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鬼E
至于另几个人,即便不考虑情啊爱啊有没有妻子爱人之类的,单纯的春风一度,她似乎也在本能的抗拒着,总觉得别扭的很。
之前她和三皇子被人设计,便差点出了事,明明三皇子也是个俊良的年轻公子,可面对他扑向自己的身躯,她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惊惧而已。
她似乎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能够接纳任何人。
望着祁懿美满面的困惑,华欣点出了她的所思所想。
“你是不是也发觉了,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只是出于欲望才和太子殿下在一处的?”
祁懿美抬头看她,眼中带了几分迷茫,轻道:“你是说……也许我是喜欢他的?”
“你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这要你自己去想明白。不过我和你一同生活了三年,不说完全了解你,可你的性情也是知道些的,你若是谁都可以的性子,根本不必等到二十一岁,被太子殿下抓了回去,完璧归赵。”
祁懿美听她又开始乱说话,气恼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完璧归赵”。
不过话虽有些露骨,说的却是有几分道理。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了两世,又自小被当成男子养着,并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可却未去细想过,为什么自己的身边一直空着,为什么仅仅是想象,都不能接受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碰触。
她是否喜欢燕辞云,其实她的身体已经代替她做出了回答。
二十一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她愿意亲近,愿意交出自己的人,他的吻,他的热情,他给予的一切,她每每都不自觉的沉沦,只因为她的心里,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他。
只是她对他倾注了太多的亲情和友情,掺杂在这份爱意里,让她分不清,辨不明,加上她心中对未来的担忧,更是下意识的不愿去想自己爱上他的这种可能,于是拖到今日,在华欣的点拨之下,方才渐渐明了自己的心。
她怎么会不喜欢她的云妹呢,那个小小的依赖着她的他,那个霸道却又委屈巴巴的他,还有吃起醋来别扭要人哄的他,每一个他都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她整颗心,再容不下其他人。
别说是三年,再过五年,十年,也许她都未必能寻到自己心中想的那个合适的人,只因为她的心底,已然悄无声息的被他填了满。
想通了这许多,祁懿美一时心绪纷起,说不清是喜是悲。
喜的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悲的是爱情和自在不能两全。
“你说的对……也许我确实是喜欢他的,可这又能如何呢?我不愿入宫,他又不能出来,注定是一场伤心罢了。”
“好,那第一个问题有了答案,我要问第二个了。”
一边说着,华欣正色瞧向她,道:“你相信太子殿下吗?”
祁懿美片刻都不曾犹豫,立即答道:“相信,我们一同长大,彼此间情谊深厚,他是我在世上最信任的人。”
“那你觉得,将来有一天他会背弃你吗?”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情侣,未来的事,确实是充满了不确定,可燕辞云和她之间却不一样,他们幼时相识,在燕辞云最为绝望之时,她拯救了他,两人相知相伴了十载,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这份感情里交织了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将这种羁绊牢牢的拴在了二人之间,令他们不可分割。
“他不会。”
“那你说的那些顾虑,便都不是问题了。我刚刚听你讲回宫后的经历中提过,太子殿下和你说过多次,等风波过去,大局定下来之后,会进行安排,让你自在的生活。你不相信他吗?”
祁懿美手指渐渐握了紧,缓缓叹出一口气。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他也许做不到。”
“他还没做,你怎么知道做不到?你所说的皇家人身不由己,理论虽是正确,可也要分情况。便是你之前提及的琼月公主和亲北昌,虽是可悲可叹,也非所有公主尽是如此,历史上也有公主自己挑选驸马,甚至还有公主不愿成婚,成为了摄政公主,差点当上了女皇的例子,难道所有公主就都非得是一个命数吗?
懿美,这世间事换了个人,换了个情境,换了个身份,总之只要有一处不同,结局就可能完全相反,你不要用这些别人的例子来吓自己,我要是你,就大胆的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相信他,与他一同商议着前行,而不是因为害怕失败,就直接选择逃避。”
华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祁懿美心中笼罩的云雾。
华欣说的没错,她的云妹从来没让她失望过,她应该相信他,而不是一次次的抛弃他,选择逃避,留下他一个人伤心痛苦。
“华欣,我明天就让人递消息出去,你说的对,我应该见他一面,把心底里的想法和担忧都告诉他,与他一同商议之后的路,一同面对未来的波折。”
“这才像我独当一面的夫君嘛,反正你现在在人家手里也跑不掉,还不如好好的享受现在在一起的时光。”
受到了华欣的鼓励,祁懿美发现心境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从前她确实是太悲观了。
是时候,该她向前迈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祁懿美明白了自己的心,只恨不得立即飞到燕辞云的身边去,倾诉心底里的话,这一晚也没睡多久,早早的就醒了。
早上和华欣一道吃了早饭,祁懿美还没来的及去叫侍卫给燕辞云递信,宫里倒先来了人。
梅子逸快马加鞭的到了院子里,满面的焦急,仿佛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气还未喘匀便来见了祁懿美。
向来稳重端方的他并未行礼,直接道:“夫人,还请立即随我一同上路。”
祁懿美有些懵,望了眼身侧的华欣,又看回梅子逸。
“上路?是……回宫吗?”
梅子逸一边吩咐着侍卫们去备马,一边道:“京中可能有变,殿下让您速速离京前往嘉州。”
祁懿美见着他的情状,显然是事态紧急,便也没再多问,忙回头去和华欣道:“快去收拾东西。”
华欣应了一声,梅子逸却是神色间带了几分顾虑。
“怎么,有何不妥吗?”
两人说话间,侍卫已然动作迅速的备好了马牵了过来。
祁懿美望着那几匹好马,皱眉道:“不成,壮壮还不到三岁,需得坐马车才行。”
有些话原本难以说出口,可时间紧迫,便是不好出口也得说了。
“夫人,事态紧急,马车远不如骑马快,您先带着侍卫们上路,您放心,您走后,我定会安排人来另送华夫人母子的。”
祁懿美一怔,当即拒绝道:“不行,如果京中真的出大变故,我们的侍卫人手并不算多,再分成两半,路上只怕并不安全。何况桓亦如的人很快就会找上这里,这处院落不再安全的话,留下他们母子在这里等着再行安排,有些危险……即便是上了马车,可晚了片刻,再要逃脱也怕是难了。”
华欣大抵也听明白这对话里的意思了,站起身来道:“懿美,你把侍卫们都带上,骑马上路便是,梅大人既是会安排我们母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祁懿美知道华欣不过是想要让她先走,立即凛着声音道:“华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壮壮才两岁多,你带着他留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稚子无辜,想到自己可爱的儿子,华欣作为一个母亲,要留下的决心多少有些动摇。
梅子逸见祁懿美目光坚决,心知再讨论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便道:“好,就带着华夫人母子。”
很快,侍卫便牵来了马车,几人东西都未来得及收拾,便立即上了马车开始赶路。
马车驶得飞快,片刻后,一行人便出了城,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祁懿美砰砰直跳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了些,放下了车帘,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华欣母子。
马车行得太快,壮壮被颠得难受,华欣正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着。
行得匆忙,他们并未带行李,祁懿美在马车里翻了下,找到了仅有的一点干粮,递给华欣道:“给孩子吃点东西吧,壮壮早上都没怎么吃,我们路上应该不会休息,到嘉州还要几个时辰呢。”
华欣伸手抚着壮壮的小脸,摇头道:“先留着吧,壮壮这会儿不舒坦,估摸着也吃不下。”
两人正说话间,外间忽的起了些许骚动,很快,梅子逸便驱马到了车窗旁,和祁懿美道:“夫人,许是有人追来了。”
祁懿美心头一紧,问道:“对方有多少人,可是确定了冲着我们来的?”
“眼下还不知,应还离着有些距离,瞧不大清楚,不过听着声音,人数怕是不少。为保万全,夫人和华夫人母子,最好下车上山躲避。等确认了安全,再回来继续赶路。”
祁懿美点头,带着华欣下了马车,瞧了瞧道路两边的高山,寻了个易行的小路,一同上了山。
如今是冬日,山上的草木皆是枯枝,并不似夏日里易寻遮挡,两人顾不上休息,头也不敢回的向上行着,几经弯弯绕绕,才总算是行到了山内的一些不易为人瞧见的小路上。
壮壮从小就是个结实的孩子,华欣虽是习武之人身子好,可抱着这么个沉的孩子爬山也是吃力,脚步很快便慢了下来。
这时,山下隐约传来的喧闹之声,显然是梅子逸一行人到底与对方起了冲突。
祁懿美心中忧心,边上的华欣忽的停下了脚步,喘着气道:“懿美,这样不行,如今山下的人来者不善,你跟着我一起,我们许都会被抓到,还是分开走吧。”
祁懿美摇头,正要说话,华欣又抢道:“你说你若扔下我们母子,心里会愧疚难安。我又何尝不是,若你因为我拖慢了脚程被擒,我心中也是痛苦负疚。懿美,一个人活总好过三个人死,你带上我们一同跑路,我已然很是感激了,如今我不过是个拖累,这回你得听我的,必须分开走。”
祁懿美一边喘着气,一边思量了下,山下追来的人是冲着她来的,如果她和华欣分开走,她不幸被擒,想来他们也不会再追杀华欣,分开走,也确是对彼此有益。
“好,那就分开走。”
两人于是朝着不同的方向继续前行着,祁懿美不顾一切的迈着步子,终于,顺着半山腰,到达了山的另一边。
下了山,祁懿美已然累得腿脚酸软,跌跌撞撞的上了官道,便再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她双臂在身前支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额间已然微微带了薄汗。
可她不敢休息太久,稍稍缓了身上的疲累,她正要起身,面前便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
靴面用的是上好的缎料,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垂云纹,明明行在尘土飞扬的官路上,却洁净无尘。
祁懿美背脊一僵,半晌,才缓缓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男子着了一件紫檀色的蟒纹锦袍,领口处是狐裘制成,腰间系着镶着黑曜石的金缕带,漆黑的长发间夹了一缕白发,显出了一股别样的邪魅与诡异。
他生得极为高大,立在她的身前,阳光洒在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上,给这张总是阴冷妖异的面容带了几分活气。
那一双狭长的凤眸睥睨着地上的人,殷红的唇角微扬,仿佛带了几分从容与惬意,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身前略显狼狈的她,不发一语。
祁懿美缓缓移动了冻得通红的手,支在地上起了身,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理了鬓间松散的头发。
事到如今,她的身份于他而言早已不是秘密,她亦不必再隐藏。
“桓大人……我是太子殿下的妾室,您这般带着人马劫下我,一路上定然惊动不小,只怕回了京会难以解释。”
桓亦如瞧着她,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仿佛心情大好。
“我为何要解释?”
祁懿美皱了眉,道:“难不成桓大人劫走了他人的妾室,竟成了光明正大之事了?桓大人再是一手遮天,也需得知道,这世间还是有王法的。”
桓亦如的目光落在她发间沾上的枯叶碎片,定了定,苍白的手微动,似是欲将其拂下,祁懿美却是浑然紧绷着,向后退了半步,警惕的望着他。
桓亦如收回了手。
“就在你逃出京城的同时,宫中太子殿下的人已然造了反,刺杀陛下,我的人救援不及,如今陛下已然身故,不过到底还是拿下了几名逆贼,几人对于太子殿下授意弑君之事供认不讳。只是可惜,主犯太子殿下已然逃了去,如今正被全城搜捕,至于你……一个罪人的妾室,我带走你,并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
祁懿美如遭雷霹,睁着一双眼怔愣着。
这怎么可能……燕辞云,绝不可能做下弑父这样的事……
怪不得桓亦如如此大胆,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来抓她……
猛的抬眼狠狠的盯着眼前之人,祁懿美恨声道:“是你诬陷他对不对!?”
桓亦如浅笑不语,见着远处来了人,道:“如何?”
那人身穿铠甲,瞧着打扮像是京备军中的,朝着桓亦如单膝跪地,恭敬道:“禀大人,已经尽数擒下,山上还抓了个抱着孩子的女子。”
祁懿美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他们费尽力气,想方设法的逃命,却到底还是被他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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