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不错不错。”老夏暗赞,“不愧是读书的年轻人,这脑袋瓜就是厉害。”
“灵醒得很!”
“想我以前教我家那小子,那是手把手教好了几次,这才做得马马虎虎。”
宋延年但笑不语。
……
糖稀熬好,便是捏糖人了。
老夏看着宋延年手中捏出的大飞鸟,意外道,“哎,你这手艺不错啊。”
“娴熟!手也灵巧。”
宋延年点头,“老丈看出来了啊,闲暇时候,我比较喜欢雕刻点小东西。”
老夏点头,“难怪,这手上功夫,本来就是一通百通的。”
他又看了一眼那只振翅的飞鸟,继续道,“还成,就是这鸟儿胖胖的肚子搭着个长嘴,瞧着有些怪模样。”
“啧,这嘴真尖,我都怕它将自个儿的肚子扎破喽。”
宋延年看了一眼糖人小蓝,笑道。
“它就是长了个大嘴。”
老夏多瞧了两眼,倏忽的拍腿笑道。
“宋公子,你知道小娃娃最喜欢来我这儿买什么样的糖人吗?”
宋延年摇头。
老夏笑道,“和你这个一样,是个大肚子的,不过,我那是猴子模样。”
“我们管它叫猴拉稀。”
“你吃过吗?”
“没有。”宋延年迟疑的摇头。
猴拉稀?
听着便是不大美味的模样。
老夏瞧了一眼他的神情,好笑道。
“听起来是埋汰了一点,但是那些娃娃可喜欢了。”
“这东西又好吃又好玩,做起来也费工夫,猴子拉稀的糖人,比别的糖人都要贵上几文钱。”
“嗐,这样说着听不明白,我给你做一个。”
说罢,老夏当场便给宋延年展示了什么叫猴子拉稀。
宋延年放下手中的糖团,认真的去看老夏的动作。
他的手有些粗糙和厚茧,手指头却异常的灵活。
很快,在他灵巧的手法下,随着一掐一拉一捻,原先一团明亮的糖团便成了一只机灵的小猴。
小猴蹲地的屁股后还黏着一个小巧又精致的小盆,待整个糖人定型后,老夏又从猴子的背部开个小洞,以芦苇杆为媒介,引了一些糖稀到猴子鼓囊囊的肚子里。
他又做了个小勺子,勺子一捅猴儿屁股,里头的糖稀慢慢流了下来,糖盆稳稳的接住了这糖稀。
老夏乐呵呵的看着手中的糖人,“成了,这便是猴拉稀,好玩吧。”
“那些娃娃最喜欢我做猴拉稀了,每次做这个,都有一堆的娃娃围着我,个个拍着手叫好,热闹着呢!”
老夏头一次带着笑回忆。
他和小妹小的时候,也最喜欢买这种糖人了。
他吃猴拉稀的糖饴,小妹吃糖盆和小勺子,剩下的小猴子在家里摆一两天,直到快化了再吃。
老夏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糖人真好啊,几个铜板便能让人开心好几十年……
……
因为回忆起小时候和小妹吃猴拉稀的日子,老夏收拢了下灶里的家当,没什么事后,便吃起了自己做的猴拉稀。
吃着吃着,他又有些哽咽。
“真好吃。”
宋延年瞧了过去,担忧的唤了一声。
“老丈。”
老夏抬手,“不打紧不打紧,我这是高兴,唉,这年纪大了,眼窝便浅了……我想起以前的一丁点事儿,眼睛就受不住了。”
“没事没事,让我缓缓就成。”
……
这时,一个汉子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推开灶间的木门,看到宋延年时,他愣了愣,随即看向老夏,问道。
“爹,你该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这位是?”
还不待宋延年打招呼,老夏便开口了。
“这位是宋公子,爹教他做糖人,你怎么起来了?”
汉子夏旭莫名:“起来帮你熬糖啊。”
老夏赶人:“嗐,熬糖还早着呢,快去睡快去睡,起这么早做甚?”
夏旭狐疑的看了一眼宋延年和他爹。
有古怪!
往常他这个时辰起来,他爹还得数落他懒蛋!
今儿日头打西边升起了?
都这个时辰了,居然还说早?
……
夏旭被老夏推着走出了灶间,他只得回头喊了一声,“成,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回头你喊我。”
……
宋延年帮着将灶间稍微收拾了下,开口道别。
“老丈,那我便家去了。”
老夏:“成,我送送你。”
他送宋延年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见里头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开口道。
“您没瞧错,我就是不想给我家儿子知道小妹的事。”
宋延年抬眼看去,意外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夏摇头,“没事,我这儿子还是很孝顺的,只是时光易逝,人心难测,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了。”
“这一世,小妹是妖精了,这妖精总是比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多些神通,我怕以后我不在了,家里的小辈给她添麻烦。”
他顿了顿,迟疑道。
“再说了,戏文里也说了,这妖精有的时候又很脆弱。”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戏文,老夏脸色一变,急急的追问宋延年。
在他眼中,面前这个年轻的公子,那是有大本事的!
老夏忧虑:“宋公子,你说小妹会不会被人收了?比如道长啊什么的,还有啊,我也是听过一些话本和戏文的,这妖精有法力,对我们人来说,那可是很滋补的。”
“你说,会不会有那等丧了良心的人,抓了我家小妹去熬汤?”
他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犹豫的继续道。
“还有,这荷花香得很,更何况是荷花精……再不济,做成香包也是成的。”
“不会不会。”宋延年失笑,“云京的秋白道长和其他道长,他们都是走正道修行的。”
“那荷花精以月华修炼,那也是正道修行,两者在大是大非上没有冲突,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至于老夏口中的熬汤做香包……宋延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秋白道长连千年的人参精都养在身边做小童,珍之爱之护之,待之如亲亲徒孙。
想来,这荷花精他更不会拿去熬汤做香包了。
宋延年安抚老夏,“老丈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
……
临分别前,宋延年想了想,从袖里乾坤中将那副月夜荷花图拿了出来,递给老夏,开口道。
“这副画便留给老丈吧。”
“当个念想。”
老夏颤抖着手要去接,倏忽的又抬起头,开口道。
“这会不会不好,你方才说了,这是友人所赠。”
宋延年摇头,“无妨,我回头和他说一声。”
“这画放在你那里,比放在我这里更合适。”
……
宋延年走后,老夏在门口站了许久。
夏旭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他爹捧着个布裹的长条,粗糙的手掌不断的摩挲着上头靛青色的绸布,神情怅然又怀念。
夏旭心里一惊,连忙走了过去。
“爹,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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