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阿粱不自在的摇摇头,“挺…好的。”
温夫人眼眶又红了:“阿粱…”
温礼仁拉住她,对阿粱温声道:“晚上怕不怕,爹留下来陪你。”
阿粱还是摇头。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温府繁华,府内那么大,被分成了好多院子,还有专门的花园,有假山池塘,就像话本写的那样。
而他是这里的小主人。
太美好了,美好的不真实,不属于他。
温夫人还想再劝,温礼仁先一步阻止了妻子,又摸了摸儿子的脸,然后温礼仁带着妻子和母亲走了。
他看出阿粱的拘谨了。
温礼仁他们离开了,阿粱和秦升都松了口气。
之后院子里的丫鬟要伺候他们,阿粱都拒绝了。
他和秦升进了屋,关上房门,秦升再也忍不住,一个猛子凑过去抱住架子上的摆件。
“弟,这玩意儿一看就好值钱。”
“一个能顶咱们一个月口粮吧。”
秦升左看看右摸摸,不时嘟囔,反而让阿粱放松下来,还好,还好哥跟着他来了。
想到什么,阿粱问:“哥,在秦家的时候,爹…秦…择叔跟你说什么了?”
阿粱看得出来,刚开始他哥不想来的。
秦升很喜欢秦择,虽然没明说,但秦升做事说话都把秦择摆在“父亲”的位置。
秦升闻言,一下子顿住,他把手里的花瓶小心放回去,然后挠了挠头,“没,没什么。”
阿粱不说话了。就静静看着他。
秦升:QAQ
秦升纠结的揉了把脸,“好啦好啦,跟你说。”
“叔说,你是我弟,哪有哥哥弟弟分开的。没有哥哥陪着,你要哭鼻子。”
阿粱脸一黑,随后又红了:“胡说什么。”
秦升跑过去圈住他的脖子,“我还不知道你。”
“晚上都要我陪着睡。”
阿粱瞪他一眼,“没有的事。”
秦升哼哼:“那今晚各睡各了。”
阿粱又不说话了。
晚些时候,两人沐浴后躺在柔软的床上,秦升蹬蹬腿:“弟,这床香香的,还宽。真好。”
阿粱不语。
秦升没想那么多,打了个哈欠就搂着阿粱睡了。
然而阿粱却睡不着,浑身硬的像木头,无法放松。
“哥?”他试探喊。
秦升:“zzzzzZZZZ”
阿粱:……
阿粱垂下眼,这个时候他爹…秦择叔在干什么。
对方应该是与亲儿子团聚了。
长夜漫漫,阿粱几乎睁眼到天亮。
次日,没有人唤他们早起,阿粱轻手轻脚起了,他习惯性去打水,结果刚打开门,就有丫鬟端来热水伺候他洗漱。
随后另一名丫鬟为他更衣,月白色的锦袍穿在他身上,丫鬟俯身为他系上玉佩香囊。将他的衣服理的平整光滑。甚至还有淡淡的花香。
而他的头发不再用发带束着,而是换了一根成色极好的玉簪。
等身高的铜镜里,阿粱看着里面映出的身影,画面慢慢跟他第一次见到的温从玉形象重合。
锦衣玉食,高贵的官家公子,连鞋底都是干净的。
当初的温从玉跌落了,现在是他阿粱踩在云端。
可是
阿粱扯了扯嘴角,才勉强露出一丝笑。
“少爷,要唤醒升少爷吗?”
话音刚落,秦升就醒了,他看着屋里的人,懵了一下,然后发现不远处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是他弟,秦升激动的蹦起来。
“阿粱!!”
他围着阿粱转圈圈,“我的天啊,阿粱你变化太大了。”
阿粱无奈一笑:“我还是我。”
“不不不。”秦升疯狂摇头,他退后两步,然后抱拳像模像样道:“见过阿粱少爷。”
阿粱被逗笑了:“哥你别闹。”
丫鬟们也伺候秦升洗漱,与阿粱的月白色锦袍不同,秦升穿的是一身蓝色的锦袍,看着更稳重。
秦升很不习惯,觉得衣服太重了,也觉得衣服太名贵了,秦升犹如被绑了手脚,唯恐把衣服弄破了。他赔不起。
此时温夫人亲自带着人过来,她神色疲惫,昨晚应该也是没歇好。
不过看到阿粱时,温夫人又努力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阿粱:“睡不着了。”
秦升本来想跟温夫人打招呼,可是秦升发现没他说话的空儿。
温夫人带着阿粱和秦升去了饭厅,温老夫人和温礼仁都在。
阿粱秦升礼貌问好。温礼仁和温老夫人看着阿粱,目光慈爱极了。
所有人坐下,丫鬟鱼贯上早饭,虾饺,小包子,饼子,烧麦,瘦肉粥,八宝粥,鸡蛋,本是寻常物,可温府的厨子太会做了,每种都精致讨喜。
温夫人亲自给儿子剥鸡蛋,“阿粱还想不想吃别的,娘让小厨房现做。”
阿粱温声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很丰盛了。”
温夫人睫毛颤了下,儿子还是不肯叫娘。
温夫人再抬眸,笑道:“好,听你的。”
“阿粱多吃点,你这个时候最容易饿。”
阿粱应是,他吃相很斯文,几乎没声响,温夫人看着儿子的侧脸,咬紧了牙才没落泪。
桃月说她故意把阿粱教的流里流气,教成个混混。
可是眼前的阿粱举止有度,少语稳重,与桃月口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温夫人都要以为桃月骗了她。如果不是婆母一年前偶遇了乞食的阿粱。
得吃了多少苦,阿粱才能如同重造。
第75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14 ……
刑部大牢。
桃月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温府以桃月拐走官家公子为由控告她。
桃月本就是温家被发卖的罪奴,逃跑已是大罪,还敢拐走温府嫡子, 两罪并罚, 从重处之。所以桃月被判处秋后处斩。
温夫人亲自来了牢里, 使了银子, 让底下人对桃月下死手用刑。
桃月本就是死刑犯,还是个拐子, 狱卒们都厌恶她,对她用刑不但解气,还有钱拿,一个个抢着做。
桃月开始还能骂两句, 后来受不了刑,朝温夫人连连求饶,然而已经晚了。
多次刑罚下来, 桃月身上没一块好地儿, 像烂臭皮扔在草堆里。
忽然,牢房门打开了, 桃月瑟缩了一下, 每次牢房门开,她都会被拖出去上刑,桃月挣扎着往墙角去,然而入目是一双干净的皂靴。
桃月有片刻茫然。
“好久不见。”少年音清亮, 如玉击碰,却泛着凉意。
桃月没来由一慌,她缓缓的,缓缓的抬头。
少年一身青袍, 腰悬美玉,眉眼里都透着贵气和书卷气。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桃月怔愣了片刻,忽然扑过去,然而阿粱早有准备,他微微侧身,令桃月扑了空。
桃月仰头怒骂:“你个贱.种!”
跟着阿粱来的狱卒:!!!
狱卒一脚恶狠狠踹桃月头上,“大胆罪奴,还敢辱骂温少爷。”
桃月脑瓜子嗡嗡的,好一会儿才咀嚼着“温少爷”三个字。
她在地上蠕动:“你是温少爷?”
阿粱勾唇笑了。
“我娘应该早告诉你了。不是吗。”
桃月想起来了,之前温夫人派人对她动刑时就说了,阿粱已经回了温府,从玉自然也回了秦家。
只是那时桃月还有侥幸,桃月想,温夫人或许在骗她。
温老夫人最善良心软,温府养了从玉十年了,十年啊。怎么也有感情的。
这个时候,桃月仿佛忘了,她又是怎么对阿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