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再加上四个热锅刚炝好的小菜,刚送上来就是一阵的香味。
“好香!”四阿哥捧起那碗粥,拌了一点酸甜萝卜进去,吹凉之后才送到叶南鸢的唇边:“你尝尝。”
叶南鸢低下头,乖乖巧巧的喝了一口。
“好喝。”
这模样,乖的让人心疼,四阿哥冲着她一笑,瞧着叶南鸢那消瘦的模样又满是心疼:“你这身子等好了之后要好好的补补。”
“本就不好,如今又中了毒,只怕是要养许久才能养的健康一些了。”
叶南鸢低下头,乖乖巧巧的喝着凑上来的粥,眼睛眨了眨却是故意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养好身体。”
苍白的嘴唇略有些羞涩的勾出一抹笑来:“日后我还要给爷生孩子呢,爷说什么我都听爷的。”
‘咚’的一下,四阿哥手中的勺子掉回了碗中。
滚热的一碗粥被砸的溅出来,烫的他手一哆嗦。
“怎么了?”床榻上,叶南鸢一脸的狐疑道:“你的手没事吧。”叶南鸢半跪起来,查看着四阿哥烫红的手背。
“快去拿冰块来,好端端的怎么就烫到手了?”
四阿哥扯了扯嘴角,单手搁下碗站起来:“没事。”他低头安慰叶南鸢道:“勺子没拿稳,不碍事。”叶南鸢看着他手背上烫的一大片通红。
却是心疼极了。
“我去涂点药。”四阿哥高大的起身:“先让你的丫鬟来给伺候你用膳。”
叶南鸢点着头,“爷你快去吧。”
四阿哥笑着出门,人刚走到门口就瞧见迎面走来的半夏与石榴,这儿是他的院子,两人虽是叶南鸢贴身伺候的丫鬟,但没有吩咐两人是接近不了身的。
此时两人正站在门口候着,一前一后。
他撇头看去,就见半夏的眼睛里一片通红:“主子为了贝勒爷都差点儿丢了性命,可贝勒爷呢?”
半夏侧对着两人,冲着石榴哭:“主子生死关头,郭格格却说怀了身孕,如今正院里喜气洋洋的,谁不知道郭格格怀了身孕的事?”
“只有我们主子,可怜兮兮的还被瞒在鼓里。”。
半夏抹了一把眼泪,坚定的道:“我一定要去跟主子说,免得小姐被爷骗了。”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长靴踩在汉白玉上传来一声坚硬的声响。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了下来,半夏摸着眼泪在哭泣,半点不知。
还是石榴瞧见后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半夏跪了下来:“奴……奴婢叩见贝勒爷。”那玄色的长靴落在半夏的面前,上面绣着祥云万分精致。
“你刚刚说什么?”
头顶一道沉吟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感情,半夏吓的抬起头就瞧见一双毫无神色的冰冷的双眼,她吓得身子一软猛然往后一倒。
“贝……贝勒爷?”
四阿哥低头往下看的眼神仿若带着波涛暗沉:“郭格格怀孕的事,你若是敢泄露给你们主子半个字。”
“就休怪爷无情。”
四阿哥留下这句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就面无表情的走了。
只留下原地,半响过后,半夏与石榴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路上
苏培盛看着身侧的四阿哥,时不时的撇过眼神看过去,张了张嘴,却又不敢说出话来。
“想说什么就说。”
四阿哥声音里一阵不耐,苏培盛只觉得身子都麻了,期期艾艾的走上前,道:“爷,这郭格格怀孕之事到底是府中上下都知晓了。”
“您这番瞒着叶格格又能瞒得住几日?”且不说,现在说出来也许还能接受。
若是日后,知晓了主子与府中上下人一起瞒着,就叶格格一人不知。
倒时候,该有多伤心?
苏培盛嘴张了张,这句话到底还是没忍心说出口,他瞧的出来几日爷不好受,这话说出口太伤人。
“爷又如何不知?”
四阿哥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揉着眉心。
手背上烫的通红一片,四阿哥却像是浑然不知,只无奈道:“先瞒着,等她身子好一些吧。”
如今叶南鸢瘦的几乎是风一刮就跑,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若是现在就知晓这些糟心的话,该有多难受?
这些事,他都不敢想。
只一消细想,他心口处都跟着牵扯着的疼。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四阿哥无力道:“你去吩咐下去,不准让任何人说漏了嘴。”
至于他,则好好想个法子,等叶南鸢身子好了,挑个时间与她坦白。
揉着眉心的手放下去,四阿哥垂下眼帘。
到时候她是打是骂,他都认了便是。
第104章 收网十四……
屋内泛着一股燥热,半夏与石榴进来的时候,丫鬟们正在给屋子里通风。
四阿哥说了,不让用冰,可这么热的天哪怕是十几个人围着打扇,扇出来的风也还是带着一股热气的。
这叶格格可是贝勒爷的心尖尖,奴才们哪里敢怠慢半分?没了法子便去拿了冰水来,时不时的用帕子擦拭着桌子椅子,以免减少几分这些暑热。
半夏进来的时候,一肚子的火,瞧见这些奴才们便也就不顺眼,横冲直撞的走进来,眼睛往屋子里转了一圈,立即就道:
“都下去。”
她是贴身伺候着叶格格的,如今府中叶格格又最受爷喜欢,主子有势,奴才们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丫鬟们见是半夏吩咐立即听话的退了出去。
“怎么了?”床榻边,叶南鸢捧着手中的的玉瓷碗,对着勺子里的粥吹了吹:“这么毛毛躁躁的,没半点规矩。”
“主子……”半夏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像是要说,想到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刚刚在门口,四阿哥那句话让她到现在都还胆战心惊着,浑身上下仿若都浇了一盆冰水,到现在身子还止不住的打颤。
贝勒爷那句话,绝对不会只是说说。
半夏咬了咬牙,就见床榻上叶南鸢扬起头,小姐对她这么好,她就算去死也不愿意小姐被骗。
‘咚。’的一下,半夏咬着牙跪下来:“小姐。”半夏想到小姐的遭遇,还没开口就满脸的泪:“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去给贝勒爷吸毒?”
叶南鸢不说话,半夏哭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郭格格……郭格格恰好查出来怀了身孕。”小姐为了贝勒爷差点儿都没了命。
半夏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疼。今儿她就算是被四阿哥罚,她也不想小姐被瞒在鼓中。
“小姐,贝勒爷压根……压根就不值得你付出性命。”
半夏说到后面差点儿就都开始哽咽了,哭哭啼啼的抬起头瞧见床榻上的人时却是瞬间就愣住了。
床榻上,叶南鸢的神色半分变化也无。
她低着头,捧着手中的粥碗,低下头吹了吹,随即十分悠闲的喝了一口。
“小姐。”半夏一脸的疑惑,小姐这副模样怎么像是半点都不上伤心?“您……您莫非是半点都不在意不成?”
“在意啊。”叶南鸢喝了一口鸡汤,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道:“怎么尽可能会不在意呢。”
那一脸娇俏的表情,半分都不像伤心难过的样子。
半夏一脸的狐疑,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瞧见身侧的石榴,半夏还一脸晕乎乎的问:“你说,刚刚小主听懂了么?”
石榴面不改色,低头查看着叶南鸢的汤药,面上半分变化也无。
“喂,我与你说话呢。”半夏顶了顶石榴的胳膊,一脸的好奇:“看你一脸都不着急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石榴从始至终都不理会她,半夏却是越想脑洞越大。
皱着一张脸,一脸的疑惑的道:“你说,小姐不会是没听懂吧?”石榴抬起头,用一种无奈的眼神低头看过去。
半夏却是彻底震惊了:“难道小姐真的没听懂?”
她边说,边就扭头要往外走去,幸好身后石榴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了:“你去做什么?”半夏急的一脑门的汗:“小姐可能没有听懂啊。”
“然后呢?”
石榴低着头,面无表情:“然后,你还要去跟小姐再说一次?”半夏扭头,一脸的疑惑,好像再好奇石榴为什么要拉着她。
“小……小姐不知道啊。”
石榴松开半夏的手:“你别担心,小姐知不知道都有小姐的道理。”她边说,边给半夏整理了几下衣裳,笑着道:
“再说了,你忘了,贝勒爷可是警告过你的,这事儿不准与主子说。”
半夏瞬间就想到四阿哥那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大热的天半夏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
正院
因着郭格格‘怀孕’正院里倒是好生热闹了几日。
乌拉那拉氏这几日倒是大大重震了一下福晋的威风,郭格格怀孕给了府中其余的人希望,贝勒爷接连大半年不去她们的屋子里,在这样的高门大院里没有恩宠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
如今郭格格怀了孕,这自然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
郭格格回来之后,爷待她不也是不冷不淡的?可如今一看,郭格格都怀了身孕。再加上谁都知晓如今府中子嗣艰难,日后郭格格将孩子生下来。
无论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不说一个侧福晋,庶福晋只怕是没的跑了。
这让府中的众人如何不羡慕?
这几日不是初一十五,来正院请安的人却是不知多了多少,乌拉那拉氏刚将人打发走,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脸的无奈。
“寻常往日里都没看见她们这番殷勤,如今倒是恨不得将我的屋子给踏破。”
周嬷嬷捧着茶水上来,一脸的笑意:“都是些见利忘义的,福晋搭理她们做什么?”乌拉那拉氏的确不想搭理她们。
若是放在以往,这些人来她屋子里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李侧福晋眼看就要生,乌拉那拉氏虽是正妻,但从一开始刚入府受的恩宠都是比不过李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