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林望舒笑了:“珠清,你离我近点,我给你说个事。”
关珠清见她笑着,以为她是给自己出什么主意,心里一喜,便凑近了:“姐,什么?”
林望舒却冷不丁地,直接抬手,狠狠地给了关珠清一巴掌。
关珠清突然间被打这一巴掌,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瞪大眼睛,无法理解地看着林望舒,脸上火辣辣疼,但她依然不明白怎么了。
林望舒笑着道:“珠清,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刚才你被人家缠着,你害怕,所以你看到我后,一声比一声亲热地叫我姐,不就是想把我卷进来帮你挡灾吗?如果不是我机灵,只怕是我也陪着你挨打了,对不对?”
关珠清拼命摇头:“姐,不是,不是的,我也是害怕哪!”
林望舒:“本来我不想搭理,想和你撇清,结果你恨不得把我死死拉着,我帮你把他们送到派出所了,你一口一个叫姐,你真心悔改吗?你不,你就是想利用我,也利用你爸的养老问题,好让我帮你从雷家挖钱,是不是?”
关珠清脸色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望舒笑叹:“可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了,我们的姐妹情早碎了一地,你当谁是傻子,用不着的时候横眉冷对的,用得着了就叫姐?”
关珠清咬牙:“林望舒,你可真狠心,你怎么不想想我爸?那是你亲舅!你帮我,不就是帮他吗?”
林望舒:“那是你爸,你爸不是我爸,反正那是你亲爸,你亲爸的事,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舅可不缺养老钱,你自己想挖钱,自己想办法,别牵扯我。”
笑着道;“关珠清,瞧你刚才低头认错的样,跟一条狗一样,转眼就翻脸了?我就是看着你那样子,心里真痛快。”
说完,她拎着包径自走人了。
关珠清气得跺脚:“林望舒,你真不是玩意儿,你骗我!”
如果她开始不那么好说话,她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现在算什么,这就是耍人!
已经走出去的林望舒笑着回首道:“说对了,你姐不是玩意儿,可你叫姐不是还叫得那么亲?”
第二天,陆殿卿回来,林望舒说起这件事,谁知道陆殿卿顿时严肃起来:“这怎么行,如果不是你机灵,早早打了公安局电话,还不一定怎么样。”
林望舒:“没事,我看那几个民工也不敢,我吓唬吓唬他们就明显怂了。”
陆殿卿:“那也不行,要不这样吧,我们找两个保安——”
林望舒忙道:“至于吗,大惊小怪的,我不信他们还敢来,要是来几个人吓唬吓唬,我们就得找保安,那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陆殿卿蹙眉,想了想道:“这段时间,我尽量不出差了,我们都一起回家。我也和派出所打声招呼,关注着我们这一块,要是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让他们留意着。”
一时又道:“实在不行,我们在你们研究所附近找一处房子,搬过去得了。”
林望舒一听:“那多麻烦啊,我住这里挺舒坦的,再说我看他们也未必敢来了。”
陆殿卿:“那就不搬了,最近自己多小心。不过他们家估计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等走了我们就清净了。”
林望舒疑惑:“什么意思?”
陆殿卿解释道:“本来这房子是给雷爷爷住的,现在雷爷爷不在了,按照前几年的高级干部生活待遇规定,他们这处房子要在一两年收回去,对遗属的住房会另行安置。”
林望舒怔了下,之后高兴起来:“那敢情好!让他们离我们远远的,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他们一家子了!”
陆殿卿:“嗯,正好我们过清净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烦他们。”
林望舒一听忍不住想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殿卿说“烦”这个字,一般他都拥有着无比的耐心和修养。
看来他的确是看雷正德很不顺眼了。
第179章 光荣而美好的任务
这几天,雷正德被抓,雷家急得上窜下蹦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雷正德父亲没办法,求到了陆崇礼那里。
陆崇礼便特意把陆殿卿叫过来,问了这件事,陆殿卿自然据实以告,陆崇礼沉吟一番,倒是没要求陆殿卿如何。
这几年陆老爷子也走了,两边的老人没了后,难免关系就淡了一些,但是陆崇礼到底是顾念着昔日和雷家的交情,打电话过问了这件事。
其实雷正德这次和法国公司的合作,也是被骗了,清查过后,倒是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能说他自己犯蠢,恰逢陆崇礼的电话,自然被放出来了。
只是人出来了,后续的麻烦却少不了,国内的冰箱厂那也是大企业单位,现在被坑了这么一批货,自然不肯罢休,他们就找雷正德麻烦,要求雷正德赔偿。
但那么一大笔货,也不是雷正德能赔的,只能求人说情,又要变卖家里种种,闹得不可开交。
偏偏这个时候雷老爷子已经去世两年了,雷家的四合院要被收回,这事其实已经拖了很久,有关部门一直在催,只是沈明芳不太好说话,他们也不好硬赶。
现在赶上这个事,他们也就只好上前再说说,大家商量了下,要另外给雷家安置别处,可是这种眷属的安置,也不过是普通的家属楼筒子楼。
沈明芳气得够呛,这年头谁还住筒子楼,怎么也得住单元楼,得住三室一厅!
她为这个还去雷老爷子生前单位闹,人家没办法,各种好说歹说把她劝回来,承诺给她想办法解决,多给一间筒子楼。
事到如今,沈明芳也没办法,气得掉眼泪,说人走茶凉,老爷子才走了多久,竟然沦落到这个境地了。
就在这种闹哄中,那天傍晚,刚吃过饭,林望舒就在陆殿卿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看书,陆殿卿和几个属下谈着事情,谁知道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声音,好像有人非要进来。
她透过玻璃往外看,惊讶地发现,竟然是雷正惠。
关于雷正惠,之前她见过一两次,只记得她离婚了,离婚后又谈了一个,没成,之后就调到别处工作了。
没想到现在回来了,还来了陆殿卿这里。
她知道雷正惠是来找陆殿卿的,虽然很多年没什么交道了,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会觉得陆殿卿念一些旧情帮帮忙。
她就在隔壁休息室看书,看了一会后,便听到动静,好像是雷正惠哭了,哭得很大声。
好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并没几个听到。
林望舒也怕影响不好,便忙要过去,却看到雷正惠捂着脸往外跑,两个人走一个照面。
确实一些年没见了,就这么猛地见到,才发现,距离当年火车站的那次,已经是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昔日那个被雷家瞧不起的林望舒,那个宣武胡同里的姑娘,如今赫然已经是科研第一线的专家,是青年科学家的领军人物,是一所之长。
而雷正惠,婚姻不幸,事业无成,浑浑噩噩。
明明一点不想看到陆家人,更不想看到林望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只为给自己弟弟求得一线希望。
林望舒看着泪流满满的雷正惠,并没说什么。
不过她也明白,对于此时的雷正惠来说,自己的沉默更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雷正惠咬牙,盯着林望舒好一会,才道:“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我很讨厌你。”
林望舒笑了下:“很巧,我也很讨厌你。”
雷正惠含着泪,冷漠地收回目光,走了。
这时候关珠清算是看明白了,已经不敢要钱了,也不赖着不走了,反而是雷家不想离了,落到这个地步,以后还不知道能娶个什么媳妇,雷正德本来就受打击,如果再离婚,只怕是雪上加霜。
她是真的怕了,怕万一自己和雷家不能离婚到时候自己反而受牵连,只能声泪俱下,撒泼打滚。
闹腾了一番后,总算离了,这时候雷家能变卖的都变卖了,用于赔偿,至于没法赔的,只能是企业单位认倒霉了。
沈明芳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法翻身了,她的眼神都是麻木的。
也许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了,好歹自己有一个孙子了,这也是指望。
她便开始絮叨着,好好养孙子,孙子要争气,好好干,把她受的这些罪全都找补回来:“怎么也得比隔壁陆家那两小子强!”
可谁知道,就在那天周日,雷家正搬家准备离开四合院,那个孙巧芳却来了,孙巧芳哭着嚷嚷:“你们得把孩子还给我!”
沈明芳自然不肯,和孙巧芳吵起来。
雷正德经过这一番打击,自然是意志消沉,已经几天没说话了,眼神都是木的,人也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谁和他说话也不搭理。
就连这次搬家,也是父母姐姐拉扯着他搬家,他自己跟死人一样,什么都不想动。
就在这种麻木中,他茫然地抬起眼,却看到了哭嚷着要孩子的孙巧芳。
他本处于极度消沉之中,只觉得世间所有的人都背叛了自己,世间所有的不幸全都降临到自己身上。
此时看到了孙巧芳,就这么一个捧着自己哄着自己的小秘书,曾经对自己那么言听计从,现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来踩自己一脚。
当下咬牙道:“孙巧芳,当时大了肚子,说要给老子留下一个种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会儿,你倒是要来抢孩子了?当时你可是说的好好的,说要把孩子送到我家里来,不图别的,就图一辈子跟着我过日子,这些话你都放屁吗?”
那孙巧芳听着,无奈:“雷正德,我就一傍尖儿,你家不行了,怎么着,我还得陪着你不成?我又不是你媳妇,你也没和我领证,傍尖儿傍尖儿,就是傍大款的,你成不了大款,我凭什么跟着你,难道你成了叫花子我还得跟着奉承不成?”
这话倒也是实在话,但是于此时的雷正德而言,无异于墙倒众人推,不由悲凉长叹:“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雷正德活了一辈子,临到这个时候,媳妇跑了不跟着了,就连一个傍尖儿都留不住,敢情你们没一个真心的,都是为了我的钱,都是为了我的钱!”
孙巧芳惊讶地看着雷正德,心想这人真傻,难道不为你的钱,还图你人?
她好笑:“别的先不说,先把孩子还给我,我今天来,就是要孩子,钱什么我也不敢找你了!”
雷正德此时眼睛都红了,心里恨极:“孩子?你想要孩子?你凭什么要孩子?那是我雷家的种,你想要就要?我以前给你的好处你还不够吗,你别给老子这么贪行不行?”
旁边沈明芳也跟着道:“孩子我们养了,别的我们也不和你扯扯,你以后少来瘟我们,我们家落到这田地,说不定就是被你这贱人瘟的!”
谁知道孙巧芳突然嚷起来:“不是,那孩子不是雷正德的,根本不是雷正德的,凭什么你们抢我孩子?孩子和你们没关系!”
她这一说,雷正德愣了,拧着眉头看孙巧芳。
沈明芳指着她鼻子骂:“瞧你这瞎话编的,敢情什么都是凭着你一张嘴,孩子怎么不是我们的?这就是我们家正德的种!”
孙巧芳跳起来:“才不是,我跟着雷正德两年,他就没种,他不行,不然他怎么一直没孩子,我是和别人做了才怀上的,算到了他头上,你们不信去验血,现在不是能验血吗,验血查,我那孩子不是雷正德的!雷正德根本没种!”
雷正德眸中猩红,脖子青筋暴起,他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孙巧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慢,像是要把牙齿咬碎,一张脸狰狞犹如厉鬼。
孙巧芳看他这样,也是唬了一跳,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心里真就没数儿?你就是没种,我之前怀上了,那不是流了,你不是说你媳妇也流过吗,你就是不能让女人生孩子,我和别人搞了,才怀上的,这孩子根本和你没关系!我要是跟着你,一辈子都别想下个蛋!”
这话说出后,沈明芳一下子傻眼了。
她想反驳,她想说什么,她嘴唇动了又动,心里却发慌起来。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那这孩子——
沈明芳脸色惨白,身体颤抖,后背冷汗直流。
周围早就有胡同的邻居过来看热闹,本想劝劝,但是冷不丁听到这话,也是吓一跳,大家想起之前关珠清不能生的事,又听了这孙巧芳说的,一时之间,心里多少已经信了,再看沈明芳家里抱着的那孩子,多少开始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雷家的种吧……
不过所有的人都不敢说什么,胡同里的空气变得死一样的沉寂压抑,最后大家全看向雷正德。
雷正德面色发青,猩红的双眼暴突,脖颈间青筋凸起,他呼吸沉沉的,就那么盯着孙巧芳。
孙巧芳看着这样子,也是害怕,不过还是道:“那孩子真和你没关系,你还我吧……我只要孩子就行了……”
雷正德却突然疯狂地大吼一声,扑过去,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孙巧芳脖子,瞪着眼睛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这个贱人,贱人!”
顿时吓坏了,赶紧去拉住,一时鸡飞狗跳的。
如果说事业的失败让他灰心丧气,那现在不能生育的现实几乎是击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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