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虽然秦家那个铺子太小也是一个原因。
以前,秦遇后半夜还在睡觉,张氏起来做豆腐,磨豆腐,拉磨自然是馒头的活儿。等秦遇在学堂读完书,短暂回家休息的功夫,馒头也在休息,秦遇给它喂吃的,给它顺毛,擦拭毛毛上的脏东西,修剪过长的毛发。
于是,那个时候还小的馒头,就有了,秦遇= 好吃的,休息,顺毛,擦毛毛等等良好的代表词。再加上,驴的记忆不错,所以馒头就记住了秦遇。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秦遇在馒头心里就成了唯一的不同。
人们都觉得驴子蠢,蠢驴蠢驴的骂,馒头最大的聪明,可能都拿来记记忆秦遇了。
秦遇在赵家后院,再见到馒头时,馒头等了一会儿才有反应,不是不认识秦遇,而是以为它看错了,类人情绪的话,大概是不敢置信一般。
然后发现真的是秦遇,就疯狂撞栅栏,想奔向秦遇。
可惜这些东西,一个本来懵懵懂懂,不能人言。而秦遇再聪明,也猜不到一头驴想什么。
秦遇还是会疑惑,以后也会疑惑。但是,这并会不影响秦家人对馒头的喜爱。
馒头过去,现在,以后也会一直跟在秦遇身边,就像小时候,它等着小士人散学回家。现在它等着秦遇散值回家。然后时不时跑过去蹭蹭秦遇,吃着秦遇喂它的食物,它就特别开心。
秦家欢声笑语,但其他地方就未必了。
东宫。
自从太子病好后,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越发阴沉。
太子妃带着人到正殿,守在门口的内侍行礼:“老奴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黑发红唇,眉眼凌厉:“殿下呢?”
内侍迟疑,感觉到太子妃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沉,内侍才颤巍巍道:“殿下,殿下他去了良娣院里。”
太子妃眼睛一眯,其他人躬着身,大气不敢出。
“本宫知道了。”
太子妃离去后,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派人给太子传信。
东宫的位置占地很大,小太监跑了半刻钟,才去到良娣的院子,他跟守在外面的老嬷嬷说了一声,然后在外面等着。
冯良娣坐在太子身侧,给太子奉茶,又伺候着他用了些点心,宽慰道:“殿下,您这人就是重情义,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您做的够好了。”
太子苦笑一声:“整个京城,恐怕也只有良娣会这样想了。”
“此行赈灾,父皇,朝官,灾民都对孤不满。”
冯良娣起身,将太子揽入怀中,像一个母亲安慰孩子那样,用无限的宽容安抚他:“那是因为父皇他们不了解事情真相如何。妾身是信殿下的,这次赈灾钱粮,殿下劳心劳力,却没有打过,哪怕一分钱粮的士意。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朝官不满你,可是中饱私囊就是他们带的头。殿下,您还不明白吗,朝官不是不满您,而是您太过正直,让他们无利可图,所以他们才会对您群起攻之。他们是在泄私愤。”
太子神情一动,抬起头看着冯良娣,冯良娣也温柔的回望他。
“可是孤生病……”太子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聪明人不止张和一个,只是谁都没敢说,但太子好歹活了二十多年,时间长了,也回过味儿来了。
这才是叫他最受打击,也最伤心的。说句难听的,赈灾的苦和累,他都受了。可是底下人贪污,最后惹出事,百姓却把怨气朝他发泄。
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他这么一心一意为了百姓是为什么,他图什么?!
冯良娣心里转过几个来回,她没有直接骂灾民不好,而是道:“殿下,自古以来百姓愚昧,您是一国储君,您自小蒙大儒教导,苦读圣书,就注定要由您去解救那些未开化的百姓。若是人人都明理,那人人都是圣人了,还要朝廷干什么呢,您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子蹙眉思索,想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心里的郁气也跟着散了些。
他回抱住冯良娣的腰,闷闷道:“也就良娣能理解孤了。”
他此行回来,遭了一番大罪,他母后虽然心疼他,可也不忘了斥责他,指责他办事不力。
太子慢慢退开,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怎么没看见虹儿。”
冯良娣嗔道:“那孩子为了给殿下祈福,许诺只要殿下好,他愿意抄写一百遍佛经。”
“一百遍!”太子都惊了,“虹儿那么小……”
“左右一片孝心,由着他去吧。”
而此时,老嬷嬷才进来,禀报道:“殿下,刚才太子妃去正殿找您了。”
太子的神情一下子沉下来,“孤知道了,下去吧。”
第127章 太子妃
晚些时候,太子妃才收到消息,太子晚上宿在冯良娣院里。
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忍不住气愤:“那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就知道哄骗太子。”
太子妃扯了扯嘴角:“你以为太子不懂吗?”
老嬷嬷一愣,讷讷:“太子妃,您……”
太子妃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拨弄着手边的摆件,语气凉薄:“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太子五岁就学了。”
“他管不了底下人,又不想担责,最后自己哄自己。”
太子或许是为名,又或许是真心想为灾民做事,但不管本心如何,结果就是太子能力不足,酿成了祸事,就是最大的错。
若太子接受自己能力不足,舍得放权便也罢了。偌大一个成朝,还找不出干实事的人吗,父皇派到太子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有能力的,就是官职低的张和李丕,也只是受限于职位,心性,才能哪样不出色。
太子搞不定地头蛇,也不愿把权力下放给有才能之人。结果最后有才能的人,没权,压不住地头蛇。有权的人,又没那么大本事,同样也压不住地头蛇。
太子不信任父皇派给他的官员,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说难听点,不就是刚愎自用。
太子妃抬眸,扫了老嬷嬷一眼,“你以为是冯良娣拿捏太子,错了。”
“只不过是冯良娣说了太子心中所想,太子顺势接茬。你等着看吧,之后再出什么事,冯良娣那个蠢货就是被推出来顶事的。”
都是身边奸佞惑主,太子可是清清白白一朵莲花。
老嬷嬷腿一软,吓的直接跪下:“太子妃,这话不能乱说。”
太子妃把玩摆件的手一顿,食指曲起一弹,摆件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冯良娣好歹也算半个主子,这才多久,院里的事就漏出来了。
太子妃垂下眼,遮住了眼里的嘲讽,“让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老嬷嬷头俯的更低:“是。”
太子妃身边伺候的,都是她从国公府带来的老人,东宫里伺候的,她都打发到外边去了。
她出门后,问两侧:“皇长孙呢?”
“回太子妃,皇长孙用了晚饭,这会儿在屋里温书。”
太子妃的神情柔和了些,往偏殿行去,秋日的夜晚有了凉意,伺候的宫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太子妃穿着宫裙,依然昂首挺胸,脊背停止。
她乌黑的发丝梳成高髻,发间只插着一支玉簪,并一支玛瑙石步摇,莲步轻移间,步摇不见大幅度晃动,可见仪态。
“太子妃到。”
正在殿内温书的小少年,倏地抬头,而后起身朝殿门走去,太子妃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皇长孙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太子妃扶起他的手,两人往桌案后走去。太子妃自然也看到了桌案上的书籍。
“这是……”太子妃眉头微拧,“这是哪位大儒的注释,母妃此前竟然未见过。”
皇长孙脸色微红,吭哧道:“回母妃话,这不是大儒的注释。是,是一位先生的。”
太子妃挑眉,扫了儿子一眼,笑了:“字写的很漂亮,看着就舒服。”
皇长孙点点头:“儿子也觉得不错。”
“写了什么,母妃瞧瞧。”
皇长孙想阻止,奈何太子妃已经坐下观看。最开始太子妃没当回事,看着看着,太子妃就瞧出端倪了。
“这是你们现在学的内容吧。”
皇长孙应道。
“你那位先生有心了。”写的如此细致,全面,背后肯定废了不少功夫。
太子妃看着儿子,有些好奇:“是哪位先生?”
学习是一回事,学好了再教导又是一回事。太子妃对李少师有些了解,不认为李少师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那人应该是外面的,看儿子的态度,对方应该也不出名。若是可以,她愿意花些银子把人招进来,面对面指点她儿子,不是更好。
皇长孙面带为难,抿着嘴不吭声。
太子妃等了一会儿没回应,然后又瞅到儿子的神情,心里一动,试探道:“炽儿不能说吗?”
皇长孙道:“不…太好说。”
太子妃定定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好吧,既然如此,就算了。”
“母妃……”
“无妨,等你哪天想说了,就告诉母妃。”太子妃捋了捋儿子的头发,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才离开。
离开偏殿后,太子妃沉声道:“小殿下最近可跟谁接触了?”
“回太子妃,小殿下近日都没有出门,每日与两位伴读念书练武。”
太子妃:“是吗?”
太子妃暂时把此事按下了。比起这个小插曲,还有其他的事要她费心。
第128章 擢升翰林侍读的缘由
言家二公子成婚后,间隔数月,言二姑娘也成婚了,对比言书来说,言二姑娘成婚早了些,但就时下整体来说,又不算早了。
言书有些感慨,言二姑娘娇蛮幼稚的小女孩形象,恍如昨日,如今就已嫁为人妇。
不过回家后,她看到了了和空空,那点感慨又散了,她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言书十七、八岁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有今日。夫妻相敬如宾,已经是言书能想到最好,最理想的模式了。
老天爷还是厚待她,让她在人群中看见秦遇,从此觅得良人,识得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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