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是啊,这次多亏了你铭哥儿和他媳妇,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草棚棚里住着呢。”
“以后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嗯。”宋延年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我以后也要娶铭哥儿媳妇这样的媳妇。”
宋四丰噗笑,被一串的媳妇闹晕了。
转头看了身畔牵着他手的小娃娃,只见他一脸认真,半点不像是说笑模样。
哭笑不得,“你都知道啥媳妇哟~”
“我当然知道啊!又小瞧我了不是。”宋延年不满。
“就像娘是你的媳妇一样,媳妇就是要陪我很久很久的人,我喜欢铭哥儿媳妇这样的。”
宋延年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笑起来,这里要有窝窝。”
“好好好。”宋四丰当这是孩童天真的话语,“那你好好读书,到时找一个酒窝窝的也行,两个酒窝窝更好,哈哈哈。”
宋四丰自己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本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涌在心头的些许惆怅和记挂都被冲淡了许多。
第24章 (捉虫)
到了义塾已经是申时,将宋延年交给褚管家,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宋四丰就要告辞往回赶。
“爹走了,迟了该没有船回小源村了。”
“那快去吧。”
一听这话,宋延年收起不舍的心情,将他爹送到了义塾大门处。
“义塾里一旬一休假,到时要来看我啊。”
“好。”宋四丰应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你铭哥,爹和他们都交代好了,你还记得路该怎么走吧?”
宋延年用力的点头。
“我记路最厉害了。”
“对。”宋四丰笑了起来,胡子都跟着颤动。
“乖儿可是文曲星下凡来着。”
显然他是又想起了买书那日,自己逗弄儿子的话。
告别了宋四丰以后,宋延年来到义塾后面,从一整排的房间里找到褚管家安排给自己的那间。
他好奇的打量了房间一眼,如果没出意外,他会在这里住挺久,比住小源村那个家还要更多的时间。
此时,他站在两扇双推小木门外,鼻尖隐约有一丝新漆的味道环绕。定睛一看,门上靠角落的位置有块颜色较旁的更为新鲜的补丁。
由此可以看出,这门刚修补过不久。
推开木门,左边是一排靠着木窗的大通铺,每个通铺床下,都塞着一个木箱子。
宋延年将自己带来的衣裳从包裹里掏出折好,整齐的放进木箱子里,再扣上箱盖。
起身往对面那排长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唔,椅子稍微矮了一点。
他尝试的将胳膊往桌上一摆,做出写字的姿势。因为个儿矮,他的姿势比较吃力别扭。
不过无妨,他决定一会儿就去外头找几块木板来垫垫。
四个洗漱盆子放在最里边的架子上,架上还搭了几条干净的手帕。
宋延年捧着属于自己的洗漱盆帕子,到后厨处打了一盆热水,简单的一番洗漱,将方才赶路蒙在脸上的灰尘洗了个干净。
舒坦。
宋延年甩甩满脸的水,发出舒服的喟叹。
躺在床上,他这才发现这雕花窗棂外,是一株高耸的玉兰树,约莫二十七八米高,大大的树冠呈卵泡状的圆锥形,几乎笼盖了大半个院子,枝条稀疏却粗壮。
已是初秋,枝叶仍是繁茂。
肥厚的叶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绿光,如皮革一样质地,漾着绿绿光晕。
宋延年一下就喜欢上了这棵充满生机的大树,从窗棂处翻身爬了出去,触手摸了摸它褐色的枝干,闭上眼,只觉得阳光暖暖,微风凉凉,空气带来一丝湿度,一切刚刚好。
“好开心”。一种情绪直达他的脑海。
宋延年惊奇的回头,周围什么都没有。
树冠轻轻晃动,就像是和他悄声打了个招呼,“嗨~”
“是你吗?”宋延年看了抬头看玉兰树,奇问道,试着也说了一声,“嗨~”
脑海中,那股开心的情绪更甚。
当天夜里,只有宋延年住在这小房间里,一个人倒是睡得沉沉,屋外,白玉兰树在风中摇曳,树叶偶尔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另一边,张铭披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的方向赶,林瘸子早已经歇下,林氏点着一盏灯在等。
才刚刚拐了个角,远远的就看到家中那盈盈烛光,张铭心中一暖,疲惫好似都散去了许多。
“丽娘,我回来了。”张铭和林氏说着话,坐在厨房的矮凳上,一边脱着靴子,一边喊着饿死了。
将靴子脱下后,下意识的凑近一闻,苦着脸连忙缩着脖子将鞋子丢到一边。
捧着饭食的林氏将这一幕看到眼里,禁不住偷笑,“洗个手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打水洗脚。”
张铭讪讪,“今天走太多路了,满脚都是汗。”
“不打紧,我明天给你洗一下,你穿新鞋去。”
说完,将前些日子新缝的一双皂靴从木柜里拿了出来,在床尾摆放好。
张铭洗完手回来,惊讶的问林氏,“你怎么买这么多柴啊,柴房里都堆满了。”
“可不是我买的。”林氏一边帮他舀着饭,一边回道,“那是四丰叔公在郊外拖回来的,给劈完了才走的。”
“嗨,我这叔公,就是太客气。”张铭说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你怎么没拦着啊?”
“怎么没拦了,拦都拦不住!”
两人嘴上都说着不要不要,但内心还是一片欢心的,并不是贪这些柴火,他们在帮宋四丰时并没有想着得到什么,但得到别人真心的感激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是对他们付出的肯定。
林氏好奇的问起道人的事。
“嗳,早就走了,形色匆忙,知县大人留都留不住,就是浪费了那桌好酒好菜。”
另一边,张铭口中的道人,直奔镇外,和另一个一同下山的道人说道,“快传讯回京,禀告青阳真人,界碑已破。”
另一个道人闻言,悚然一惊,“消息可真?”
道人沉重的点头,“今日这溪陵江畔,我闻到了海眼血煞之气,虽不浓郁,却切切实实存在。这界碑就是不破,也离破碎不远了。”
说完,又有一丝疑惑,“只是不知是否是哪个前辈路过,我还感知到符箓残存的道韵。”
“哦?”另一个道人惊讶,“这么说,不是你除的那巨龟?”
道人摇头,“我去时,溪陵江已经没有巨龟的气息了。”
说完看了黑夜里静谧的苍穹一眼,宇宙星体不断的运动,一切都神秘莫测。
“未来,会有更多类似沉船这样诡异之事发生。”
言语沉痛,“这世界,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另一个道人连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让青阳真人召唤更多的人下山,只凭咱们师兄弟俩能干啥啊。”
说罢,两个道人身姿步法奇特,几个呼吸间,就已消失在夜幕下,只能看到那随风摆动两宽大衣袍残影。
时间伴着每一日的日出日落,在人们悄然不觉之时,便悄悄流逝,转眼,入学已经已经有月余的时间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晨宿列张……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褚家义塾里,孩童稚嫩的读书郎朗声,不断的传出。
透过窗棂,只见老书生童博文先生手拿着一根寸宽尺长的戒尺,面带严肃的来回走动在孩童桌椅空档的间隙里。
二十多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童,全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诵读着千字文。
童先生目光有片刻停在了一身姿挺拔的小童身上,目露满意,那小童就是宋延年。
戒尺轻轻敲击掌心,童先生暗道,果然是读书的好苗子,怪道那日捧着他随手写的一张纸如此喜爱。
爱书,才会读书!
“好了,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后,将今日新学的这些生字抄写上三十遍,并背诵下来,先生后日会抽查。”
台下的孩童都不敢喧哗,无他,那戒尺看过去就让人手心生疼。
原先捣蛋的几个顽童,已经在前几天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此时摸着还没有消肿的掌心,更是不敢造次。
“听见了没。”童先生用有些昏黄的眼,扫视了堂下一眼,声音不是很高,被扫视到的小童却下意识的坐的更正了。
“知道了,先生!”众人齐声答应。
童先生微微颔首,“行吧,大家都回去吧。”
话落!
像是按了什么开关,原先还一本正经样的孩童,瞬间皮猴附身,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明明房间里就二十多个小童,宋延年却觉得自己给三百只鸭子包围了。
黄昏时分,学里的小童大多数都已经背上书篓回附近家中。
借住在褚家义塾里的孩童并不多,只有十来个,宋延年暂时只有一个同寝室的,名唤郭荣,是安同镇附近一户渔民家的孩子。
“延年,明日休假,今晚你和我一起回渔船吧,我把我养的鸬鹚介绍你认识,它抓鱼可厉害了。”
“明天我让它抓一条最嫩的鱼,我们一起烤着吃,可好吃了。”
郭荣只比宋延年大两岁,因为家里人常年在溪陵江打鱼,是以郭家一家子都以船为生。
船上湿气大,孩童不比大人,所以,他的家人考虑了一番后,虽然义塾离家不远,也还是将他寄放在了义塾里,只每旬休假时才会回去。
别看郭荣个头比一般孩童要大,心思却异常敏感。宋延年就见他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天。
那抽抽搭搭的哭声,让他都不忍心了。
上一篇:人鱼女配带着影帝哥哥躺平后
下一篇:我在生存游戏里搞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