君?”
嬴月试图掩饰,“不……政哥你别……”
“那应当就是了。”见嬴月这个反应,嬴政心中原本五成的猜测瞬间落实笃定。
因为嬴月的变化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去豫州之前,提起武安君还坦坦荡荡,现在却吞吞吐吐了起来,看起来……你这一趟,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听着嬴政这平淡的声音,嬴月心中忽然就有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随后美貌的少女倏地将头磕在桌子上,自然,为了防止把自己这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瓜给撞成傻子,嬴月磕下去之前特意用手臂垫了一下。
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手臂上,嬴月声音听起来有些有些闷闷的,“是,我承认,我对白起的确是有着见不得人的心思。但这就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没打算让他知道,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为何?”听此,嬴政有些不解的问了句。
“因为——”嬴月的声音听上去更闷了,只听声音之中就能够感受到她低迷的情绪,“白起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而听到嬴月这句回答,玄衣的帝王则是更为困惑,“他不喜欢你,你就要专程藏着自己的心思了?”
这下不解的人变成了嬴月,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一双眼睛,反问一句,“那不然呢?”
“王者,天下之主也。”嬴政道。
“天下都会是你的,白起自然也不例外,是属于你的。”
“只要你想要,个中法子多的很。”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好奇的目光之下,嬴政给小姑娘举了一个例子,“强取豪夺,收了他的兵权,将他绑在你身边,这不就行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自然到就如同人要吃饭一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联想一下他的身份,这种霸道的话由他所说出来却又好像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刚刚还萎靡的趴在桌上的小姑娘一瞬间被他这话给震惊的顷刻间坐直了身子,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之后,大脑终于找回思考能力的小姑娘想起来什么的提醒道:“政哥,我没记错的话,白起……他是大秦的大功臣吧?你这样教我……好吗?”
而对于小姑娘这个问题,嬴政则是理直气壮道,“这又不是大秦。”
听此,嬴月不禁抬手捂脸,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白皙的几近透明的手覆在额头上,喃喃道:“我觉得我可能要疯了,我竟然真的对政哥你说的有一瞬间心动。”
而后嬴政突然问道:“你是觉得,武安君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见美貌的少女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问了一个似是与此毫不相关的问题,“那你所选的那条路又如何?”
但嬴月却听明白了他的话。
她要走的路,本身就是一条“绝对不可能”之路,放眼全天下没有人会觉得这条路可行。
但她仍然走了。
而白起会喜欢她的可能性……难道还能够比这条路的艰巨程度更加的“不可能”吗?
理论上来讲好像不是的。
她选择的这条道路是看不到尽头的,但是白起的话……
“不对!”美貌的少女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自己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这两件事的关联性的想法给拍散,摇了摇脑袋,最后垂了垂眼睑,鸦羽般密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轻轻的说了声,“那是不一样的。”
听到嬴月这一句话,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美貌少女。
之后倏地开口很认真的唤了一句她的名字,“嬴月。”
“啊?”
之后便玄衣的青年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活的顺遂己心一些,才不会太累。”
依照嬴政来看,嬴月就是想的太多,也太压抑着自己了。
当然,在这一方面,其实他的长子也是一样的。
随后在对待这一款的“问题儿童”上也算是颇有一点心得的嬴政看了看小姑娘,开口道:“我为王时,行事准则只遵照一句话。”
听到这句,嬴月不禁反射性问道:“什么?”
而后紧接着便听嬴政说与她听道:“朕乃天子,朕意即天意。”
——他即正确。不由他人反驳质疑。
听到这一句,嬴月蓦地就是一怔,看上去是有点像是心有所思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政哥:强取豪夺,直接用强,学会了吗?
月妹:我学废了QAQ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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