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胖大婶也跟着附和,“就是,那时我们都以为囡囡是丢了,这孙鹤还跟着大伙找了一趟又一趟,半点没露怯,现在想想真是可怕。”
那厢可怕的孙鹤却有些疯癫的笑了起来,指着孙二婶骂。
“这都怪你,把囡囡养的那么诱人,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和她那不守妇道的娘一样!”
“我也不想犯错的,可是她一直流血一直喊疼,还要去告诉你,我不知道怎办才好,只得将她杀了,囡囡,我也好舍不得囡囡啊!”
小源村和平里镇的人都呆住了。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胖大婶:“不会吧,这五年前这孙鹤也才十一岁吧。”
而囡囡更是才六岁!
宋延年:“畜牲!”
不,说他畜牲,简直是玷污了畜牲的清白。
真是天生的坏种!
孙二婶的脑袋都懵了!她站在原地晃了晃,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心神。
手指颤抖的指着:“你说啥鬼话!囡囡勾引你什么了!她才六岁!”
孙鹤嘶喊,“是她,是她,就是她!”
“青天白日的,她穿着小衣露着胳膊腿儿,可不就是在勾引人吗!”
孙二婶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了过去,直接把孙鹤左半边脸拍肿。
“你说什么浑话!”
那么热的夏日,她给她孙女儿在家里穿半袖的小衣裳怎么就不行了?
孙二婶眼泪涌出,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囡囡是这样死的。
第42章
孙林上前两步扶住了孙二婶,脸上仍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就比孙鹤大两岁,打小玩在一起,对比起差了辈分,又差了性别的侄女儿囡囡,他自然和孙鹤更亲近一些。
孙鹤他平日里虽然话少了一些,脸看过去也凶,但他待自己还不错,义气,大方!
大伯家比自己家宽裕许多,孙鹤也有自己的法子,总能淘来一些好东西,他也不小气,常常将手里的好东西分自己一半。
所以,虽然孙鹤是堂弟,但平日里他说话更有派头。
再说了,面容这东西是父母给予的,尽管很多人怕孙鹤,他就从没想过,孙鹤也会有丧心病狂的一面。
就是此刻亲耳听了孙鹤说的话,他仍然不自觉的更偏向孙鹤一些。
孙二婶心口疼的要命,她不住的捶着胸口,简直是肝肠寸断。
她抓紧孙林的手,“报官!”
“咱们现在就去报官!”
孙林为难,“娘!”
孙二婶没有注意到孙林脸上的表情,她一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孙鹤,恨不得再冲上去将他的皮扒掉,看看胸膛里面是不是长了一副狼心狗肺!
“没人伦的狗东西,我要你血债血偿!”
宋延年:狗有被侮辱到!
这时,一直站在孙鹤旁边的孙大娘,听到报官这话,瞬间缓过心神,她的心口剧烈一跳,下一秒就朝孙二婶扑了过来。
“弟妹不要啊!”
孙二婶一甩袖就将下盘不大稳的孙大娘掀了个翻,她表情嫌恶,“滚开!”
她就是迁怒了。
孙大娘知道自家儿子犯了大错,自觉气短,她不生气也不灰心。
只见她跪地膝行了几步,跪在孙二婶面前,嘴里急促的喊。
“嫂子给你磕头,嫂子给你磕头!”
她一个个头磕的瓷实,半点不打虚,小源村的土路上还有一些碎石防滑,这孙大娘额头很快也是一片血淋淋了。
平里镇有些和孙大娘家相好的,看着这一幕不忍心了,不禁出言相帮。
“唉,这孙大家的也是可怜,摊上这样一个儿子,不然,孙二家的还是算了,这肉烂在锅里都是姓孙的,回头让这孙大赔一笔银子就算了!”
一个汉子握着棍子,点头附和。
他是半点不怕,甚至饶有兴致的看了孙鹤一眼,挤眉弄眼,嘿嘿笑了一声,神情意味深长。
“是啊,要我说,这囡囡估计也是有错,没听这孙鹤说了嘛,这囡囡小小年纪,就妖里妖气的,她长这么好看,引人犯了罪,就是自己也要担这三分错的!”
“少年郎嘛,遇到漂亮的,哪能忍得住哟!”
说完,自觉幽默的笑了一声。
笑完后,他注意到一个小孩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唬了一跳。
他不怕孙鹤脸上的鬼面,那是因为他自觉没有做过对不起囡囡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这囡囡就该缠着这孙鹤。
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他听多了囡囡嘻嘻笑的童音,见到年纪小的孩子,还真有点怕。
特别是眼前这孩子直勾勾看人的模样。
随即,他又想他怕个球!就一个寻常小孩罢了。
他板下脸,凶道。
“小孩,你看什么看!”
宋延年收回目光:“看什么,看个老傻逼而已!”
宋四丰都被他的话惊到,不禁低头多看了他两眼。
宋延年半点不怵,他才没有说脏话,他说的是大实话!
他继续看孙鹤那边,嘴里不疾不徐的说道。
“有些人不要以为自己只是说几句闲话,就不打紧,要知道,这世上可还有一句话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
“回头犯了口舌,遭了罪,你就该知道,自己到底说的是人话,还是畜牲话!”
说完这话,宋延年头也不回的哼了一声。
那汉子刚刚听完时还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自己被骂了,拉起袖子就要冲过来!
“嘿,你小子!”
宋四丰往宋延年面前一站,挡住他看宋延年的视线。
怒瞪,“你想干什么!”
他家的小子说话不妥当,回头他自己会教训,别人这样冲来算啥样!
再说了,他觉得他儿子说的没错!
平里镇的人还是有点怵宋四丰这种汉子,那模样一看就是手里有几把刷子的!
“算了算了,赖头!”一旁的人拉住这汉子的手,“这孙鹤的事还没了结,你凑什么热闹。”
听完这话,这赖头才恨恨的罢了。
他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也不以为意,却不想夜里躺在自家床上睡觉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小人,和别的小人不停的吵架,直吵的面红耳赤,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醒来,他又发现自己的舌头肿的不成样,都放不进嘴里了。
就更别提说话了。
就这样,他夜夜梦里化身成小人和别人吵吵吵,吵得他自己耳朵疼脑壳也疼。
白日舌头肿得只能呜呜呜的说话,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
过了段时间,他发现镇里有几个人和他一样的症状,打听了一番,悚然发现自己和这些人都乱传扭曲过囡囡这事。
这些人这才怕了起来。
家里人千寻万寻,这才求到一个稍微有道行的道婆家门前,道婆撩起眼说了一句。
“你这是犯了口舌之罪,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赖头面上恍然,他这才想起当初小源村那小儿说的话。
几人一番诚心认罪后,夜里梦中这才就没有了小人吵架,第二天舌头也恢复如初。
几人摸了摸嘴,心里更是敬畏了。
当初劝孙二婶大度的妇人,苦着脸笑着说了一句,“我这总算能够睡个安稳觉了,不然我这一闭眼啊,就看见我家妞妞替了囡囡。”
“恨得我呐,是恨不得冲到孙家,将那孙鹤生啃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孙家的方向,“难怪这孙二婶日日往他家泼粪,该!”
从那以后,这些人像是变了一个人,凡事多思多想,谨言慎行,替他人考虑,老了后倒是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公道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这些人头还铁着呢。
大家伙被孙大娘的声声泪下给吸引了目光,倒是不大看孙鹤。
宋延年抱着罐子想了一下,往孙鹤方向打了一道灵符。
符光隐隐一闪,没入孙鹤右脸的鬼面疮上,疮面似有宝韵流转,原先被砸的黯然了一丝的鬼面眼神,又精神了起来。
孙大娘不顾自己头上的流血,她昂起头,泣道。
“弟妹,这鹤儿也是你打小就看到大的,他才那么点点大,就会绕着你喊婶娘。”
“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报官就再没有活路了,你就忍心让他也丧了命?”
孙二婶面无表情,“我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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