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战神后 第108章

作者:妩梵 标签: 甜文 阴差阳错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毕竟她手头上的这些原石,并没什么特殊之处,更别提坐地起价,敲他一笔了。

  隔着幂篱的那层面纱,魏元都能看出阮安的沮丧神态,不禁劝慰她道:“夫人,那儿有处茶肆,我们先歇歇脚,再想想对策,您别太心急了。”

  “好。”

  阮安颔了颔首,往不远处的茶肆走去,没走几步,她蓦然顿住了脚步。

  魏元的神情微微一变,难以置信道:“那…那不是……”

  路过的姑娘们,也因着那人过于俊美的皮相对其侧目,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阮安在看清了他的相貌后,神情释然了不少,突然计上心来,适才的愁闷亦因与这人的偶遇而烟消云散。

第86章 遇佛杀佛(补更)

  清冽的茶香在空气中氤氲, 凛凛的秋风忽地大了些,悬于茶肆棚顶上的赤色幌旗随之拂曳,锯边的颜色已变得黯黄。

  栖霞桥附近的这家茶肆, 看上去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了, 这时辰生意不错,几乎座无虚席。

  阮安走向那人所坐的乌木茶案。

  虚空没像在长安时,穿着那袭异常华贵的玄色袈裟,反是跟最寻常的僧人一般, 身着敛净的浅灰长褂。

  “人靠衣装, 佛靠金装”这句话在他的身上并不成立, 纵是穿着如此俭朴的衣裳,男人的气度依旧高华无俦, 如被雕琢的五官也极其精致绝滟。

  虚空似是也注意到了她, 抬首看向她时,神态平和, 似在慈视,可周身气场却自带淡淡的威穆。

  那种不可言说的渊默感让人觉得他很是深不可测, 既会对其生出敬畏心思,又会忍不住对他的一切产生探究和好奇。

  他身上的无形压迫感不会让旁人想要躲避, 反倒让人想被他训戒, 从而得到身心的净化。

  就连路过的瞎子都能觉出来, 这人绝非是寻常的僧者。

  阮安突觉自己适才生出的那个念头过于市侩。

  而今被虚空缄默地看着,更觉难以将它同他言说。

  阮安即刻将那个念头从脑海里打消,只准备对他赠予她曼陀罗的事表达感谢。

  阮安神态虔诚地对他行了个合十礼, 温声道:“多谢大师, 在长安赠予我的曼陀罗。”

  另侧坐着的两个小沙弥看上去同霍羲的年岁差不多大, 生的圆头圆脑, 煞为可爱。

  见着阮安行了合十礼,小沙弥们也从长条凳处起身,对着她施了同样的一礼。

  虚空莞尔,淡声回道:“那些所谓的圣花摆在长安的佛寺里,本也是供人观赏,莫不如摘下给需要的人用,将它们送予阮医姑,好似更正当些。”

  而今她虽戴幂篱,却是一副年轻女子的装束。

  阮安没料及,在她未跟虚空解释之前,他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而且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是她曾在曼陀罗花树下的抱怨之语。

  阮安不免觉得有些赧然,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他身为被广受尊崇的当朝佛子,自有一番神通。

  虚空伸手,示意她落座:“阮医姑,请坐。”

  “大师怎么也来益州了?”

  阮安依言落座后,虚空用长手持起一侧的铜壶,潺潺的滚烫热水随之浇注在茶碗的漆纱表面。

  “来给昭觉寺的皈依僧者,受具足戒。”

  在骊国,惟有二十岁以上的僧者,才能受具足戒,从沙弥正式成为比丘僧人。

  说着话,其中的一个小沙弥,在虚空的示意下,将那碗清茶递到了阮安的身前。

  阮安道谢接过后,饮了几口。

  却听虚空又问:“阮医姑来寻我,不仅是为了答谢之事吧?”

  存的那些心思被他戳破后,阮安险些被茶水呛了一口。

  虚空的笑意愈深:“阮医姑若有事相求,但讲无妨。”

  阮安撂下茶碗,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大师…恕我冒昧问一句,您为何…总是无故帮我?”

  前世虚空肯帮她,是因为她曾治好过他的咳疾。

  但这一世,两个人之间好像没什么交集。

  阮安甚至觉得,这一世虚空对她的态度,也仿佛和她相熟一般,与她说话时,也同对待故人似的,毫无芥蒂设防。

  虚空神色未变,禅杖上悬着的圆环在被秋风吹拂后,泠泠作响。

  “贫僧既入佛门,自当慈悲为怀,以普度众生为己之任。阮医姑身为医者,则将悬壶济世视为己任。阮医姑行任何事的出发点,实则与贫僧一样。你一贯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想要曼陀罗,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救人性命。如若能助阮医姑挽回他人性命,那贫僧自当尽力帮之。”

  他的前世,亲眼见证了霍平枭颠覆了以前的那个腐败王朝。

  可他自己的建立的新朝,却如昙花一现般,只存在了短短数载。

  逻国一直想向东扩张势力,前世的这一年,霍平枭率军出征,其麾下的悍将精兵锐不可当,逻国节节败退,赞普苍煜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霍平枭篡权后,只寻到了废帝,皇后李氏不知所踪,敦亲王萧闻则跑到逻国,还得到了皇室的庇护。

  萧闻好像得到了关于苍煜失踪之女的消息,并利用它对苍煜和霍平枭加以挑拨。

  新朝和逻国自此结仇,霍平枭初创的王庭本就不稳,却因此被迫穷兵黩武,短暂的为帝生涯,几乎都在跟逻国打仗。

  最终,这两个强盛的国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兵员死伤无数,边境的土壤仿佛都泛着股难耐的血腥味,满目疮痍,遍地都是尸骸废骨。

  中原和逻国的景象,皆如人间炼狱。

  苍煜在亲征时身受重伤,在大军折返的途中就命陨黄泉。

  而曾经的大骊战神霍平枭,亦因着那场战役落下的伤病,在临终的那一年,连战马都骑不了。

  英雄末路,王气渐消。

  最后,反倒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前朝亲王萧闻,乘机上位。

  他将骊国还于旧都,又趁苍煜去世,逻国政局不稳,兵力衰弱时,派兵攻入都城,将苍家的皇子尽数残忍屠戮。

  许是萧闻在做皇子时,过于压抑自己的本性,等他登基后,一改往日的低调谨慎作风,反是横征暴敛,耽于享乐。

  都说他是佛子,可以普渡众生。

  可是在人祸面前,一切信仰皆被践踏,那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霍平枭自然比萧闻更适合做中原的统治者,但他需要一个被他信任的人约束,否则依旧会步穷兵黩武,国强民弱的后尘。

  虚空前世没有继续再做骊国的佛子,他的踪迹至此在中原消失。

  而今的他,大抵通过萧闻前世的奸计,猜出了阮安的真实身份。

  她有一颗医者仁心,也是可以避免霍平枭和苍煜重蹈覆辙的重要之人。

  天色尚早,阮安随虚空去了趟他客居的昭觉寺,虚空到年底都会待在益州,暂时不会回长安。

  阮安存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让身为当朝佛子的虚空,给他手头上的这批原石做法开光,像唐卡这种画塑,本就存着极强的宗教意味。

  这些朱砂和雄黄的原石,只要沾上虚空的光,那便可称为圣石了。

  有了圣石之称,那她手里的这批原石,价值当然要比旁人卖的高了好几倍。

  怕苍琰不信,阮安还特地拜托虚空在明黄的纸张上,写下了开光的契证。

  虚空将用朱墨写好的契证递给阮安时,还笑着说:“如若那逻国的大皇子不信,你大可以让他来昭觉寺找我。”

  阮安感激地点了点头。

  加上霍阆留给他的财富,霍平枭手头上的银钱不少,可将来他定要招兵买马,养兵总是件糜费极甚的事。

  阮安依旧会侍弄医药,却不想再花他的钱财。

  见着天色将晚,阮安又道:“既然大师也在益州,今日正巧得空,那我再在您这儿,写个平安笺祈福吧。”

  “好。”

  赤色长幡随风曳动,昭觉寺亦响起了旷远的暮钟之声。

  跟前世一样,她喜欢霍平枭的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变过。

  也依旧厌恶战争,和它带给百姓的苦难。

  在那张平安笺上,她依旧写下了曾写过无数次的愿望——

  一愿,夫君仲洵得胜大捷,平安归来。

  二愿,中原和平,再无战火,夫君不必四处征战。

  阮安回到府上后,夜已深沉。

  刚一迈进轩室,却见内里并未黑漆漆的,女使并未在这里点烛火。

  阮安将幂篱摘下,心中颇觉纳闷,刚要开口去唤白薇她们。

  “怦——”一声。

  手中的幂篱应声坠地,有人突然将她的手腕扼住,阮安的心中一惊,只觉一道带着浓重压迫感的气息向她袭来。

  惊惶间,她的唇已然被那人狠狠地攫吻,力道似噬似咬,强势到不容拒绝,只能被迫承受。

  阮安发出无助的软呜,鼻间沁进她熟悉的冷冽气息,她很快猜出了他的身份。

  随着同霍平枭相处的时间愈久,这人骨子里时常都会透出的那股霸道劲儿,总会让她难以消受。

  霍平枭低声问她,也终于将她松开了几分。

  “去见那和尚了?”

  他嗓音的质感冷且硬,自带支配和掌控感,说话时本就会让听者下意识的专注。

  轩室的光影很黯,阮安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觉男人此时此刻的语气,还夹杂着淡淡的鸷戾,惹人背脊发悚。

  被他亲了太久,阮安本就温甜的嗓音听上去有些软颤:“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男人的手臂强劲,且贲斥着力量感,霍平枭只用单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眼前娇弱的姑娘抱胁在怀。

  他说话的声音似又沉了些,自顾自地问:“你去见他做什么?”

  阮安觉出双脚已然离了地,刚要开口回他,却觉自己的后背已然撞到了墙面,冰冷的触感随之蔓延在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