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棉
说着,走到桌旁拿起喜称,将她的头盖掀开,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出来。
她倚坐在那儿,眼眸直直望着他,好似点缀着荧光,楚楚动人,纤长的眼睫因急促的呼吸时不时颤动,眼尾微红。
脂粉遮不住她面上的苍白虚弱之感,仿佛堪堪一现的昙花,下一秒就要凋零破碎。
容绥看得略微失神,听她唤一声“夫君”后才回过神,喉间动了动,应了一声。
“该喝合卺酒了。”她道。
他才慢悠悠地从桌上拿起一杯递到她手上,又给自己拿了一杯,与她勾着手臂,仰头喝下。
本就在外喝了不少酒,浑身散发着酒气,直盯盯地看着她,眼底的渴求毫不掩饰,深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既为他妻,那种事自然理所应当。
坐在她身旁,等待她的动作,想着她的面容,心下更是躁动不已,可等了许久,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动作,他迟疑地偏头看过去。
他的王妃依旧扶着床柱。
“?”他道,“你打算保持这个姿势过完今夜?”
“不是……”谢悠面上柔弱可欺,心里却在抓狂,“夫君,妾身头上的凤冠好重……”
容绥这才发现她头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发饰,好生华贵繁复。
的确是他疏忽了,“本王去给你叫下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下人才把谢悠头上的饰品统统卸下,墨发如瀑垂在身后,面上红妆也卸了,还贴心的为谢悠洗了脸,才退下去。
谢悠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鹅蛋脸,杏眼灵动,樱桃薄唇,只是看起来不大有精神,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还坐在那儿作甚?”身后传来容绥不耐的声音。
“夫君,妾身走不动了。”从这到床边对于她来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走不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男人的脚步声停在身后,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麻烦。”
接着他拦腰抱起她,她整个人轻飘飘,几乎没什么重量,让他颇惊讶。
“这么瘦?”他喃喃道。
抱在手上没有任何负担,甚至很轻松。
两人靠在一起,他能清晰闻见她身上的药香,而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走到床边,容绥把人放上去之后,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小脸,瞳孔正映着他的身影,神色迷离而慵懒。
许是醉意涌上头,他发觉身下的女人愈加娇艳欲滴,眼底蓦然深沉,急不可耐地俯身而上。
低头吻上她的唇。
第20章 娇娇要抱着走(2) 他其实很在意自己……
酒气和他身上的味道夹杂着萦绕在周身,听着男人的粗喘。
她微微掀起眼皮看着他,男人很专注,原本还不知该如何下口,一经她引导便如打了任督二脉般,熟稔得惊人。
即便还是有些磕嘴。
不知是他给她过于熟悉的感觉,还是他的动作愈加急迫,她的心跳更快了,呼吸急促。
他一面吻着,一面扯开她的衣襟,将她无力的手腕压在耳侧,在她几乎将要窒息时把人松开,食味知髓的在她下颌落下一吻。
娇弱美人已经被他吻得化成一滩水,眼圈含着晶莹,湿润地看着他,好似蕴含着万千情丝。
这是他吻出来的,一股满足感窜上心头,忽然觉得娇弱的女子也不是那么讨厌……
尽量不让醉意操纵,他克制着支起手肘,撑在她上头,鼻息与她的交缠。
凝着她娇俏美艳的脸庞,从微微上挑的眼尾向下看,忽的在她樱唇落下一吻,盯着她的眼,令她与他对视。
“怕吗?”
谢悠轻蹙着眉,缓缓道:“怕什么?”
若不是她没力气说太多话,她此刻很想吐槽,做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很不爽。
现在本就没什么精力,再拖可能就要累得睡着了。
到时候让他自己玩去吧:)
察觉到谢悠的情绪,他离她近了些,药香味更加浓郁,沁人心脾,令他险些破功,漆黑眼眸变得幽深。
她水润的眼眸清澈无暇,细眉轻轻蹙起,似乎在疑惑他没头没尾的问题。
平常女子见着他脸上丑陋的疤痕便会惊叫,要么便是吓得不敢看他,她倒是冷静。
瞧着她平静的小脸,忽然心起逗弄的心思。
一手捉上她的手腕,捏着软若无骨的手,抬起,触在他丑陋骇人的半边脸上,正好碰着最为中间的部分。
哑声道:“这里。”
目光却不放过她眼底的神情,心底竟是期待起她的反应来。
想象中的惊恐和慌怕并没有浮现于她眼里,更多的是困惑。
只听她问:“这里怎么了?很疼吗?”
谢悠下意识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问她怕不怕他脸上的伤疤。
好幼稚……
说起来,记得剧情里介绍过他其实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自从毁容后便很少再照镜子了。
论一个在意容貌的人毁容后会有多抓狂和崩溃,想来他受伤的时候应该很难受,特别是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落差感很难让人适应。
他没有戴上面具之类将疤痕遮住,不知是不是早已走出了毁容的阴影,才把这当成玩笑和她戏说。
可眼里闪过的异样和狼狈却表明,他并非不在意。
而是他在逼着自己不在意。
容绥听完她的话后,身形明显一顿,没料到她会这般回答。
“不是。”
本想吓吓她,如今愣住的倒是自己。
他低低笑了几声,“这疤痕,你不怕?”
离她这般近,就差将脸刻进她眼里了,她却无动于衷,甚至不理解他的行为。
谢悠用上点劲使在手上,指腹顺着他愈合的伤口,细细描绘,灰褐而压着深红,这寸皮肤下,是他被撕裂的伤。
右脸颊游过轻如鸿羽的指尖,酥酥麻麻,令他颤了颤,抓着她的手,力度不由得加深,深深凝视着她。
她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他伤疤上,全神贯注的,令他想要逃离。
“别摸了。”他别开脸。
“没什么好怕。”她道,“我为何要怕?”
“丑。”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认真注意着她一举一动才听清。
女人昳丽的脸庞浮现笑容,病态减轻几分,增添几抹灵动,好看极了,仿佛能让冬日里的冰融化。
谢悠确实是貌美的,容绥暗想。
“笑什么?”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不丑。”她道。
回答同样出人意料,他俊眉微挑,居然有人能对着这半张脸说不丑,下意识以为她在说谎,可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是彰显夫君荣耀的标志呀。”她道。
轻轻柔柔的声音钻进耳里,他心底猛然一震,似沉寂的死潭落入石块,泛起圈圈涟漪,回味话语时,仿佛还含带着对他的崇拜。
他的王妃非但不惧他,甚至还仰慕他。
一颗心登时被填的满满,动了动喉结,俯下身再次吻她。
她如柳般柔软的身躯令他近乎疯狂,一切都水到渠成,她眉目含情,静默承欢。
五指紧扣进她的指缝,将力量传递予她。
当他正动情时,她猝然剧烈咳嗽起来。
忙起身,将她圈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咳咳咳——”谢悠咳嗽不停。
突然喉咙发痒,想咳嗽,一咳就如爆发的洪水,控也控不住。
胸脯随着咳嗽上下猛烈震动,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来人啊,把侍医叫来!”
容绥瞬间酒醒,朝着外边道。
怀里的女人咳得实在厉害,方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犯起病来。
他稍稍松手,想扶着她倚靠在床头,结果刚一放手她便往旁侧滑落,惊得他连忙把人捞起来。
“还是没力气?”想起她连路也走不得,方才还是他主动的。
谢悠轻咳着摇头,动作无力,半垂着眼,脸颊咳得通红。
容绥只好把她重新抱在怀里,一边为她顺气,一边替她整理衣裳,皱着眉道,“怎地突然咳了?”
方才他动作也算不得粗鲁吧?
“老、咳咳,毛病了。”她断断续续地应答。
心里觉得无语至极。
这躯壳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废物,除了脑袋和嘴能动,其他地方几乎没用,因为提不起劲,也太虚弱了……
容绥将她抱在怀里,从身后裹着她,将她衣裳理得紧实。
侍医来后,见状,连忙捂着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