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篱音之下
“可是回想这一年,他这人除非有事儿,不然平时你不主动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话,但做的事情都是落到实处上的。我要是说了什么他不好的,或者我不喜欢的,他也能立马就改,下次绝对不会再那样。”
“这俩小子出生后,他除了上班,回家后也没说像其他男人一样大爷般躺着不动,洗尿布、喂奶、哄孩子睡觉也都做的有模有样的。更何况他自身的条件,工作也都是顶尖的,这样的男人就是咱们那个时候也属于犀牛品种,好不容易遇上了要是没抓住,就有些可惜了。”
说着,杨双双又失笑,“就是他吧,大概常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让他把行坐卧站还有平时的一些东西摆放收纳,生活小习惯都形成一套固定的模式,还是让我有些感觉头大。”
“那你现在不会觉得不舒服,不习惯了?”江秋月又忍不住问道。
杨双双朝天翻了个白眼,“别的不说,就说这边,吃饭有吃饭的号,睡觉有睡觉的号,熄灯有熄灯的号,早操有早操的号,我都待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能不习惯这边嘛。”
“我连这个大环境都习惯了,我还在乎他一个人啊。”杨双双挑眉,又说:“再说现在家里面就是他每天回来收拾,我每天随性乱放,我也不管他觉得习不习惯,反正他也不说我什么,就默默收拾。”
江秋月想了一下杨双双和闫胜利的这种相处模式,倒是恍然觉得闫胜利这种性子说起来也算适合杨双双了。
她从小就跳脱,自己主意又正,一般人也管不了她。
她最适合的其实还是有个能在边上包容她、迁就她的人。
要是有人和她差不多的性子,那肯定要针尖对麦芒,绝对过不了一起去。
“那你现在对他有好感了?”但江秋月还是没忍住多问一句。
杨双双拧眉想了下,“末世前,我幻想的爱情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浪漫,什么花前月下,风花雪月这些,末世后我完全就没想过这件事。现在嘛……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人也可以,生活和平幸福,和他相处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就比如我刚坐完月子没多久你就忙了起来,我一个人带着俩孩子,他白天又忙帮不了我,俩小孩儿哭一起哭,吃一起吃,真的有时候受不了,心里面就会有气排解不出来,晚上他回来我就挑事儿,他收拾东西,我就故意乱放,他要去东,我就偏说往西,反正就是找他麻烦,他就跟个闷罐子一样,也不和我吵架,等我发泄完了,他就给我倒杯水,让我润润嗓子。”
“我有时候气得说你能不能和我吵一架,他就说‘我怕我一开口你就更生气’,我就说要是我非要你和我吵架,不吵不行呢,然后他就迫不得已开始和我磕磕绊绊地吵架。”
“比如说有一回他回来看见衣服没收,就过去收了进来,我就说你收它们干嘛,摆也没地儿摆,放也没地儿放,就放外面晾着怎么了,然后他就不吭声。我就说你说话啊,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有地儿放,我就说哪儿啊,然后他就一直说反正我就是有。”
说到这儿,杨双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就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江秋月就听见她说:“他平时讲大道理的时候话也不少,但一到这个时候就说不出来什么,你让他和你吵架吧,他就一直反反复复这么一句来表示我在和你吵架。后来我就故意说那你给我放一个我看看,然后他就又把那一堆衣裳给拿外面继续晾着去了,还说了一句,我就放在这儿。”
江秋月:“!”
“噗嗤——”江秋月也没忍住笑了下,“我感觉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杨双双跟着耸肩,“关键他到第二天又给我弄了好几个新箱子过来,不止这回,要是其他的他也这样,你就说吧,这样你能气的起来吗。”
“再说我现在也不渴望什么风花雪月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末世刚开始那会儿,咱们学校那对有名的恩爱情侣,那会儿他俩只要一出现,别人都说又相信爱情了,好甜啊,这对CP我磕了,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男的却第一时间把女的推了出去。”杨双双皱着眉,“还有那些专门以欺辱女性为乐的男人,各种利用女性达到自己目的的男人,太多了。”
“见的多了,现在想来,真正过日子还是他这种国家培养出来的,有能力有底线,品行正值、作风端正的人最合适。”杨双双撇向江秋月,“我想你当初选择许从周,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在吧。”
江秋月点头,“确实是。”
杨双双就说:“所以他还挺适合我的,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杨双双能想的这么明白,江秋月也确实不担心了。
不过想到她刚才的话,江秋月又忍不住问道:“你那时候既然心情不好,你怎么不和我说啊,我记得我还问过你几次。”
杨双双就说:“你每天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我这点小事儿找你说什么啊,不是给你添乱嘛。”
“这些怎么会是小事儿呢?”江秋月皱眉。
杨双双拍了江秋月一下,“放心啦,我知道你担心我产后抑郁是吧,但怎么可能,我刚才都说了,我心情不好就闫胜利麻烦,怎么可能自己忍着,我好着呢。”
“再说了,我要是真受不了了,我肯定会找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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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杨双双把俩小子的推车往屋里一放,然后在上面挂上两个小球,让他俩自己盯着球玩,她就和江秋月一起开始洗肉腌肉做腊味。
晚上,闫胜利和许从周双双提着东西回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的步伐一致停顿了下来,而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并且同时成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
“你猜她俩今天在你家还是在我家?”
随后,两个大男人无奈各自扭头,先回家看看再说。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杨双双带着孩子在江秋月家。
闫胜利只能先放下东西,转头又往隔壁去。
到了隔壁的门口,闫胜利又和许从周来了个对视,然后双双默然移开眼睛。
杨双双见到闫胜利过来,撇了他一眼,指着正在推车里面“啊啊啊”叫的俩小子说:“赶紧把你的儿子们给我弄走。”
闫胜利立马上前把住了推车,然后垂头看向杨双双问道:“你不回家吗?”
杨双双摆手头也不抬说:“我等下。”
闫胜利就开始推着车子往外走,路过许从周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许从周看向还坐在一起小声说话的俩人,沉默地走进了屋里面。
杨双双见没人了,肘了江秋月一下,指着门口小声说:“你家那位现在肯定在心里面腹诽我怎么还不走呢!”
江秋月就撇她,“说的好像我平时在你家的时候,闫胜利不这么想一样。”
杨双双摊手,“我管他怎么想。”
随后站起来说:“我走啦,你去陪你家那位吧。”
杨双双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闫胜利规整地坐在俩小子的推车前,伸着手指陪他们玩。
等见到杨双双进门,他动了动唇说:“回来了。”
杨双双走过去,挑眉看他,“看你的意思,好像我不会回来一样。”
闫胜利抿唇,“没有。”
“那行,我再过去坐会儿。”杨双双作势要走。
“你……”闫胜利一下子又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双双就道:“怎么,你还有事儿啊?”
闫胜利感觉的手指被抓住,他垂眸看向推车里的孩子,把车子往前一推,“他们饿了。”
“嗤——”杨双双抱着胳膊说:“刚喂过的。”
闫胜利:“……”
过了一会儿,他僵硬转移话题,“晚上吃什么?”
杨双双也懒得再难为他。
这人就是个锯嘴葫芦,想让他直白的表述自己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杨双双撸了一下袖子说:“中午吊了骨头汤,等下和面擀点面条,下面条吃。不过面条你来擀,你力气大,擀的好吃。”
闫胜利点头,顺便站了起来说:“我现在就去。”
杨双双勾头看了一眼推车里的俩小子,见他们依旧挺乖的,她就拿着筐去菜园子薅菜去了。
美希最近训练任务重,往往晚饭后还要继续训练,干脆就住在文工团了。
吃饭的时候,杨双双就说:“现在文工团就是美希的第二个家,年前看样子她是闲不下来了,你年后有时间吗?”
闫胜利没说有没有,而是问道:“要做什么?”
杨双双就说:“拍全家福啊。”
上次江秋月和许从周去拍照片的时候她就想了,只是家里面的人一直凑不齐,也就没提过。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这才提起来。
要是没条件也就算了,明明有机会,要是没有留一些年轻时候的影像,光是想想就会后悔。
而且她还想找机会和江秋月单独拍好多姐妹照呢。
闫胜利闻言就点头,“元宵节之前都不算忙,我随时都有时间。”
杨双双就说:“那我定好时间就告诉你。”
闫胜利点头,“好。”
隔壁江秋月在杨双双走后也进屋了。
看见许从周拿着本书坐在门口,她走过去抽出来翻了下,“许老师现在都学习医术了。”
许从周:“……”
“看懂了吗?”江秋月笑吟吟地看他,促狭道。
许从周又:“……”
这样的小插曲下,家属区的年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热闹。
空气中时常飘荡着浓郁的肉香,当然了,各家打孩子的动静也越来越多。
腊月二十八。
江秋月和杨双双一起从供销社买了对联回来,又进行了最后一次大型的购物活动,才算结束了年前的一系列物品准备。
腊月二十九,两人合伙在家炸年货。
三十这天,部队早就说了要进行大联欢活动。
除了文工团这个必备团队,部队官兵,甚至家属区这边也被问过谁愿意上台表演。
所以一大早,喇叭里面就传来了震荡人心的一些革命歌曲,时不时也会播报下午一点到五点的四个小时联欢活动,让大家务必准时参加。
许从周和闫胜利是干部,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歇,一大早就走了。
江秋月和杨双双在家吃了个早午饭,又顺便把晚上过年要用的准备准备,就赶紧往大操场那边去。
到了地方后,两人先往文工团那边的后台过去。
美希已经换好了衣裳,化了妆。
她今天要演的是一个小战士,所以穿的军装,还戴了个帽子。
一见到杨双双和江秋月,美希就跑了过来,笑开了怀说:“妈妈,干妈,你们来啦!”
杨双双仔细看了看美希的装扮,又抹了一下她脸上特意化上的灰,这才说:“对啊,不是你说的让我们早点来嘛。”
美希又是一笑,露出和灰脸上颜色不一样的大白牙,“我想让你们早点来看我。”
说完又开始四下伸着到处看,“爸爸和干爸呢?”
“他们还有事,要等会再过来。”
美希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见张老师还有陈红缨过来和干妈还有妈妈说话,就趴在弟弟们的小推车上逗他们玩。
江秋月和杨双双怕打扰其他准备的人,就在后台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