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74章

作者:云上浅酌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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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喂血之后,【锁魂钉】这段主线剧情的进度条,上升到了40%。炮灰指数依然没变化。

  桑洱试图通过数字的增加来推测故事进度。但是,系统的一番话打消了她的念头。原来,这段主线剧情里,进度条不仅会被喂血这种事拉动。

  毕竟在原文里,原主其实没有那么早吃下锁魂匙,至少不是在今年冬天。在生命终点不变的前提下,原主从生到死的变化,都浓缩在了几个月里。

  如今,凭空多了大半年。如果把原主衰亡的进度照搬过来,那就不够分了。

  所以,剧本拉远了喂血的间歇,将它们铺在一整年的时光里,分布位置并不均匀。进度条的数字,也与后遗症的强弱挂钩。所以是无法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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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发现桑洱吐血后,尉迟兰廷显然有了变化。

  其实在喂血后,桑洱也就萎靡了几天时间。很快又活蹦乱跳了。

  看来,身体没有恶化到一个程度,所有的副作用都是间歇性的。当然,更可能是系统给她屏蔽了偶尔出现的疼痛。

  但尉迟兰廷偏偏开始管束她了。

  没错,管束。

  最近,尉迟兰廷盯她盯得很紧。

  他明明每天都在修炼,也不知哪来的时间和耐心,天天炖补品给桑洱吃。不让她碰寒性的食物。

  刚泡完澡、身体还热乎乎的时候,尉迟兰廷也会看着她把棉袄、棉裤都穿好,更不许她头发没擦干就出门去玩雪。房间里加铺了地毯,还是得穿好眠袜子才下地。

  除此以外,尉迟兰廷也不再纵容她赖床到中午。每天早上,桑洱再不愿意,甚至往被子里钻去,也会被尉迟兰廷无情地捉住脚踝,提溜起来,穿好衣服,抱到外面去吃早餐。夜晚准时让她睡觉。

  桑洱无语泪流:“……我无自由,失自由,伤心痛心眼泪流。”

  系统:“……”

  如今寒风凛冽,尉迟兰廷还请邻居大婶给桑洱勾了一顶毛茸帽,每次出门都给她戴上。

  这顶帽子很暖和。但问题是,这里只有小孩才会戴这种最保暖的款式。君不见,邻居家那个缺牙的小胖子就有一顶这样的帽子。走在街上一群大人里,傻兮兮的。有时气不过,桑洱就会偷偷落后两步,踩着尉迟兰廷的影子来泄愤。

  尉迟兰廷从来不管她这种行为。

  但只要桑洱试图偷偷摘下帽子,他就会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来,平静地叫她一声:“桑桑。”

  桑洱:“……”

  桑洱只好又憋憋屈屈地戴了回去。

  不想再这样下去。既然反抗行不通,桑洱便试图用糖衣炮弹来瓦解他。某日,她就腆着脸,抱住尉迟兰廷的胳膊,拍起了马屁:“兰廷,我发现你对我真的好好呀!”

  尉迟兰廷低下头看她。

  近些日子,桑洱没有再吐血了。可尉迟兰廷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毕竟他不能肯定,吐血是最坏的情况,还是之后会每况愈下。

  但是,情况稳定下来,总归是好消息。未免复发,必须管束好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纵容那些坏习惯了。

  而此刻,桑洱的这套把戏,尉迟兰廷也已经熟悉了。

  只能说,有些时候,小傻子也是很精明的。

  尉迟兰廷将视线移回到书上,悠悠然道:“没有桑桑对我好。”

  “嘿嘿。”桑洱打蛇随棍上,眼巴巴道:“那,那帽子……”

  “但是,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对你不好了。”尉迟兰廷语气一转,忽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脸,沉下脸来威胁。顿了顿,又补充道:“烧鸡也不会再买给你吃。”

  但就像他看穿了她的把戏,这小傻子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威胁了,还颇为有恃无恐:“哼,我不信。”

  尉迟兰廷:“……”

  以前的尉迟兰廷面对任何人,都能言善辩、脑子转得极快。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性格单纯的人一起生活久了,他的思绪仿佛也被同化了,一下子就被傻子的话堵住了。

  这时的尉迟兰廷,还不明白,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有了软肋,才会被人三言两语地拿捏住。

  等桑洱回房间睡觉了,尉迟兰廷也还愣着,没想出怎么反驳。

  ……算了,让她一回。

  尉迟兰廷放下书,走到了门外。

  远处的山脉依然白雪皑皑,没有消融的迹象。

  尉迟兰廷的眼中染上了几分郁色。

  可以在仇敌的眼皮子底下蛰伏这么多年,尉迟兰廷最不缺乏的东西,就是耐心。

  在人生最重要的事上,机会从来只有一次。一定要万事俱备,再一举复仇。

  桃乡正是一个适合韬光养晦的好地方。这些天的大雪,来得很应景,也算是对他的隐匿和保护。

  但如今,或许连尉迟兰廷本人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耐心正在逐渐减少。

  如今,在院子里逗留,遥望雪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山上之雪,深可没顶。膘肥体壮的马匹、高轮的车子,都无法通行。

  若要翻山越岭、离开桃乡,只能靠步行。

  处于种种考虑,尉迟兰廷自然不可能抛下桑洱、独自离开。带着她上山更不现实,以她的体质,未必撑得过大自然的严寒。

  最稳妥的一条路,就是等待,按兵不动,静待雪融。

  明知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向雪山的方向。

  尉迟兰廷站了片刻,眉心慢慢蹙起。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一切看上去都还挺好的。自己究竟在焦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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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被管得厉害,桑洱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吃了睡,睡了玩,某天,她摸到自己的肚子都胖了一圈。

  有时候,桑洱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死刑前被准许吃大餐的囚犯。尉迟兰廷对她太好了,简直就像是知道她的结局会很惨,所以,提前关心和补偿她。

  桑洱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猎人抓住了兔子,明明马上就要把兔子当盘中餐了,旁边也已经架好了锅炉,底下烧着柴火。但是,在水烧开之前,猎人还是会笑眯眯地逗弄兔子,弄得兔子以为自己和他是一边的,最后,傻乎乎地被放进沸水,才明白过来,原来,在猎人眼中,对兔子好和用兔子填饱肚子这两者,是不冲突的。

  这种分裂和矛盾,也存在于尉迟兰廷的性格里。

  桑洱:“……”

  怪不得,反对扶正尉迟兰廷的读者,都会用“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来形容他,果然很生动形象!

  当然,桑洱也知道这都是巧合而已。

  这个时候的尉迟兰廷,还不知道锁魂匙的供养体最后会死。自然也谈不上“愧疚和补偿”。他对她这么好,或许,是因为好感度最近提高到了90/100。

  只是,哪怕这个数字冲顶,尉迟兰廷最根本的地方,也是不会改变的。

  除了女主之外,任何与他的野心冲突的东西和人,都会被舍弃。

  当他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时,亲口说的那句“我就把我自己送给她”,确实很美好。这么一个与“恋爱脑”一词不搭边的人,竟能无师自通地说出这种让人心里一酥的情话。就连桑洱听了,也忍不住有了一刹的心动和感触。

  当然,这句话肯定是女主的专属情话。日后若能再现,也是在女主出现的场合了吧。

  桑洱心道,很快就将这句话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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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两个月就过去了。临近农历新年,山上积雪还未融化,总是下个不停的大雪,倒是有所消停。再过一段时日,封尘已久的山路,想必就能重开。

  在桃乡住得久了,桑洱交到了几个朋友。不是那些牙牙学语、幼稚兮兮的小豆丁、小屁孩,而是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

  那这几人里,带头的人是一个名叫段良畴的少年,性情开朗又爱闹腾,很熟悉桃乡的一草一木,大家都唤他阿段。

  最近,天儿不下雪了,也暖和了一点,阿段就时不时带大家去山上和小溪附近玩。

  因为这段剧情并没有很大的起伏,都是日常情节,又接近尾声,一定要和尉迟兰廷在一起的事件,已经不那么多了,桑洱最近天天都丢下在家修炼的尉迟兰廷,跟着大家出去玩,差不多天黑了才尽兴地回家。

  阿段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知道桑洱不聪明,所以,他每一次都坚持把桑洱亲自送回家,才挥挥手走掉。

  这天下午,众人玩得好好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桑洱一不小心,滑进了浅水里,摔得衣服湿了,一只脚踝还肿了起来。众人都被吓到了,阿段最是自责,又怕水太冷,会闹得她生病,一着急起来,竟虎得直接抱起了她,冲回了镇子里。

  尉迟兰廷听见门外有喧闹声,一走出去,就见到那个名叫阿段的少年紧紧抱着衣服湿哒哒的小傻子,心急如焚地闯了进来。

第47章

  阿段救人心切,在一开始倒也没有想太多有的没的,如一支疾射的箭般冲下了山,后面的人都追不上他。半路,没吭声的桑洱忽然将柔软的右臂绕到了他的脖子后方。当场,仿佛给阿段打了一针飘飘然的强心剂。

  来到桑洱的家门口,看见挡路的柴门,阿段腾不出手,直接抬腿,踢开了它们。

  踹门的声音不大。阿段一闯进去,就看到尉迟兰廷已经走出来了,似乎在隔得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动静。

  也不知道该说是听力过人,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心里念着的某个人不在身边。所以,不管在做什么,都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会不由自主地分神,去留意外面是否有她归家的动静。

  所以,才会那么快就出来了。

  阿段喘了一口气,一对上尉迟兰廷的眼眸,心里就打了个突。

  在他们桃乡,无人不晓得住在这里的兰公子。不仅人长得跟谪仙一样,性情也文质彬彬、温温柔柔的。

  可现在,不知为何,对方那双平静深邃的深茶瞳眸,只不过在阿段的怀里,尤其是他抱着桑洱的双臂,还有他被桑洱的手臂环着的脖子上停顿了一下,阿段就觉得四周的空气正在飕飕地变冷,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没有细想,尉迟兰廷就走了上来,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段赶紧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哭丧着脸道:“都是我不好,没想到溪边地滑,一开始就不该带大家去那里的。”

  尉迟兰廷听完,倒没有说什么话来责怪他。只伸出了手臂,看向桑洱,说:“桑桑,过来。”

  桑洱慢慢松开了阿段的脖子,被尉迟兰廷抱了过去。桑洱“唔”了一声,转头看向阿段,小小地和他挥了挥手。

  尉迟兰廷望了她的动作一眼,转过了身,彻底挡住了阿段。

  阿段的臂弯空了下来,愣愣地望着前方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地为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感到自惭形秽,没有吭声,悄悄转身走了。

  尉迟兰廷长得比阿段高很多,桑洱被他抱着,屁股离地更远。但尉迟兰廷的力气很大,双臂稳固,抱着一个大活人也像抱着没重量的东西,一点也不晃,这可比阿段有安全感多了。

  不得不说,虽然很感激阿段的仗义,但他跑得实在太粗暴了。刚才,桑洱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当成了麻袋,颠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去。

  为免被甩飞,桑洱只能心惊胆战地箍着这匹脱缰野马的脖子。

  现在换成尉迟兰廷,就无须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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