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乔且中路
可惜去晚了,阿寒居然自尽了?孩子掉水里淹死了大半年左右。
这让周英琪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找来了,无颜面对自己,所以自尽了?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现在想起来,他仍旧是十分埋怨阿寒,尤其是想到陆若卿说这病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治不好的,而且即便是治好了,能不能有孩子,还要看运气。
他们周家五代单传,他不能让香火在自己这里断了,但是面对着霍欣欣,他又没有办法开口把娶姨太太这种话说出口来,而且岳父那边他也有些几分忌惮。
反正左右为难,但是当务之急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有个孩子。
所以才没回到旅社,他就先下了车,“亲爱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有这边见几个朋友聚一聚。”
霍欣欣乖巧懂事地点着头,“好。”又见他的领带有些歪了,让车夫将车放低些,下车来亲自给他将领带打了一遍,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少喝些。”
这才将独自回去。
她走了,周英琪重新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附近一处西餐厅。
几个旧友果然等着在这里,大家约好等天一黑就舞厅喝酒。
这期间无聊,自然各自说着自己的境况,而到周英琪这里时,他却只顾着叹气,朋友们见了,自然是再三追问。
他才将自己当下的苦恼给说了出来。
这些朋友们一听,当即哈哈笑道:“这算什么事?你们既然不能离婚,她又不能生,那就不能怪你,毕竟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另一个则给他出着主意,“你就算忌惮你那岳父的枪子儿,那你听我的,先在外面找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了,直接抱回去给你太太养,反正孩子都生下来了,你那岳父不能一点人情不近,那岂不是要断你们周家的香火么?”
周英琪听了,心想这个主意倒是可行的,当即开朗起来,和大家一起吆喝着,去了舞厅。
这是青帮门下的大舞厅,里面的舞女不说个个姿色美若天仙,但也不是别的舞厅的小姐能比得了的,她们有谈吐有学识,有的甚至还会说洋文。
所以很是受这帮从国外留学归来的贵公子们的喜欢。
周英琪其实这种地方跟着同僚们去过那么几次,但因为都是以领导为先,而且金陵那边的舞厅,可没有这样大胆的。
比如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位小姐,旗袍岔都快到臀部了。
所以还有些放不开,还是在朋友们的劝说下,才跟着一位十分有风情的小姐上了跳舞场。
舒缓的音乐之下,一曲华尔兹跳完,他竟然觉得感觉不错,而且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这不管是小家碧玉的阿寒,还是富贵乡里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霍欣欣能给自己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己白白浪费许多好光阴。
男人,就该这样活才对。
于是这一天他跳得很尽兴,酒也喝得开怀,直至到了半夜才跌跌撞撞回去。
那时候已经喝醉了,以为扶着自己的是霍欣欣,只是觉得今天旅社里的楼梯格外多,巷子格外的黑暗。
却不知道,是被这位舞女给带回她自己居住的筒子楼里了。
酒精的作用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那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第二天周英琪醒来,看到怀里那张陌生的女人脸,一时有些被吓呆了,连忙起身慌忙穿衣裳。
心里害怕极了,生怕叫霍欣欣知道,让岳父知道。
所以情急之下,是想给她一些钱的,但是身上的钱昨天喝酒的时候就掏光了,哪里还有?
那舞女对于他这样的举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目光落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表,“这个不错,留给我吧。”
她笑颜如花,声音也温柔,轻挑起的眼角显露着几分风情,让周英琪一下想起来,昨晚是她跟自己跳舞。
但手表是霍欣欣送给自己的,专门在国外订制的,这全上海,只怕也找不到第二块了。
可是面对着舞女的目光,他没有办法拒绝,最后还是摘了下来,“你收好,不要卖了,我过两天带钱来赎。”
然后有些不舍地将表递了过去。
舞女接在手里,并没有去看着表值多少钱,反而因为周英琪的话捂嘴哈哈笑起来,然后拉开床头的柜子,只见里面都是男人的手表怀表领带领结一类,眼里带着炫耀,好似那些男人的东西都是她的战利品一般:“呐。”
周英琪有些看呆了。
好半天看到舞女将自己的手表也扔进去,她划燃了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随后红唇里吐出一道迷人的烟熏,烟雾缭绕中,她一脚踹开被子,睡袍下面长不住的修长大腿便露了出来。
“要来一口么?”舞女见他盯着自己看,将烟递了过去。
周英琪收回目光,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液,鬼使神差接了过来。
然后,他中午才回去的。
霍欣欣昨晚等不到他来,焦急不已,原本有些做贼心虚的周英琪见她忽然朝自己怀里扑来,顺理成章搂住,“好了,下次带你也去,很久没有见面,大家都闹得厉害,我不好一个人走。”
就这样轻易地蒙混过关。
然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变得轻车熟路,那仅剩下的心理负担也没了。
甚至觉得自己在外晚归不回,都是因为霍欣欣的缘故,她的肚子若是争气,生个孩子自己每日肯定早早回来陪着孩子的。
反正男人每次都能给自己找借口,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受害者。
两天后,他们回了金陵。
回去前,周英琪没有能管住腿,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掩藏在弄堂深处的筒子楼,准确地敲响了舞女的门。
而这个时候,陆家也在今天彻底脱离了三侠堂,现任的堂主,是袁长老担任着。
只因高长老的长孙高桀,所以袁家那边不费一点吹灰之力,就理所当然将三侠堂的大权掌握在其中。
回到家里,陆尊却显得没有所预想的那样轻松高兴。
不停地叹着气,宋雁西看在眼里,劝说道:“小舅舅,权力这种东西,本身就会让人上瘾的,试想享受过了站在高台上,受着万民俯身膜拜之后,又有几个人还愿意从高台上走下来?”
高家和袁家之争,那是迟早的事情,早前还有陆家这个带头大哥,兴许他们有那心思,但三方势力稳定,势均力敌。
可现在呢?袁家分明就占了上风,高家怕是不会认为,低他们半分,怎么可能甘心?
但是这些事情,和陆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陆家和三侠堂,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明白,只是想着昔日手足,如今却……”这不是陆尊想看到的,但是雁西说得对,他没有办法去遏制大家对权力的欲望。
想着仍旧是有些难过而已。
但见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侄女也一起跟着担忧,便转过话题,“今天家里这么安静,那俩小子走了?”
说的,自然是苏灿和萧渝澜。
宋雁西颔首,“嗯,萧少爷回家了。”不过他说拍卖会的时候会回来,宋雁西猜想,多半是因为那周英琪的缘故,他才决定先回去一趟的吧。
这两日苏灿让人跟着那周英琪,从他的个人行为来看,几乎不用任何证据,就能证明,当初他果然就只是戏弄阿寒的感情。
到了如今,却还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
这样的人,其实有时候宋雁西也想直接送他走,就算沾点杀孽也不要紧的。
但是回头一想,送他走就太便宜他了,该叫他跟那章亦白一样,活着,且受尽世间百苦。
不然如何能解气呢?
所以宋雁西怀疑,这一次萧渝澜回去,周英琪的工作只怕是要出问题了。
陆尊虽然不喜欢萧渝澜这种纨绔子弟,但是想一想,自己的侄女其实已经很强势了,犯不着再找更强的男人,那样怎么平衡家庭生活?
所以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觉得如果雁西如果想再结婚,这萧渝澜也勉强凑合。
要说样貌,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家世也尚可,最主要的是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对雁西是很细心耐心,而且十分听雁西的话。
简直已经到了雁西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的地步。
哪怕东是万丈悬崖。
所以做丈夫,也不是要不得的。
因此听到宋雁西还称他做萧少爷,便笑道:“你们已经很熟了,我看报纸说,在北平的时候,他也一直住在你家里。”
是这样的,不过跟自己称呼他萧少爷有什么关联么?宋雁西满目疑惑,不知道小舅舅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情来,莫不是因为报纸上那些花边新闻?“小舅舅你别误会,我们就是朋友,你也晓得,他拜了青云观的青白做师父,我爸爸跟青云观也有些渊源。”
提起爸爸,宋雁西倒是想起来了,爸爸似乎也是玄门中人,可为什么自己从前的记忆里,竟然没有半分。
于是趁机朝陆尊问道:“我爸爸,是玄门中人?”
陆尊一点都不意外宋雁西不知道,“他是怕你妈知道了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敢说,都是偷偷摸摸的,毕竟这不算是正当营生,你也晓得你妈妈是个什么脾气的,本来你爸爸收集古玩,她就十分不愿意的。”
更不要说,若是她晓得了自己的丈夫做起了神棍,不得给气死啊!
“原来是如此。”这样说来,爸爸对妈妈的感情,似乎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只因为长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这样说来,爸爸怎么可能就那样死在战火中,作为一个玄门中人,难道自己的命数还不知道么?想到此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下意识就忍不住掐指。
然后脸色就更不好了。
“怎么了?”陆尊见她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顷刻间脸色变得难看,有些担心起来。
宋雁西这是第一次算自己的血亲身世,对她当然不好,脸色难看是正常的。
但其实让她情绪和状态突变的是,爸爸没死,但跟死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想再继续深探,可是天地法则当前,她破天机等于自焚。
可她不甘心,她非要继续探。
陆尊也吓傻了,连忙大喊:“来人!来人啊,老三,快来,看看能你妹妹怎么了。”一面起身扶着宋雁西的肩膀,试图想将身体摇摇晃晃的她给扶稳。
此刻的宋雁西,满脸苍白,额间布满了冷汗,唇色发青,看起来的确是十分吓人。
楼上小书房里处理事情的陆禀言是最先赶来的,见着也吓了一跳,慌忙催促着陆若卿。
第39章
等陆若卿赶来的时候,宋雁西已经恢复过来了,陆尊和几个表哥围在她身边,替她擦着额头上的喊。
听着他们关怀的询问声,宋雁西只说了一句:“我爸爸还没死。”
大哥失踪,二姐跟人‘私奔’,如果爸爸真是玄门中人,就算是早前他没有窥探过家人的命运,但在他们失去消息后,不可能不去探查。
但结果可能跟现在自己寻他是一样的。
她受了这样大的罪,身体险些都要被撕裂了,却也只探得爸爸尚且还活着,至于在何方,却是遥不可知。
而她一说这话,众人也反应过来,刚才她那样难受痛苦,是因为去探查宋廉昇的消息了。
惊喜之余,却是最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陆尊也对这玄门中的事情略知一二,“你这个丫头,你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刚刚吓死人了。何况你自己又不是不懂得这些规矩,你就不晓得找个无关紧要的人帮你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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