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棉
“给本王过来!”
侍医才欲哭无泪地上前去,视线盯着地板,不敢抬起来看,“见过王爷。”
“快给王妃看看,她咳嗽不止。”
侍医忙隔着纱为谢悠把脉,良久后语气沉重道,“回王爷,王妃这是旧疾,治不好,只能喝药缓解,看王妃的病情应是常常喝药,有药方才对,敢问王妃今日可用了药?”
谢悠想了想,摇头,“今夜的药还未服。”
“那就对了。”侍医低着头,“王妃用了药再观察是否好受些,若是不行,奴再给您开新的药方。”
“既然能开新药方为何不开?”容绥问,接着道“王府不差钱!”
侍医抹了抹额角的汗,“王爷,这……王妃已适应老药方,用着无大碍,若是贸然换成新药方,王妃或许还要难受一阵子适应,是以奴建议还是用老药方好。”
闻言,容绥低下头去问谢悠“今日为何未用药?”
“妾身忘了。”谢悠轻咳着回答。
同时想起,跟她一起过来的侍女似乎提醒过她喝药,但当时她刚拜完堂,只想躺下休息,便没注意说的什么。
侍医这么一说,她忽然记起原主早中晚各喝一副药,若是缺了一副,便会像现在这般咳嗽不止。
“喝药也能忘?”容绥不知说她什么才好,摆摆手,吩咐侍医下去煮药。
侍医问了药方,谢悠让他去跟门外的侍女小芸拿。
药送来之后,谢悠喝下才感觉好受些,咳嗽不像刚才那样严重了。
闷咳着抬眼看向欲求不满的容绥,“妾身扰了夫君的兴致。”
“无碍。”
她喝了药之后,药香味更加浓烈了,他呼吸一沉,扶着她侧躺下,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睡吧。”
再继续,她这幅身子也受不得。
夜深时,谢悠又咳了起来,比前一次更加剧烈,惊得容绥起身,唤来下人服侍她。
可她一旦躺下便会咳得厉害,甚至咳出梅花大小的血来,他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坐在软榻上为她顺气。
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仿佛天地间唯有他可依靠。
待侍医换了新药给谢悠服下后,又过了大半夜才停下咳嗽声,咳累了,躺下后才渐渐睡去。
翌日。
容绥彻夜未眠,谢悠倒是睡至日上三竿才醒。
皇帝许可容绥半月婚假,他不必去上朝,可他还是睡不着,盯着娇妻的脸,一看就是一夜。
谢悠醒来时迷糊间看见他眼下的乌青,出声时喉咙发疼,“夫君没睡?”
“没有。”
“可还要再睡会儿?”
“嗯。”
谢悠喝了碗清粥和药之后,又爬回床上,躺在他身侧。
轻声道:“妾身陪着你一起。”
经过一夜折腾,她的面色好了许多,不像昨夜那般苍白脆弱得惊人。
他喉间应了一声,伸手把人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竟也安稳睡去。
直到傍晚两人才醒。
容绥无双亲,不用给长辈敬茶,王府里也无妾室,谢悠闲得清静。
“夫君可要起身?”谢悠问。
“嗯。”
容绥自顾下床,她也跟着下去,睡眠补足了,她也有些气力,不至于像昨天那般如废人似的,走路也不成。
“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谢悠拿起里衣,就要往他身上套,动作不急不缓。
而容绥直接握住她的手,“你体虚,还是歇着让下人来。”
“不要。”
她的不顺从立即让容绥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只听她继续道,“穿衣费不了多大功夫,妾身才不至于那般没用。”
语气轻轻柔柔的,听着还是没劲儿。
可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昨夜咳得要命的人不是她。
这话成功让容绥发笑,他怎么没发现他的王妃如此有意思,既然她想,也随她去了,应了声,“随你。”
须臾,他记起她是得按时喝药的。
便问:“今日可喝了药?”
“喝了。”
“感觉好些了么?”
“好些了。”
容绥紧盯着她的动作,“既然无碍,那随本王去一趟国师府。”
“诺。”她低低应声。
实际上,为他穿完衣服已经累得要命了,她表面上波澜不惊,然而早已累得不行,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副躯壳真的好病弱啊。
第21章 娇娇要抱着走(3) 夫君,妾身饿了……
趁着容绥洗漱,谢悠挪到软榻坐下,缓缓气,稍微动一动仿佛跑了好几圈似的,气短,累得慌。
胸膛上下起伏,反复深呼吸给自己顺气。
[系统,你的积分商城有大力丸吗?]
[有,500积分一颗,宿主要购买吗?]
[好贵!不过现在还用不上,需要的时候再找你。]
有大力丸她就放心了,凭这破布般的体质,不指望能赶在容绥前头抢先把女主救了,吃大力丸暂时恢复巅峰实力,也不是不可以破局。
待小芸进来服侍谢悠换完衣裳后,容绥先行出门,他睡饱精神充足,迈着长腿大步走在前头。
谢悠午饭用了些清粥,本身就吃得少,睡过一觉之后,胃里不剩什么了,走了两三步便发觉肚子饿。
还没来得及说,容绥就已经走远了。
谢悠:……
摸摸肚子,只好扶着小芸的手跟上去,可她走得不快,若是小跑起来没两步就会出虚汗,气喘吁吁。
小芸从小伺候谢悠,早已摸清谢悠走路时最多能有多快,可眼下容绥走得没影了,她们再慢些,怕是会惹得王爷不高兴,由此心急起来。
想扶着谢悠走快些,又顾及她的身子,不敢快半分,维持着平缓的速度,相比常人,说是龟速也不为过。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小芸着急问。
“不急。”
谢悠眼底平静,没有小芸那样的担忧,再者,即便她想走快些,这病弱体质也不允许,不如看淡一切,还惬意些。
在小芸眼里,如今只剩两条路,要么追上容绥,谢悠会累得半死不活,要么他走得慢些,等等她们,后者显然不大可能,前者……小姐也受不住。
主仆二人,一人从容自若,一人干着急。
俄顷,长廊尽头拐回来个人影,瞧着身影应该是容绥,待他走近了,谢悠也确认是他。
容绥眉间拧成一团,走得老远发现后面根本没有人跟过来,遂回过头来寻她。
未曾想她才跨出房门没走几步路,步子慢悠悠,常人一步她得用三步走,扶着侍女还走得不稳,如风中的拂柳般,清瘦柔弱。
停在她跟前,垂下眼帘打量她。
她身穿一袭嫩粉罗纱裙,双臂挂着白帔,随着步伐丝滑摆动,恍若从云间降临的仙子,仰起苍白病态而又貌美的面容望向他。
听她轻声唤道:“夫君。”
嗓音软绵,挠在他心上。
顷刻间,心底不耐顿时被一声如泉水叮咚的“夫君”冲散无踪,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佯装严肃道,“为何走得这般慢?”
“妾身走不动呀。”
“……”
“这般慢,抵达国师府岂不是要走到明日?”
大抵还是嫌她走得慢,将视线重新移回她脸上。
美人睁着杏眼,满眼写着自责,愧疚地垂眸不再看他,面颊因歉意而浮现绯红,眼尾夹带湿润。
于是他说不出责怪的话来了。
是了,她本就体弱,容易气短,走得不快,昨夜还咳得要命,可这般下去也不成,国师府那边还等着他们,要真让她这么走,能不能出府们还不知呢……
往前一步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谢悠稳的一批,熟练的搂住他的脖颈,倒是小芸吓得惊叫了一声。
他掂了掂重量,跟昨夜一样轻,低头见她自责的神情变得自得淡然,登时发觉自己是不是被她钓上钩了。
这女人根本不想自己走了。
“你就等着本王来抱着你走?”他道。
容绥想得没错。
谢悠不想走了,这身子走几步路就累得要命,若是能有飞行器躺在里头飞到目的地那多好,再不济来点轻功也行,但她不会。
“是王爷自愿抱妾身。”她声音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