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大姑娘
平郦之前想的特别简单,因为真的是活的很粗糙的一个女孩子,她吃食上面什么都不是特别的在意,我衣服买就是了,价位是高,但是我不会很在意这个,吃东西的话,经常吃快餐泡面,十几二十几一份儿的,不是很精致。
刘江江就去给联系的,下午就给送过去了,家里妈妈哭了,觉得是不是自己没照顾好,很担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你说实话,咱们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不说我才担心,有不对的地方我就改。
可千万别闷着心里面,到时候我也不知道,平郦还一肚子意见的,这样可不行,人得说话,我错了能改。”
非常谦卑的一个婆婆,非常的尊重人,对儿媳妇敬而生畏的程度。
刘江江嘻嘻哈哈的,揽着自己妈妈,他嘴特别的滑,油嘴滑舌,“没有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之前就要去的,只不过你看见了,我忙的很,没空顾得上她,她家里没有人你知道吧。
她爸那个情况,就只有我去帮忙,我不去的话,她妈不会管的。”
刘江江妈妈放心了一半儿,另外一小半是为了贺清然担心的,“那可不对,自己家里老婆怎么能不管老头儿呢,平郦妈妈不能光顾着赚钱,你跟她说,人最重要。”
刘江江笑了笑,“要不,你跟她说去?”
“我上哪儿去跟人说这个呢,路上遇见都认不出来的,平郦爸爸好转了没有,恢复正常了吗?你是女婿,他家里也没儿子,你应该多去看看的,有什么忙就去帮,不然那么沉一个人,别人弄不动他。”
刘江江一个劲点头,自己开着车,想着也不是家里没有人了,前面说还有一个闺女的,只不过,就是不来往而已,现在觉出来了,孩子多还是好。
等平郦出了月子,老三一起来看一眼的,跟老二一起的,他也没打招呼,想着上午先去看看老大,老大情况好的话,那中午就喊一起吃饭,老大情况不好的话,他就不吃饭了,直接就走,别啰啰人家。
结果去家里,没有人,门开着的,阿姨也不在家里,他就打电话给贺清然的,贺清然在哪儿呢?
在外面呢,小区外面。
有摆摊儿的在小区门口那一堆,他去买橘子去了,老三去了摊主就笑,“多少钱一斤?”
摊主就不吭声了,这时候的沙糖桔十块钱三斤的,他照着之前的价格卖,五块钱一斤。
贺清然要了一箱,一箱不少了。
老三看了一会儿,没吭声,心里拧巴的厉害,最后看了眼贺清然,“咱们以后别在这里买东西了,去超市买,超市买的干净卫生,也没有坏的。”
这一箱子他看,里面很多都挤坏了,水叽叽的,这小摊贩的,有时候也是逮着人就死坑。
老大要买,觉得自己没有买贵了,“唉,对,你放哪儿就行,我一会就收拾,你歇会儿,老二也歇会儿,我去倒水。”
老三心想也不乱摆,给放进去厨房呗,这玩意也怕热,不怕冷,结果就看厨房地上,摆着好几箱子,他弯腰才看见里面,全是沙糖桔。
心里一酸。
出去小声跟老二说,指了指脑子,“还不行,我刚进去看,里面那橘子吃不完,好几箱了,还买。”
“大哥,你买橘子干什么?”
“吃啊,现在正好吃,再不吃就一点没有了,最后就这两天了。”
“你吃的完那么多吗?我看里面还有好几箱。”
“吃的完,没买多,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儿,里面没有了,没有了。”
老三抓着老大就进去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指着给老大看,“你看看,你看看,我还能瞎说,这是不是都是你买的,你看包装都一样的,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跟你说,现在都是冷库里面最后一点了,根本就不好吃,过年的时候沙糖桔才好吃,你现在买的都是干巴巴的了,你说你买了谁吃啊?
你给我买的啊,我倒是爱吃橘子,可是我觉得大哥你也惦记不到我啊,你自己是不是记不清楚了,你仔细看看。”
贺清然也不看,也不辩解,就只是笑,“走,喝茶去,喝茶去。”
去泡茶,老二眼睁睁的看着他放一遍茶叶了,然后又去拿茶叶罐子放一遍,最后再泡水,里面有茶叶了,他自己跟没看见一样。
心里咯噔咯噔的,阿姨买菜回来了,老二就聊会,“他这种情况多不多?我来的时候,看买东西。”
他指了指地上的橘子,阿姨一肚子苦水,好容易有个说话的人了,贺先生现在是真的不正常,那病情的话她也不很清楚症状是什么,难道就是现在这样,糊涂了啊?
“事情就没法说了,太多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说要吃疙瘩汤,萝卜丝儿的,我给做了,结果吃完了,他跟平郦打电话,非得说是白菜丝儿的,她二叔,你说这事儿我能乱说吗?
就是每天都这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的意思是,不是说人品什么的,就是说办事儿,跟之前就不是一个套路了。
我觉得还是因为摔的,没有好利索了,有点糊涂了,但是他自己不觉得糊涂,什么事情都在脑子里面记得真真儿的,一点也不乱,但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寻思是脑子里面搭错筋了,还得继续看。”
老二听了心里屏住了一口气,“那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复查看看啊?大嫂最近忙不忙啊?”
看看说话就很委婉,问问孟晓是不是忙,阿姨也没寻思啊,“忙,天天不见人。”
老二心里那口气就沉下去了,“上一次检查什么时候?我记得自从出院也一个月了吧,医生好像是嘱咐得一个星期一次的,最起码得一次,然后好确定具体手术时间的。”
阿姨心里很为难,为难的是这两位要不要在家里吃饭,要是吃的话,她有点做不出来了,时间都快中午了,贺清然一个人吃饭简单,以前讲究,现在倒是不讲究了,就是吃点家常饭。
家里也没有人要求,也没有人管,做那么多菜,贺清然也吃不了,就很多时候就是吃面,吃面疙瘩,吃米饭炒菜这样子。
孟晓什么时候带他去复查什么的,她对着日历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一次,我想想,那天还下雨了,因为下雨太太也不太舒服,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然后去医院复查的,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嘱咐按时吃药,你看看那药,我都是装好的,一盒一盒的,每顿都有标记的。”
阿姨拿出来那药盒子,很大一个,贺清然现在用药很多,对肠胃就很差劲,他自己气色也就很黄,也有一定程度是吃橘子吃的。
老二没吃饭,等快到家了,才想好这个事情怎么对着老三开口,“有个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是说,就是疑心病了,我觉得其实也不一定就是我想的那个样子的。
你说孟晓吧,今天怎么不在家里呢,我问阿姨说,忙的很厉害经常出差,出差的话一个星期在家一天就很不错的了,忙成这个样子了吗?
现在大哥这样儿的,我是说,我只是说说的,你别眼睛瞪着那么大,这都是没有准儿的事儿,你也知道我有疑心病,比较敏感,孟晓会不会有别的心思啊?”
说完,还是看着老三的眼睛大的跟牛眼一样的,车子停在家门口,他扭着脸跟个吉祥物一样的,显得格外的胖。
大脸盘子,一点没继承爹妈的优点。
浑身鸡毛汗都出来了,手心里面黏黏糊糊的,觉得夏天又快到了,衣服穿着有点热,但是脱下来有点冷,由内而外的暴躁,燥热。
他撸起来袖子,“我去她马勒戈壁的,那死老娘们我就弄死她,她看看敢不敢的,什么王八蛋玩意儿,真要是跟二哥你说的一样,我就弄死她,个破烂。”
老二耳朵关起来了,他就知道这样,老三吧,嘴就太接地气了,过于接地气,当然,开沙场的小老板都是小土匪,开口这样的不在少数,毕竟也是干出来的。
?
第178章 郑老师
老二屏气听了一会儿,再开口,“也不一定是这个情况的,我就是自己想了想的,你说过日子还是自己知道,那外人哪里能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好的,有时间几多去看看,正好大哥现在也是病着,勤快跑跑的。”
他俩年纪也不小了,上下也是六十的人了,老大年纪就更大了,不是年轻的时候能比得了,孟晓要真是不仗义,那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的,老大没儿女不错,但是到底是有两个亲兄弟的,也不能眼巴巴的白看着你糟践人是不是?
老三撸撸着一个脸就回家,脸恨不得拽下来在地上摔稀碎然后又拿起来贴着伪装的,老三家里的就看着不敢啃声,你看这个点儿,肯定没吃午饭的,十二点多了,“我捏饺子你吃不吃啊,荠菜的,我上午的时候去挖的,现在正好吃在,再不吃就没有了。
给你煮一盘子吃行不行啊,一个一个小肉疙瘩,清气。”
年一转过去,倒春寒眨眼走的时候,地里出产的荠菜就雨后春笋一样的出来了,再等你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夏天又来了,不好好警醒着这几天,一年到头尾,算是吃不上这一口新鲜的,你得从夏天惦记到冬天,从冬天留意到现在。
她还没摘完呢,得再摘完了,洗干净了,然后焯水,挤出来水分捏一团一团的,然后在冰箱里面冻起来,看着老三一口一个饺子,稀里呼噜的一盘子,没看见腮帮子怎么动就咽下去了,客气的说着,“我分好几包的,家里孩子都不爱吃,他们都喜欢纯肉疙瘩的,里面放点大葱的,圆溜溜的一个我可吃不了、
等冬天的时候拿出来这么一个团子,放点肉,掺和一点白菜也行,一个能包两人份儿的了,刚刚好。等着我给二嫂拿点去,她上次吃了也觉得好。”
你看,娶个老婆多小意,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说是软言暖语,最起码是娓娓道来,和颜悦色。
“嗯。”老三还是心事重重的,敷衍一声,自己睡觉去了。
在家就是吃饭睡觉,没别的事情,应酬在外面,娱乐也都在外面的。
老三家的一把一把的把水分攥出来,一边寻思这个事情,肯定是老大那边的事情。
早上走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就这个脸色了。
应该不是老大身体的问题,不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难道老大嘴臭气人了,这倒是有可能,老大脑子有时候蹊跷,别人觉得不合常理的事情,他做的欢天喜地的,倍儿来劲。
打电话给绿韭,“来挖荠菜了,我今年种的多,留了一大块地,赶紧来,不然就老了,几天就长老了,现在正正好。”
农家乐,老三就是个土地主的,有钱了第一件事情就很良好的继承了光宗耀祖、盖房置地这样的良好传统,小别墅也有了,旁边山头也包了两个,山里出产的东西也多。
平时老三就是种树,不然地都荒废了,种树就最好了,不图赚钱的,就是喜欢。
结果杂七杂八的,还是很成规模的,三婶儿多会来事儿,多和顺的一个人啊,她也不怕麻烦,想着老三这几天不大高兴,就想家里热闹热闹,家里孩子你说都去大城市了,没有人接老子的班,都去办公室坐着当白领去了,不接也罢,上班多轻松。
绿韭一边嗯嗯的答应着,对这个事情是很有兴趣的,但是这个兴趣还得按耐一下,要是去了,你总不能绕过婆家不去看一下吧,总得去看一眼,说几句话吧。
但是她对于挖荠菜这个事情的热情,完全媲美六十岁的老太太,她是十分想挖荠菜的,“那种感觉,很难讲清楚的。就好像是你挖的不是荠菜,是积攒了一冬天的春天的惊喜,那种生机勃发、草木葳蕤的感觉,转化为嘴巴里面独特的味道,每年好像是吃了才算是春天,才觉得自己身体很棒一样的感觉。
我这样跟你描述,你理解吗,不是简单的仪式感,是我身体里面的血脉,就那种躁动的基因。
而且我仔细研究过了,荠菜对身体非常好,应时节而进食是最好的,我觉得我肯定能长命百岁。”
冯椿生面不改色的把盘子里面的剩菜倒垃圾桶里面,现在阿姨做饭呢,确实很可以,但是吃饭的人不行,无论你做多少,总会有剩一点的,他拿着纸巾给盘底擦了一下,扔进去洗碗机,“哟,还基因,还长命百岁,你说的跟花一样的,舌尖上的中国怎么不请你?”
“请我干什么,我薪酬要的高,不如去找素人。”绿韭说的不以为意,她觉得就算是请自己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答应,毕竟在自己心里是很有牌位的人。
当然,只是她想,冯椿生切一声,“你不是素人,你多能啊,你还想去挖荠菜,你去超市买冰柜里面的,多少种饺子馅吃不开你了是不是?”
买着吃多方便,你大老远跑去挖,然后自己又收拾,然后再包饺子,这个啰嗦事儿啊,他想想都觉得头疼,你说最后出来那么两盘饺子,你说味道能好吃的跟天仙一样的吗?
那再好吃不也就是个饺子,能比得上吃个羊排牛排的啊,越看绿韭眼睛越往下撇,意思就是,你就是屁事儿多,再不行的,街上找几个小巷子里面的菜市场,里面肯定有老头儿老嫚儿的摆摊卖荠菜的。
只这么一说,绿韭脸就开始假笑,“你知道他从哪里挖的,野菜是能随便吃的吗,我跟你说多少新闻打农药吃死人的了,那人家自己种的多好啊,那么大的山头上圈一块儿地,你这人我跟你就没话说。”
没话说了这么长时间,一天天的俩人还是叨叨个没完没了。
思考问题俩人就不是很一样,好在能互相理解,绿韭想着你不就是要实用?
那就加上一个野餐,然后再去山上逛逛看看,这叫春游。
去一趟儿看看多种用途。这可不仅仅是挖野菜了,省的冯椿生以为大老远的就去挖荠菜。
冯椿生开着车,寻思我也理解理解你吧,你不就是屁事儿多,要求多,可难伺候。
哒哒哒的,沛沛现在人新来的阿姨,带的可真好,上的是预科,人阿姨自己引导的,到底是斗大的字儿认识两个了,一个是冯,一个是沛沛。
称重起来在她自己的心口窝上,家值千金了,毕竟不是文盲了,自己自信了不少,穿衣服也淑女了很多。
现如今请的也不叫阿姨了,喊老师,毕竟跟绿韭年纪也差不多大,人家就是专门做学前教育的,至于为什么来做这个没有五险一金的工种,还是因为钱多。
现在学前教育毕业的,也是不好找工作的,就业压力空前的强大,去年又是最难就业年。
要说绿韭也不想要个差不多大的,家里尴尬对不对?朝夕相处的屋子底下能有个同龄女性一起,不是她想的多,是她想的格外的多,那雇主家丑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只是先前阿姨,一再的推迟时间,这个月等下个月,下个月等下下个月的,绿韭两次就恼了,一定要换人,连着中介那边也恼火的厉害,自己找的人,自己招聘来的。
巧了,一个姓儿的,郑老师。
她实在是想换个男老师的,但是沛沛是个女孩子,有时候也不太方便。
她指了指外面,“你去跟郑老师讲一下,明天可以休息不用准备午饭了,我们肯定都在外面吃了。”
冯椿生看文章呢,手机里面各种碎片化阅读看的津津有味,这都是知识是不是,看了一样充实自己,两天不看就有点落伍了,眼睛不离手机,“嗯,你去说就是了,我就不去了。”
绿韭就纳闷了,你为什么不去的,你是不是沉迷手机的,“那你看完再去说,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