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淞宴
陆长征开口想推脱,岳秉当即抢白:“欸,别急着拒啊。”
陆长征只得朝薛翘投来求助的目光,薛翘伸手打掉岳秉的胳膊,淡淡道:“我比你大。”
“按月份来我比你大。”岳秉吃痛,识趣地见好就收。
薛翘对陆长征说:“你局里还有事儿么?没事儿的话就一起吃饭吧。”
“事儿倒是没有。”陆长征失笑,“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上门有点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岳秉拉着人就往里走,骆窈凑到薛翘身边小声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薛翘拍拍她身上的雪:“两天前。”
“两天前你就把人往家里带?!”
“有什么问题?”薛翘晲她一眼,“我俩开诚布公地聊过,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骆窈瘪瘪嘴,不说话了。
……
陆长征的到来对薛家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如骆窈所料,薛老爷子和薛宏明听了他的当兵经历和现在的工作,态度果然来了个九十度转弯。
骆淑慧高兴之余,还不忘记把骆窈拉到角落:“翘翘可只比你大一岁啊。”
骆窈冲她做了个鬼脸,心中莫名有些不得劲。
“你没和家里说你跟师兄的事儿?”骆窈回了房间,门没关,岳秉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
“还不是时候。”骆窈半靠在床上,神情恹恹。
岳秉多精的一个人,立刻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走进屋把门带上,拖过一边的椅子坐在那儿问:“怎么着,觉得你俩会散啊?”
想了想,他点头:“也是,我师兄多优秀一人啊,喜欢他的姑娘乌泱乌泱的,保不准哪天看上别人,就把你给甩咯。”
骆窈瞪他:“你这是夸你师兄还是贬你师兄呢?”
“瞧瞧,还挺护短。”岳秉咧开嘴笑,过了会儿又长呼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放心吧,我师兄那人,在食堂吃了多少年的土豆丝都没腻,对你肯定专一。”
骆窈嗤笑一声,起身往外走,绕过他时扯了扯自己的椅子:“你才是土豆丝。”
岳秉猝不及防差点儿摔倒,好不容易站稳,插着腰没好气地说:“嘿,我这操心的命。”
人一多,聊天也是天南海北的话题,但兜兜转转都得回到家长里短。
正好薛尉和徐春妮从妇幼回来,先是和陆长征打了招呼,然后就提起了刚才在外头看见的事儿。
“那郑阿姨可真能折腾,大过节的,又是闹着要去西北又是闹着要吊房梁,把妇联都给招来了,说纪科长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家里人多,做菜的聊天的还有两个小的玩玩闹闹,屋里热腾腾的注意不到外头动静。
薛老爷子听了直摇头:“慈母败儿,纪桦那小子去外头锻炼锻炼没准还能扶起来,如果她再继续搅和,可就不好说咯。”
秦琴也了解他们院里的情况,闻言说道:“不是说她大儿子还挺有出息的么?”
周苗附和道:“可不,还是咱岳秉的师兄呢,在研究所工作。”
“瞧瞧,都是一个妈生的,可见养孩子也是门学问。”
骆窈皱眉,开口问徐春妮:“大嫂,那纪家情况怎么样了现在?”
“能怎么样,两人各让一步呗。纪科长答应带郑阿姨去西北看儿子,郑阿姨保证只探望不生事。”
薛老爷子撇嘴:“她那种情况还真保不准不生事。”
“至少现在能安分些,正乐得收拾行李呢,说是连夜走。”
骆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怒气,不自觉提了提声音:“那阿衍哥呢?”
岳秉也听得有些咋舌,附和道:“对啊!夫妻俩去西北看小儿子,大过节的就留我师兄一人在家?”
徐春妮叹了口气:“要不说小儿子命根子呢,也不知道郑阿姨咋想的。”
薛老太太冷声道:“那是她拎不清,还好阿衍自己争气。”
没等她说完,骆窈就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找阿衍哥。”
岳秉义愤填膺跟着道:“我和你一起!”
薛峥和岳游两个小家伙也是惯会起劲的,对大人的话似懂非懂,看骆窈那样还以为要去打架呢,跟在哥哥姐姐后头跑:“我也要去帮阿衍哥哥!”
“我也去我也去!把我的弹弓带上!”
惹得周苗在后头大叫:“岳游!把你的弹弓给我拿回来!”
还有薛翘淡定的劝慰:“放心吧周姨,骆窈有分寸,会看着的。”
有分寸的骆窈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下楼,围巾帽子更是没功夫戴,一口气跑到了202。
开门的是纪德平。经历了一下午的闹剧,饶是竭力控制,脸色依旧难看,额头落下一道道深刻的沟壑,眉心拢着,和上回骆窈看见他时老了不少。
纪德平常年出差,对家属院的情况不太熟悉,更不要说院里的孩子了。因此他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是薛家的姑娘?”
骆窈的目光穿过他,落在满是狼藉的客厅,桌椅茶几都被掉了个个,地上一滩滩的水,还有团成一团的麻绳。
纪德平注意到她的目光,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咳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儿吗?”
“打扰您了纪伯伯。”她深呼吸,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我找纪亭衍。”
“找阿衍?”纪德平愣神的功夫,岳秉已经领着岳游薛峥上来了。
两个小不点跟解救人质似的直冲冲往里面闯,还边跑边喊:“阿衍哥哥!”
“阿衍哥哥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了!”
“纪伯伯你把阿衍哥哥藏哪儿了!”
纪德平:?
岳秉:“……”
骆窈:“……”
戏有点儿过了啊弟弟们。
第35章 足够了
外头的动静传到了里面, “人质”纪亭衍从屋内出来,看见这个场景,表情有些惊讶和莫名。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骆窈, 身边两个小家伙却分别抓住他双手, 正义凛然地喊道:“阿衍哥哥不用怕, 你跟我们回家,没人会欺负你!”
骆窈眼睫微垂, 瞥见了什么, 嘴唇忽然抿成一条直线,提了口气后端起微笑, 对纪德平说:“纪伯伯, 今天过节,我爸让我邀您和阿衍哥一起过去吃饭。”
薛宏明和纪德平曾经在一个连队待过,交情虽然算不得很深,但逢年过节互相走动也是人情。因而听到这话,纪德平脸色缓了缓,回道:“替我谢谢你爸,但伯伯晚上还有事儿,就不去了。”
骆窈作恍然状哦一声, 又问:“那阿衍哥呢?”
纪德平本来想说他也去不了, 但话到嘴边又停住, 脸上露出一些愧疚和愁苦,随后转身对儿子说:“阿衍……要不你去一趟, 代替咱家谢谢你薛叔叔。”
都这会儿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好菜好饭,而他们家只有一地鸡毛,屋里的郑敏还催着要去火车站, 满心都是和小儿子见面的期待,怕是已经忽略了大儿子也是回来过节的。
纪德平用手抹了把脸,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拍纪亭衍的肩膀:“去吧,一会儿我和你妈……我和你妈得过一阵才能回来,你在家里要有什么事儿就给爸打电话,爸等会儿把军区的电话留给你。”
纪亭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峥和岳游已经收到岳秉的眼神示意,一个推一个拉,将人往外带:“走吧走吧阿衍哥哥。”
岳秉也上前搭过他的肩膀:“走吧师兄,家里饺子都下锅了。”
纪亭衍被迫往前走了一段,然后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颔首:“爸你路上小心。”
骆窈莞尔,也跟着道:“纪伯伯你要出门么?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行人带着纪亭衍下楼,骆窈的表情瞬间就放了下来,抓住纪亭衍的手冷声道:“怎么弄的?”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手背上的淤青和抓痕格外明显,甚至有些可怖。
岳秉带着两个小的先往三号楼走,任由他们俩脚步磨蹭地在后面说话。纪亭衍捏捏她的手,讨好似的,显然不想多说。
骆窈轻哼一声:“回家!”
……
今天这顿饭人有点多,几个大人并着大孩子们都过去帮忙,骆窈从家里柜子找来了红药水和跌打酒,打算给纪亭衍上药。
周围都是长辈,纪亭衍不自在地说:“我来。”
岳秉突然很用力地咳了一声,开口赶人:“啊呀窈窈你到房间里给师兄上药去,万一踩着我们的模型咋办,好不容易才拼起来的!”
“哥,我们可以去……呜呜呜。”差点拆台的岳游被亲哥无情地捂住嘴,反倒是薛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转呀转,对骆窈说。
“我记得二姐上周买了云南白药和创可贴!”
坐在沙发上和陆长征一起剥蒜的薛翘抬起眼,应了一声:“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你进去拿吧。”
于是骆窈拉着纪亭衍一起进房间,身后还传来大人们惋惜的感叹。
“多好一孩子,岳秉要能有他那么稳重,大年初一我起个大早到庙里上头香还愿。”
“妈!”
“干嘛?!”
“您匀给我一个茄盒,头香我帮您上。”
“去!没开饭呢!”
客厅里热热闹闹,骆窈将门半掩着,搬了椅子让他坐下,去抽屉里翻出来云南白药。
“哪个效果更好?”
纪亭衍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没有多看,眼神只落到她身上:“小伤,哪个都行。”
骆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决定先用跌打酒帮他推推淤青。可当她握住那只手,强大的冲击力后知后觉侵袭而上,骆窈秉着一口气,忽然起身说:“那你自己来吧。”
手没松开,是纪亭衍反应很快地拉住她,轻声道:“对不起。”
“跟我道什么歉?”骆窈瞥他一眼,终究还是重新坐回去。
纪亭衍这才放开她,熟练地自己上药:“你因为我生气了,我当然要道歉。”
“包子啊你!”骆窈一边给他递纱布一边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这么这么懂事干嘛!”
男人的动作一顿,眉眼垂落下来,好半晌才说了句:“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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